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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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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到極致,反而成了全天下最旺夫的錦鯉?「入宮第一天,皇帝駕崩了?!?/p>

云皎皎覺得自己可能是大周史上最倒霉的秀女——剛進宮就被派去守皇陵,

結(jié)果皇陵塌了;貶去種菜,全宮食物中毒;好不容易見到攝政王,

對方摸著下巴沉吟:「汝甚好。」她弱弱抬頭:「?」「像你這樣的人才,

不送去敵國和親真是可惜了。」于是,史上最「喪」和親公主上線了。

北狄可汗被她克到頭痛,大王子被她懟到跳腳,

敵軍大營被她攪得雞飛狗跳……「這哪是天煞孤星?這分明是人間兵器!」

攝政王連夜修改戰(zhàn)略計劃。唯有那位總在危急時刻出現(xiàn)的冷面將軍,

盯著她一本正經(jīng):「云姑娘,你掉的是這把金匕首,還是銀匕首?」

皎皎:「……是你當(dāng)初送我的那把!」后來——大周史書記載:「明慧郡主,天生祥瑞,

所到之處,敵軍自潰?!桂ǎ骸??」攝政王(微笑):「從今天起,

你的封號是——『福星公主』」裴玉卿(淡定掏聘書):「順便,給我當(dāng)個老婆如何?

「送你去做敵國臥底?!埂附Y(jié)果你混成了他們的大祭司?!」——這屆和親公主,

路子有點野啊。第一章大周元啟三年春,我,云皎皎,一個七品小官之女,

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儲秀宮的青石板上,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打量目光。"抬頭,挺胸,

收腹!"嚴(yán)厲的嬤嬤手持戒尺,在我面前來回踱步,"你們這些秀女記住了,從今日起,

你們就不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一言一行都代表著皇家的體面!

"我努力按照嬤嬤的要求挺直腰板,卻因為太過緊張,左腳絆了右腳,

整個人向前撲去——"哎喲!"千鈞一發(fā)之際,我抓住了前面一位秀女的衣袖,

結(jié)果兩人一起摔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云皎皎!"嬤嬤的怒吼震得我耳膜發(fā)疼,

"入宮第一天就闖禍,你是存心要觸霉頭嗎?"我手忙腳亂地爬起來,

又去扶那位被我連累的秀女:"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那位秀女——后來我知道她叫林婉兒,

父親是工部侍郎——嫌棄地拍開我的手,小聲嘀咕:"鄉(xiāng)下來的就是沒規(guī)矩。

"我的臉燒得通紅。確實,比起這些從小在京城長大的貴女們,

我這個在地方上長大的姑娘顯得格格不入。"好了,繼續(xù)練習(xí)行禮!

"嬤嬤的戒尺敲在青石板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記住,見到皇上要行大禮,膝蓋要貼地,

額頭要觸手背..."我咬著嘴唇,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選秀對大多數(shù)秀女來說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對我而言卻是一場不得不參加的災(zāi)難。

若不是父親官職在身必須送女參選,我寧愿一輩子待在鄉(xiāng)下的藥草園里。

練習(xí)持續(xù)到日頭西斜,我的膝蓋已經(jīng)跪得生疼。好不容易熬到休息時間,

我躲到角落里揉著酸痛的腿,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鐘聲。"怎么回事?"秀女們面面相覷。

很快,一個面如土色的小太監(jiān)沖了進來:"不好了!皇上...皇上駕崩了!

"整個儲秀宮瞬間鴉雀無聲,隨后爆發(fā)出此起彼伏的驚呼和啜泣。我呆立在原地,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入宮第一天皇帝就駕崩,這也太巧了吧?嬤嬤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她掃視著我們這群秀女,目光落在我身上時明顯頓了頓,然后迅速移開。三日后,新帝下詔,

先皇喪期暫停選秀,所有秀女暫時派去守皇陵。"守皇陵?"林婉兒哭得梨花帶雨,

"那我們豈不是要老死在那里了?"其他秀女也紛紛垂淚,唯獨我暗自松了口氣。

比起在后宮勾心斗角,守皇陵聽起來安全多了。出發(fā)那日,春意料峭。

我們一行秀女被安排在馬車上,由一隊禁軍護送前往皇陵。行至半路,車隊突然停下。

我好奇地掀開車簾,看到護衛(wèi)將軍正在路邊蹲著,似乎在查看什么。"怎么了?

"我小聲問路過的侍衛(wèi)。"裴將軍發(fā)現(xiàn)了一只受傷的野兔。"侍衛(wèi)回答,

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將軍就是這樣,見不得小動物受苦。

"我忍不住多看了那位裴將軍幾眼。他劍眉星目,一身戎裝英氣逼人,

此刻卻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裹一只灰兔的后腿,那專注的神情與威武的外表格外反差。

似是察覺到我的目光,裴將軍突然抬頭,與我四目相對。我慌忙放下車簾,

心跳不知為何加快了幾分。"那是裴玉卿將軍,"同車的秀女小聲說,"攝政王的親弟弟,

年紀(jì)輕輕就立下戰(zhàn)功,京城多少貴女想嫁給他呢。"我點點頭,沒敢說自己剛才的失禮舉動。

但那只被他溫柔對待的灰兔,卻讓我對這位將軍多了幾分好感。經(jīng)過三日跋涉,

我們終于到達皇陵。那是一片莊嚴(yán)肅穆的建筑群,高大的松柏環(huán)繞,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你們就住在這里,"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尖聲說,"每日打掃陵園,為先皇誦經(jīng)祈福,不得懈??!

"分配住處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被安排在了最偏遠(yuǎn)的一間小屋。入夜,我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

望著窗外的月光。入宮第一天皇帝駕崩,這運氣也是沒誰了。不過比起被困在深宮,

這里至少能看到天空。第二章守皇陵的日子比我想象的還要無聊。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

跟著其他秀女一起擦拭墓碑、清掃落葉。林婉兒她們總是找各種理由偷懶,

把活兒都推給我這樣的"鄉(xiāng)下丫頭"。"云姑娘,東側(cè)碑林需要打掃。"管事的太監(jiān)又來了,

臉上堆著假笑,"您手腳麻利,就辛苦您了。"我接過掃帚,默默走向東側(cè)碑林。

那里是皇陵最偏僻的角落,雜草叢生,墓碑上的字跡都模糊不清了。蹲下身擦拭一塊石碑時,

我發(fā)現(xiàn)底座有些松動。仔細(xì)一看,石縫里長滿了青苔,地基似乎被雨水泡軟了。

"這可不妙啊。"我喃喃自語。皇陵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有隱患。

我向管事太監(jiān)反映過好幾次,每次都被敷衍過去。"云姑娘多慮了,皇陵有先祖庇佑,

怎會出事?"太監(jiān)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您還是專心打掃吧。"這天夜里,我被雷聲驚醒。

窗外電閃雷鳴,暴雨如注。雨點砸在屋頂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突然,

一聲巨響從東側(cè)傳來,緊接著是接二連三的坍塌聲。我猛地坐起身,心頭涌上不祥的預(yù)感。

"不好了!東側(cè)碑林塌了!"外面?zhèn)鱽眢@慌的喊叫聲。我披上外衣沖出門,

只見東側(cè)煙塵彌漫,在閃電的照耀下,隱約可見大片碑林已經(jīng)坍塌成廢墟。

"都怪那個云皎皎!"林婉兒指著我尖叫,"一定是她白天去過后,那里就塌了!

"管事太監(jiān)臉色鐵青地看著我,眼神里滿是驚恐:"快、快去報告!皇陵塌了!"雨幕中,

我站在原地,任憑雨水打濕全身。這下好了,"不祥之人"的名聲坐實了。三日后,

一隊禁軍趕來,將我們這些秀女緊急轉(zhuǎn)移。據(jù)說朝中大臣們聽聞皇陵坍塌,認(rèn)為是兇兆,

要求嚴(yán)懲。"所有秀女即刻回宮,另行發(fā)落!"領(lǐng)頭的將軍高聲宣布。回京的路上,

我縮在馬車的角落里,聽著其他秀女竊竊私語。"聽說皇上本來身體康健,

就是選秀那天突然暴斃...""肯定是有人克死的...""噓,小聲點,

沒看見她就在那兒嗎..."我假裝沒聽見,把臉轉(zhuǎn)向窗外。遠(yuǎn)處山巒起伏,云霧繚繞,

美得不像話。如果能變成一只鳥飛走該多好,我心想?;氐交蕦m后,我們被集體訓(xùn)斥了一頓。

出乎意料的是,并沒有嚴(yán)厲的懲罰。"皇陵坍塌乃天災(zāi),非人力所能及。

"一位老太監(jiān)宣讀著旨意,"但秀女云氏,不宜再留宮中,即日起調(diào)往皇家菜園勞作。

"我眨了眨眼。就這樣?比起預(yù)想中的砍頭流放,去菜園種菜簡直是恩賜。

林婉兒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我:"恭喜啊,鄉(xiāng)下丫頭回鄉(xiāng)下地方。"我懶得理她,

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就跟著小太監(jiān)去了菜園?;始也藞@在皇宮西北角,占地頗廣,

供應(yīng)著宮中大部分蔬菜。管事的是一位姓張的老太監(jiān),滿臉皺紋,說話帶著濃重的口音。

"丫頭,以后你負(fù)責(zé)東邊那片菜畦,"張公公指著一片綠油油的菜地,"每日澆水除草,

捉蟲施肥,不得懈怠。"我點點頭,卷起袖子就干了起來。比起在皇陵擦拭墓碑,

我也更喜歡在菜園里勞作。泥土的氣息讓我想起家鄉(xiāng)的藥草園,親切得很。幾天下來,

我發(fā)現(xiàn)菜園的種植方法落后。蟲害嚴(yán)重,菜農(nóng)們只會手工捉蟲,效率極低。"張公公,

我有個法子可以除蟲。"我鼓起勇氣提議,"用幾種藥草配成藥粉,撒在菜葉上,

蟲子就不敢來了。"張公公將信將疑:"你懂這些?""我父親在鄉(xiāng)下有個藥草園,

我從小跟著學(xué)了些。"我謙虛地說,沒提那些被父親夸贊為"天賦異稟"的往事。

得到允許后,我配了幾種藥草,磨成細(xì)粉,撒在菜葉上。果然,第二天蟲子就少了大半。

"神了!"張公公豎起大拇指,"丫頭有兩下子!"我乘勝追擊,又改良了灌溉方法,

在菜畦間挖了小溝渠,引水更均勻。菜苗長得更好了,連御廚都夸今年的菜特別水靈。

然而好景不長。那天清晨,

我剛到菜園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張公公和幾個菜農(nóng)躺在地上打滾,面色發(fā)青,

口吐白沫。"怎么回事?"我驚慌地扶起張公公。

"疼...肚子疼..."張公公痛苦地呻吟,

"早膳...用了菜園的菜..."我心頭一緊,急忙跑向御膳房。一路上,

不斷有宮女太監(jiān)捂著肚子跑向茅房。御膳房內(nèi)更是哀鴻遍野,十幾個御廚橫七豎八地躺著。

"都是...都是那該死的青菜..."御廚總管指著我,咬牙切齒,

"用了你的菜...我們上下都..."我雙腿發(fā)軟,扶著門框才沒倒下。

半個皇宮食物中毒?這禍闖大了!很快,一隊禁軍沖進御膳房,不由分說把我押走了。

"不是我!我只是改良了種植方法..."我徒勞地辯解,但沒人聽。

我被關(guān)在一間小黑屋里,整整一天沒人理睬。饑腸轆轆的我蜷縮在角落,腦子里亂成一團。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我的藥粉明明只驅(qū)蟲,不可能有毒啊...直到深夜,牢門才被打開。

"秀女云氏,攝政王要見你。"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著侍衛(wèi),

穿過重重宮門,來到一座宏偉的殿宇前。殿內(nèi)燭火通明,

隱約可見一個修長的身影背對門口而立。"跪下。"侍衛(wèi)低喝一聲。

我撲通一聲跪在冰涼的地磚上,額頭觸地,不敢抬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我的膝蓋從疼痛到麻木,后背的衣衫被冷汗浸透。殿內(nèi)靜得可怕,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終于,一個清冷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汝甚好。"我愣住了,小心翼翼地抬起頭:"?

"攝政王轉(zhuǎn)過身來,我這才看清他的容貌——劍眉鳳目,鼻若懸膽,

一身玄色錦袍襯得他膚白如玉。他與護送我們?nèi)セ柿甑呐釋④娪袔追窒嗨?,但氣質(zhì)更為冷峻。

"像你這樣的人才,"攝政王慢條斯理地說,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送去敵軍和親真是可惜了。"我一時語塞,不確定這是夸獎還是諷刺。"王、王爺明鑒,

"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民女真的沒有下毒...""本王知道。"攝政王踱步到我面前,

"御醫(yī)查過了,是你的藥粉被御廚當(dāng)成香料用了。藥粉無毒,但與海鮮同食會引起腹瀉。

張大嘴巴:"那...那為什么不放我...""因為你的'天煞孤星'之名已經(jīng)傳遍朝野。

"攝政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大臣們要求嚴(yán)懲你,以平息天怒。"我的心沉到谷底。

"不過,"攝政王話鋒一轉(zhuǎn),"本王覺得,與其浪費人才,不如物盡其用。

北狄可汗正向我大周求娶公主,你從今以后就是我大周的公主。

"我瞪大眼睛:"王爺是要...讓我去和親?""三日后啟程。"攝政王揮了揮手,

示意談話結(jié)束,"下去吧。"我還想說什么,侍衛(wèi)已經(jīng)上前把我架了起來。

就在被拖出殿門的瞬間,我瞥見攝政王案幾上攤開的一本書——《北狄風(fēng)土志》。

回到臨時安置的住處,我輾轉(zhuǎn)難眠。從選秀入宮到被派和親,短短數(shù)月,

命運竟如此跌宕起伏。更可笑的是,這一切都源于一連串莫名其妙的"霉運"。次日清晨,

我正在收拾行裝,忽然聽到窗外有響動。推開窗,只見一個小包袱放在窗臺上。四下無人,

我好奇地打開包袱,里面是一把精致的匕首和一瓶藥丸。"防身用。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側(cè)面?zhèn)鱽怼N肄D(zhuǎn)頭看去,裴玉卿將軍站在廊柱旁,依舊是一身戎裝,

俊朗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將軍..."我不知所措地捧著包袱,

"這...""狄蠻荒之地,不比中原。"裴將軍沒有看我,聲音壓得極低,

"匕首藏在靴筒,藥丸可解百毒,一日一粒。"我心頭涌上一股暖流:"多謝將軍。

可是...為什么幫我?"裴將軍終于轉(zhuǎn)過頭,

那雙如墨的眼眸直視著我:"因為你并非不祥之人。"我還想再問,他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

背影挺拔如松,很快消失在晨霧中。握著那把精致的匕首,我忽然覺得,

也許前方并非一片黑暗。三日后,我穿著趕制出來的"公主"服飾,

在一隊使臣和護衛(wèi)的簇?fù)硐拢ど狭饲巴钡业穆吠?。送行隊伍中?/p>

我隱約看到了裴將軍的身影,但沒等我看清,車簾就被放下了。車輪滾滾向前,

帶著我這個“天煞孤星"奔向未知的命運。不知為何,

我竟有些期待——既然霉運如影隨形、那么在北狄,

又會有什么樣的“意外“等著我呢?第三章和親隊伍離開大周邊境已經(jīng)七日了。我掀開車簾,

望著外面逐漸變化的景色。中原的青山綠水已被荒涼的戈壁取代,

遠(yuǎn)處偶爾可見幾頂游牧民族的帳篷,像白蘑菇一樣點綴在黃沙中。"公主,請放下簾子。

"隨行的嬤嬤——現(xiàn)在是我的陪嫁嬤嬤了——板著臉說,"北狄風(fēng)沙大,別臟了您的衣裳。

"我撇撇嘴,還是放下了簾子。這位李嬤嬤是攝政王指派"照顧"我的,說是照顧,

不如說是監(jiān)視。自從離開大周,她就像只老母雞一樣盯著我的一舉一動。馬車突然一個顛簸,

我差點從座位上摔下來。外面?zhèn)鱽眈R匹嘶鳴和侍衛(wèi)的喝罵聲。"怎么回事?"李嬤嬤皺眉。

我忍不住又掀開簾子一角,只見前方道路上橫著一棵倒下的枯樹,攔住了去路。

幾個侍衛(wèi)正在試圖移開它。"小心!"我本能地喊出聲。話音未落,一支箭矢破空而來,

正中移樹侍衛(wèi)的咽喉。緊接著,箭如雨下,數(shù)名侍衛(wèi)應(yīng)聲倒地。"有埋伏!保護公主!

"使臣大喊。馬車劇烈搖晃起來,馬匹受驚狂奔。我被甩到車廂壁上,額頭撞出一個包。

李嬤嬤尖叫著抱住頭,完全顧不上我了。透過車窗,我看到一群蒙面人從兩側(cè)山坡沖下,

與護衛(wèi)廝殺在一起。他們身著異族服飾,手持彎刀,動作迅猛如狼。馬車突然傾斜,

我意識到車輪可能撞上了石頭。下一刻,整輛馬車側(cè)翻在地,我被甩出車廂,

重重摔在沙地上。塵土飛揚中,我看到一個蒙面人朝我走來,彎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我下意識地摸向靴筒——裴將軍給的匕首還在!蒙面人舉刀的瞬間,我猛地抽出匕首,

朝他大腿扎去。那人慘叫一聲,彎刀落地。我趁機爬起來就跑,

邊跑邊從懷中掏出那瓶藥丸——裴將軍說過可以解百毒,說不定也能防身。

我躲到一塊巨石后面,迅速將幾粒藥丸捏碎,混入隨身水囊中。這時另一個蒙面人發(fā)現(xiàn)了我,

揮舞著刀沖過來。我等他靠近,突然將水囊中的液體朝他臉上潑去。"?。∥业难劬?!

"蒙面人捂住臉痛苦倒地。原來藥粉溶解后竟有如此強的刺激性。顧不上多想,

我撿起那人的彎刀,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戰(zhàn)斗已經(jīng)接近尾聲。使臣帶來的護衛(wèi)畢竟訓(xùn)練有素,

雖然損失慘重,但還是擊退了襲擊者。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尸體,有我們的,

也有敵人的。"公主!您沒事吧?"使臣滿臉是血地跑過來。我搖搖頭,

指向那個被我刺傷大腿的蒙面人:"留活口!"可惜晚了一步,

那人已經(jīng)咬碎了藏在牙中的毒囊,口吐黑血而死。我蹲下身檢查他的衣物,

發(fā)現(xiàn)內(nèi)襯上繡著一個奇怪的符號——像是一只狼頭,下面交叉著兩把彎刀。

"這是北狄大王子阿爾泰的徽記。"使臣臉色一變,"難道是他派人襲擊我們?

"我皺眉:"大王子為何要襲擊自己的和親隊伍?

"使臣壓低聲音:"阿爾泰一直反對與我大周和親,認(rèn)為這是軟弱的表現(xiàn)。

他主張武力南侵..."我心頭一凜??磥磉@趟和親之旅,比想象中還要危險。簡單休整后,

隊伍繼續(xù)前進。這次我堅持騎馬,不再坐那容易成為靶子的馬車。李嬤嬤雖然不滿,

但也無可奈何。夜晚扎營時,我悄悄檢查了裴將軍給的匕首。刀刃鋒利,

柄上刻著細(xì)小的文字——"玉卿"二字。我摩挲著那兩個字,不知為何感到一絲安心。

七日后,我們終于到達北狄王庭。北狄可汗的王帳比我想象中還要宏偉,

巨大的白色帳篷頂上飄揚著狼頭旗幟,周圍環(huán)繞著數(shù)十頂大小不一的帳篷,

形成一個小型城市。"大周'公主'到!"傳令官高聲宣布。我深吸一口氣,

挺直腰板走向王帳。按照嬤嬤臨時教的北狄禮儀,我右手撫胸,

微微躬身:"云皎皎拜見可汗。"帳內(nèi)光線昏暗,彌漫著濃郁的羊膻味和奶酒香。高座上,

北狄可汗拓跋宏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我。他約莫五十歲上下,須發(fā)花白,面容粗獷,

一雙鷹目炯炯有神。"抬起頭來。"可汗用生硬的中原話說道。我抬頭與他直視,

強忍著不適感??珊股砼哉局鴰讉€年輕人,應(yīng)該就是他的兒子們。

其中一人格外顯眼——高大魁梧,面容陰鷙,左臉有一道猙獰的刀疤。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這位是本王的長子阿爾泰。"可汗介紹道,

"他統(tǒng)領(lǐng)我北狄最精銳的狼騎。"果然是他。我強作鎮(zhèn)定地向阿爾泰行禮,他冷哼一聲,

別過臉去??珊褂纸榻B了其他幾個王子,最小的才十歲,名叫拓跋曜,長得虎頭虎腦的,

好奇地打量著我。"從今日起,你便是本王的女人了。"可汗大手一揮,"賜居青鸞帳,

三日后舉行婚禮!"我被帶到一頂裝飾精美的帳篷前,

門上掛著青鸞圖案的木牌——看來這就是我的新家了。帳篷內(nèi)部陳設(shè)簡單但整潔,

地上鋪著厚厚的毛毯,一張矮桌,幾個坐墊,還有一張鋪著獸皮的床。"公主先休息,

奴婢去準(zhǔn)備沐浴。"李嬤嬤說完就退下了。我癱坐在床上,終于可以放松緊繃的神經(jīng)。這時,

帳篷外傳來輕微的響動。"誰?"我警覺地摸向匕首。帳簾被掀開一條縫,

一個小腦袋探了進來——是小王子拓跋曜。"你真的是大周公主嗎?"他眨著大眼睛問,

"為什么沒有隨從和嫁妝?"我哭笑不得:"這個...情況特殊。

""大哥說你是個冒牌貨。"拓跋曜歪著頭,"他說真正的大周公主不會這么寒酸。

"我心頭一緊,但面上不顯:"那你覺得呢?

"小王子想了想:"我覺得你比大哥說的那些公主好看多了!"說完,

他塞給我一個小布包就跑了。我打開布包,里面是一塊奶糕和幾顆干果。

這孩子是怕我餓著嗎?我笑著搖搖頭,嘗了嘗奶糕,味道意外地不錯,就是有點膻。

接下來的日子,我努力適應(yīng)北狄的生活。這里的飲食以肉和奶制品為主,蔬菜水果少得可憐。

氣候干燥寒冷,風(fēng)沙大得驚人。最難受的是語言不通——除了可汗和幾位王子,

大多數(shù)人不會說中原話。婚禮前夕,可汗設(shè)宴招待使臣。我被安排坐在可汗右側(cè),

阿爾泰坐在左側(cè)。席間,阿爾泰頻頻向我投來陰冷的目光,讓我如芒在背。

"聽說大周女子善舞,'公主'可否獻技?"阿爾泰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挑釁。

帳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我。我知道這是試探,若拒絕會被視為無能,

若跳得不好又會被嘲笑。"大王子見諒,"我微微一笑,"我雖不善舞,但擅長廚藝。

不如讓我為大汗準(zhǔn)備一道大周點心?"可汗來了興趣:"準(zhǔn)!"借用了王帳廚房,

用有限的材料做了幾樣簡單的點心——奶香饅頭、蜜餞果仁和一道改良版的酥油茶。

當(dāng)我把這些呈上時,可汗嘗了一口就贊不絕口。"好!比本王的廚子強多了!

"可汗龍心大悅,當(dāng)場賞了我一串珊瑚珠子。阿爾泰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嘗都沒嘗我的點心,

直接把盤子推到了一邊?;槎Y如期舉行。繁瑣的儀式過后,

我正式成為了可汗的第七位妻子——地位最低的一個。好在可汗年事已高,

對我并無太多興趣,只是把我當(dāng)作一個政治象征養(yǎng)在后帳。我開始利用這個相對自由的身份,

悄悄觀察北狄王庭的運作。通過小王子拓跋曜,我結(jié)識了幾個侍女和低級軍官,

從他們口中套取了不少情報——阿爾泰與可汗其他兒子不和,北狄各部族間矛盾重重,

今年冬天特別寒冷,牲畜凍死不少...我將這些信息編成密信,交給即將返回大周的使臣。

李嬤嬤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大概也收到了攝政王的特殊指示。一個月后,

一個意外的消息傳來:大周派使者前來北狄,商討邊境貿(mào)易事宜。而使者不是別人,

正是裴玉卿將軍。得知這個消息時,我正在帳篷里研磨藥草——北狄氣候干燥,

很多人都患有眼疾,我配了些明目膏分給侍女們,贏得了不少好感。

"聽說那位裴將軍是大周有名的美男子呢!"侍女薩仁一邊幫我搗藥一邊說,

"比咱們大王子還英??!"我手一抖,藥杵差點掉地上:"你見過大周使者了?""還沒呢,

明天才到。"薩仁笑嘻嘻地說,"公主認(rèn)識那位裴將軍嗎?""不熟。"我低頭繼續(xù)搗藥,

掩飾臉上的異樣。次日,可汗設(shè)宴迎接大周使者。我穿上北狄服飾,戴著面紗坐在女眷席上,

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裴玉卿帶著幾名隨從走進王帳。他比上次見面時更顯清瘦,

一身墨藍(lán)色官服襯得他身姿挺拔如松。與北狄人粗獷的面容相比,

裴將軍棱角分明的五官顯得格外俊逸。"大周使臣裴玉卿,拜見可汗。

"他行禮的動作如行云流水,不卑不亢??珊顾坪鯇λ苄蕾p,賜貴席,與阿爾泰相對。

宴席間,裴玉卿談吐不凡,既維護了大周尊嚴(yán),又不失禮節(jié)。阿爾泰幾次出言挑釁,

都被他四兩撥千斤地化解了。我注意到,裴將軍的目光從未看向女眷席,

仿佛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這很好,我們本就應(yīng)該裝作陌生人。宴席結(jié)束后,我借口散步,

獨自來到王帳后面的小湖邊。這里人跡罕至,是我經(jīng)常來思考的地方。月光如水,

照在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我坐在一塊石頭上,想著裴將軍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認(rèn),

心中莫名有些失落。"云姑娘。"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猛地轉(zhuǎn)身,

裴玉卿就站在三步之外,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將軍!"我驚呼,隨即壓低聲音,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我看到你往這里走。"他簡短地回答,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

"時間有限,長話短說。"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細(xì)小的竹筒遞給我:"攝政王的密令。

"我接過竹筒藏入袖中:"北狄內(nèi)部矛盾重重,阿爾泰一直反對和親...""知道。

"裴玉卿打斷我,"你做得很好。繼續(xù)收集情報,特別是軍事方面。北狄近期可能有異動。

"還想說什么,遠(yuǎn)處傳來腳步聲。裴玉卿迅速后退一步,聲音提高:"這位夫人請自重,

裴某乃大周使臣,不便與可汗女眷私談!"我立刻會意,裝作羞惱的樣子:"大人誤會了,

我只是...只是..."兩個巡邏的北狄士兵聞聲趕來,狐疑地看著我們。"怎么回事?

"其中一個問。裴玉卿拱手:"這位夫人似乎迷路了,在下正想為她指路。"士兵認(rèn)出是我,

態(tài)度立刻恭敬起來:"原來是七夫人??珊拐谡夷?。"我點點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心里卻像揣了只兔子似的跳個不停?;氐綆づ?,我迫不及待地打開竹筒。

里面是一張薄如蟬翼的紙條,上面寫著幾行小字:"北狄囤鐵器,疑鑄兵器。

查其來源及數(shù)量。玉衡。"我將紙條放在燭火上燒掉,思緒萬千。

看來攝政王裴玉衡對我的表現(xiàn)還算滿意。而裴玉卿冒險與我接頭,是否也有私心呢?

想到他月光下挺拔的身影,我不禁摸了摸藏在枕下的匕首——那柄刻著他名字的匕首。

北狄的夜,越來越深了。第四章北狄的春天來得晚,卻來得兇猛。一夜之間,

王庭里咳嗽聲此起彼伏。起初沒人當(dāng)回事——草原上風(fēng)沙大,嗓子不舒服是常事。

直到第三天早晨,侍女薩仁跌跌撞撞沖進我的帳篷,臉色煞白。"七夫人,不好了!

小王子...小王子發(fā)高熱,渾身起紅疹,巫醫(yī)說...說是天罰!

"我手中的藥杵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拓跋曜?那個給我塞奶糕的孩子?"帶我去看他!

"我抓起藥箱就往外跑。小王子的帳篷外圍滿了人,可汗和幾位王子面色凝重地站在帳外。

我正要進去,一只粗壯的手臂攔住了去路。"你去添什么亂?"阿爾泰居高臨下地瞪著我,

"我弟弟不需要周人的妖術(shù)!"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大王子,小王子才十歲。

如果真是天罰,為何不罰該罰之人?"我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臉上的刀疤,"讓我試試,

至少我能緩解他的痛苦。"可汗疲憊地?fù)]了揮手:"讓她進去。"阿爾泰不情愿地讓開,

在我經(jīng)過時壓低聲音威脅:"若我弟弟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等著陪葬吧。

"帳內(nèi)彌漫著草藥燃燒的刺鼻氣味,小王子躺在床榻上,臉頰燒得通紅,

身上布滿可怕的膿皰。兩個巫醫(yī)正圍著他跳神舞,鈴鐺聲吵得人頭疼。"讓開!

"我忍無可忍地喝道。巫醫(yī)們愣住了,我趁機擠到床邊,摸了摸拓跋曜的額頭——燙得嚇人。

我翻開他的眼皮,又檢查了口腔和疹子,心里有了判斷。"這不是天罰,是天花。

"我斬釘截鐵地說,"必須立刻退燒,清理膿皰,否則輕則留疤,重則喪命!""胡說!

"一個巫醫(yī)尖叫,"這是狼神降怒,必須獻祭黑羊...""獻祭你個頭!"我一把推開他,

從藥箱里取出銀針,"去打盆清水來,再找些干凈的布!薩仁,把我?guī)づ窭锬莻€藍(lán)布包拿來,

快!"或許是我的氣勢太足,他們竟然照做了。我迅速給拓跋曜施了幾針退燒,

然后用清水小心地清洗他的疹子。薩仁取來藥包,我取出自制的藥膏,輕輕涂抹在膿皰上。

"這是什么?"一個巫醫(yī)狐疑地問。"紫草膏,消炎止痛的。"我頭也不抬地回答,

"再熬些小米粥來,要稀一點的。"整整三天,我?guī)缀鯖]合眼,守在拓跋曜床邊。

高燒最嚴(yán)重時,他胡言亂語,一會兒喊娘親,一會兒喊大哥。

我一邊施針一邊哼唱大周的童謠,不知是藥效還是歌聲起了作用,他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下來。

第四天清晨,我正靠在床邊打盹,忽然感覺有人在拉我的袖子。

"七夫人..."拓跋曜虛弱地睜開眼睛,"我餓了..."我差點哭出來,

趕緊端來溫著的小米粥,一勺一勺喂他。喝完粥,他又沉沉睡去,但這次臉色已經(jīng)好多了。

我走出帳篷,刺眼的陽光照得我頭暈?zāi)垦!?珊购鸵蝗喝诉€守在外面,見我出來,

可汗一個箭步上前:"耀怎么樣?""退燒了,疹子也開始結(jié)痂。"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再調(diào)養(yǎng)半月就能痊愈,不會留疤。"可汗如釋重負(fù),

竟對我行了一個北狄大禮:"七夫人救了我的兒子,從今往后,你便是王庭的恩人!

"我連忙擺手:"可汗言重了。不過..."我環(huán)顧四周,"這病傳染性極強,

王庭里恐怕已經(jīng)有不少人染上了。"果然,接下來的日子,天花如野火般蔓延。

貴族、侍女、士兵...一個接一個倒下。巫醫(yī)們束手無策,只能跳大神。

我不得不挨個帳篷跑,教大家如何護理病人、消毒衣物。最糟糕的是,

連廚房的人都沒能幸免。王庭陷入混亂,伙食質(zhì)量直線下降。第三天晚上,我忍無可忍,

拖著疲憊的身子去了廚房。"都讓開!"我卷起袖子,"今天我來做飯。

"北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一個"公主"居然下廚?

我用有限的食材熬了一大鍋蔬菜肉粥,又烤了些簡易面餅。當(dāng)香氣飄滿王庭時,

連病人都掙扎著爬起來要吃的。"七夫人,您還會做飯?"薩仁不可思議地問。

"在我們大周,這叫藥膳。"我得意地舀了一碗粥,"吃飽了才有力氣抗病。"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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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30 08:3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