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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凌晨到達的國內。
拎著行李箱走出機場的時候,鄭言姿勢怪異地靠在車邊。
見到我走過來,他身邊的秘書連忙過來給我拿行李,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沈總,您怎么突然回來了?!?/p>
整個沈氏集團都知道,即使我常年在國外做并購,國內的一切都是鄭言做主,可他也只不過是贅婿而已。
“老婆,你怎么不提前通知我,這么突然就回來了?!?/p>
鄭言體貼地給我拉開車門,只是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心虛。
他似乎趕來得太過匆忙,一向注重形象的他,竟然襯衫上都是褶皺,就連領帶都歪著。
我抬手給他整了整衣領。
“怎么還有口紅?”
我湊近了一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什么時候會關注最新款的口紅了?”
鄭言抿了抿嘴,表情別提有多心虛。
“這不是媽要過八十大壽了么,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
“那些柜姐給我推薦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可能是試色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吧。”
“不過媽倒是很喜歡,像個老小孩一樣?!?/p>
他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眼中盡是無奈,看起來倒真的像是盡職盡責的女婿。
“哦?這樣啊?!?/p>
聽著他滿口胡言,我冷哼一聲。
回家的路上,我不停地刷著那位沈家老夫人的社交賬號。
她戴著的百達翡麗,是上個世紀的款式,全世界只有一塊,恰好那塊是我爸爸送給媽媽的。
而我平時給媽媽買的保健品、補品全都出現(xiàn)在她的桌子上。
怪不得所有人都默認她才是沈家的老夫人呢。
“鄭言,為什么我給媽買的東西,全都到保姆的媽媽房間里去了?”
“你可別說她一個保姆,也能買得起上百萬的補品?!?/p>
我好整以暇地盯著他。
在回來的路上,我的秘書早就查清了這個老太太的身份。
她正是我們家保姆王柔的媽媽,張慧芬。
我故作驚訝地疑惑道,“王柔不是因為沒錢上學,才到咱們家做保姆的么?”
見我盯著他,鄭言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旋即他就拿走了我的手機,自顧自地看起來。
而后裝作鎮(zhèn)定的樣子開口,“還不是因為王柔的媽媽生病了,也是阿爾茨海默病,我見她可憐,這才把她也送到了媽的療養(yǎng)院?!?/p>
“誰知道,媽還真的喜歡這個老太太,跟她成了很好的朋友,兩個人做什么都要在一塊,我也很苦惱?!?/p>
“老婆,這不是你教我的么?多做善事。”
我直接氣笑了。
下一瞬,鄭言就接到了一個電話,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而后難以置信地看向我,“老婆,你停了我的職務?”
我無辜地沖著他笑了笑,“鄭言,我給媽請專業(yè)治療團隊的錢,你花到哪去了?”
“是媽自己覺得好了,抗拒治療?!?/p>
“你不信問媽去?!?/p>
我媽幾年前就得了阿爾茲海默癥,嚴重的時候連話都說不清楚。
可我知道,她絕對不是抗拒治療的人,甚至她早就給自己安排好了生病后的一切事宜。
前幾年,王柔作為我保姆住進了家里。
她細心體貼,加上我媽也喜歡她做的飯菜,我便將她送到了療養(yǎng)院陪我媽,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然而我要出國并購,不得不將國內的公司交給鄭言代管。
在此期間,鄭言告訴我,我媽一切都很好,在療養(yǎng)院里更是交到了很多朋友,也就是王柔的媽媽。
我怎么都沒想到,短短兩年的時間,就讓王柔母女倆李代桃僵!
我眸光一暗,“我當然會問,只是我查清之前,你就別工作了?!?/p>
說完,車正好停在了療養(yǎng)院樓下。
我媽穿著單薄的睡衣,正坐在臺階上瑟瑟發(fā)抖。
見到我,她像是想起來什么一樣,顫顫巍巍地開口,“昭昭,是你么?”
看著她臉被凍得通紅,我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去扶她。
然而她卻驚呼出口,我這才看清,她手臂上滿是細小的針眼。
我的眼底劃過一抹冷意,冷冷皺著眉頭,“誰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