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5晚上七點(diǎn)，林雪照例在客廳看電視。林璐端著一杯熱牛奶走過去，聲音甜得發(fā)膩，
“媽，喝點(diǎn)牛奶吧，對睡眠好。”林雪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似乎沒想到女兒突然這么貼心。但她還是接過了杯子，輕輕抿了一口?！拌磋?，
媽不是不讓你談戀愛，只是那個男人真的不行......”“我知道的，媽。
”林璐乖巧地點(diǎn)頭，“我以后不會再見他了，以后我要是想談戀愛，
先讓您給我參謀我再決定要不要談?！绷盅┬牢康匦α耍趾攘藥卓谂Ｄ?。不到十分鐘，
她的眼皮就開始打架，最終歪在沙發(fā)上昏睡過去。林璐站在一旁，
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然后，她轉(zhuǎn)身回了房間，換上了那條露背裙，精心化了妝，
頭也不回地出了門。我站在二樓窗口，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如果說上次是選菜，
那么今天晚上就應(yīng)該是真正地上菜。我不喜歡申論，但我平時愛看一些八卦新聞，
深知那些有錢大老板的變態(tài)癖好，以及他們獨(dú)特的交易手段。林璐，
希望你還能自己走著回來。凌晨三點(diǎn)，林璐回來了。她的裙子被撕成了破布，
臉上的妝也花了，走路的姿勢十分怪異。我剛打開房門，
就聞到她身上濃重的酒氣和......其他令人作嘔的味道?！敖?？
”我裝作剛睡醒的樣子，“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媽呢？”林璐的眼神有些渙散，
她張了張嘴，卻突然彎下腰干嘔起來。我趕緊扶住她，卻在碰到她手臂的瞬間，
摸到了一片黏膩。借著走廊的燈光，我看清了——那是血?！敖?！你受傷了？
”林璐猛地甩開我的手，“別碰我！”她的聲音嘶啞得可怕，眼睛里布滿血絲。就在這時，
樓下傳來林雪的尖叫聲，“林璐！你給我滾下來！”原來迷藥的效力已經(jīng)過了。
林璐渾身一抖，臉色瞬間慘白。我看著她踉踉蹌蹌地下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林雪看到林璐這副模樣，整個人氣得直哆嗦?！澳?.....你......”“媽！
”林璐卻一把撲了過去，“媽，我好疼！我好難受！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碎掉了！
嗚嗚嗚......”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林雪還是把林璐摟在懷里哄了起來。
“跟媽說說，發(fā)生什么事了？”“嗚......阿杰說有大老板找我做產(chǎn)品的代言人，
但是我沒想到那些老板想要潛規(guī)則我，阿杰被他們攔在了外面，他們好多人，好多人！
嗚......”林雪拍著女兒的背輕哄著，“走，媽帶你去洗澡，洗完澡睡一覺，
明天什么都不記得了?！薄皨?.....我好害怕......他們還拍了照片，
錄了視頻，你說他們會不會拿這個威脅我？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考公務(wù)員了？”“不會的，
不會的，今天晚上你一直和媽待在一起，哪兒也沒去?！甭牭竭@里，我心里咯噔一下。
林璐被人糟蹋已成既定現(xiàn)實，林雪還能有這本事將這一切抹去？她要是真有這些手段，
當(dāng)初死了丈夫就不會為了守住那點(diǎn)兒遺產(chǎn)改嫁給我爸這個小事業(yè)單位人員。
5很快我就知道了林雪在打什么算盤，從不愛和這街上的鄉(xiāng)下婦人社交的她，
破天荒的挨家挨戶串門子。她逢人就說，“哎呀呀，我這幾天可是愁壞了。
”“你說玉玉這么乖巧聽話的孩子，怎么就被個夜店男騙了身子，
還鬧死鬧活地要和人家私奔?！薄八趾么跻彩怯蓄^有臉的人，這可怎么得了喲！
偏偏我還是個后媽，管多了怕玉玉覺得我刻意針對她。
”立馬有熱心的街坊鄰居說幫她來勸我。等李阿姨馬奶奶找到我的時候，我才知道，
原來林雪想把林璐的“丑事”安在我頭上！“小玉啊，你平時最老實不過了，
怎么能這樣亂來呢？”李阿姨搖了搖頭，“聽姨一句勸，跟那男的斷了啊。你爸要是知道了，
肯定打斷你的腿！”馬奶奶蒼老的眼睛盯著我，眼里的慈愛不似作假?！靶∮癜。?/p>
奶奶也算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怨你爸娶了后媽，跟她不親，所以被外面的甜言蜜語騙了。
”“但是你沒見小說上寫的嗎？女孩子被男的騙了然后被賣了。”“在家好好聽你媽的話，
你媽這么多年我們也看在眼里，就是面冷了點(diǎn)，心腸還是好的?！辈皇堑模〔皇俏腋傻?！
林雪在撒謊！我拼命地想說點(diǎn)什么，卻半路哽在了喉嚨里。我本來就不善言辭，
從來沒有和人吵過架。這么大的屎盆子扣下來，壓得我喘不過氣。
這條街上的人沒有什么文化，基本上聽什么就是什么。很多人一開始只是圖聽個熱鬧，
但是傳來傳去，假的也變成了真的。背后的真相無人在意，
她們只會站在自以為是的道德制高點(diǎn)批評審判，以此來填補(bǔ)她們空洞的內(nèi)心。
6比這更糟糕的是，我爸不知道從哪里聽到了消息，不顧還在上班的時間匆匆回了家。
一進(jìn)門他就毫不猶豫地打了我一巴掌，“你......你簡直是要?dú)馑览献恿耍?/p>
”我捂著流血的嘴角不說話，拼命壓制心中的恨意。馬奶奶回過神來，一把拉住我爸的手臂，
“東子啊，可不能打娃，打壞了還得上醫(yī)院?！崩畎⒁虆s在一旁冷眼看著，
沒有絲毫要勸架的意思。這里的女人愚昧無知，覺得男人打女人是男人有爺們兒氣概的表現(xiàn)。
當(dāng)年我媽因為受不了我爸時不時拿她當(dāng)出氣筒，毅然決然地離婚了。
她們不去探究無數(shù)個深夜我家里傳出來的摔東西的聲音，反而指責(zé)我媽不識好歹，
放著好好的領(lǐng)導(dǎo)太太不當(dāng)非要鬧離婚?！拔艺媸呛薏坏冒阉蛩溃?/p>
省得和她那個娘一樣丟人現(xiàn)眼！”林東指的是當(dāng)年我媽為了跟他離婚，天天去警察局報警，
他大小是個領(lǐng)導(dǎo)要臉面，最后不得已去把婚離了?！袄狭?！”林雪走進(jìn)來，
后面跟著穿著長袖長褲的林璐?！斑@個點(diǎn)不是在單位上班嗎？是出了什么事嗎？
”林雪擺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拔也换貋恚@臭丫頭還指不定怎么給我丟人！
”林東生氣地指著我?！鞍パ嚼狭郑裼裰皇悄昙o(jì)小不懂事被人騙了?！绷盅┮荒樈辜?，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帶她去醫(yī)院看看，也不知道外面那些野男人身上干不干凈，再一個，
萬一......”林雪點(diǎn)到為止，林東起初有點(diǎn)茫然，隨后也回過味兒來了。
馬奶奶也一個勁地附和，“對對對，是得上醫(yī)院，要是有了孩子趁早拿掉，
不能耽誤以后說人家！”我死死地盯著林東，“我沒干過那些事，我不去醫(yī)院。
”只要去了醫(yī)院，相信林雪一定有辦法偽造一份我懷孕墮胎的病歷。
這個屎盆子就徹底扣在了我頭上，哪怕很多人看到林璐天天夜不歸宿。
人們只愿意相信她們所以為的?！斑€你沒干過那些事？你沒干過外面的人會這么說嗎？
”林東氣得又要來打我，馬奶奶趕緊攔著他。我知道，我是一定拗不過我爸的。所以，
現(xiàn)在破局唯一的關(guān)鍵就是——7在一旁看好戲的林璐沒料到我會突然暴起去撕扯她的衣服。
躲避不及時，衣領(lǐng)被我拉開了。鎖骨處的蝴蝶紋身顯眼又刺目。林東瞬間瞇起了眼睛。
李阿姨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是紋身吧？誰家好姑娘紋這玩意兒？又不是街溜子。
”馬奶奶氣得直拍大腿，“小璐啊，你這是要?dú)ё约旱暮们俺?！”林東向林璐走去，
也顧不得避嫌，直接上手搓了搓紋身?！笆钦婕y身，不是貼紙?！笔且蓡柧洳皇强隙ň洹?/p>
林東看我的眼神沒有之前那么重的戾氣了，畢竟他還需要一個可以考公的女兒。我趁熱打鐵，
“爸，姐身上全是這些花花綠綠的圖案，她男朋友讓她紋的，外面說我亂搞的那些人，
是不是把我和我姐認(rèn)錯了？”“李姐，馬嬸，你們回家吧，我也回單位上班了。
”李阿姨和馬奶奶還是很聽林東這個小領(lǐng)導(dǎo)的話，一點(diǎn)兒也不停留地離開了，
同時帶走了林璐和男人亂搞渾身紋滿紋身的消息。
相信明天大街小巷議論的對象就變成了林璐了。林東略含警告的眼神落在林雪身上，
“我先回單位上班了，玉玉去醫(yī)院的事之后再說。”林雪多少還是有點(diǎn)怕我爸的，
畢竟我爸在官場上經(jīng)營多年，忙點(diǎn)頭應(yīng)下。對于林東而言，我有沒有亂搞有沒有懷孕不重要，
只要我還可以考公。他這一輩子卡在這個位置上太久了，一心只想生個兒子，
讓兒子更進(jìn)一步。因為我媽生不出兒子所以對她動輒打罵。
后來算命的說他這輩子命里就我這一個女兒，
正好遇到了林雪需要找個男人幫忙守著亡夫遺產(chǎn)，兩人一拍即合重組家庭。林東走后，
林雪的目光不加掩飾地落在我身上，這是她第一次連面子功夫都不做。我不理解，
林璐都紋身了肯定不能考公，可這也是她自己作的，關(guān)我什么事呢？接下來幾天，
我老老實實待在房間里。其實林璐作到這個份兒上，下場清晰可見。
那些人手里有她的照片和視頻，肯定會以此威脅她。我不用多做什么她就能把自己玩死。
但是我知道林雪肯定不會就這樣放過我?，F(xiàn)在只是礙于我爸的威嚴(yán)，
畢竟我爸只要隨便透露出點(diǎn)兒意思。她前夫的那些親戚又會鬧上門來要求分遺產(chǎn)。
林璐的噩夢來得比我想象的更快。三天后，她的手機(jī)開始瘋狂震動?！鞍⒔?，
怎么了?”她接起電話時還帶著甜蜜的笑意，可下一秒，她的臉色瞬間慘白。
“你......你說什么?”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不......這不可能！
”我坐在沙發(fā)上，假裝看申論，實則豎起耳朵聽著?！拔灏偃f？！”林璐突然尖叫起來，
“我哪來這么多錢？！”電話那頭傳來阿杰冰冷的聲音，“那些老板說了，要么給錢，
要么就把你的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你知道的，我雖然有錢，但是最近投資了一筆，周轉(zhuǎn)不開，
不然我就幫你付了?！绷骤吹氖謾C(jī)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那天晚上，林雪把林璐鎖在房間里，
母女倆爆發(fā)了激烈的爭吵?！皨專∧愕脦臀?！”林璐歇斯底里地哭喊，
“那些視頻要是流出去，我就完了！”林雪的聲音異常冷靜，“你爸最近在升職考察期，
打點(diǎn)的地方多，我拿不出那么多錢。這事得從長計議......”“等不了了！
”林璐尖叫，“阿杰說三天內(nèi)不給錢，那些人就會把我的視頻發(fā)遍全網(wǎng)，
到時候我就沒臉見人了！”聽到這里，我差點(diǎn)笑出聲。你也知道沒臉見人吶。第二天一早，
我發(fā)現(xiàn)林雪在翻我的抽屜。“媽，你在找什么呢？”我的反應(yīng)一如往常，天真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