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來信秦雨晴將自行車停在民俗研究所門前時,
天邊的晚霞已經(jīng)褪去了最后一抹橘紅。五月的風(fēng)帶著槐花的甜香拂過她的臉頰,
她隨手將一縷散落的發(fā)絲別到耳后,快步走進(jìn)研究所大樓。"秦學(xué)姐!
"學(xué)妹林小雨從資料室探出頭來,"有你的信,從什么青溪村寄來的,看起來好神秘啊。
""青溪村?"秦雨晴的腳步頓住了,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這個名字像是一把鑰匙,
瞬間打開了她記憶深處某個塵封已久的抽屜。辦公桌上躺著一個泛黃的信封,紙質(zhì)粗糙,
像是手工制作的。信封上用毛筆寫著她的名字和地址,字跡工整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古意。
秦雨晴拿起信封,指尖傳來一種奇異的觸感,仿佛這紙是有生命的。她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
里面是一張同樣質(zhì)地的信紙,
上面寫著:"秦雨晴女士:久聞您在民俗文化研究方面造詣頗深。
本村有一種名為'織魂繡'的古老繡法即將失傳,誠邀您前來記錄研究。另,
您祖母秦月華女士曾于四十年前造訪本村,留下一些物品,望您能親自來取。
青溪村程家敬邀"信紙從秦雨晴指間滑落。祖母秦月華?四十年前?
她從未聽祖母提起過什么青溪村。祖母去世已經(jīng)五年了,臨終前握著她的手,似乎想說什么,
最終卻只是嘆了口氣,眼神中滿是未盡的言語。"學(xué)姐?你臉色好差,沒事吧?
"林小雨擔(dān)憂地問道。秦雨晴回過神來,勉強(qiáng)笑了笑:"沒事,
只是...這封信提到了我祖母。"她重新拿起信紙,翻到背面,
發(fā)現(xiàn)還有一行小字:"織魂繡能留人魂魄,切記,莫要直視繡中人的眼睛。
"一股寒意順著秦雨晴的脊背爬上來。這不像是一封普通的邀請函,更像是一個...警告?
或者說,一個謎題?當(dāng)晚,秦雨晴輾轉(zhuǎn)難眠。凌晨三點,她終于爬起來,
打開電腦搜索"青溪村"。搜索結(jié)果寥寥無幾,
只有幾條關(guān)于這個偏遠(yuǎn)山村的地理信息——位于本省西南部的深山之中,人口不足兩百,
至今未通公路。
唯一引起她注意的是一個民俗論壇上的只言片語:"青溪村的織魂繡據(jù)說能攝人魂魄,
解放前曾有不少人專程前往求繡,但十有八九會失蹤或發(fā)瘋..."秦雨晴關(guān)上電腦,
走到陽臺上。夜風(fēng)微涼,城市的燈光在遠(yuǎn)處閃爍。她想起祖母生前那個上了鎖的紅木箱子,
里面裝滿了各種繡品和一本從不讓她看的日記?;蛟S,是時候打開那個箱子了。第二天一早,
秦雨晴就回到了父母家。在閣樓的角落里,那個紅木箱子依然靜靜地躺著,鎖已經(jīng)生銹,
但箱子本身卻完好如新,仿佛時間在它身上停滯了。"媽,你知道祖母有個箱子嗎?
"秦雨晴問道。母親正在廚房準(zhǔn)備早餐,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那個紅木箱?知道啊,
你祖母寶貝得很,從不讓人碰。她去世后,我們本想整理里面的東西,
但總覺得...不太合適。""不太合適?"母親擦了擦手,
走過來坐在秦雨晴對面:"你祖母生前說過,
那個箱子里的東西關(guān)系到一些...不太好的回憶。她說如果有一天有人從青溪村來找,
就把箱子交給來人;如果沒人來,就等你三十歲后再打開。"秦雨晴心跳加速:"青溪村?
祖母提過這個地方?""很少。"母親皺眉思索,"只說過一次,
說她年輕時在那里經(jīng)歷過一些事,改變了她的一生。"母親突然警覺起來,
"你為什么突然問這個?"秦雨晴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了那封信。母親看完后,
臉色變得煞白。"你不能去。"母親斬釘截鐵地說,"那個地方...不祥。""媽,
你知道些什么?"母親搖搖頭:"不知道具體的事,但你祖母每次提起那個地方,
都會做噩夢,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雨晴,聽媽一句勸,別去。"但秦雨晴已經(jīng)下定決心。
祖母的過去像一團(tuán)迷霧,而那封信就是照進(jìn)迷霧的一束光。她必須去,
不僅為了那個神秘的織魂繡,更為了解開祖母從未提起的秘密。三天后,秦雨晴收拾好行李,
踏上了前往青溪村的路。臨行前,她用錘子砸開了紅木箱上的鎖。
箱子里整齊地疊放著幾件繡品和一本皮面日記本。她只來得及匆匆翻看幾頁日記,
就被其中一段話震住了:"今天我見到了真正的織魂繡,
程家祖母說這是能將活人魂魄封入繡中的秘術(shù)。我不信,
直到我看見繡中人的眼睛隨著我的移動而轉(zhuǎn)動...那不是刺繡,
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被困在了絲線里..."日記的日期是1978年5月15日,
正是四十年前。第二章 深山古村前往青溪村的路比秦雨晴想象的還要艱難。
大巴車只能到達(dá)距離村子還有三十公里的鎮(zhèn)子,剩下的路程她不得不搭了一輛拖拉機(jī),
然后在山腳下?lián)Q乘驢車,最后五公里連驢車都進(jìn)不去了,只能步行。時值初夏,
山路兩旁的樹木郁郁蔥蔥,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秦雨晴背著登山包,
手里拿著村民給她畫的簡易地圖,沿著一條幾乎被雜草掩蓋的古道前行。"姑娘,
去青溪村做什么???"趕驢車的老漢問她,眼神中帶著警惕和一絲...恐懼?"研究民俗,
聽說那里的織魂繡很有名。"秦雨晴回答。老漢的臉色變了變:"那東西邪性得很,
勸你別碰。青溪村的人都不正常,尤其是程家..."他突然住了口,
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程家怎么了?"秦雨晴追問。老漢搖搖頭,不肯再多說,
只是叮囑她:"天黑前一定要到村里,這山里有東西...晚上會出來。
"秦雨晴想問清楚"有東西"是什么意思,但老漢已經(jīng)趕著驢車掉頭離開了,
留下她一人在寂靜的山林中。隨著海拔升高,空氣變得濕潤而清新,
但秦雨晴卻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山林太安靜了,沒有鳥叫,沒有蟲鳴,
只有她的腳步聲和偶爾的風(fēng)聲。走了約莫兩個小時,就在秦雨晴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迷路時,
山路突然一轉(zhuǎn),眼前豁然開朗——一個被群山環(huán)抱的小村莊出現(xiàn)在視野中。
青溪村比想象中要大,幾十戶灰瓦木結(jié)構(gòu)的房屋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坡上,
村中央有一棵巨大的古槐樹,樹下似乎是個小廣場。時近黃昏,幾縷炊煙從煙囪中裊裊升起,
給整個村子蒙上一層朦朧的面紗。村口立著一塊斑駁的石碑,上面刻著"青溪村"三個大字,
碑旁站著一個人。那人身材高挑,穿著一件深藍(lán)色的對襟上衣,在暮色中如同一道剪影。
秦雨晴走近了才看清那是個年輕男子,約莫二十七八歲,面容清俊但神情冷峻,
一雙眼睛在暮色中黑得深不見底。"秦雨晴女士?"男子開口,聲音低沉。"是我。
你是...?""程墨,程家的。"男子簡短地回答,"祖母讓我來接你。"程墨。
這個名字在秦雨晴腦海中激起一絲漣漪,她似乎在祖母的日記里看到過這個名字,
但記不清具體內(nèi)容了。程墨接過她的背包,轉(zhuǎn)身向村里走去。他的步伐很快,
秦雨晴不得不小跑著才能跟上。"程先生,謝謝你專門來接我。
信上說你們有一種叫織魂繡的技藝...""到家再說。"程墨打斷她,語氣不容置疑。
秦雨晴只好沉默下來,跟著他穿過村子。
路上遇到的村民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不是好奇,更像是...警惕和憐憫?
有幾個老人看到她后甚至迅速轉(zhuǎn)身進(jìn)屋,仿佛見到了什么不祥之物。
程家的宅子在村子最高處,是一棟三進(jìn)的老式院落,黑瓦白墻,
門楣上掛著"程氏繡莊"的牌匾,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推開沉重的木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收拾得井井有條的院子,幾盆蘭花靜靜地開在角落。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坐在正屋的門檻上,手里拿著一件繡品正在刺繡。"祖母,人接到了。
"程墨說道。老婦人抬起頭,秦雨晴頓時感到一陣莫名的熟悉感——那雙眼睛,
她一定在哪里見過。老婦人看上去至少有八十歲了,臉上的皺紋如同干枯的樹皮,
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秦月華的孫女?
"老婦人——程秀英的聲音沙啞卻有力,"長得真像她。"秦雨晴上前一步:"程奶奶好,
您認(rèn)識我祖母?"程秀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對程墨說:"帶客人去東廂房安頓,
晚飯后再說正事。"然后又低頭繼續(xù)她的刺繡。東廂房收拾得很干凈,一張老式木床,
一個書桌,一把椅子,還有一個小小的梳妝臺。窗戶正對著院子,
可以看到程秀英依然坐在那里刺繡,夕陽的余暉給她的銀發(fā)鍍上一層金邊。"七點開飯。
"程墨放下背包,轉(zhuǎn)身要走。"等等,"秦雨晴叫住他,"能告訴我織魂繡到底是什么嗎?
為什么我祖母從沒提起過這個地方?"程墨站在門口,背對著她,
肩膀的線條緊繃:"織魂繡是程家祖?zhèn)鞯拿匦g(shù),能繡出活靈活現(xiàn)的人像。"他停頓了一下,
"至于你祖母...她帶走了不該帶走的東西。"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留下秦雨晴一人站在房間里,滿腹疑問。她走到窗邊,悄悄觀察程秀英手中的繡品。
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也能看出那繡品的精美絕倫——那是一幅人物繡像,
色彩鮮艷得不像刺繡,倒像是一幅油畫。程秀英的手法極快,針線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一針一線都精準(zhǔn)無比。突然,程秀英抬起頭,直直地看向秦雨晴的窗口。秦雨晴慌忙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