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雙。”
“嗯?”聽到時令的聲音,林雙立馬抬起了頭。
你覺得怎么才能蠱惑一個人的心。
算了,不妥。
“你覺得怎么才能追到自己喜歡的人?”
今天自己或許就不能待在瓷深身邊了,時令悵然的嘆了口氣。
林雙聽見問題愣了幾秒沒說話。
就在時令后知后覺的認為這人肯定沒什么感情經(jīng)驗的時候,林雙喏喏到:“日久,生情吧。”
很平常的一個說法,但時令卻感覺林雙有故事。
“怎么說?”
“我之前和一個男生談過一次。”這次說的很快,聲音糯糯的。
說完他似乎意識到什么,猛的轉頭看向時令,“你介意嗎?”
孩幾,我不介意,因為我也是gay。
而且我一看你就是。
“沒事兒,你繼續(xù)說?!?/p>
林雙慣性的抬手想扶一下眼鏡,但他想起眼鏡已經(jīng)聽時令的話取下來了,只好局促的放下。
像找到什么宣泄口似的,林雙歪七扭八的說了很多。
“我們是打游戲認識的,當時心情不好,有些心不在焉,同局的男生都罵我,我那時也知道是自己的問題,什么話都沒說?!?/p>
林雙回憶起來,目光呆呆的集中在一處。
“他當時看不慣那兩人說那些話,特別中二的說,有實力的男人只會帶妹子贏。”林雙笑了笑,眼睛彎了些。
“我的網(wǎng)名是隨機弄的,可能讓他誤以為我是女生?!?/p>
“我挺感激他的,就加了他的好友,打字和他說謝謝?!?/p>
“他也沒和我說什么,但是直接開始了游戲。”
“我打游戲還可以,于是我們配合的很好,一場一場的拿下勝利?!?/p>
“結束之后我們加了微信好友,經(jīng)常在一起玩?!?/p>
“那時候我…,他比我小一歲?!?/p>
“熟悉了之后,我們開始聊很多事情,也有很多共同話題。”
“我總是打字回他,他可能是覺得我害羞吧,反而話越來越多?!?/p>
“我們甚至在游戲之余互說晚安,關心對方吃飯沒有,問很多事情,今天去哪玩了,考試成績怎么樣…….”
“直到他問我要不要和他談戀愛?!?/p>
林雙說到這兒哽了一會兒,眼尾有些紅,捏緊了手。
猶豫的看向時令,后來又像下定了決心一樣。
“我知道他把我當作了女生……可我已經(jīng)喜歡上他了…….我太自私了,我舍不得這份喜歡,我不想失去他。”
“所以我同意了…….后來我還買了變聲器,和他語音,每次聊到深夜,我等他睡著,掛了電話后才敢關掉。”
“他會給我發(fā)的很多的日常他的照片,談戀愛之后他孩子氣就很重?!绷蛛p眨了眨眼。
“但我喜歡,我好喜歡他。”
“他家里有錢,他總是喜歡跟我轉錢,我知道這是他表達喜歡的方式,我也不敢拒絕?!?/p>
林雙頓了一下。
“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試,最后一天。”
“他可能想給我一個驚喜,借陌生人的電話給我打了過來,我接了?!?/p>
“陌生的聲音傳來,說祝我考試順利。”
“我雖然不明所以但終歸是祝賀我就說了句謝謝?!?/p>
林雙的聲音越來越顫抖,時令聽不下去了,起身扶住他顫抖的肩膀。
“好了你別說了?!?/p>
“他…….我想他肯定嚇到了,他讓那個人問我是林雙嗎,是雙木雙又的林雙嗎?我說是……我是林雙。”
林雙轉頭看向時令,他說他后悔自己答的這么快。
“沒事的,都過去了?!睍r令看著眼前的人,脆弱的要命,可卻一滴眼淚都沒掉下來。
林雙看著時令,“可是我不想過去,我喜歡他,我很喜歡他?!?/p>
“他用自己手機給我打了電話,問我是不是男生。我明白他已經(jīng)知道了……我只好承認,你知道嗎,那一刻我竟然生出了他能接受我的的希望。”
“可是沒有,他說了句我知道了,掛斷電話后拉黑了我們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p>
“我知道是我的錯,可我沒辦法補償他,我甚至連他轉給我的錢都沒辦法退給他……”
終于,一滴淚滑了下來。
時令拿紙巾輕輕擦掉林雙的淚,他突然明白網(wǎng)絡上“只占人不占理”的那些人。
裝女生騙直男是很嚴重的錯誤,可他卻不想怪林雙。
因為他無法真正站在林雙的視角去看待,哪怕是他自己,曾經(jīng)也是一個為了一份在意拼盡全力的人。
“時令,你說,這是日久生情嗎?”
“這是的,但事到如今,林雙,希望你早點看開吧。”時令摸了摸林雙垂著的頭。
可自己追瓷深,何嘗不是一場騙局呢?
-
第二天早上,時令請了假,收拾了一下自己,去參加了一個自己上輩子沒去成的一個開幕式。
與此同時的教室。
已經(jīng)臨近上課時間。
“瓷深,我看你旁邊沒人,我可以坐這里嗎?”
來人是化學院的系花李曉蕓,長得很漂亮。
前段時間那個長的很好看的男生很自然的坐在瓷深旁邊,讓人生出了一種錯覺,好像坐在瓷深旁邊其實不是一件難事兒。
至少好看就行。
瓷深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想。
他果然不來了。
“這里有人啊,時令還沒到而已?!饼R盛搶著說道。
系花只好離開了,有些傷心。
這節(jié)課已經(jīng)過了一半,肯定不會來了。
拒絕自己的理由罷了。
齊盛木頭腦袋,覺得自己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瓷深望了齊盛一眼,糾結了一下,算了還是等他問起來再解釋吧……
一上午的課很難熬,讓人昏昏欲睡。
可是這一上午的課一周就兩次,是一位很有名的教授上的,能夠傳授很多經(jīng)驗,甚至有些外校的人都會來旁聽。
因為犯困錯過很不劃算。
每到這兩天,時令就會帶兩杯咖啡過來分給瓷深和齊盛。
他自己不喝,因為他討厭咖啡的苦味。
太苦了。
況且如果有人和他一樣是死過一次的人,就會知道,想想自己經(jīng)歷過的那些苦痛,是睡不著的。
有人說養(yǎng)成一個習慣需要21天。
遠遠不足以形成一個習慣,可瓷深卻有些想念那一杯黑咖啡。
教授越講越深入,教室里只剩下了針管筆簌簌記筆記的聲音。
瓷深無意識的往旁邊看了一眼。
時令很聰明,思路總在老師的前面,往往老師還沒說完,他都驗算完了。
但總喜歡把草稿紙寫的亂糟糟的,瓷深能在紙上的各個角落找到一些超綱的知識點。
瓷深有點沒由頭的煩躁。
他撂了筆,靠在椅背上。
有些不理解自己。
他討厭未知,不喜歡被動。
時令不來才是正常的,這也是他覺得理想的走向。
…….
午餐,食堂。
飯點的食堂總是很吵很擁擠。
可齊盛又開始想念上次吃的辣子雞,非要吃。
瓷深去其他窗口隨便買了些飯,順路帶了瓶冰雪碧。
走近了些,看見齊盛被辣的用手扇風,總覺得這一幕很熟悉。
這人總不記得買瓶冰飲,他把雪碧放到齊盛旁邊坐下了。
“對了,我還想問,時令怎么不和我們一起了,話說都沒看見他的人。”
終于問了,瓷深有時候很懷疑這人的腦回路,時令來的時候匆匆,齊盛不覺得奇怪,走的時候也匆匆,他倒是開始問了。
他…….
突然,身后出現(xiàn)一絲涼氣,風塵仆仆,緊接著一碗餛飩放在了桌上。
“時令!你終于來了!”
時令對著人笑笑。
他今天打扮的很不一樣。
灰色的緞面襯衣,搭了條純黑色的領帶,松松垮垮的系在領口,下面則是穿了一條黑色西裝褲。
很正式又很隨性。
還很好看。
“我可以坐這里嗎?”
瓷深覺得好笑,你東西也放桌上了,人也坐下了,還問我做什么?
我說話頂用?
最終他點了點頭。
瓷深知道他在問什么。
男生問的時候似乎還有些緊張。
瓷深攪了攪飯里的菜。
腦海卻不斷浮現(xiàn)剛剛看到的,那碗被醋染色的餛飩。
算了,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