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還不到八點,A大校史館已經(jīng)烏泱泱圍了一群人,如潮水般層層疊疊。
昨天以瓷深為代表發(fā)布的實驗成果在學術界獲了獎,獎杯交給學校,學校展示在了校史館。
大家都慕名而來。
當然有的是慕的學術的名,有的是慕的瓷深的名。
時令就是前者。
上一世還沒好好看看呢。
這個實驗自己后期也參與了不少,即使早就知道很多結果,但是真正的成果還是要親自進行夜以繼日的實驗才能得來的。
實驗室的所有人都為此付出了心血。
他站在玻璃展柜前,指尖隔著冰冷的玻璃描摹獎杯的輪廓——那上面鐫刻著"MOF材料催化應用研究"的字樣,在晨光中泛著淡淡的金屬光澤。
原來成天不想著得到家人認可的世界這么明朗。
不過,
還不能止。
是時候讓瓷深履行諾言了。
他拿出手機往旁邊挪了挪,方便其他人看。
時令:什么時候可以跟著你?
發(fā)完又覺得奇怪,像個跟班似的。
什么時候可以帶著我?
什么時候來找你?
不行不行,更弱智了。
時令蜷著手指抵在唇邊,在撤回消息和重新組織語言之間糾結。
-
瓷深走近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少年眉頭微皺,一只手緊緊握著手機,一只手落在唇上。他都能想象得出來,有一個黑色的線團浮在少年頭上,一副腦袋要想爆炸的模樣。
瓷深垂頭用手蹭了蹭鼻子,擋住了微翹的嘴角。
莫名其妙來了興致。
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到時令身后。
但實際上只有時令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不知覺,其他人都發(fā)現(xiàn)瓷深走過來了。
反應快的已經(jīng)在偷拍了。
在校園尤其是名校能做到這么風云的確實很難,可誰叫瓷深各種buff集齊呢,走到哪關注就跟到哪。
瓷深很沒有道德的悄悄看了眼時令的手機。
……
結果居然是在糾結跟自己發(fā)信息嗎?
瓷深轉身走遠了一些,拿出手機看了眼未讀消息。
時令:什么時候可以跟著你?
男生不提出來的話,自己真的都快忘了之前實驗室的賭約了,那天把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給他之后也沒見他發(fā)什么。
還以為賭約是隨口一說呢。
瓷深回了一句:隨時。
一句話解救了腦子亂成一團的時令。
時令呼出一口氣,離開了校史館。
瓷深在他之前也離開有一會兒了,連獎杯都沒去看。
不知道這人來這邊干什么的。
殊不知,瓷深站在時令后面的畫面被人偷偷傳到了論壇上。
-
得到瓷深的許可,專業(yè)課時令馬不停蹄的就坐到了瓷深旁邊。
一排三個人,最里面的那個人是齊盛。
齊盛也是個心大的,僅花0秒就接受了朋友身邊一直空著的位置被如今被占據(jù)的情況。
還側頭和時令友好的打了一個招呼。
瓷深什么也沒說,繼續(xù)看自己的手機。
時令內(nèi)心的尷尬炸開了花,一收到消息后就趕來了,也不想想下一步要干嘛?。?/p>
自己這么著急做什么,那位置又不會被別人搶了去。
這一坐倒是好了,課上三十幾雙眼睛都看過來了。
時令默默低下了頭,頭發(fā)垂下來擋住了兩邊的視線,眼不見心不慌。
瓷深瞥了一眼旁邊坐的像鵪鶉一樣的男生,笑意一閃而過。
手機上還顯示著自己跟公司負責人對接工作的聊天框。
瓷家的家業(yè)是一代代更迭下來的,每一代都越做越大,所以才有了現(xiàn)在的商業(yè)巨頭。
瓷深這一代的壓力前所未有的大。
從小他接受的知識不僅有學業(yè)上的,還有商業(yè)上的。
瓷深不排斥管理公司。
只有早早把權利和金錢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有資格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他大學選的化學而不用去金融,大學那點三腳貓的知識已經(jīng)沒有學的必要了。
瓷深成年后沒有去自家公司,而是選擇自己創(chuàng)業(yè),把資金全部投向了創(chuàng)建多功能AI上,AI終端市場潛力巨大,很快就有了回報。
目前這個AI已經(jīng)具備了很多基礎功能,負責人這次跟他聊的就是,賦予這個AI一個名字。
瓷深把自己貓的名字給了AI。
Season———季節(jié)。
他放下了手機。
發(fā)現(xiàn)旁邊那個人不知不覺在書上寫滿了各種公式,而且都是超綱知識。
看來他倒是沒有繼續(xù)窘迫,自娛自樂去了。
下課鈴響后,時令又面臨著一個難題。
顯然他并沒有想好勾引瓷深的花招,那跟著他還有什么意義?
那要不要跟著他們?nèi)コ晕顼垼?/p>
下一秒時令發(fā)現(xiàn)自己的顧慮多疑了。
齊盛顯然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加入,好像多了一個人理所當然一樣,此時他發(fā)揮了他的大大咧咧。
他越過瓷深把時令勾過來,喊著一起去吃飯。
齊盛早就想這么做了,他長的也挺高的,但顯然勾不到瓷深。
當然瓷深那個逼王也不會讓自己勾肩搭背。
哭唧唧。
總之他看著比自己矮一點的時令,手就癢了。
時令也不在意。
跟著走了。
三個人來到食堂,常規(guī)吸引目光。
沒辦法,哥走到哪,焦點就在哪。
齊盛喜滋滋的想。
他準備向兩人推薦自己喜歡的辣子雞,轉頭發(fā)現(xiàn)兩個人都走遠了。
那種被人關注的感覺也沒了。
……
時令在旁邊買了碗餛飩,并往里面加了致死量的醋。
愛吃醋的人是這樣的。
端著餛飩找到了被辣的滿嘴通紅的齊盛。
瓷深幾分鐘之后也過來了這邊,手里還拿著一瓶冰雪碧,遞給了齊盛。
立馬收獲了一個飽含淚水,充滿感激的眼神。
時令盯著那瓶雪碧看了一會兒,又悶頭吃起了餛飩。
期間齊盛跟個話嘮似的,八卦從嘴里冒個不停。
被辣到有時候只能用肢體語言表示了都不肯停嘴。
瓷深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回復著。
這種相處模式時令覺得有些新奇。
還以為瓷深是那種別人叭叭的說十句他就說個“嗯”的那種人呢。
但事實上也差不多。
其實瓷深聽著齊盛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有些奇怪的看著對面的人一口接一口的吃著餛飩。
好像吃東西就僅僅是為了存活而已。
真的不怕噎著嗎?
還喜歡用一邊嚼東西,這只餛燉放在左邊嚼,下一只餛飩放在右邊嚼。
"左邊第七下,右邊第八下。"瓷深低著聲音,對時令說道,"你吃東西像在解方程式。"
時令有些丟臉,置之不理。
齊盛堪堪止住了話茬,瞪大眼睛,"什么方程式?實驗室的新項目?"
"味覺神經(jīng)傳導速率研究。"瓷深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
“哈?”
齊盛不明所以,繼續(xù)說說著八卦。
瓷深越聽越游離。
還總是把一邊臉撐的鼓鼓的。
忍不住嗤笑了一下。
齊盛怪異的轉頭看他,“我說人家?guī)滋鞗]來學校了你笑什么?”
“你說誰?”瓷深沒怎么聽。
“他說時星曉?!?/p>
一直埋頭吃飯的時令抬頭幫齊盛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