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風(fēng)如利刃般呼嘯,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灑落,將整個世界染成一片銀白。
蘇悅寧緊緊攥著行李箱的拉桿,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幾乎掐進了掌心。
那件紅披風(fēng)的衣角被風(fēng)高高掀起,似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林逸軒高大的身形此刻因蘇悅寧決意離去的身影而顯得有些慌亂。他的聲音帶著哭腔,
喉結(jié)不住地滾動:“悅寧,你為啥非要走啊?我們不是說好要長相廝守的嗎?
你說我們家庭懸殊過大,我不已經(jīng)早就擬好財產(chǎn)獨立協(xié)議,我會和這個家庭毫無關(guān)系!
”蘇悅寧緊咬嘴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她的原生家庭,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
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父親因工傷癱瘓在床,母親靠著在菜市場擺攤維持著這個搖搖欲墜的家,
債務(wù)如影隨形,纏繞著他們一家。而林母柳靜姝,那個強勢的女人,
為了讓兒子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兒媳,前些日子私下找到了蘇悅寧。她坐在豪華的客廳里,
眼神冰冷,聲音沒有一絲溫度:“蘇悅寧,你和逸軒不合適??纯茨愕募彝?,一貧如洗,
還負債累累。你覺得你能給逸軒帶來什么?只會成為他的拖累。我勸你識趣點,離開他。
不然……”柳靜姝頓了頓,眼神閃過一絲狠厲,“你那癱瘓的父親,
要是在醫(yī)院里出點什么意外,比如沒人照顧,或者……不小心磕著碰著了,可就不好了。
”蘇悅寧的心猛地一緊,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她強忍著內(nèi)心的劇痛說道:“逸軒,對不起,
我們家世懸殊,我不能成為你的負累?!边@是違心之言,
然而她不敢拿自己父母的安危以及林逸軒的前程去冒險。林逸軒怒吼著:“悅寧,
你要是踏出這扇門,我會恨你一輩子!”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滿是憤怒與絕望。
蘇悅寧的身體微微一顫,她深吸一口氣,還是毅然轉(zhuǎn)身邁出了那一步。雪越下越大,
蘇悅寧每走一步,腳印就被新雪填上。林逸軒的吼叫聲還在耳邊嗡嗡響,
可她不敢回頭——怕看見他紅著眼眶的樣子,更怕看見他手里還攥著她落在沙發(fā)上的圍巾。
那是去年冬天她親手織的,毛線里還纏著幾根她的頭發(fā)。01時光如白駒過隙,八年過去了。
蘇悅寧與詩涵、雨薇、夢琪四人是大學(xué)室友,四人性格各異卻一見如故,
一起度過了無數(shù)美好的校園時光。畢業(yè)后,她們依然保持著密切的聯(lián)系,
在彼此的生活中相互支持、陪伴。消毒水的氣味在病房里彌漫,刺鼻而尖銳。
蘇悅寧緩緩睜開雙眼,看到詩涵、雨薇、夢琪圍在床邊,臉上滿是擔(dān)憂之色?!皭倢帲?/p>
你可算醒了。”詩涵激動地說道,眼中閃爍著淚花。蘇悅寧虛弱地笑了笑,
她的目光在房間里搜尋著,嘴里喃喃道:“睿睿,睿睿呢?”“睿睿沒事,
我們把他安頓好了?!庇贽壁s忙說道,試圖讓她安心。這時,醫(yī)生走了進來,他神情嚴肅,
蘇悅寧的心頓時揪緊。“蘇小姐,你的情況不容樂觀,你這是腦瘤晚期,
只剩下半年的生命了?!贬t(yī)生的話語如晴天霹靂,讓病房里的氣氛瞬間凝固。蘇悅寧愣住了,
大腦一片空白。她咬著下唇,直到嘗到鐵銹味,才發(fā)現(xiàn)嘴唇被咬破了。
好友們的哭聲像隔了水幕,變得模糊不清。她從枕頭下摸出一直藏著的睿睿的照片,
那是睿睿第一次去海邊玩耍時拍的,照片從她手中滑落,在地面倒影里晃成模糊的光斑。
她的腦海中閃過睿睿第一次叫媽媽的畫面,突然想起還沒教他系鞋帶,心里一陣刺痛。原來,
當(dāng)年離開林逸軒的時候,蘇悅寧已然懷有身孕。她獨自默默承受著一切,
在醫(yī)院建檔時故意用假名 “蘇晚”。每次給睿睿講睡前故事,
她都會避開 “爸爸” 話題,獨自在深夜翻出林逸軒舊照痛哭。邊角磨得起球了的紅披風(fēng),
是她省了三個月早餐錢買的,如今也陪著她歷經(jīng)風(fēng)雨。如今,在生命的盡頭,
她希望睿睿能感受父愛,也想向林逸軒償還曾經(jīng)的虧欠。她在心中反復(fù)掙扎,
一方面害怕林逸軒知道真相后的反應(yīng),另一方面又擔(dān)心睿睿未來的成長缺少父親的陪伴。
最終,對睿睿的愛和對林逸軒的愧疚占了上風(fēng),她決定去找林逸軒。與此同時,
在紐約的林逸軒正被沈若琳糾纏不休。如今的林逸軒,已是天軒集團的掌權(quán)者,
身邊圍繞著眾多的女子。然而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始終對蘇悅寧難以忘懷。
他與沈若琳訂婚又悔婚三次,故意在商業(yè)場合與蘇悅寧家鄉(xiāng)的企業(yè)合作,暗中資助卻不露面。
辦公室暗格藏著蘇悅寧分手后遺留在家的斷發(fā)和電影票根。會議室里,
下屬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匯報著工作,唯有好友顧宇辰敢直言:“逸軒,你還放不下那個女人?
”顧宇辰是林逸軒從小到大的摯友,見證了他與蘇悅寧的愛情,
也深知他這些年的痛苦與執(zhí)著。林逸軒的眼神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他沒有出聲,
只是眉頭微微蹙起,反復(fù)調(diào)整袖扣,把法式袖口換成了普通紐扣,
因為她曾說“法式袖扣像戴著手銬”。02在好友詩涵的幫助下,
蘇悅寧得知了林逸軒如今在紐約的住所。詩涵在一家知名的公關(guān)公司工作,
有著廣泛的人脈和信息渠道,通過各種關(guān)系幫蘇悅寧打聽到了林逸軒的消息。紐約的冬夜,
寒風(fēng)凜冽,雪紛紛揚揚。飛機緩緩降落在紐約的機場,蘇悅寧帶著七歲的睿睿走下飛機。
她裹著暗紅色的披風(fēng),手里拖著行李箱。她帶著睿睿,站在曾與林逸軒同居的小屋前。屋內(nèi),
恒溫 24℃,這是蘇悅寧曾說 “怕冷” 的溫度。她輕輕推開門,
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冰箱里有過期的草莓醬,那是她最愛口味。
墻上掛著未完成的油畫畫框,畫中是穿紅披風(fēng)的背影。蘇悅寧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響了門。
門打開的瞬間,四目相對,林逸軒的瞳孔猛地收縮。那抹紅色,是他記憶中永不褪色的溫柔。
“你咋在這兒?”林逸軒的質(zhì)問帶著壓抑的顫抖。蘇悅寧還未開口,
懷中的睿睿揉著眼睛醒來:“媽咪,這是誰?”睿睿仰頭打了個哈欠,
路燈從睫毛縫里漏進來,映得那對小耳垂透亮。林逸軒的手指剛碰到那粒小痣,
就像被燙到似的猛地縮回。他看著墻上那幅畫,心中涌起復(fù)雜的情緒,
抓起桌上的水晶鎮(zhèn)紙砸過去,畫布裂開的瞬間,
他看見蘇悅寧下意識把孩子往身后護——跟八年前她擋在他車前不讓他追母親時一模一樣。
蘇悅寧謊稱睿睿是 “朋友的孩子暫養(yǎng)”,林逸軒明知說謊卻配合演戲。當(dāng)晚,
林逸軒做了一桌蘇悅寧曾經(jīng)愛吃的菜。飯桌上,氣氛有些尷尬卻又帶著一絲熟悉的溫馨。
睿睿大口吃著菜,時不時好奇地打量著林逸軒。飯后,蘇悅寧幫著收拾碗筷,
林逸軒站在她身旁,眼神溫柔地看著她?!斑@些年,你過得好嗎?”林逸軒輕聲問道。
蘇悅寧手頓了頓,“還行,就是有些累。”夜晚,蘇悅寧躺在曾經(jīng)與林逸軒共眠的床上,
看著屋內(nèi)未曾改變的擺設(shè),淚水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林逸軒倚在門框上,
聲音沙啞地問道:“為啥不告訴我有孩子?”蘇悅寧別過臉,不敢直視他眼底翻涌的深情,
輕聲說道:“我怕……怕你為了孩子勉強留下,而我們早已回不到從前?!敝蟮娜兆永?,
林逸軒帶著睿睿去游樂園,陪他玩各種項目。睿睿開心得不得了,不停地喊著“爸爸”,
林逸軒聽著這一聲聲稚嫩的呼喚,心中滿是溫暖。而蘇悅寧看著他們父子倆相處的畫面,
心中既欣慰又有些酸澀。一天傍晚,林逸軒帶著蘇悅寧和睿睿來到海邊。
夕陽的余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林逸軒牽著蘇悅寧的手,
睿睿在一旁歡快地奔跑著撿貝殼。“悅寧,這些年我一直忘不了你。
”林逸軒深情地看著蘇悅寧,“給我個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碧K悅寧望著他,
眼中滿是感動,卻又有些猶豫?!耙蒈?,我……”還沒等她說完,林逸軒輕輕捂住她的嘴,
“別拒絕我,好嗎?”就在這時,蘇悅寧突然感到一陣頭暈?zāi)垦?,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倒。
林逸軒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抱住。蘇悅寧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悅寧,你怎么了?”林逸軒焦急地問道,眼神中充滿了擔(dān)憂。蘇悅寧強忍著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