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dāng)”
門被重重的踹開,一連進來七八個人,各個身上紋龍畫虎,手拿武器,一人手里的鐵棒托過地面,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而為首之人臉上一條長長的刀疤顯得愈加猙獰。
“呦,峰哥這要當(dāng)活王八啊,這不是在家嘛,怎么不給開門”
“哈哈哈..”
身后的混混傳來戲謔的笑聲。
余峰見到來人,趕緊站起身護在妻女身前。
“刀疤陳,有什么事沖我來,不要嚇到我老婆孩子”
“少特么在這跟我裝傻充楞,你前幾天到我那賭錢可是把這個平房輸給我了,而且利息還有五千。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立馬還錢然后趕緊滾出我的房子,要么...嘿嘿..”
刀疤陳一臉貪婪的看著余峰身后的楊雪,咽了咽口水后接著說道:
“要么讓嫂子去魅惑歌舞廳上班掙點快錢去,就嫂子這姿色,不出半年準(zhǔn)能把欠的錢還上,到時候我再完完整整的把嫂子送回來,如何?”
說著刀疤陳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就要帶著手下的混混向著楊雪走去。
“我看你們誰敢,我欠的錢我自己來還,如果你們敢動我老婆,我拼了這條命也要弄死你們一兩個”
看到這幫混混蠢蠢欲動的架勢,余峰順勢抄起地上的酒瓶,指著對方憤怒的嘶吼著。
“呦呵,峰哥這是支棱起來啦,叫你一聲峰哥是特么埋汰你呢,還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啦,少廢話趕緊還錢”
然而還未等余峰回話,身后卻傳來了楊雪那憤怒的咆哮聲。
“余峰,你王八蛋,這個平房是你外婆唯一留下來的東西,是我和小雨唯一的住處,你連它都拿去賭啦?你還是人嘛,你是要把我們母女倆往死里逼啊!”
余峰哀嘆了一聲,艱難轉(zhuǎn)回身,看到楊雪氣的面色蒼白渾身發(fā)抖,握緊的拳頭將手指骨節(jié)捏的開始泛白。
這個房子在楊雪的心里可以說是最終的底線,這么些年來余峰醉酒后動不動就對她拳打腳踢,她為了女兒都忍了過來,她想著起碼還有個住的地方,然而今天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線也被徹底擊垮。
余峰看著妻子緊咬銀牙的痛苦表情,瞬間讓他回想起上一世面對那些流氓混混之時,被對方一陣呵斥后就怯懦的躲在墻角,任由那幫畜生欺凌自己的妻子,最后生生將妻女強行擄走。
“你們少特么在我面前唱雙簧,我看你也沒錢還我,把人給我?guī)ё摺?/p>
話音剛落,刀疤陳便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繞過余峰去抓楊雪。
“嘭,嘩啦...”
一聲酒瓶敲擊聲和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將那些混混震住了一剎那。
“嗚嗚...爸爸流血了...嗚嗚”
一個稚嫩的童聲從身后傳來,嚇的楊雪趕緊捂住小雨的嘴巴。
淡黃色酒液混合著鮮血從余峰的額頭緩緩流下,黏膩的液體順著脖頸流進衣領(lǐng),將胸前染紅一片,一滴血水滴落眼中將眼底染成了通紅。
“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到時候我連本帶息全還給你們,”
余峰再次舉起手中的半只酒瓶指向眾人“如果你們不信我,現(xiàn)在就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這一舉動,頓時讓眾人微微一愣,刀疤陳嘴角微微一扯,一抹邪笑掛在臉上,雙手微微抬起,輕輕鼓了幾下掌。
“峰哥,還真是尿性啊,自己的腦袋說砸就砸,好,那我就給你一個星期,不過一個星期后,就不是現(xiàn)在這個價了,雖說當(dāng)初你用這個房子抵押了三千塊,但再過一個星期可就是利滾利到一萬三了,到時候除了這個房子你還得再還我一萬塊,可別怪我沒把話說清楚”
“好,一萬三就一萬三,到時候拿不出,我把這條命賠給你”
“行,那我就等著來收峰哥的錢了,我們走!”
刀疤陳戲謔的撂下這句話后,轉(zhuǎn)身帶著一眾小弟揚長而去。
余峰見到眾人離去,蹲下身子去擦拭姑娘臉上的淚水。
“小雨不哭,爸爸沒事”
余小雨伸出她那粉嫩的小手,輕輕摘掉黏在余峰臉上的玻璃碎片,拽起袖子輕輕擦了擦余峰臉上的血水。
忽然楊雪一把將小雨拽回來,冷冷的看著余峰,臉上帶著絕望與死灰。
“我們離婚吧....”
楊雪緊咬嘴唇,冷冷說道,一絲鮮血從齒尖滲出。
“對不起,小雪,我改,我真的改,我發(fā)誓,我求你了再給我最后一次機會”
余峰再次跪在楊雪的面前伸出三根手指舉過頭頂。
“你說你改,你怎么改,我給了你無數(shù)次的機會,我也忍了你無數(shù)次,然而我換來的是什么,是一次次的被欺騙,被傷害,現(xiàn)在連房子都被你輸?shù)袅?,還欠了一萬塊的債,那可是一萬塊啊,一個星期你怎么還啊!我一個月的工資才400塊,你讓我拿什么去相信你,去原諒你,看在小雨的份上,我們離婚吧,放我們母女一條生路吧”
一行行的淚水撲簌簌的從楊雪的臉龐上滑落,眼中失去了所有神采,仿佛瞬間抽空了她的靈魂。
“小雪,請相信我,我一定能還上這錢,一定能,再給我最后一個星期時間,如果我還不上這錢,我隨你處置,你說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我現(xiàn)在就出去掙錢,你等著我啊,千萬別做傻事!”
“相信你,我憑什么相信你,相信你等著那幫人找上門來嗎,好,既然你說一個星期能還上那些錢,那就等你還完錢再說吧”
說完便拉著小雨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門。
他并不是不想去挽留她們母女,只是現(xiàn)在的他又有什么資格去挽留。
余峰緩緩站起身,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就到外面去掙錢,他先是來到院子里,從水井中打了一盆水將頭上和臉上的血漬洗了洗,又找了塊略微干凈的毛巾包住了頭上的傷口。
一個星期內(nèi)賺到一萬三,在這個年代,對于一個身無分文的普通人來說算是天方夜譚了,雖說現(xiàn)在的一萬塊不像七八十年代那般稀少,但對于月薪只有幾百塊的普通家庭也是一筆巨款了。
可對于他來說,并非不可能,先不說前世他曾是坐擁有千億資產(chǎn)超級富豪,經(jīng)商的頭腦和經(jīng)驗絕不是常人所比,單說他重生回來擁有前世幾十年無比清晰的記憶,就會讓他在未來的經(jīng)商路上立于不敗之地。
但那都是后話,他現(xiàn)在要好好想想如何邁過眼下眼下這道坎。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