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國剛開始看到周嬸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時還想呵斥。
他還沒張開嘴,就看到周嬸擋在他面前,遮掩著眾人的視線,對著他緩緩地撩開了衣袖,露出了讓他吃驚的紋身。
沈建國還沒說出口話,頓時壓到了嗓子眼。
他驚疑不定地深深看向周嬸的臉,對著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恍惚了一下,才醒過神來;
極力控制著不讓自己臉上的肌肉扭曲。
自從周嬸走到沈建國面前,場面靜的可怕;沈建國過了好一會兒,才沙啞著聲音道:“你們周家你能做主嗎?”
周嬸低低的嗓音響起來:“我能做主,沈同志,要我們兩個去那屋里私下談?wù)剹l件?”
周大隊長都被這兩人給弄懵逼了, 是怎么回事兒?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場面,現(xiàn)在風(fēng)平浪靜了?沈知青的父親能平心靜氣談條件?
看不出來,這周嬸一家三個男人,都是沒啥用的,還得是周嬸出頭。
沈青霜在角落里看著兩人之前的互動,她瞧的也不是很清楚,視線被擋住了,只看到周嬸走到沈建國的面前,撩了下衣袖,然后沈建國就失聲了,一副見到鬼的樣子。
她肯定這兩人一定是認識的,或者是沈建國單方面認識周嬸?
要不這會兒,他不會這么安靜地聽周嬸單獨私聊。
兩人單獨談話,擺明就是不讓他們這些人參與,沈青霜知道,這兩人是防著自己呢~說不定私聊的內(nèi)容會涉及到她。
周大隊長一喜,太好了,沈建國同意私聊,那就是大概率不會報警,他們先進大隊的榮譽還有可能拿到,他忙搶先一步把兩人帶到了右邊的一間空房間。
現(xiàn)場只剩下李秀蘭與青霜還有周清山與昏沉著的周老三。
周清山明顯是松了一口氣,眼珠子滴溜溜亂轉(zhuǎn)。
李秀蘭面無表情,好像一切都不上心的樣子,干什么都是淡淡的,對于這個下鄉(xiāng)后就兩年也沒見過面的養(yǎng)女也不熱忱。
李秀蘭干巴巴地問了一句青霜:“在鄉(xiāng)下過的怎么樣?衛(wèi)生站的工作累嗎?”
聽到青霜說不累,過的很好,她就閉緊了嘴,眼盯著地面再不開口。
沈青霜巴不得她不講話,這會兒她正全神貫注地聽著右邊房間里的動靜。
雖然隔了一堵墻,普通人正常是聽不到隔壁講話的聲音的,除非隔壁聲音特別大。
不過沈青霜不是普通人,她自從重生回來后,五感很靈敏,只要平心靜氣,集中精力很容易就能聽到隔壁房間里沈建國與周嬸低低的談話聲。
為了怕被人打擾,沈青霜撐起一只胳膊放在臉邊,假裝打瞌睡。
實則心思都放在了隔壁倆的談話話上。
“你怎么在這里?” 這聲音是沈建國的,微微有點激動。
“沈主任,不是,是沈副廠長,你認出我來了?桀桀,我還以為這么多年沒見,當時我又遮擋的很嚴實,你認不出我的樣子呢!”
“大師,你怎么會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里待著呢?多埋沒你的才華?當初要是沒有你,也沒有我沈建國的現(xiàn)在,我記的當初你是孤身一人,這周家是怎么回事?外邊姓周的那敗……那小子,是你兒子?”
“沈副廠長,實話告訴你,這些年我一直關(guān)注著當初幫你操作的那一次法事,想必你也知道,后面我因著有事,去不了廣市,推薦了我的同門來幫你完成;
當初最早是我插手了你兩個女兒的因果,我們這行最講究這個,現(xiàn)在嘛,你也知道,再過兩天,他們兩個就要進行最后一場法事,是我經(jīng)手,所以我早在二年多以前就到了這個梅山村,想辦法嫁到了周家,方便就近監(jiān)視換命的個體?!?/p>
“要不是你家非要把這個個體踢去鄉(xiāng)下,我也不會在這里,我要時刻確保她在沒換命之前的安全,不得脫離我們的掌控?,F(xiàn)在你明白了吧,為了保證這件事完美完成,我可是犧牲了不少的?!?/p>
“大師,你……這么說,那周清山不是你的親兒子?我能把他送去監(jiān)獄嗎?”
“沈副廠長,我建議你放他一馬,你明天一早就把沈白露帶走,這次她過來沒得到她想要的東西,不過問題不大,很快她就會擁有沈青霜的命格了;
你也回去勸勸她,往后她有無盡的榮華來等著他享受,可不要因小失大,鬧出太大的動靜;現(xiàn)在這丑事只局限于梅家村,鬧去公安局,時間久了,少不得會被廣市那邊的人知道,到時,你女兒想嫁入上層的圈子,可就不好操作了?!?/p>
沈建國隱藏了自己野心勃勃的雙目,半天才抬起頭,臉上一片平靜。
"大師,我給你這個面子,放過周清山,不過往后他不得出了梅縣這個地方,更不可再攀扯到我家白露身上一點,要是我知道事情泄露了,我會讓人過來弄死他,到時可不要怨我沈建國。"
“放心好了,我會讓他把這事爛在肚子里,往后他跟你家沈白露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對了,你們明天一早就帶走沈白露,可別再放她過來了,你那個好女兒也不是省油的燈,自己也太有主見了?!?/p>
“那大師能不能讓我在這里多待兩天,等我親眼看著那孽女被換掉命格?”
周嬸嚴厲地道:“你們在這里目標太大,很引人注目,還是早點走,我答應(yīng)的事,沒有辦不成的。”
沈建國得了周嬸的保證,才放下心來,他這輩子就一件事最重要,就是要出人頭地, 誰也不能阻擋,就是親生的女兒吃了虧又如何,只要能換得利益,他眼都不眨地原諒了周清山。
畢竟他還要依仗著周嬸來給她做事,周嬸這人是個有大本事的,萬萬不得罪,沒辦法,這次只能讓人哄哄白露,讓她認了栽,等他們家飛黃騰達后,再報復(fù)回來不遲。
想到這里,他眼神忽閃,這次白露昏迷在周清山的門口,他不信是個意外。
“大師,我家白露住在你家里,她昨晚到底是如何昏迷在周清山的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