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蔣然。
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們一起走過了很多地方,可是直到今日我才發(fā)現(xiàn)……
我從來沒有了解過他。
我以為他和別人不一樣,可到底還是我自作多情,他只是太善于偽裝,把我騙了過去。
蔣然見我不說話,還以為我終于開始學會反省了,不惜說了重話:“湘湘,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這份工作來得不容易,所有人都在盯著我,企圖把我拉下去,你也清楚你的工作有多特殊,要是讓老板知道,說不定他會拿這件事來作文章,給我降職,你能理解我嗎?”
“蔣然,算了吧,你不用說了?!蔽覐澚藦澊浇?,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也變得冷淡,甚至從中有一抹我不知道的猩紅閃過,“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什么錯都沒有。”
“畢竟男人都會犯的錯,怎么能叫錯呢?”
我被我自己的話逗笑了,心情卻還是一如既往地沉靜:“就這樣吧,我也不想和你繼續(xù)了,分手吧?!?/p>
他說得再多也是廢話,蔣然只是在拿我的職業(yè)去模糊自己的劈腿的事實,這樣的男人還有什么好說的。
正好,我的身子也給了蛟君,本來還不知道該怎么開這個口,蔣然倒是給了我一個很好的理由。
最后有罪的,變成了他一個。
我和蔣然在病房里都沉默了許久,他沒有同意分手的事,只是拿起公文包,故作深情:“湘湘,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等我下次有空了再來看你?!?/p>
我別過臉,沒有說話,對于這種人而言,說再多也只是枉然。
蔣然走了之后,爺爺進來了。
他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走路也變得有些巍巍顫顫。
他坐在椅子上,一雙無神的眼睛看著我:“湘湘,現(xiàn)在你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了吧?!?/p>
“嗯。”我垂下眼簾,掩藏住眼里的難過。
到底還是談了好久的男朋友,怎么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爺爺聽了我的回答,嘆了口氣:“你別怪爺爺,只是作為紀家人,爺爺必須要讓你好好活著,你懂嗎?”
時至今日,我忽然不知道作為紀家女兒的我,到底背負著什么,爺爺也從來不說。
他每次都是長吁一口氣,說我以后會知道的。
可是……他告訴我不行嗎?為什么要等以后?
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越來越多,像是把我的腦袋攪成漿糊一樣。
我張開嘴欲要問爺爺那個蛟君到底是什么來歷,病房的門卻突然被外面打開了。
走進來的是醫(yī)生,他看著我的目光滿是憐愛和同情。
或許他心中想的是,我這樣年紀的女孩兒,怎么會自殺呢?
他的疑惑我明白,可便是我自己也說不出一個好的理由出來。
爺爺站了起來,給醫(yī)生讓座。
“老人家,您站在這兒就好,您看不見,小心摔著了?!贬t(yī)生扶著爺爺站在一邊,爺爺笑呵呵地點了點頭。
他對外人總是比對我來得更加慈祥。
醫(yī)生讓我伸出手,要給我的傷口消毒,換一下紗布。
只是當他拆開紗布的時候,眸光一瞬間凝住了,磕磕巴巴了半天問:“怎……怎么你的傷口好了!”
那道口子他是有看見的,當時送來的時候他都以為我要失血過多死了。
但如今我還活著,身體機能也沒有任何問題,甚至連那道傷疤都自己愈合了。
我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昏迷前的最后一幕——那只玉蟬。
我看向爺爺,他沒有任何驚訝,只是對著笑了笑,好像他知道一切。
“奇怪啊,這不是才剛過沒多久,怎么你這疤都好了?甚至連傷口都快不見了……”
手腕上只剩下一道淺淺的粉色疤痕,或許過了今晚,這里就什么都沒有了。
自殺這件事,成了一場夢。
“醫(yī)生,我小時候就是這樣,不管什么疤都能很快好,應(yīng)該和個人體質(zhì)有關(guān)吧?!蔽遗槲易约洪_脫,生怕別人起疑。
一個通陰陽的人,在社會上往往很難得到認可。
果不其然,那醫(yī)生也沒多想,畢竟眼下除了這個解釋,也沒有其他更好的理由來說明了。
他把紗布拆開,讓我在醫(yī)院多休息一會兒再走。
然后便出去了,順便還把爺爺喊上了。
我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間竟是直接睡了過去。
等我睜開眼睛時,對上了蛟君的眼睛。
他嘴角噙著笑,伸手把我的頭發(fā)往耳后撥弄,聲音溫柔:“怎么這么不注意?”
蛟君沒有責怪我自殺的事情,而是把它歸為一件我不注意而產(chǎn)生的大錯。
“已經(jīng)好了?!蔽夜怨缘鼗卮?。
“嗯?!彼麑⑽覔г趹牙铮叶W廝磨。
我還是覺得有些好奇,便單刀直入問道:“我的傷是你治好的嗎?”
像是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蛟君咬我耳朵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后唇瓣貼著我的耳垂悶聲答了句:“是本君治的?!?/p>
我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情緒,在所有人的責怪我的時候,好像只有蛟君會把我放在心上。
也只有他會一心一意地幫我。
或許……他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也或許是因為,只有他和我,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雖然我們兩個只做過一次那檔子事,但情意流露之時,所有事情都水到渠成。
溫存之后,蛟君環(huán)著我的腰,把我的腦袋摁在他的懷里,下巴抵在我的頭頂,輕輕蹭了兩下。
“喜歡本君嗎?”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個見過幾面的人,他還希望能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樣的答案?
但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喜歡?!?/p>
蛟君心情似乎很好,又在我頭頂上蹭了兩下,然后滿足地嘆了口氣:“本君也喜歡你?!?/p>
才見過幾次面,說什么喜歡不喜歡的……
我面頰爬上紅暈,心里也有些意動,就算蔣然說愛我的時候,我都不會這般。
最后,蛟君像是有些不舍地在我唇上親了兩下,然后輕聲道:“明日本君會送你一份禮物?!?/p>
“什么禮物?”
“你醒來就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