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與此同時,謝珩被罷官革職,送往西北邊鎮(zhèn)效命?;拭E至,我來不及阻止。出城前,
他換上戎服,帶著他一貫的沉靜。我送他至城門口,他翻身下馬,理了理我額前的鬢發(fā)。
“別怕,姝婉。不是你一人?!薄拔胰ィ皇菫榱颂颖?,而是為咱們,拿回主動。
”“朝中既忌我,那我偏要于疆場之上建軍聲、聚舊部,再回時,便無人再敢輕看你我。
”我強忍淚水,牽住他的手:“謝珩,你要活著回來。”“你也一樣?!彼粗?,
目光熾烈,“不許退?!薄斑@一次,不許?!蔽夷克退h去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塵煙之中。
春盡夏至,宮中風(fēng)浪漸涌。政院中有人暗中聯(lián)太后,試圖推舉新儲君,架空皇帝。
我挺身而上,聯(lián)絡(luò)中立派舊臣,查賬查賄,疏通吏部、整飭軍餉,步步逼近舊權(quán)?;实垭m病,
仍一道懿旨,將我授以“輔國上卿”,權(quán)可議政、參律、糾章。百官震動。而太后那邊,
也終于按捺不住。她借“御前舊事”之由,欲啟用早年隱藏的一支死士,翻舊章、起宮變。
我卻早一步,調(diào)出我親自訓(xùn)練的女衛(wèi)營,夜襲藏兵府,將那支死士團半數(shù)控制,
余者逃入深宮未現(xiàn)。朝堂未亂,宮闈未傾。我站在乾元殿前,望著那層層玉階、重重宮墻。
我知道,那道最深的墻,終于快要被我推倒了。那天夜里,宮中無雪,
可我卻感覺腳下的磚石一寸寸結(jié)了冰。整整三日三夜,我未曾闔眼,
通讀完太后密藏的冊卷與供詞。原來,當(dāng)年不只是姝家被滅。還有五家舊臣一同罹難,
統(tǒng)稱為“昭陽六姓”。六姓,皆與先帝曾欲設(shè)立“輔君議政之權(quán)”相關(guān),
而他們?nèi)豢垡浴巴妗敝?,一夜間清洗。太后,是這一切的中心。我終于明白,
為何她始終將我留在身邊,卻從未真正信任,也從不容許我插手政事——她怕。
她怕我翻出過去的血??伤?,怕,不是解決的方法。這一夜,我召集朝中忠臣密議,
將“六姓案”資料逐一分發(fā),留一封親筆密折給皇帝?!拔抑伺e,或許會動搖國本。
”“可若今日我不說,后人就永遠不會知曉真相?!薄斑@是姝婉,身為故將之后,應(yīng)盡之責(zé)。
”皇帝未回。但第二日,一紙圣旨,落在我手中:“封姝婉為攝政王,協(xié)理朝政,暫代天聽。
”一字一句,鈐上皇印,天下皆驚。而太后......竟默許了這一切。她沒有反抗,
也沒有發(fā)難,只是幽幽地坐在景陽宮中,捧著一卷舊經(jīng),低頭不語?!八?,輸了。
”沈珣對我低聲道?!安?,
她知道......我已經(jīng)不只是她眼中那個任她擺布的小姑娘了。
”我看著那扇熟悉的宮門,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勝利,從來不是歡欣鼓舞的。
它更多時候,是命,是血,是交換。而我,愿用我手,平這場沉冤。哪怕萬骨枯。三日后,
謝珩歸來。他一身鐵甲,風(fēng)塵仆仆,踏雪而入。我站在政院臺階上,看見他走來的身影,
一步步逼近。風(fēng)雪未止,他卻徑直跪在我面前,低聲道:“攝政王,末將謝珩,
奉令回京聽命?!蔽乙徽?,片刻后失笑?!爸x珩,你我之間,竟還需如此見禮?”他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