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夜里,她甚至沒有力氣站起身來回到自己的屋。
她是第二天才被人發(fā)現(xiàn)的,仍舊是那一身軍裝躺在泥濘的操場上,渾身濕透,散發(fā)著難聞的味道。
“聽說她惹怒了首長夫人,被首長懲罰跑了整整一百圈呢!”
“?。刻靺?,怪不得她在外面睡了整整一夜,首長和夫人真是恩愛?!?/p>
最后,姜遇雪是被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拖回了屋。
她甚至來不及歇息,傳令兵就敲響了她的房門。
“姜遇雪,首長夫人要去市里試婚紗,要你陪著一起去?!?/p>
她皺眉,沒想到出了昨天晚上的事,徐怡瑤居然還要她陪她試婚紗?
看著試了一套又一套的徐怡瑤,她眼中的炫耀掩藏不住。
姜遇雪心中仿佛被一把無形的大手死死抓住,疼的她險些窒息。
時云琛坐在椅子上,饒有趣味的點評著她的穿搭,眼中滿是柔情,沒有一丁點的不耐煩。
這一次,她試穿了一件紅色裙子,一出場,他的目光好似粘在了她身上一般。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這件裙子把徐怡瑤的身材勾勒的十分完美,飽滿的胸部曲線浮現(xiàn)。
“喜歡嗎?云琛哥哥?!彼帜笾陆牵行┖π叩牡皖^。
“喜歡,瑤瑤,就這件吧,我們的新婚之夜你穿上它好嗎?”
她害羞地點頭,進了試衣間換衣服。
“云琛哥哥,你幫我拉拉鏈好嗎?”
時云琛站起身,進了試衣間。
姜遇雪正好就站在試衣間的門口,她清晰地聽到里面?zhèn)鱽砹诵焘幍膵纱暋?/p>
“瑤瑤,你真美?!?/p>
他壓抑的聲音,讓她一下子愣住了。
清冷的首長大人居然如此急不可耐,就算和她在床上,她也沒有見過他如此模樣。
果然,愛和不愛很明顯。
兩人嘴唇紅彤彤地走了出來,就在時云琛準(zhǔn)備付錢的時候。
裁縫店突然著火了,頭頂?shù)牡鯚魮u搖晃晃,眼見就要直直的朝著時云琛和徐怡瑤砸下來。
姜遇雪匆匆朝著時云琛跑去,他卻大聲制止:“保護好瑤瑤,別讓她受傷!”
另一邊,裁縫店墻壁也搖搖欲墜的即將倒下!
千鈞一發(fā)之際。
時云琛推開了徐怡瑤,姜遇雪推開了時云琛。
墻壁重重砸在她的后背,鮮血淋漓。
她一個踉蹌,奮力地朝前跑了一步,沒有被墻壁壓倒在地。
但是也被腳下的雜物絆倒在地,停下了逃離的腳步。
時云琛回頭準(zhǔn)備扶她一把時。
徐怡瑤大喊:“云琛哥哥,快走吧,一會兒我們?nèi)家舷⒘?!我已?jīng)呼吸困難了!”
她拉住了他的胳膊,帶著他往逃生出口跑去。
姜遇雪抬眸,看見的只有兩人的背影。
她低下頭,苦笑一聲。
她心里居然還期待著時云琛能夠回頭救她。
罷了,她心想:我終歸是完成了你的使命。
徐怡瑤完好無損,一根頭發(fā)絲都沒有受傷。
她如今身心俱疲,再也抵不過眼皮的沉重,陷入昏迷。
她不知道的是,時云琛轉(zhuǎn)身朝著她奔跑回來,一把抱起了昏迷的她。
恍惚中,她似乎又聽到了小男孩的呼喚。
“哎?你怎么老是跟著我呀?
我去上學(xué)你就去上學(xué),我來打仗你就來打仗,你沒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嗎?”
小小的姜遇雪倔強的不肯開口。
她的每一個細(xì)胞都在叫囂:“我想做的事情就是一直跟在你的身后,保護你,追隨你?!?/p>
姜遇雪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一切皆是那樣的美好。
只可惜,夢醒了。
一切都變成了虛無縹緲的泡沫。
半夜里,她被煙味嗆醒,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時云琛在她的房間里抽煙。
身上已經(jīng)涂上了藥粉,做了簡單的包扎。
她常年受傷,身體比別人恢復(fù)的都要快一點,可如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兒。
全是傷,甚至比她上一次戰(zhàn)場受的傷都要多。
時云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見她受傷,竟然會心痛。
他暗滅手中的煙:“小雪,瑤瑤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特意讓我來跟你道謝……”
他說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他轉(zhuǎn)身回來救她,可能姜遇雪會因此喪命。
她緩緩開口:“沒關(guān)系的,首長,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你讓我保護誰,我肯定會全力以赴。
哪怕因此丟了我這條命,也是值得……”
她話音未落,時云琛居然吻了她。
她一愣,渾身的血液仿佛在此刻沸騰了起來。
他的反應(yīng)比她還要大,轉(zhuǎn)身奪門而出。
頗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瞇了瞇眸子,眼里滿是悲傷。
他這是什么意思?
她搖了搖頭,沒有在胡思亂想,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不是徐怡瑤良心發(fā)現(xiàn),這幾天都不再折騰她了。
轉(zhuǎn)眼間到了兵團比賽的這一天,她早早的來到了比賽場地。
這幾天,她精心養(yǎng)傷,身上的傷好了一大半。
最后一場加賽,她拼盡全力,甚至不惜以自己性命相搏。
對手看出了她不要命的打法,一時之間有些恍惚,不就是一場普通的兵團比賽嗎?
至于這么拼命嗎?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這是姜遇雪最后一次比賽。
往后余生,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成為女兵。
“我宣布,這場比賽,姜遇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