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的空調(diào)嗡嗡作響。我坐在真皮轉(zhuǎn)椅上，盯著桌上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
黑色鋼筆在指間轉(zhuǎn)動。三年婚姻，一紙了斷。林雅婷坐在對面，化著精致的妝容，
穿著我去年給她買的香奈兒套裝。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輕敲，那枚結(jié)婚戒指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
諷刺。"江明軒，你考慮好了沒有？"她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我已經(jīng)在樓下等你一個小時了。"我抬起頭看她。三年前，
她還是那個在咖啡廳兼職的大學(xué)生，眼神清澈，笑容甜美。
那時的她會因為我送的一束玫瑰花高興半天，會在我加班時給我送夜宵?，F(xiàn)在的她，
眼中只有算計。"急什么？"我放下鋼筆，"三年的婚姻，就這么一分鐘解決？
"林雅婷撩了撩頭發(fā)，露出不屑的笑容："江明軒，別裝深情了。我們之間早就沒有感情了，
你心里清楚。"沒有感情？那她和宋浩然在酒店開房時，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情？
那她在我出差時帶著宋浩然回家過夜時，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情？那她掛著我妻子的名號，
卻和別的男人親密無間時，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情？"你說得對，確實沒有感情了。
"我拿起鋼筆，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從你選擇背叛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了。
"林雅婷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fù)正常："你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
"我將協(xié)議書推給她，"簽字吧，給彼此一個解脫。"她盯著我看了幾秒，
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什么。但我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得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林雅婷拿起筆，
毫不猶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簽完后，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那就這樣吧，
明天我會搬出去。""不用了。"我靠在椅背上，"房子歸你，車子也歸你，我什么都不要。
"林雅婷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但很快變成了得意："你倒是大方。"大方？
我只是不想要任何能讓我想起這段婚姻的東西。"對了，"我忽然想起什么，
"宋浩然的辭職信我已經(jīng)批了，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林雅婷的臉瞬間變得蒼白："你...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站起身，
走到落地窗前，"包括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在哪里開過房，
甚至包括你肚子里那個孩子是誰的。"她身體晃了一下，
扶住椅背："江明軒...""三個月了吧？"我轉(zhuǎn)過身看著她，"恭喜你，
有情人終成眷屬。"林雅婷的眼中涌出淚水，但我沒有任何同情。這個女人，
用三年時間把我的信任消耗殆盡。她哭著跑出了辦公室。我重新坐回椅子上，點燃一支煙。
煙霧繚繞中，我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個雨夜。2三年前的那場雨下得很大。我剛從工地回來，
渾身濕透，在便利店門口碰到了林雅婷。她舉著一把破舊的雨傘，傘面有好幾個洞，
雨水順著洞滴在她的肩膀上。她穿著便利店的工作服，站在門口招呼客人。
那時我剛接手父親留下的建筑公司，每天忙得焦頭爛額。看到她的那一刻，
我忽然覺得這個世界還是有些溫暖的。"雨傘借我用一下可以嗎？"我走過去，
"我的車鑰匙鎖在車里了。"她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破舊的雨傘，
有些不好意思："這傘不太好...""沒關(guān)系，能遮雨就行。"后來我才知道，
她為了給我雨傘，自己在雨中站了半個小時。那天晚上，我請她吃了宵夜，
聽她說起自己的家境，說起她的夢想。她說想開一家屬于自己的花店，種滿各種各樣的花。
我被她的單純打動了。三年來，我給了她想要的一切。名牌包包，豪華轎車，
甚至在市中心給她買了一套公寓。我以為我給她的是愛情，但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一筆交易。
她用三年的青春，換取了我的全部財產(chǎn)。而我，得到了什么？一段虛假的婚姻，
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助理王磊敲門進來："江總，宋浩然來了，在外面等著。""讓他進來。
"宋浩然推門而入，神色有些緊張。他三十二歲，長得英俊，身材健碩，是我們公司的副總。
也是我妻子的情人。"江總。"他站在門口，不敢往前走。"坐吧。"我指了指沙發(fā)。
他小心翼翼地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犯錯的學(xué)生。"說說吧，"我彈了彈煙灰，
"什么時候開始的？"宋浩然的額頭上開始冒汗："江總，我...""老實說。
"他咬了咬牙："一年前，您出差去南方談項目那次。"一年前。那次我在南方待了半個月，
每天晚上都會給林雅婷打電話。她說她很想我，說她在家等我。原來，她不是一個人在等。
"為什么？"我看著宋浩然，"我待你不薄，年薪百萬，還有股份分紅。
"宋浩然低著頭："江總，我知道錯了，我...""回答我的問題。
""是...是雅婷主動的。"他聲音很小，"她說您不理解她，說您只會工作，
從來不關(guān)心她的感受。"我笑了。不關(guān)心她的感受？那些深夜陪她看電影的時光不算？
那些放下重要會議陪她逛街的日子不算？那些她生病時我徹夜不眠的守護不算？"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在一起了。"宋浩然的聲音越來越小，"江總，我真的知道錯了，
您給我一次機會...""機會？"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睡了我妻子一年，
還讓她懷了你的孩子，現(xiàn)在跟我說要機會？"宋浩然猛地抬起頭："您...您都知道了？
""我什么都知道。"我蹲下身，與他平視，"你覺得，我會給你什么樣的機會？
"他的臉色徹底白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語氣輕松得像在聊天氣："別怕，
我不會對你怎么樣。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在這個行業(yè)里再也找不到工作了。
""江總...""滾。"宋浩然顫抖著站起身，走到門口時又轉(zhuǎn)過頭："江總，
雅婷她...""她已經(jīng)自由了。"我重新坐回椅子上，"你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不用再偷偷摸摸。"門關(guān)上了。辦公室里又恢復(fù)了安靜。我打開手機，
翻到林雅婷的聯(lián)系方式，毫不猶豫地刪除了。三年的婚姻，一鍵刪除。3晚上十點，
我從公司回到家?？帐幨幍膭e墅里只有我一個人。林雅婷已經(jīng)搬走了，連同她的所有東西。
她走得很干凈，就像從來沒有在這里生活過一樣。我在酒柜里找了一瓶威士忌，倒了一杯，
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這是我們的婚房，當(dāng)初裝修時，林雅婷興奮地選窗簾，選家具，
說要把這里裝修成世界上最溫暖的家?，F(xiàn)在看來，這里從來就不是家，只是一個華麗的監(jiān)獄。
關(guān)押著我三年的青春和真心。手機響了，是我媽打來的。"明軒，雅婷怎么突然搬走了？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媽媽很喜歡林雅婷，總說她懂事，說她是個好姑娘。
如果讓她知道真相，恐怕會很難過。"沒事媽，就是暫時分居一段時間。""分居？
好好的分什么居？是不是你又工作太忙，冷落人家了？"我苦笑一聲："可能吧。""明軒，
女人是需要陪伴的，你不能只知道賺錢。雅婷嫁給你三年，你給了她什么？"給了她什么？
名牌包包，豪華轎車，無盡的寵愛，還有我全部的信任。但她要的不是這些。她要的是刺激，
是背叛的快感，是在我面前演戲的成就感。"我知道了媽，我會處理好的。"掛斷電話，
我一口喝完杯中的酒。酒精入喉，帶著灼燒的感覺，就像我現(xiàn)在的心。
我想起了上個月的那個晚上。我提前結(jié)束了外地的會議，想給林雅婷一個驚喜。
買了她最喜歡的香檳和玫瑰花，偷偷回到家。結(jié)果在樓下就看到了宋浩然的車。我沒有上樓，
而是坐在車里等了一夜。凌晨五點，宋浩然從樓上下來，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那一刻，
我的心徹底死了。但我什么都沒說，甚至在林雅婷問我為什么沒回家時，
我還編了個理由說飛機晚點。我以為這樣可以挽救我們的婚姻，但我錯了。有些人，
你越是寬容，她越是得寸進尺。有些感情，一旦破碎，就再也拼不回來了。第二天早上，
我來到公司，發(fā)現(xiàn)門口停著一輛紅色瑪莎拉蒂。林雅婷從車里下來，穿著一身黑色連衣裙，
戴著墨鏡，看起來很優(yōu)雅。她身邊跟著宋浩然。兩個人手牽著手，絲毫不避諱周圍人的目光。
我在樓上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很可笑。昨天她還是我的妻子，
今天就已經(jīng)明目張膽地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世事變化之快，真是讓人感慨。
王磊走進辦公室："江總，樓下有記者。""記者？""是的，好像是娛樂記者，在拍照。
"我走到窗邊，果然看到幾個拿著相機的人在門口?？磥?，江總離婚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了。
這個城市就這么大，商界的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會被放大。何況是我這樣的人物。
"讓保安把他們趕走。""是。"但我知道，這只是開始。接下來的日子里，
各種流言蜚語會鋪天蓋地而來。什么江總被戴綠帽子，什么江總妻子移情別戀，
什么江總公司內(nèi)部亂象...這些人從來不關(guān)心真相，他們只要話題。下午，
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請問是江明軒先生嗎？"是個女人的聲音，很溫柔。"我是，
你哪位？""我是溫若汐，星辰律師事務(wù)所的律師。有人委托我處理您的離婚案件。
"溫若汐？這個名字很陌生，但聲音很好聽。"我沒有委托任何律師。""是這樣的，
委托人希望能見您一面，當(dāng)面談。今晚七點，云頂咖啡廳，可以嗎？"我想了想："可以。
"七點整，我來到云頂咖啡廳。這是市中心的一家高檔咖啡廳，環(huán)境很安靜，適合商務(wù)洽談。
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美式咖啡。七點十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身灰色的職業(yè)套裝，頭發(fā)梳成簡單的馬尾，戴著一副無框眼鏡。她的個子不高，
但氣質(zhì)很好，有種知性的美。她四處張望，最后走向我："江先生？""是的，
您就是溫律師？""是的。"她坐下來，將一個文件夾放在桌上，"很高興見到您。
""請問是誰委托您的？"溫若汐打開文件夾，拿出一份文件："委托人希望匿名，
但他很關(guān)心您的情況。"我接過文件，發(fā)現(xiàn)是一份詳細的調(diào)查報告。
關(guān)于林雅婷和宋浩然的調(diào)查報告。上面清楚地記錄著他們交往的時間，地點，
甚至連開房記錄都有。4"這是什么意思？"我看著溫若汐。她摘下眼鏡，
用紙巾輕輕擦拭："委托人說，他不希望看到您吃虧。""我不明白。""江先生，
根據(jù)這份調(diào)查報告，您完全可以要求林雅婷凈身出戶。"溫若汐重新戴上眼鏡，"婚內(nèi)出軌，
還懷了別人的孩子，法院會支持您的訴求。"我翻了翻報告，上面的證據(jù)確實很充分。照片，
錄音，視頻，甚至連醫(yī)院的檢查報告都有。"您的委托人是誰？""抱歉，我不能透露。
"溫若汐喝了一口咖啡，"但他說，您應(yīng)該知道他是誰。"我想了想，
能做到這么詳細調(diào)查的人不多。而且，還要關(guān)心我的人..."是我爸的老朋友？
"溫若汐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江先生，您考慮一下吧。如果需要起訴，
我可以代理這個案子。""不用了。"我將文件還給她，"我已經(jīng)簽了離婚協(xié)議，
財產(chǎn)什么的我也不在乎。""但是您在乎公道。"溫若汐看著我，"一個背叛您的女人，
憑什么拿走您的所有財產(chǎn)？"她說得對。我不是在乎錢，而是在乎公道。
憑什么背叛的人還能全身而退？憑什么受傷的人還要承擔(dān)所有損失？"如果起訴，
需要多長時間？""以我們現(xiàn)有的證據(jù)，一個月就能結(jié)案。"溫若汐很自信，
"而且勝訴的概率是百分之百。"我思考了一會兒："好，我委托您代理這個案子。
""明智的選擇。"溫若汐收起文件，"我會盡快準備起訴書。"離開咖啡廳時，
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溫若汐還坐在那里，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文件。燈光灑在她臉上，
讓她看起來很溫和。這是我離婚后見到的第一個女人，也是第一個讓我覺得舒服的女人。
不像林雅婷那樣咄咄逼人，也不像其他女人那樣虛假做作。她很真實，很專業(yè)，
很有自己的原則?；氐郊遥医o自己泡了一壺茶，坐在陽臺上看夜景。這個城市的夜晚很美，
霓虹燈閃爍，車流如織。但我的心卻很平靜。做出起訴的決定后，我忽然感覺輕松了很多。
這三年來，我一直在妥協(xié)，一直在退讓，以為這樣可以維持婚姻的和諧。但我錯了。有些人，
你越退讓，她越過分。有些事，你越忍耐，越得不到尊重。
現(xiàn)在是時候為自己爭取一些東西了。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尊嚴。第二天上午，
溫若汐給我打電話，說起訴書已經(jīng)準備好了，法院今天就能受理。下午，
我收到了法院的傳票。林雅婷也收到了。她很快就打電話過來，聲音里帶著憤怒："江明軒，
你什么意思？我們不是已經(jīng)協(xié)議離婚了嗎？""協(xié)議離婚是你單方面的想法。"我很平靜，
"我沒有同意。""你...你瘋了嗎？你要什么？""我要公道。""什么公道？
你不是說什么都不要嗎？""我改主意了。"我坐在辦公室里，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林雅婷，背叛是有代價的。""江明軒，你別太過分！"她的聲音變得尖銳，
"我懷著孕呢，你就不能放過我嗎？"懷著孕？懷著別人的孩子，還想讓我同情？
"那你更應(yīng)該為孩子考慮，不是嗎？"我笑了，"宋浩然已經(jīng)失業(yè)了，你們拿什么養(yǎng)孩子？
"電話那頭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林雅婷的聲音變得很?。?江明軒，我們夫妻一場，
你真的要這么絕情嗎？"夫妻一場？她還記得我們是夫妻？那她和宋浩然在床上時，
有沒有想過我們是夫妻？那她在我面前演戲時，有沒有想過我們是夫妻？
那她懷著別人的孩子時，有沒有想過我們是夫妻？"林雅婷，絕情的人不是我。
"我掛斷了電話。晚上，我請溫若汐吃飯，感謝她的幫助。我們約在一家粵菜餐廳，
環(huán)境很雅致。"江先生，其實我有個疑問。"溫若汐夾了一筷子青菜，
"您為什么現(xiàn)在才起訴？以您的能力，應(yīng)該早就知道她出軌了吧？"她很聰明，一針見血。
"因為我還抱有幻想。"我苦笑一聲，"我以為她會回頭，
我以為我們的感情還有挽救的可能。""但是她讓您失望了。""不只是失望，是絕望。
"我喝了一口紅酒，"有些人，你給她機會，她卻選擇繼續(xù)傷害你。
"溫若汐點點頭："感情這種事，確實很復(fù)雜。但是江先生，您有沒有想過，
也許這是一件好事？""好事？""是的。"她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我，
"一個會背叛您的女人，早分開比晚分開好。至少您還年輕，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重新開始？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這三年來，我的全部精力都在維持這段婚姻上，
從來沒有考慮過如果沒有了這段婚姻，我的生活會是什么樣子。"溫律師，您結(jié)婚了嗎？
"我忽然問道。她愣了一下，然后搖頭："沒有，工作太忙，沒時間考慮個人問題。
""那您覺得，什么樣的感情才是值得的？"她想了想："真誠，尊重，還有相互理解。
"簡單的六個字，但聽起來很奢侈。我和林雅婷的三年婚姻里，這些都沒有。"江先生，
您不要太沮喪。"溫若汐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緒，"結(jié)束一段錯誤的感情，
是為了開始正確的感情。"她的話很有道理。但我現(xiàn)在還沒有準備好開始新的感情。
我需要時間來療傷，來反思，來重新認識自己。"謝謝您，溫律師。"我舉起酒杯，
"為了正義。""為了正義。"她也舉起杯子。酒杯相碰的聲音很清脆，就像某種儀式。
舊的結(jié)束了，新的開始了。5一周后，法院開庭審理我和林雅婷的離婚案。法庭上，
林雅婷請了一個很有名的律師，試圖為自己爭取更多利益。但溫若汐準備得很充分，
每一項指控都有確鑿的證據(jù)。"法官大人，根據(jù)我們掌握的證據(jù)，
被告在婚姻存續(xù)期間與第三人保持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長達一年之久。"溫若汐站在法庭上，
語調(diào)平穩(wěn)而有力，"這不僅違背了婚姻的忠誠義務(wù)，也對原告造成了嚴重的精神傷害。
"她拿出那些照片，錄音，還有醫(yī)院的檢查報告。鐵證如山。林雅婷的律師試圖反駁，
但顯得很無力。"法官大人，我的當(dāng)事人承認在感情上有些迷失，
但這并不能否定她在婚姻中的付出...""付出？"溫若汐打斷了他的話，
"請問被告在婚姻中有什么付出？經(jīng)濟上完全依賴原告，感情上背叛原告，
甚至懷了第三人的孩子。這樣的付出，我們不需要。"法庭上一片安靜。
林雅婷坐在被告席上，臉色蒼白，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優(yōu)雅和自信。她偷偷看了我一眼，
眼中有愧疚，有害怕，也有憤怒。但我沒有任何同情。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法官宣布休庭，
一周后宣判。走出法庭時，林雅婷追上了我。"江明軒，我們談?wù)効梢詥幔?我停下腳步，
回頭看她。一周沒見，她瘦了很多，肚子也顯懷了。"有什么好談的？""我知道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她的眼圈紅了，"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重新開始？
"林雅婷，有些錯誤是不能原諒的。"我看著她，"特別是背叛。
""可是我們有三年的感情?。?她的聲音有些哽咽，"難道這些都不值一提嗎？
"三年的感情？對我來說，是的。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場表演。"值一提。"我點點頭，
"但是比不上你一年的背叛。""江明軒...""別說了。"我轉(zhuǎn)身離開，
"好好照顧自己，照顧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別人的孩子，不是我的。
溫若汐在法院門口等我。"江先生，感覺怎么樣？""輕松。"我松了松領(lǐng)帶，
"終于可以徹底放下了。""這是好事。"她微笑著，"一周后判決下來，您就真正自由了。
"自由。多么奢侈的詞匯。這三年來，我被束縛得太久了。"溫律師，今晚有時間嗎？
我想請您吃飯。"她看了看手表："抱歉，今晚有個案子要準備。改天吧？""當(dāng)然。
"雖然有些失望，但我能理解。她是個很專業(yè)的律師，工作肯定很忙?；氐焦?，
王磊告訴我一個好消息。"江總，南方那個項目確定了，合同已經(jīng)簽了。"這是個大項目，
價值三個億。我努力了半年，終于拿下了。"好，安排一下，明天我去南方。""江總，
您不是剛離婚嗎？要不要休息幾天？""工作就是最好的休息。"確實如此。
只有工作的時候，我才能完全忘記那些不愉快的回憶。當(dāng)天晚上，我在家里收拾行李，
準備明天的出差。收拾到一半，發(fā)現(xiàn)了一張照片。是我和林雅婷的結(jié)婚照。
照片里的我們都很年輕，很幸福。林雅婷笑得很甜，我摟著她的腰，眼中滿是愛意。
誰能想到，三年后我們會變成這樣？我拿著照片走到陽臺，點燃了打火機。
橙色的火焰舔舐著照片的邊緣，慢慢吞噬著那些虛假的幸福。照片化為灰燼，隨風(fēng)飄散。
就像我們的婚姻一樣，徹底消失了。第二天早上，我坐上飛往南方的飛機。透過舷窗，
我看到這個城市在腳下越來越小。這里有我的事業(yè)，我的朋友，也有我痛苦的回憶。
但無論如何，生活還要繼續(xù)。在飛機上，我忽然想起了溫若汐。她說得對，
結(jié)束一段錯誤的感情，是為了開始正確的感情。也許，我應(yīng)該給自己一個機會。也許，
我應(yīng)該給別人一個機會。比如，那個幫助我重新找回尊嚴的女律師。
6南方的項目進展很順利。我在那里待了半個月，把所有的細節(jié)都敲定了。
這是公司歷史上最大的一個項目，如果成功，能讓公司上升到一個新的臺階。
在南方的這半個月，我很少想起林雅婷和那場離婚。工作讓我忘記了痛苦，
也讓我重新找回了自信。我還是那個江明軒，那個能夠創(chuàng)造奇跡的江明軒。一個女人的背叛，
不能擊垮我?；氐奖臼械哪翘焱砩?，溫若汐給我打電話。"江先生，判決書下來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您勝訴了。""結(jié)果怎么樣？""房產(chǎn)歸您，車子歸您，
存款歸您。林雅婷凈身出戶。"凈身出戶。這是她應(yīng)得的結(jié)果。"謝謝您，溫律師。
""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她頓了頓，"江先生，您現(xiàn)在有時間嗎？我想把判決書交給您。
""當(dāng)然，您在哪里？""還在律師事務(wù)所，加班。"律師事務(wù)所在市中心的一棟寫字樓里，
環(huán)境很好。我到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大樓里只有幾個辦公室還亮著燈。
溫若汐的辦公室在十二樓。我敲門進去，發(fā)現(xiàn)她還在埋頭工作。桌上放著好幾個文件夾，
她正在翻看一份合同。"這么晚還在工作？"她抬起頭，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沒辦法，
明天要開庭的案子。"我注意到她的眼中有血絲，顯然很疲倦。"先休息一下吧，身體要緊。
""沒關(guān)系，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從抽屜里拿出判決書，"您看看，有什么問題嗎？
"我接過判決書，快速瀏覽了一遍。確實如她所說，我勝訴了，而且是完勝。"很好，
謝謝您。""江先生，恭喜您重獲自由。"她微笑著，"以后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新的生活。我看著她，忽然覺得這個新的生活，也許可以從眼前這個女人開始。"溫律師，
您餓了嗎？我請您吃宵夜。"她看了看手表："這么晚了，還是算了吧。
""您剛才說習(xí)慣了加班，那肯定經(jīng)常吃宵夜。"我堅持道，"而且，我想感謝您的幫助。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好吧，但不要太晚，我明天還要早起。
"我們來到樓下的一家粥店，環(huán)境很溫馨。這個時間點，店里的客人不多，很安靜。
"您經(jīng)常這樣加班嗎？"我問她。"嗯，律師這個職業(yè)就是這樣，案子多的時候經(jīng)常熬夜。
"她喝了一口粥，"不過我喜歡這份工作，有成就感。""您為什么選擇當(dāng)律師？
"她想了想："也許是因為小時候的經(jīng)歷吧。我父母離婚時，找了個很不負責(zé)任的律師，
結(jié)果我媽媽吃了很大的虧。那時候我就想，長大后一定要當(dāng)個好律師，
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原來如此。怪不得她那么專業(yè)，那么有正義感。"您做到了。
"我看著她，"您幫助了我。""這是我的工作。"她有些不好意思，"而且，
您的案子證據(jù)很充分，很容易勝訴。""但如果沒有您，我可能還在自欺欺人。
"她抬起頭看我："江先生，您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很好。"我想了想，
"第一次感覺這么輕松。""這就對了。"她笑了，"感情這種事，勉強不來。
不屬于您的人，留也留不住。"她說得很對。林雅婷從來就不屬于我，
我只是一廂情愿地以為她屬于我。"溫律師，您呢？感情方面有什么打算嗎？"她愣了一下，
臉微微紅了："我...我現(xiàn)在主要精力都在工作上。""工作和感情并不沖突啊。
""對我來說，很難平衡。"她低下頭，"而且，我對感情比較謹慎。"謹慎，
這是個好品質(zhì)。至少比林雅婷那種朝三暮四要好得多。"謹慎是對的，感情需要慎重。
"我贊同地點頭，"但也不能因噎廢食。"她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但我能感覺到，
她對我有好感。這種感覺很微妙，說不清道不明，但確實存在。送她回家的路上，
我們聊了很多。工作，生活，理想，過去。我發(fā)現(xiàn)她是個很有趣的人，知識面很廣，
見解也很獨到。和她聊天，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那個還沒有被婚姻消磨的自己。
"江先生，今天謝謝您的宵夜。"在她家樓下，她向我道謝。"我應(yīng)該謝謝您才對。
"我看著她，"溫律師，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做朋友嗎？"朋友。
這是一個很安全的詞匯，不會給她壓力，也給我留下了空間。"當(dāng)然可以。"她笑了，
"江先生，您是個很好的人。"好人。這個評價讓我有些哭笑不得。在女人的字典里，
好人通常意味著沒有吸引力。但從她嘴里說出來，我卻覺得很溫暖。"那就這樣說定了，
我們是朋友。""好，朋友。"她上樓了，我坐在車里看著她家的窗戶。很快，
十二樓的一扇窗戶亮了，那應(yīng)該是她的房間。我忽然有種沖動，
想上去看看她的家是什么樣子的。但我控制住了這種沖動。我們才剛認識，不能太急躁。
感情需要慢慢培養(yǎng)，特別是對于她這樣謹慎的女人。開車回家的路上，我心情很好。
離婚的陰霾似乎徹底散去了，我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生活，又有了新的希望。
7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和溫若汐經(jīng)常見面。有時是工作上的事情，有時純粹是朋友聚會。
我發(fā)現(xiàn)，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很放松，很愉快。她不像林雅婷那樣需要我不斷地哄著，
寵著。她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追求。她獨立，聰明，善良，
還有一點點可愛的固執(zhí)。最重要的是，她真誠。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每一個微笑，
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這讓我想起了當(dāng)初追求林雅婷時的感覺，但又不完全一樣。對林雅婷，
更多的是占有欲。對溫若汐，更多的是欣賞和尊重。這天晚上，我約她看電影。
是一部法國文藝片，很小眾，但很有深度?？赐觌娪俺鰜恚难廴τ行┘t。"怎么了？
"我關(guān)心地問。"沒什么，就是有些感動。"她用紙巾擦了擦眼角，
"這部電影讓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什么事情？"她猶豫了一下："我父母的事情。
"我想起她之前提到過，她父母離過婚。"想說的話，我愿意聽。
"我們走到附近的一個咖啡廳，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我小時候，以為我父母很恩愛。
"她緩緩開口，"他們從來不在我面前吵架，總是很客氣地說話。
""但后來您發(fā)現(xiàn)不是這樣？""是的。"她點點頭，"我十五歲那年，
他們突然告訴我要離婚。理由是性格不合，沒有感情了。""當(dāng)時您什么感覺？""震驚，
然后是憤怒。"她苦笑一聲，"我不明白，為什么兩個相愛的人會變成陌生人。
為什么他們要為了所謂的財產(chǎn)分割爭得不可開交。"我能理解她的感受。父母的離婚，
對孩子來說是很大的打擊。"后來呢？""后來我跟了媽媽，爸爸很快就再婚了。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他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仿佛忘記了我的存在。
""所以您選擇當(dāng)律師？""是的。"她點點頭，"我想要幫助那些在婚姻中受傷的人，
讓他們至少能夠得到公正的待遇。"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涼，有些顫抖。
"您做得很好。"我輕聲說道，"您幫助了很多人，包括我。"她抬起頭看我，眼中有淚光，
也有溫暖。"江先生，您知道嗎？認識您之后，我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真誠的人的。
""我也是。"我看著她，"認識您之后，我開始相信，感情還是可以簡單純粹的。
"我們就這樣看著彼此，什么話都沒說。但我知道，有些東西在悄悄改變。
有些情感在慢慢萌芽。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忽然說："江先生，
您覺得什么樣的感情才是值得的？"這個問題她問過一次，但這次的語境不同。這次，
她是在問我的真心話。"相互尊重，相互理解，相互支持。"我想了想，"最重要的是，
真誠。""真誠。"她重復(fù)著這個詞，"是的，真誠最重要。""溫律師，
我可以問您一個私人問題嗎？""什么問題？""您有沒有想過，也許可以給自己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