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嬸,我想好了,我愿意嫁給宋家那個植物人?!?/p>
面前的人愣怔了一瞬,隨即爆發(fā)出強烈的欣喜。
“你沒跟嬸子開玩笑吧,當真……愿意嫁去他家?”
沈枝意苦澀的笑了笑,平靜開口:“嗯,我認真的。我也長這么大了,不可能……一直賴在我小叔家。”
陳嬸往沈枝意背后望了望,低聲道:“這件事……你小叔知道不,要是讓他知道我又給你講婚事,我怕他要找我鬧?!?/p>
沈枝意拿出一個紅包塞在陳嬸懷里,神色淡淡:“你放心吧他今天不在,這件事麻煩你了陳嬸?!?/p>
陳嬸笑著收下了紅包,然后再三保證會把這件事辦好。
看著陳嬸離開的背影,沈枝意眼中的笑意逐漸淡去。
她轉身掀開簾子,走進屋子。客廳里空無一人,只有一桌子冷掉的飯菜。
正前方的電視機上,掛著一張合照。
上面的沈枝意攬住江臨川的脖頸,對著鏡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沈枝意至今都記得拍這張照片時的情景,快門聲響起后江臨川就攔腰把她抱起在原地轉圈。
那一天她記了很久很久,可現在看到這張照片她卻只覺得心底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意。
十三歲那年,沈枝意的父親在戰(zhàn)場上去世,母親緊隨其后也患病離開了人間。
江臨川只比她大七歲,卻親自從戰(zhàn)場上背回了他父親的尸體。
她母親去世后,更是頂著無數異樣的目光,毅然決然地將她養(yǎng)在身邊。
江臨川對她的好整個家屬院有目共睹。
從沈枝意搬入江臨川家開始,沈枝意就沒下過廚房,江臨川一個大團長,天天跑回來給她做飯。
她怕熱,江臨川就跑了好幾個地方,第一次動用私權,從供銷社買來了一臺風扇。
家屬院里大部分人重男輕女,家里的姑娘能有幾件像樣的衣服就不錯了。
可沈枝意的衣服幾乎每天不重樣。
江臨川是軍官,每個月部隊里都會發(fā)新布料,江臨川自己的常服還是幾年前的款式,全部拿去給沈枝意做了新裙子。
哪怕沒有父母,沈枝意也是家屬院所有的女孩的羨慕對象,羨慕她有一個這么好的小叔。
沈枝意也在江臨川一天又一天的溫柔對待下,芳心萌動。
她本打算將這份喜歡藏在心底,江臨川對她好或許只是出于責任,她不能因為她的私心,拉他共同沉淪。
可她成年后,越來越多的人上門提親,按道理來講江臨川應該是開心的。
可每當有人上江家來提親,江臨川總會臉色陰沉的將他們趕走。
沈枝意從那一天突然意識到或許并不是只有自己一個心動,江臨川也許是喜歡自己的。
20歲生日的那一天,江臨川給她買了一個三層蛋糕。
隔壁王嬸的女兒就是開蛋糕店的,王嬸看到蛋糕露出了促狹的笑,拉著沈枝意的手說:“我女兒說了這三層的蛋糕老貴了!而且還特別不好買,我估計你小叔啊,最起碼坐了五個小時的公交去城里買的。”
王嬸的話讓沈枝意感動至極,她以為江臨川要對她表白心意了。
可是直到蛋糕都快吃完了,江臨川都沒有任何表示。
等人走后,沈枝意走到江臨川身后伸手抱住他,她能夠感受到江臨川身體的僵硬。
她以為他是在緊張,輕聲安慰道:“小叔,你別緊張。其實,我也喜歡……”
“夠了!”一陣天旋地轉,她沒有得到預料之中的吻,對上的只有江臨川冷酷的眼神。
“枝意,你今天干的事和說的話我就當沒聽到,以后不要再這樣了。”
巨大的恐慌將她籠罩在原地,沈枝意不知所措,只能一遍一遍地追問他。
“小叔,難道你不喜歡我嗎?你……”
“我是你小叔,我比你大那么多歲,我們怎么在一起?”
“我們沒有血緣關系!而且大那么多歲又怎么了,我根本不介意,我……”
“但我介意。”江臨川的語氣如往常一般,蘊含的意味卻讓沈枝意心如刀割,愣在了原地。
看見沈枝意臉上的淚水,江臨川欲言又止,最后離開了家,沈枝意找不到半點關于他的消息。
一個月后,他把白晚帶回了家,跟沈枝意介紹說這是他的女朋友。
看到白晚的那一刻,沈枝意眼中的淚水就差點奪眶而出。
但是江臨川沒有再像以前一樣安慰她,反而攬上白晚的肩帶著她離開了家。
沈枝意不甘心,她以為江臨川是故意刺激她。
故意在江臨川面前說自己要嫁人,卻沒想到惹的江臨川動了怒,將她抵在門前。
“如果你再敢這樣隨意答應別人,我就跟你斷絕關系!”
江臨川的在意卻讓沈枝意感到了久違的甜蜜,她以為江臨川的心里是有她的。
直到今天她生日,江臨川沒有回來。
她以為他只是會晚一點,畢竟他從來沒有缺席過她的生日。
她買了很多菜,忙活了一下午做了滿滿一桌的菜。
結果路過的人卻跟她說看見江臨川提著禮品去白家了。
周圍的人笑著說很快江家就要有喜事了。
只有沈枝意一顆心涼了個徹底。
陳嬸今晚又來為宋家說親,她答應了。
江臨川不想要她,有的是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