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從小，后媽就罵我是餓死鬼投胎。七歲那年和比我小三歲的弟弟（我爸和后媽所生），
搶一塊槐花餅，愣是把他推到了門口臭水溝。上中學(xué)時后媽為了讓弟弟體格超過我，
每天中午，給我的鋁飯盒底層偷偷墊兩層大白菜幫子。我常常餓得前胸貼后背，
白糖的芝麻餅；操場邊的槐樹影子成了炸得酥脆的油條；同桌女同學(xué)梳頭發(fā)飄來的桂花油香，
更讓我喉嚨里泛出酸水直咽唾沫。下課時分，我抱著教室里的綠蘿盆栽狂啃葉子，
活像只啃青草的羊駝。午餐鈴剛響我就表演“輕功草上飛”——踩著課桌翻出窗戶直降食堂，
這身手讓體育老師當(dāng)場叫絕：“校運會跳高冠軍非你莫屬！
”結(jié)果奪冠獎金六十塊還沒捂熱乎，就被弟弟告密給他媽。后媽強行沒收了我的錢，
拿著竹棍追得我滿院子跑：“小兔崽子，吃我的穿我的，竟然還敢藏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今天一天別想吃飯！”嗅著隔壁飄來的地鍋雞香，我攥著空氣在腮幫子那里模擬咀嚼，
仿佛這樣就能分泌唾液淀粉酶。到了子夜時分，肚子里的饞蟲開始打快板，
胃壁瘋狂摩擦出火星子。上廁所時瞥見洗衣機上后媽打麻將留下的鋼镚兒——三個一元硬幣，
我當(dāng)場表演“貍貓換太子”，用弟弟游戲幣調(diào)了包。
從此踏上“零元購”不歸路：早市撿菜葉換油條，超市試吃臺當(dāng)自助餐，
最絕的是用賒賬本在包子鋪吃出VIP待遇。每當(dāng)油滋啦一聲澆在蔥花餅上，
我都感覺靈魂在升天，連打嗝都是幸福的味道。后來學(xué)校風(fēng)靡吃魔芋爽，一塊錢一袋的那種。
我攥著一塊錢鋼镚，在攤前咽了八百次口水，最后還是買了兩個饅頭做晚飯。
一袋魔芋爽可不抵飽，買它，晚飯就沒著落。實在饞得舌尖打結(jié)，
我紅著臉問同桌女生：“能把你吃完的空袋子借我舔兩口不？”她當(dāng)場被驚訝的嗆住，
興許是魔芋爽辣油辣的吧，咳得跟開機關(guān)槍似的。打那以后，她每次買魔芋爽，
都悄悄塞一袋給我。但是我很慚愧，吃的越多越感覺慚愧，
因為我沒錢或者等價東西還她人情。后來，我心一橫，豁出去了！又偷了后媽十塊錢，
一口氣買了八袋魔芋爽，送給她五袋！那天放學(xué)，我和往常一樣，
在家門口買了四個饅頭做晚飯。我邊吃邊往家走，后媽踩著恨天高、手持竹棍殺了出來。
我叼著饅頭跟踩了滑板似的滿小區(qū)竄，她舉著竹棍邊追邊喊："小兔崽子！
我供你吃喝供你穿，你還偷老娘的錢！"“鄰居們都來瞧瞧我這繼子，和他那死鬼老娘一樣，
不是個好東西！”“小小年紀就偷老娘的錢，在外面花天酒地！”“看老娘不打死你！
”饅頭渣子簌簌往下掉，我拼命的吃著，含糊不清地喊：“等會兒再打！讓我把饅頭吃完！
”“龍生龍鳳生鳳，這耗子天生會打洞！”“該！棍棒底下出孝子！
”鄰居們紛紛看著我的笑話說道。最后我被她揪著衛(wèi)衣帽子拖回家，屁股上挨了十幾下竹棍。
疼得齜牙咧嘴卻笑出了眼淚：十塊錢全花光，這頓打可算沒白挨！高中報名前一天，
后媽把算盤珠子撥得震天響："還上高中？家里的錢都被你吃光偷盡！隔壁電子廠缺打工的，
包吃住，你未成年，不用交社保，老板最喜歡，工資交給我給你保管！
"我面上應(yīng)得比二踢腳還響，夜里卻化身摸金校尉——撬開老父親藏私房錢的地板磚，
那手法比考古隊還專業(yè)；又從馬桶水箱里釣出后媽打麻將贏的票子，
敢情這抽水馬桶還兼職ATM機呢！揣著兩千‘贓款’連夜奔學(xué)校，
報名處隊伍排得比早市買特價雞蛋的隊還壯觀，我攥著戶口本的手心汗津津，
生怕后媽舉著搟面杖殺過來：“小兔崽子！偷家養(yǎng)學(xué)校，真當(dāng)自己是知識變現(xiàn)啊！
”本以為考上高中就能脫離苦海，
誰料食堂大媽練得一手“化肉大法”——那鐵勺在她手里堪比哈利波特的魔杖，
眼見著舀了座“紅燒肉富士山”，落地到我餐盤就縮水成“三疊紀化石”：兩塊豬皮沖浪板，
半截生姜跳水臺。我端著這考古級套餐正要發(fā)難，前面哥們兒的餐盤驚現(xiàn)“滿漢全席”，
糖醋排骨堆成火山，番茄炒蛋汪成湖泊。“大媽！您這手是得了帕金森還是帕金森plus？
”我舉著餐盤據(jù)理力爭。這位噸位級選手的三層下巴泛起漣漪，
翻起白眼堪比探照燈：“小毛孩胃口還沒筆筒大，給你打多了不是喂蟑螂？不夠再來！
”當(dāng)我風(fēng)卷殘云光盤后，肚子依然演奏著《饑餓狂想曲》。折返加菜窗口時，
大媽秒變川劇臉譜：“加飯免費，加菜刷卡！你當(dāng)這是自助餐廳??？
”我掰著手指頭算飯卡余額，這點錢夠買兩包辣條還是三袋干脆面？
最終決定向現(xiàn)實低頭——每頓揣著飯盆上演“白飯俠”傳奇。
別看這白花花的大米飯像雪山似的堆滿飯盒，嚼起來還沒數(shù)學(xué)公式有滋味。
可自從楚月嬋坐我旁邊，我的午餐就開啟了“地質(zhì)運動”：她餐盤里紅燒肉地震頻發(fā)，
排骨塊泥石流似的往我這邊滾。“這些史前巨獸肉歸你了，本佛系仙女只修土豆禪。
”她捏著蘭花指挑出最后一片五花肉。我叼著排骨含糊不清：“您這修行境界高啊，
連食物鏈都超度了！”心里默默給這位活菩薩磕頭，管他肉是侏羅紀還是白堊紀的，
能填滿這無底洞似的胃就是好肉！好景就像食堂的免費湯——還沒咂摸出味兒就沒了。
楚月嬋要去其他學(xué)校交流學(xué)習(xí)一段時間，我望著她課桌上那堆《托福詞匯紅寶書》直嘆氣，
敢情以后我的午餐要從“滿漢全席”降級成“清湯寡水”了。
這美女同學(xué)臨走還上演“女霸道總裁”戲碼，把飯卡拍我胸口：“注銷麻煩，
余額送你就當(dāng)散伙費！”我感恩戴德幫她搬書，
結(jié)果到食堂刷卡時差點驚掉下巴——這哪是散伙費，簡直是彩票頭獎！
四位數(shù)的余額在屏幕上閃著金光，晃得我眼淚跟決堤似的。想我這十八年人生，
親爹后媽跟仇人似得，反倒這些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們，不是這個塞雞腿就是那個留飯卡，
好得我懷疑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2真是應(yīng)了那句“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最近食堂大媽不僅手抖升級成帕金森plus，
還解鎖了“精準投喂”技能——紅燒肉燉土豆到她勺里就上演“骨肉分離術(shù)”，
到我餐盤時只剩土豆在唱“獨角戲”?！按髬?！您這勺是裝了GPS定位??？
”我端著“全素宴”據(jù)理力爭。她抄起鐵勺當(dāng)驚堂木：“啪！
”的一聲敲在飯盆上：“長得這么壯實了，還吃那么多肉干啥？留著長膘??？
給后面那些骨瘦如柴的同學(xué)們留點油水！”我脖子梗得比天鵝頸還直：“您這邏輯不對?。?/p>
就是因為我壯實，才需要補充更多的能量啊，他們瘦不拉幾的才不需要那么多肉食呢！
”大媽被我纏得額頭青筋直蹦迪，最后賞了我勺“清湯寡水”加三塊“史前化石肉”，
嘴里還念叨：“行了行了，跟八百年沒吃過肉似的，投胎都投餓死鬼道??！”“咔嚓”一口，
生姜炸彈在口腔引爆，我瞬間成了噴火小恐龍，后槽牙都快咬出火星子。
這大媽絕對是把生姜當(dāng)親兒子養(yǎng)！第二天我端著餐盤直搗男生窩，
開始表演“舌尖上的陰謀論”：“喲呵，您這碗里開動物園呢？
跟張大媽唱《甜蜜蜜》換來的吧？”“聽說張大媽最近沉迷小鮮肉——”我故意拖長尾音，
眼神在男生堆里掃射。這話比食堂的蒼蠅還見效，剛才還談笑風(fēng)生的男生們瞬間集體便秘臉，
筷子戳得餐盤叮當(dāng)響。我得意地揚起下巴，轉(zhuǎn)身溜得比泥鰍還快，
生怕他們組團給我表演“男子混合雙打”。結(jié)果這謠言在男生堆里炸開了鍋，
發(fā)酵程度堪比老壇酸菜?，F(xiàn)在誰要是敢去張大媽窗口打飯，
立刻被冠上“食堂大媽追求者”的榮譽稱號。青春期的男孩們面子比紙薄，
漸漸都繞著那個窗口走，生怕被當(dāng)成“姜絲炒肉”的VIP客戶。后來家長軍團殺到學(xué)校，
張大媽直接領(lǐng)了“紅牌罰下”。聽說她走那天，我望著餐盤里新出現(xiàn)的五花肉，
愧疚感就跟晨露似的，被食堂的油煙一吹——咻，無影無蹤！
我正沉浸在“吃飽好讀書”的粉紅泡泡里，班主任突然空降教室，把我喊去辦公室。
推開門那瞬間，我恨不得表演原地消失術(shù)——我爸和后媽正襟危坐，
那架勢比三堂會審還嚴肅?！靶⊥冕套樱⊥靛X養(yǎng)學(xué)校是吧？”后媽一拍桌子，
腰間的贅肉都在顫抖，“趕緊給我滾去電子廠擰螺絲，你讀書有個P用！
你弟算卦的說他今年升學(xué)運被克，肯定是你這頭'掃把星'吸走他的運氣！
”我剛在食堂養(yǎng)出的二兩膘瞬間縮水，后脊梁汗毛根根豎起。正要開口據(jù)理力爭，
班主任趕忙化身消防隊員：“停！家長，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他克走弟弟的運氣、導(dǎo)致不能升學(xué)？這是什么邏輯？還有，你說他偷錢？我不信！
”后媽立馬開啟奧斯卡影后模式，
眼淚跟自來水似的說來就來：“老師您可別被這小混蛋給蒙嘍！這小子七歲就開始作案，
五毛一塊不嫌少，十塊八塊不嫌多！現(xiàn)在更是膽大妄為！直接給他爹的私房錢，
和我的小金庫，來了個妙手空空！小小年紀揣著幾千塊巨款，
指不定在外頭組了個'少年黑手黨'，今天買辣條明天收保護費，
后天就能競選黑幫幼兒園園長了！”“您說他這讀書還有啥用？
再讀下去直接保送監(jiān)獄大學(xué)了！雖說他是我淘寶九塊九包郵來的，
可我這當(dāng)后媽的也是操碎了心?。 闭f著掏出紙巾在空氣里瘋狂擦拭，
那架勢仿佛在擦隱形的護城河。我當(dāng)場表演了個川劇變臉——嘴角瘋狂上揚假裝堅強，
鼻孔卻瘋狂擴張努力吸氣。老班突然開啟圣母模式，
蹲下來用能融化冰川的溫柔聲線說：“別怕，老師拿顯微鏡都看不出你是反派臉。快說說，
你這致富經(jīng)都投資在啥項目上了？”本打算走硬漢路線，奈何班主任的信任比五仁月餅還甜，
心里那堵防洪堤直接塌成彩虹糖。我抹著能當(dāng)面膜用的淚水，中氣十足地嚎：“餓！
餓得前胸貼后背！您見過倉鼠屯糧嗎？我就是人形倉鼠！他們每天只給兩個饅頭，
夠塞牙縫嗎？我這叫自助式扶貧——包子鋪扶貧、面館扶貧、油條攤扶貧！
至于這次拿了他們倆的小金庫，那我也是不得已要交學(xué)費！畢竟高中不是義務(wù)教育，
他們倆又不肯讓我繼續(xù)讀高中，想要我出去打工賺錢養(yǎng)他們，我實在沒有辦法，我這不叫偷，
應(yīng)該叫曲線救國！"辦公室突然安靜得能聽見心跳聲。我爸“騰”地站起來，
巴掌舉得比電風(fēng)扇還高：“小兔崽子你瞎咧咧！家里短你吃了還是穿了？
”班主任一個箭步竄過來，急忙攔住我爸。后媽也加入戰(zhàn)團，
拽我胳膊的勁頭比超市搶特價雞蛋還猛：“走！跟這兒丟什么人現(xiàn)什么眼！
”我嚇得死死摟住門框不撒手。正鬧得雞飛狗跳，班主任生氣的大喊：“都消停點兒！
將我這辦公室當(dāng)菜市場了？”后媽翻了個白眼，撇著嘴說：“老師您還是多批作業(yè)吧，
少當(dāng)家庭調(diào)解員?！卑嘀魅伟盐易У缴砗?，跟老母雞護小雞似的：“說吧，
孩子拿你們多少錢？”后媽眼珠子瞪得跟銅鈴似的：“三千！咋的，老師要替他還債嗎？
”班主任掏出手機晃了晃：“讓孩子先上課，錢我轉(zhuǎn)你?！焙髬屪兡槺确瓡€快，
立馬掏出手機，喜笑顏開道：“掃碼付款，不過先說好，以后他的費用我可不包了！
”我望著班主任堅毅的側(cè)臉，心里暖得能煎雞蛋。這一刻突然頓悟：今后這人生，
怕只能靠我自己了！3后媽和我爸走后，我掏出剩下的千元鈔票往班主任手里塞。“老師，
這錢您拿著?！蔽夷ò涯槪７渥硬恋醚劢巧?，“剩下兩千塊，
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在最短時間內(nèi)還您，不管怎么說，真的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