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鴻的鞋底剛踏上十三層臺階，廊燈突然爆發(fā)出刺目紅光，墻面上的全息投影如走馬燈般切換——前一秒還是寶芝林的藥柜，下一秒就變成嚴振東外骨骼胸腔里跳動的機械心臟。林小月手里的直播手機險些摔落，鏡頭掃過樓梯扶手時，竟映出無數齒輪在墻體里轉動的虛影。
“黃師傅，這樓梯該不會是......”她咽了口唾沫，“會動的吧？”
“何止會動?！秉S飛鴻按住扶手，掌心傳來細微的震動，“嚴振東在樓梯里裝了液壓傳動裝置，每走一步，就會觸發(fā)下一層的機關?！彼鋈幌肫餠R木人巷里的壓力感應地板，不禁苦笑，“看來咱們的‘闖關游戲’，才剛剛開始?！?/p>
話音未落，腳下的臺階突然傾斜！林小月驚呼著踉蹌后退，卻被黃飛鴻一把撈進懷里。兩人在傾斜的臺階上急速下滑，眼看就要撞上轉角處的金屬立柱，黃飛鴻急中生智，施展“壁虎游墻”，雙腳蹬著墻面連續(xù)借力，竟帶著林小月在垂直墻面上走出之字形路線。
“哇！這招比跑酷還帥！”林小月舉著手機狂拍，“網友說你像在跳‘墻面華爾茲’！”
“華爾茲？”黃飛鴻挑眉，“倒不如說像在跳‘機關探戈’。”他腳尖點地，在臺階恢復水平的瞬間穩(wěn)穩(wěn)站定，卻聽見頭頂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抬頭望去，天花板竟在緩緩下沉，墻面上伸出無數尖刺狀的金屬桿，活像個巨大的捕鼠夾。
“蹲下！”黃飛鴻大喊，拽著林小月躲進樓梯下方的空隙。金屬桿擦著頭皮掠過，帶起的勁風掀飛了林小月的發(fā)夾。她摸了摸頭頂，苦笑道：“幸好沒剪成光頭，不然直播該叫‘黃飛鴻與鹵蛋姑娘’了。”
黃飛鴻看著她亂七八糟的發(fā)型，竟忍不住笑出聲：“林姑娘，你這發(fā)型倒像是......”
“像是被臺風過境？”林小月接話，“得了吧，快想想怎么破這機關！”
黃飛鴻斂了笑意，目光落在墻面的裝飾畫上。畫中是嚴振東穿著蒸汽外骨骼的肖像，左手握拳，右手卻做出“請”的手勢。他心中一動，模仿畫中姿勢推了推畫像，竟聽見內部傳來“咔嗒”輕響。金屬桿應聲縮回，天花板也停止下沉。
“嚴振東這是在炫耀。”黃飛鴻站起身，“他在每道機關里都留下了‘解法提示’，就像貓玩老鼠前的戲耍?！?/p>
“那咱們就當這只‘老鼠’，反耍他這只‘貓’?！绷中≡禄瘟嘶问謾C，“網友說十三層有個‘太極迷宮’，要不咱們先去會會？”
太極迷宮的入口是兩扇旋轉的青銅門，門上用熒光涂料畫著陰陽魚圖案。黃飛鴻剛靠近，門便自動分開，露出里面由霧狀激光組成的太極圖。每道激光都泛著不同顏色，交織成復雜的八卦陣型。
“這是......激光版的‘八門金鎖陣’？”黃飛鴻皺眉，“嚴振東倒是懂得中西合璧?！?/p>
“什么八門金鎖陣？”林小月探頭，“我只知道走錯一步會被激光掃成‘人形二維碼’?！?/p>
“生、傷、杜、景、死、驚、開......”黃飛鴻喃喃自語，忽然想起寶芝林藥柜上的八卦方位，“林姑娘，把手機亮度調到最大，照向乾位！”
林小月依言操作，手機光斑落在西北角的激光柱上。奇跡般地，原本紅色的激光竟變成了綠色。黃飛鴻見狀，立刻牽起她的手，按照“順生門，逆死門”的口訣在迷宮中穿梭。直播間的觀眾們只見兩道身影在彩色激光中閃轉騰挪，活像在跳一場奇幻的光影舞蹈。
“黃師傅，左邊！”林小月突然驚呼，“有束紫色激光在追咱們！”
黃飛鴻側目，只見一道紫色激光如靈蛇般蜿蜒而來，速度竟比其他激光快上三分。他忽然想起嚴振東外骨骼指尖的電弧，心中警鈴大作——這道激光怕是摻了高壓電流！
“屏住呼吸，跟緊我！”他沉聲道，施展“白鶴亮翅”躍起，腳尖點在激光柱頂端，借力躍向對面的“景門”。林小月閉眼尖叫，只覺耳畔風聲呼嘯，再睜眼時，兩人已站在迷宮中心的安全區(qū)。
“呼......”她癱坐在地，“比坐過山車還刺激。”忽然注意到地面刻著一行小字：“答對問題，方能出陣”。
“問題？”黃飛鴻挑眉，“嚴振東倒像個愛考人的私塾先生。”
話音未落，四周的激光柱突然亮起，每道柱體上都浮現出不同的問題：“太極拳創(chuàng)始人是誰？”“八卦掌與二進制的關系？”“銀針與電流的頻率共振數值是多少？”
林小月看著這些問題，欲哭無淚：“黃師傅，前兩個我還能蒙，最后一個......”
“別急?！秉S飛鴻盯著“銀針與電流”的問題，想起在便利店用針灸觸發(fā)無人機急救的場景，“嚴振東在銅人樁里裝電路時，曾說過‘特斯拉的交流電技術’......”他忽然福至心靈，伸手摘下林小月的發(fā)夾，用銀針尾端與之摩擦，竟產生了微弱的靜電。
“看！”他指著激光柱，“電流頻率與銀針震顫頻率一致時，問題就會變色！”
果然，當銀針與發(fā)夾摩擦到某個頻率時，“銀針與電流”的問題從紅色變成了藍色。其他問題也隨之變換顏色，形成一道彩虹般的光譜。林小月趁機拍下光譜順序，按照顏色對應關系，依次觸碰激光柱。
“叮——”
清脆的鈴聲響起，太極迷宮的頂部緩緩打開，露出直通上層的電梯。林小月歡呼著沖進電梯，卻在按下按鈕時愣住——樓層按鈕竟只有“13A”和“13B”兩個選項。
“選哪個？”她轉頭問。
黃飛鴻凝視著兩個按鈕，忽然想起寶芝林的藥柜有七十二格，卻分“天、地”兩部分存放藥材。他伸手按下“13B”，電梯門關閉的瞬間，他瞥見“13A”按鈕上閃過一道藍光，竟與嚴振東懷表的光芒如出一轍。
“黃師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林小月欲言又止，看著他凝重的臉色，把后半句話咽了回去。
電梯再次打開時，眼前的場景讓兩人同時屏住呼吸——這是一間裝飾得古色古香的書房，書架上擺滿了線裝醫(yī)書，案頭放著文房四寶，墻上掛著“寶芝林”的匾額，竟與黃飛鴻記憶中的父親書房一模一樣！
“爹？”黃飛鴻下意識地出聲，伸手觸碰桌上的端硯，硯臺邊緣還刻著他兒時頑皮留下的劃痕。
“黃師傅，”林小月輕聲說，“這怕是嚴振東設的心理陷阱?！?/p>
話音未落，書架突然翻轉，露出后面的監(jiān)控屏幕。嚴振東的全息投影出現在屏幕里，手里把玩著一枚齒輪：“黃飛鴻，喜歡我為你準備的‘回憶殺’嗎？當年你父親臨終前，是不是說過‘武林再大，大不過天下’？現在我就讓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下’！”
書架再次翻轉，露出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并非維多利亞港的夜景，而是1887年的佛山城——青石板街道，青磚灰瓦的民居，還有寶芝林后院那十二根銅人樁！
“這是......”黃飛鴻震驚地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象，“時空投影？”
“準確來說，是時空裂縫的實時畫面。”嚴振東的投影走到他身邊，“你看，你的銅人樁還在暴雨中佇立，而你的十三姨......”他忽然抬手，窗外的畫面切換到寶芝林前院，十三姨正焦急地望向回廊，“她還在等你回去?！?/p>
黃飛鴻只覺心臟劇痛，眼前閃過穿越當晚十三姨的驚呼。他沖向落地窗，卻撞上一層無形的屏障：“嚴振東，放我回去！”
“回去？”嚴振東冷笑，“你以為時空裂縫是菜市場的大門，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黃飛鴻，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留在2025年，看著你的寶芝林在歷史中腐爛；二，用銅人樁密碼打開裂縫，但代價是——”他忽然指向林小月，“這個姑娘的生命。”
林小月渾身發(fā)冷，手機從手中滑落：“你...... 你說什么？”
“時空穿越需要能量守恒，”嚴振東攤手，“1887年的你若回來，2025年的你就得消失。而你——”他看向林小月，“就是維持平衡的‘能量砝碼’。”
黃飛鴻轉身，眼神如刀：“嚴振東，你我恩怨，何必牽扯旁人？”
“因為只有這樣，”嚴振東的投影漸漸模糊，“你才會明白，科技的冰冷，永遠比武術的溫度更真實?！?/p>
書房突然震動，落地窗上出現蛛網狀的裂紋。黃飛鴻抱住林小月躲到書桌下，聽見書架倒塌的巨響，還有遠處傳來的機械運轉聲。林小月顫抖著抓住他的手腕：“黃師傅，我...... 我不怕死，可我怕你回不去......”
“胡說！”黃飛鴻厲聲打斷她，“咱們 both 要活著出去，還要讓嚴振東知道，人心的溫度，永遠比齒輪更堅固！”
他忽然想起在便利店直播時，外賣員說的那句“這針比止痛藥還靈”，想起網友刷屏的“中醫(yī)yyds”。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他輕輕推開林小月，從袖中摸出銀針：“林姑娘，記得我教你的‘耳穴壓豆’嗎？現在，用你的手機閃光燈，照向我的‘神門穴’。”
“你要干什么？”林小月雖然疑惑，還是照做了。
黃飛鴻閉目凝神，銀針在閃光燈下刺入耳后穴位。剎那間，他只覺一股熱流從穴位蔓延至全身，竟與穿越時懷表藍光帶來的眩暈感相似。他睜開眼，眼中竟有藍光流轉，與嚴振東的全息投影如出一轍。
“嚴振東想讓我在情感中崩潰，”他握緊拳頭，“但他忘了，武者的情感，從來都是力量的來源?！?/p>
書房的震動突然停止，落地窗的裂紋中滲出藍光。黃飛鴻拽起林小月沖向裂縫，卻在觸碰到藍光的瞬間，聽見兩個時代的聲音重疊在一起——1887年的雨聲，2025年的汽笛，還有十三姨與林小月同時喊出的“飛鴻！”
“閉眼！”黃飛鴻大吼，抱著林小月躍進裂縫。藍光如潮水般淹沒他們，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見嚴振東震驚的臉，還有直播間里瘋狂刷屏的“黃師傅加油！”
再次睜眼時，兩人躺在嚴氏科技大樓前的草坪上。林小月顫抖著摸向手機，直播畫面竟還在繼續(xù)，彈幕里滿是“剛才那道光是什么？”“黃師傅消失了又出現！”的留言。
“我們...... 成功了？”她聲音發(fā)顫。
黃飛鴻站起身，看著手腕上若隱若現的藍光印記，想起書房里看見的1887年寶芝林。他知道，嚴振東的陷阱遠未結束，但至少，他證明了一件事——無論是哪個時代，武者的初心，都能成為穿越時空的力量。
“林姑娘，”他伸手拂去她頭發(fā)上的草屑，“記住，以后別再叫我‘coser’了?！?/p>
“那叫什么？”
“叫‘時空守護者’如何？”他挑眉，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林小月看著他眼中的堅定與溫柔，忽然笑出聲：“好啊，時空守護者黃師傅，咱們下一關，該去拆嚴振東的‘懷表實驗室’了吧？”
黃飛鴻望向嚴氏科技大樓頂端的紅光，握緊了腰間的銀針荷包。那里裝著從書房帶出的線裝醫(yī)書，書頁間夾著一片來自1887年的竹葉，葉脈間還凝著當年的雨珠。
“走，”他沉聲道，“這次，咱們要讓嚴振東看看，什么叫做‘傳統與科技的共舞’?！?/p>
直播間的觀眾們看著兩人并肩走向大樓的背影，忽然發(fā)現黃飛鴻的長衫下擺不知何時多了道裂痕，卻在晚風中點染出別樣的俠氣。而林小月的發(fā)夾雖然丟了，頭發(fā)卻被編成了利落的麻花辮，在月光下閃著倔強的光。
這一戰(zhàn)，或許才剛剛開始，但至少，他們已經證明——有些東西，是時空裂縫也無法割裂的。比如醫(yī)者的仁心，武者的勇氣，還有，永遠向陽而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