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簡單?”葉霜直搖頭。
她可不這么覺得。
想著葉霜現(xiàn)在跟著她做事,不能不明不白的。
所以,慕凌音解釋道:“她剛才自打一進來就說了這么多話,你我可曾插進去半句話?”
“不曾?!?/p>
“剛才,她占據(jù)了絕對的主導權(quán)。如此一來,你我插不進嘴,自然也就無法從她身上試探出什么?!?/p>
葉霜有點懂了:“所以,為了不讓咱們發(fā)現(xiàn)什么,她故意裝的?”
“是。”
“既然您知道,為何不見招拆招?”
“我為何要見招拆招?如今,我只是一個新嫁進王府里來的、無依無靠的王妃?!?/p>
藏拙而已,當誰不會呢?
只是,這位華神醫(yī)這么小心做什么,莫非,和山洞院里的人有關(guān)?
說來也是,如今梟王昏迷不醒,大夫本該時刻守在這里。
可這位華神醫(yī),卻是簡單地診了個脈,直接就走了。
按照常理來說,華神醫(yī)應該守在這里,以備不測。
可她,就這么走了。
這也就意味著,她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所以,山洞院里,有人受了很重的傷。
并且,這個人是梟王極為看重的人。
心頭千思萬緒,卻也只是短短一瞬。
慕凌音神色如常,用了飯。
今日雖然是新婚,可梟王還昏迷著,這洞房自然是弄不成的。
天色暗下來之后,慕凌音把知月和葉霜打發(fā)走,準備睡下。
門外,隨風隔著門喊道:“王妃娘娘,睡覺的時候,您可千萬別碰著我家王爺?shù)膫?。?/p>
“好?!蹦搅枰魬艘宦?,彎腰抱起床上的梟王,把他挪到了旁邊的軟榻上。
然后,換了床上的被褥,躺了上去。
最近,她睡得不好,但是她努力去睡著。
明天還要進宮拜見淑妃娘娘,她需要養(yǎng)好精神,用足夠的精力去面對。
然而,剛躺下沒多久,慕凌音突然有一種被人凝視的感覺。
她睜開眼睛,看到床邊站了一個人。
這人身形高大,身上微微透出一股血腥味兒。
是梟王。
慕凌音攥緊拳頭,試探著說道:“王爺?”
“姐姐,我總算是找到你了?!闭f著,梟王如一只大狗一樣撲了上來。
慕凌音始料未及,就這么隔著被子,被他抱了個滿懷。
黑暗中,她瞪大了雙眼,完全弄不明白現(xiàn)在是個什么狀況。
梟王卻猶如一只不安分的大狗,在她心口的位置拱了拱,還捉住她的兩只手,放在他的背上,嘴里嘟噥著:“姐姐抱。”
慕凌音的眼睛接連眨了好幾下,不可置信地盯著懷里的人。
沒錯,是梟王。
不是假的。
可傳聞中,梟王暴戾無情,怎會是眼前這個搖尾巴的大狗?
莫非,梟王被人掉包了?
她正疑惑著,梟王從她身上滑下,拉開被子鉆了進來,在她的臂彎里躺下,捉住她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嘴唇微微嘟起,仿佛是有些委屈:“疼,姐姐揉揉?!?/p>
冷不丁觸到男人的肌膚,慕凌音的手本能地往后一縮。
卻被梟王按住,重新貼緊。
“姐姐,我疼?!?/p>
慕凌音懵了:這是什么玩意兒?
她一邊揉,一邊試著問道:“你是誰?為什么叫我姐姐?”
她不問還好,她這么一問,梟王的眼睛瞪得比原先更大了一些,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他一哭,慕凌音整個人都不好了。
也沒人告訴她梟王是個小哭包啊。
偏偏他哭的時候還沒有聲音,就這么看著慕凌音,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嘴巴扁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我錯了,我不問了?!?/p>
“哼,不理你了?!闭f著,梟王一轉(zhuǎn)身,背對著慕凌音。
又偷偷轉(zhuǎn)過身來,哀怨地看了慕凌音一眼。
那眼神分明是在說:快來哄我!
慕凌音瞥了一眼梟王的腦袋,覺得他可能是傷到腦袋了。
不然,他做不出這么出格的事情。
算了,跟個傻子較什么勁兒?
如此想著,慕凌音拍拍梟王的肩膀,柔聲道:“王爺,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p>
“王爺?”梟王一個鷂子翻身坐起來,雙臂環(huán)在胸前,“哼,什么王爺?我叫昭昭,小昭昭!”
“對對對,是小昭昭?!蹦搅枰魪纳迫缌?,也坐起身來,“小昭昭,你看天都黑了,你去那邊的軟榻上睡覺吧?!?/p>
“不,我要跟你睡?!闭f著,梟王一掀被子又躺了下去。
還把慕凌音的手放到他的背上,教她一下一下地拍著。
然后,慕凌音拍得手腕都酸了,梟王還是看著她,沒有入睡的跡象。
慕凌音瞪他:“再不睡我就不拍了?!?/p>
“睡,要睡的?!?/p>
說著,梟王乖順地閉上眼睛,呼吸逐漸變得平穩(wěn)起來。
被他折騰這么久,慕凌音也累了,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直到覺得懷里有些動靜,慕凌音才再次醒來。
一睜眼,就和懷里的人看了個正著。
怕他又鬧脾氣,慕凌音立刻哄他:“小昭昭,你醒了……”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梟王突然坐起身,退到了床邊。
他看著她,很快又挪開視線,看了看房間里紅艷艷的裝扮,似是明白了什么。
片刻后,他開口,聲音冷漠:“這婚事,不作數(sh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