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世謙搖了搖頭：“不知道。”
說完，他白了慕凌音一眼：“這件事，我勸你不要再想。不然，對你沒好處。”
“父親，那您有沒有想過，對凌音下手，到底是針對凌音自己，還是針對我們慕家？”
慕世謙眉心一跳：“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擔(dān)心，這件事是沖著我們慕家來的?！?/p>
“細(xì)說。”慕世謙肉眼可見的慌了。
果然，不觸及到他真正的利益，他是不會慌的。
哪怕是沒了一個女兒，也沒見他這么慌。
“父親，您想想看，凌音一直在北疆任職，又不曾礙著誰的路，誰會對她下手呢？再說了，就算是看重凌音在北疆的地位，也該拉攏她，而不是直接要她的命。所以，我懷疑，這件事是沖著慕家來的。”
“怎么會？”慕世謙立刻反駁，“我這么多年來與人為善，從不曾與人交惡?！?/p>
“從不曾？”慕凌音重復(fù)著這三個字，表情明顯是不信的。
人品這種東西，慕世謙是沒有的。
這樣的人從不曾與人交惡，怎么可能？
見慕凌音如此，慕世謙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或許，也有那么一兩個吧。”
說完，見慕凌音看過來，他又往回找補：“我不曾得罪過他們。大概是因為我有侯爺之尊，又在戶部任職，他們嫉妒我的才能?！?/p>
“哦?！蹦搅枰裘鏌o表情，又道，“關(guān)于這件事，父親還是仔細(xì)想想為妙。既然有人下手，總得知道是誰。不然，豈不是惶惶不可終日？我如今住在梟王府，不怕什么。可父親經(jīng)常在外面走動，終究是不大安全。畢竟，凌音的身手那么好都遭了毒手。父親，我實在是擔(dān)心您?！?/p>
說著，慕凌音微微皺眉，仿佛十分憂心的樣子。
慕世謙依舊嘴硬：“大概沒誰那么恨我。”
“是么？那些被父親戴了綠帽子的人，不會恨您嗎？”
慕世謙心虛，原本已經(jīng)看向別處。
乍一聽到這話，他猛地扭過頭來，盯著慕凌音，質(zhì)問道：“你胡說什么？”
“我是不是胡說，父親不是最清楚嗎？自古奸情出人命，我原本以為，父親明白這個道理?！?/p>
“閉嘴！”慕世謙低聲喝道，“兩情相悅的事情，到了你嘴里怎就如此不堪？”
“兩情相悅？那她們的丈夫呢？也同意嗎？”
慕世謙沉默。
過了好半天才訕訕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他以為，他這些事都做的很隱蔽。
畢竟，也沒人拿這種事亂嚷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以為做的隱秘，可這件事我知道，別人也有可能知道。父親若是想規(guī)避風(fēng)險，最好還是仔細(xì)想想可能得罪的人都有誰。當(dāng)然，這些我是不在意的。如今我住在梟王府，梟王府守衛(wèi)森嚴(yán)，不會有什么危險?！?/p>
慕世謙有些怕了，轉(zhuǎn)瞬又搖了搖頭：“不大可能是那些人做的。身份高過我的，也就那么幾個。其余的，都不如我?！?/p>
“匹夫一怒，尚且流血五步?！蹦搅枰羯裆届o，說著讓慕世謙最怕的話，“京城里的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即便您得罪的人沒什么身份，就能保證他沒有身份顯赫的親戚嗎？”
這些，自然是不好說的。
經(jīng)慕凌音這么一說，慕世謙也慌了。
看到他慌，慕凌音很滿意。
她就是要讓他在驚慌中度過，惶惶不可終日。
說完了該說的，達到了預(yù)期的效果，慕凌音沒打算再久留。
她去找梟王，卻見葉霜走過來，低語道：“王妃，王爺去了您的院子附近。”
“我的院子？”慕凌音有些疑惑。
“對，是您原來的院子?！?/p>
慕凌音微微皺眉。
如果梟王去的是姐姐的院子，合情合理。
可梟王去的是他名義上小姨子的院子，這就不正常了。
慕凌音決定去看看。
卻在半道上，遇到一個不速之客。
是慕瀚云。
“妹妹做什么去？”慕瀚云微微笑著，唇角彎起。
“去找王爺?！?/p>
“不知為何，梟王爺似乎對凌音更感興趣。剛才，我見他往凌音的院子去了。”
慕凌音深深地看了慕瀚云一眼，裝作不解的樣子問道：“大哥，你是在挑撥離間嗎？”
“沒有。我怎會挑撥你們？”
“那大哥剛才的話實在是奇怪。你話里話外，不就是挑撥我和凌音之間的關(guān)系嗎？大哥似乎忘了，在這個家里，只有我和凌音才是真正的親人。”
“沒錯。”慕瀚云贊許地點頭，但是很快，他問道，“凌音死了，你可曾想過為她報仇。我知道兇手是誰?！?/p>
一瞬間，慕凌音只覺得渾身的熱血直往腦門兒上涌。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是誰下的手。
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
慕瀚云在試探她。
或許，他懷疑他母親的死，進一步懷疑她是慕凌音。
此刻，若她是慕凌音，就該一把攥住慕瀚云的脖子，問個清楚明白。
可現(xiàn)在，她是“慕清辭”，名義上的慕清辭。
于是，她只能抓住慕瀚云的手腕，仰著臉，含著淚問他：“大哥，是誰？”
慕瀚云的表情，有些失望。
他似乎打算開口，但說出來的話卻是：“罷了，清辭。這背后的兇手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他們既然敢對凌音下手，就完全沒把我們放在眼里。這個仇，報不了的?！?/p>
“不，大哥，我求你，求你告訴我?！?/p>
慕瀚云仍是搖頭。
但，慕凌音不依不饒，更是吩咐知月去請慕世謙過來。
慕世謙一過來，就火急火燎地連聲問道：“兇手是誰？到底是誰啊？”
慕瀚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他原本以為，慕凌音的死父親是不在意的，更不會在意兇手是誰。
可他才離開這么一小會兒，父親怎么就變了？
慕瀚云想不通，只是搖頭：“父親，我不知。我原想著哄哄清辭，不曾想，弄巧成拙了?！?/p>
慕凌音轉(zhuǎn)頭看慕世謙，聲音急切：“父親，大哥知道兇手是誰。他怕我們斗不過，所以不肯說?？?，就算是咱們斗不過，也得知道是誰，好做防范，免得再次遭了毒手?！?/p>
慕世謙被說服，再次問道：“瀚云，到底是誰？你快說??！”
“父親，我不說，是為咱們慕家好?！蹦藉普f的大義凜然。
就在這時候，慕凌音瞧見梟王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既然如此，她不介意把這潭水?dāng)嚨迷贉喴恍?/p>
“王爺！”慕凌音提起裙角，小跑著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