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山林里的風呼嘯著吹過木屋的縫隙,發(fā)出嗚嗚的聲響,仿佛在為林念的命運悲嘆。不一會兒,幾個土匪婆子推門而入,她們手里拿著一套鮮艷卻略顯俗氣的嫁衣,不由分說地架起林念,開始為她梳妝打扮。林念心中滿是屈辱與憤怒,但她強忍著,眼睛時不時看向藏著瓷片的衣袖,尋找著任何可能的機會。
土匪山寨里張燈結(jié)彩,曹豐在大廳里得意洋洋地接受著兄弟們的祝賀,他喝得滿臉通紅,迫不及待地等待著夜晚的來臨。
而林念被打扮好后,獨自坐在房間里,心跳如鼓,她的手緊緊握住藏在衣袖里的瓷片,指甲都因為用力而泛白,眼睛死死盯著門口,只要曹豐一進來,她便打算拼個魚死網(wǎng)破 。
林念絕望得撫上她的胸口,她的五百兩還偷偷縫在小衣里,如果注定活不過今晚,那這五百兩也算給她陪葬了。
夜幕降臨,寨子內(nèi)暖黃色的燈光紛紛亮起,屋檐下的紅燈籠隨著風輕輕晃,將院子照得亮堂堂。這本該是喜慶的場景,卻讓林念覺得莫名恐懼,有種鬼娶親的陰森感,她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她被趕鴨子上架地拜完堂后,安安靜靜坐在布置好的新房內(nèi),內(nèi)心極度掙扎。她握緊手中的瓷片,反復琢磨著以怎樣的姿勢和手法能快速割破那個男人的大動脈。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越來越坐立不安。忽然,隨著一聲凄厲的破空聲,院子里傳來一陣嘶喊,
“鎮(zhèn)北軍,是鎮(zhèn)北軍。快跑??!”
林念聞聲起身,來到門口,通過縫隙向外看去。只見一個男人身穿玄甲,騎著高頭大馬手提長槍沖在前面,遇佛殺佛遇神弒神般地殺進寨子,后邊跟著的精兵各個身手不凡。
戰(zhàn)斗瞬間爆發(fā),士兵們揮舞著長刀,與土匪展開了激烈的近身搏斗。刀光劍影閃爍,鮮血染紅了土地。鎮(zhèn)北軍勇猛無比,長槍如蛟龍出海,所到之處,土匪紛紛倒下。
院內(nèi)陳設(shè)被砍得東倒西歪,地上滿是尸體和鮮血。土匪們雖然兇狠,但畢竟是烏合之眾,在訓練有素的士兵面前,漸漸落了下風。有土匪見當家曹豐已死,頓時心下大亂,紛紛四散逃竄。士兵們乘勝追擊,將剩余的土匪一網(wǎng)打盡。這場激烈的剿匪戰(zhàn)斗終于落下了帷幕。
林念躲在房間里看著這一切,驚恐的僵硬立在原地。
身穿鎧甲的男人視線忽的看向林念所在的屋子,透過門縫兩人對視了一眼。沒等林念反應,那個男人自馬上跳下,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桿標槍,步伐堅定有力,每一步都落地沉穩(wěn)。 他沒有猶豫便推門而入。 耳邊驟然一陣風劃過,他側(cè)身躲過,臉頰上出現(xiàn)一道血痕。
女子再次襲來。他猛的抓住她的手腕,視線看向女子手中的碎瓷片,他掰開她的手輕輕拿掉,轉(zhuǎn)而把她控制在懷里。
戲謔的聲音傳入林念耳中,
“呵,你這女子看著瘦弱不堪,沒想到還挺有一股韌勁”
堅硬的盔甲抵著林念的后背,她掙扎,
“放開我,你這個登徒子?!?/p>
“呵呵,看來今日我攻進山來,壞了姑娘的好事?!敝茉酱蛄恐泶┘抟碌呐?。
他剛才在馬上就察覺一股視線緊盯著他不放,他看了看周圍,最后鎖定住她所在的房間,門后有一抹紅色的身影忽明忽暗,女子靈動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看。他鬼使神差的下馬朝她走來。
他沒有防備的推門而入,卻被這只警惕的貓兒抓傷了臉。
林念聽到男子口中輕佻的語言,忍不住一腳狠狠的踩上男子的腳背,他被沒被踩疼她不知道,林念只覺得自己腳被硌疼了。
林念氣的眼淚汪汪,一滴滾燙的淚落在男子的手背上,他似是被燙到,突然松開了懷中的女子。
士兵們在清點寨子,和林念一起被擄來的婦人們得到解救,在院子里向鎮(zhèn)北軍磕頭感激致謝。
羽墨是周越的心腹,也是他手下得力的將領(lǐng),“稟告少將軍,寨主已死,其余活著的土匪也已經(jīng)被控制。” 羽墨恭敬的說道。
周越點頭“派人羈押活著的余孽送往最近的官府,解救出來的婦人一并送去,讓官府派人安全的送回家?!?/p>
“是”羽墨領(lǐng)命退下。
周越回身看向屋中的女子“你家在哪?我派人送你回去。”
林念一聽這話淚水更憋不住了,家?她家在遙遠的幾千年后,他怎么送她回去?
林念越哭越傷心,“我是孤女,我沒家?!?/p>
周越有點為難,沒家?那怎么安頓她?
思緒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見眼前的女子如風中飄零的落葉般緩緩朝地上倒去……
他動作飛快的接住女子,不至于讓她摔在地上,他輕拍她的臉,
“你沒事吧,醒醒?!?/p>
女子毫無反應,他只得咬牙抱起她,向外走去。
-
房間內(nèi),大夫給林念把脈過后,向身后的男人說道“這位姑娘脈象玄緊,心神受擾,導致氣血逆亂才會暈了過去,老夫開張藥方,按照上面的方子抓藥,服用上幾天就會好轉(zhuǎn)?!?/p>
羽墨把大夫送出走,他手里拿著藥方,安排人去抓藥后,轉(zhuǎn)而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嘴角浮現(xiàn)一抹笑意。心道:千年的鐵樹要開花了。
周越十二歲便隨父親入了軍營,一待就是十年。 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軍營待著,每天除了排兵布陣就是操練士兵。以至于到了二十二歲還沒有定下親事。他母親生下他就撒手人寰,父親悲痛欲絕終身未再娶妻。
周越自小跟著祖母長大,他父親是皇上親封的鎮(zhèn)北大將軍,一直駐守在西北,直至周越祖母過世,才把十二歲的周越接到身邊。
周大將軍看著自己的兒子整天泡在軍營,已經(jīng)年過二十二還沒有定下親事,不由得心底著急,找了個借口說讓周越回家祭祖,安排了一隊精兵便打發(fā)他回京城。
這次剿匪是不在行程內(nèi)的,只是路經(jīng)城鎮(zhèn)聽百姓們怨聲載道說滄浪山 山上土匪橫行,前日把隆昌鏢局都給截了,滄浪山的土匪兇狠無比,山上易守難攻,讓官府都束手無策。所以土匪們越來越猖狂。
年輕氣盛的周少將軍自然是要替天行道收了那伙賊人,只是沒成想還意外救下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