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下意識往后讓了讓。陳霖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眼角閃著晶瑩淚光:“紅梅,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他身上散發(fā)著濃重酒氣,
還有油垢的臭氣。我一低頭,發(fā)現(xiàn)他身上還穿著我離開時給他做的那件衣服,
衣領(lǐng)、口袋邊上都油膩膩的發(fā)亮,手肘處更是磨出了兩個破洞,襤褸得像個乞丐。
我有些疑惑,但略一思考,也就恍然大悟。蔣敏嬌貴,從來不會洗衣做飯,更不會剪裁縫補。
這些活計,一向都是我一個人包攬的,只有實在忙不開,才會頂著辱罵,求婆婆來幫忙。
而如今,婆婆入獄,我出走,家里就沒了干家務(wù)的人,自然也就沒人替陳霖打理個人衛(wèi)生了。
我推開他,用力撣了撣被他觸碰過的衣袖,落在他眼里,自然是實打?qū)嵉南訔?。“程紅梅,
”他眼圈發(fā)紅,“是我看錯你了,沒想到你是這種經(jīng)不起波折的人,家里突逢變故,
你身為我的妻子,不僅不患難與共,反而去村委會解除婚姻關(guān)系。但事已至此,
我不想跟你計較,你這就跟我回家,我們還是原配夫妻,過往一筆勾銷?!边@番先發(fā)制人,
讓我差點笑出聲來。明明是他自己需要個保姆,卻用如此恩賜般的語氣說出,著實滑稽。
我嘲諷地問:“是嗎?那我以什么身份跟你回家呢?咱倆可都離婚了?!彼换挪幻?,
好像篤定我會任他擺布:“離婚不離家,不是常有的事嗎?”我錯愕一瞬,實在沒想到,
他比我想象中的更無恥!我攥緊拳頭,微笑著看向蔣敏:“姘居不也是常有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