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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粉剛接觸到我的傷口,皮肉瞬間腐爛。
鉆心的痛苦襲來,我四肢痙攣,像條瀕死的魚一樣在地上掙扎。
裴言澈心頭一震,下意識奔向我。
“姐姐,你這苦肉計也太夸張了吧,這可是極品止血粉,止疼效果最佳,血都止住了,姐姐還演呢?”
裴言澈定睛一看,血果然止住,臉?biāo)查g陰沉下來。
“賤人!阿雪好心為你治傷,你居然還敢污蔑她!”
可血止住是因為整塊肉都腐爛了,再也流不出來了。
徹底失去意識前,我聽到裴言澈厭惡的聲音:
“將她丟去背陰山好好反省一下,我和阿雪大婚那天再把她放出來!”
背陰山在冥界深處,寒氣刺骨直凍靈魂,腳下是腐臭的泥沼,亡魂稍有不慎就會被其吞噬。
幼時我曾為了救迷路的裴言澈去過一次,回來后整整昏迷了三日。
年幼的裴言澈一臉心疼地抱住我,像個小大人一樣承諾此生定不負(fù)我。
可如今,他愛上了別人,親手將我送進了背陰山。
我心如死灰,感到一陣劃破天際的累。
罷了,在背陰山徹底斷絕過往,也算有始有終。
再次醒來,我以靈魂狀態(tài)漂浮在空中。
這是瀕臨死亡才會啟動的防御措施。
我向九重天的方向飄去,想要向玄夜戰(zhàn)神求救,卻在路過裴言澈的幽冥殿時聽到了一陣不堪的聲音。
大殿上,鬼差都被屏退,兩人席天幕地,動作狂野。
我心口一陣頓痛,就要轉(zhuǎn)身飄走時,意外看清了那男人的臉。
女子是溫凝雪沒錯,可那名男子——
他不是裴言澈!
那男子的模樣分明是溫凝雪上輩子嫁的那個凡人。
他們竟然早就糾纏在一起。
我頓住腳步,掏出了水鏡將幽冥殿的場景完完全全錄了下來。
原來,那男子并非普通凡人,而是魔界的魔尊假扮。
上輩子抽中我的姻緣線也并非意外,而是溫凝雪自己動的手腳。
她那時已經(jīng)懷了魔尊的孩子,為了不被裴言澈發(fā)現(xiàn)月份不對,故意讓裴言澈抽中我,將所有的過錯全推到我身上。
我冷笑一聲,裴言澈成婚那日和我嫁給戰(zhàn)神剛好是同一天。
我要在離開前,送他一份大禮。
就是不知道裴言澈親眼看到自己心愛的小公主背叛他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意識越來越昏沉,我的靈魂太過虛弱,已經(jīng)撐不到九重天了。
好累,好困。
就在我從空中直直墜下時,卻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玄夜戰(zhàn)神蕭鶴卿滿臉心疼地用神力滋養(yǎng)我的靈魂。
“桑寧,我來,帶你回家?!?/p>
……
冥界小公主和鬼王的大婚極其奢華,彼岸花開滿冥界,八千陰兵抬著九百九十抬雕魂聘禮。
可穿著大紅喜袍的裴言澈看了眼用我鮮血寫的喜帖,心中莫名感到煩躁。
冥界天界邀請的賓客加起來要寫幾千份喜帖,到底用了桑寧多少血?
他開口問身邊的鬼差:“她呢?”
鬼差以為是在問溫凝雪,陪笑道:
“大人您別心急,夫人還在梳妝呢?!?/p>
裴言澈提高了音量:“我問的是桑寧!”
鬼差一哆嗦,心虛道:“應(yīng)該……還在背陰山?!?/p>
本來桑寧就失血過多,怎么能在背陰山待那么久?
他只是想讓桑寧學(xué)乖,并不想讓她出事。
裴言澈氣得砸碎了一個花瓶,“我不是說了今天放她出來嗎?!”
“夫人把鬼差都調(diào)過去了,一時沒顧得上那邊。”
“還不快去找!”
就在他心煩氣躁時,去天界送喜帖的鬼差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大人,玄夜戰(zhàn)神也在今日辦喜事,眾仙都去了他那邊,就沒收我們的喜帖?!?/p>
“對了,這是玄夜戰(zhàn)神送給冥王的喜帖?!?/p>
裴言澈不耐煩地將喜帖揮落,喜帖上的名字映入眼簾。
下一秒,裴言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