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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令容,你……你……”
可我望著他暴怒的模樣,卻覺得心中生起一陣快意,夾雜著痛楚,癲狂地大笑起來!
是我沒用,保護(hù)不了自己的孩子。
可我卻也不會白白便宜了燕溪山和方寧月,他們的算計,終究要落空了!
燕溪山到底是沒有殺我。
他周身陰氣肆虐,鐵青著臉沉默許久后,急切地去找了方寧月。
我失血過多,再加上本就有傷在身,終于忍不住暈死過去。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了一個女子撕心裂肺的哭聲,
“王上,怎么辦呀?崔令容的孩子沒了,我們的恪兒也沒救了!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燕溪山心疼的聲音響起,
“阿月!莫要說胡話,你若是出了事,我也不會獨活!”
“你放心,本王一定會想辦法,讓崔令容重新懷有身孕!”
話音落地,心中微微一滯。
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丑陋的惡鬼獰笑著向自己走來!
我嚇得尖叫一聲,卻見燕溪山從屏風(fēng)后冷冷地走出來。
“崔令容,這是給你的懲罰。你欠本王一個孩子,本王便會用地府秘法,助你重新受孕!”
聞言,我微微一怔,隨后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那能夠讓女子受孕的秘法,是以母體陽壽為代價的。
燕溪山既然也知道,那就說明,從一開始就是他故意透露給我的。
他對我從未有過一絲憐惜,為了讓我的孩子給方寧月的孩兒做祭品,簡直稱得上機關(guān)算盡!
而現(xiàn)在,他裝都不裝了,直接就對我露出了本來面目!
霎時間,撕心裂肺的痛意席卷至心間,我崩潰大哭,
“燕溪山!是你將我?guī)淼馗模阌H口說過會護(hù)我一世無憂,你怎能這么對我!”
燕溪山一頓,他還從未見過我這般歇斯底里的模樣。
遲疑間,眉宇間的冷意,竟然都褪去了幾分。
可下一秒,方寧月哽咽的聲音就從屏風(fēng)后傳來,
“王上,恪兒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
瞬間,燕溪山便不再猶豫,轉(zhuǎn)過身冷冷地吐出一句,
“動手吧?!?/p>
“燕溪山——!”
我撕心裂肺的吼聲淹沒在空蕩蕩的閻王殿中。
可那玄衣身影,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
隨著衣衫被撕開,無數(shù)惡鬼爭先恐后地朝我身上爬去。
足足過了三天三夜,這場噩夢般的折磨才堪堪結(jié)束。
到最后,我的身下已經(jīng)涌出了膿水,整個人空洞麻木的仿佛提線木偶。
我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卻在這時,眼前出現(xiàn)一個白色身影。
“痛嗎?崔令容?!?/p>
方寧月好整以暇地打量著我,一改往日的柔弱良善,嘲弄地說,
“給你做了五年的王后,你也該知足了?!?/p>
“你唯一的存在價值呢,就是救活我的恪兒。看在你也算對我們母子有恩的份兒上,到時候我也不是不能求王上給你留一個全尸~”
我沒有回應(yīng),只愣愣地跌坐在地上。
此時此刻,已經(jīng)沒什么能再讓我更絕望了。
可方寧月卻十分不滿我的反應(yīng),眼珠一轉(zhuǎn)想到了什么,嬉笑著說,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當(dāng)年你跟王上回到地府后,其實你的父母一直沒有放棄找你。”
“你父親辭官回鄉(xiāng),散盡家財,還真讓他找了個能聯(lián)系上你的辦法。”
“于是王上怕你心軟想要回人間,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生死簿上劃去了你父母的名字!”
“他們當(dāng)即就暴斃身亡了,又因為名字不在生死簿上,連投胎轉(zhuǎn)世都做不到,足足在地府做了幾十年的孤魂野鬼呢!”
我猛地抬起頭。
一雙眼睛布滿血絲,心中生起滔天恨意,尖叫一聲朝她撲了過去,
“你說什么?!燕溪山竟然把我的父母……”
方寧月正要推開我,余光卻看見了一道玄色身影,頓時就柔弱地摔在地上。
“阿月!”
燕溪山緊張地將她扶起,隨后厭惡地看著我,
“崔令容,你倒是很有力氣!才剛伺候了那么多惡鬼,竟然還有精力欺負(fù)阿月!”
他掃了眼我平坦的小腹,冷哼一聲說,
“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從現(xiàn)在開始,什么時候再重新懷有身孕,本王便什么時候原諒你!”
“燕溪山……”
我雙目泣血,字字珠璣地慘笑出聲,
“究竟,是誰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你,當(dāng)真沒什么想和我說的嗎!”
燕溪山動作一滯。
卻很快,就恢復(fù)如常,
“本王跟你沒什么好說的!”
語畢,便牽著方寧月的手離開。
我看著他二人成雙成對的背影,癲狂地大笑起來。
笑到最后,雙目流出兩行血淚。
“七月七,鬼門開。今天,也是輪回臺開啟的日子……”
我喃喃出聲,隨后搖搖欲墜地站起身,走向輪回臺的方向。
“王后……您,真的想好了嗎?”
再見面,孟婆仍然一臉關(guān)切地朝我問道。
我麻木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雙臂張開,從輪回臺一躍而下!
燕溪山,這五年的孽緣,從現(xiàn)在開始,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