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瑜滿臉淚痕,正在尋死覓活問張大要個說法。
張大酒還沒醒,一口咬死白天是她邀請自己晚上過來快活。
江瑜跟我有八分相似,張大喝醉了后認錯人也不奇怪。
他們正拉拉扯扯的時候,大門被撞開了。
張大媳婦看到張大在偷人,猛地撲了上去。
她不敢打自家男人,只能對著江瑜下死手。
我裝作上去拉架,一群人鬧哄哄滾成了一團。
等到捕快喊了人過來時,才將我們這群人拉開。
江瑜被人壓著踩著,腳踝彎成一個詭異的姿勢。
張大酒也醒了,他看著衣衫不整的江瑜,發(fā)出一聲怪叫:“你不是說好把你妹妹給我的嗎?怎么你自己爬我床上來了?”
“你妹妹呢?我分明剛剛還在跟她喝酒,我訂下的是你妹妹,可不是你?!?/p>
這話一出,眾人都面面相覷。
畢竟江瑜總是維持著自己的體面,保持著自己大家小姐的尊貴,沒想到是個黑心腸,竟然想著要賣妹妹。
賣妹妹不成,反倒是把自己搭了進去。
張大去扯她:“反正你清白沒了,你給我做妾也是一樣的,只是禮金要減半。”
江瑜愣了愣,再也顧不上體面,站起來咆哮:“誰給你做妾,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能不能配上我?!?/p>
“我是大家小姐,你算是個什么玩意!也敢肖想我?”
她轉(zhuǎn)身進了房里,留下我們面面相覷。
她跌斷了腿,又沒有錢找好一些的大夫治病,等能站起來時,已經(jīng)成了瘸子。
只是很巧,她這次瘸的那條腿,跟我上一世一模一樣。
她傷了腿,又不肯出門去做工,日子卻一天天好了起來。
有了銀子,不想著吃飽,先買了當下時興的月影紗招搖過市,說自己這叫貧賤中也顧及體面。
只是我發(fā)現(xiàn)她,是在模仿我的穿衣和妝容,晚上有人撞見她時,會將她認成我。
祖母看著她這幅樣子,只搖了搖頭,說她存著壞心,勸我要離她遠些。
與此同時,巷子里也有了傳聞。
說明月坊的樂師在外面接客,明面上是樂師,實際上是暗娼。
說的有鼻子有眼,還說那名樂師姓江,原本是名門貴女,家道中落才做了樂師。
明月坊姓江的樂師只有我一個,這明明說的就是我。
我忽然記起上一世也是這樣,那些說我是暗娼的人都信誓旦旦說我跟他們有過交易,一次一兩銀子。
又聯(lián)想起江瑜本來就跟我有八分相似,現(xiàn)在又故意模仿我的樣貌,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原來,上一世做暗娼的一直都是江瑜,她晚上去做這種事情,然后都賴在我頭上。
又故意在眾人面前揭露,斷送了我的性命。
這一次,我要想辦法跟江瑜撇清關(guān)系。
當晚,我在明月坊跟坊主大吵了一架,眾目睽睽下坊主給了我兩巴掌。她手腕上的絞絲鐲子松了,在我脖子上劃出了一大道傷痕。
血流出染紅了衣領(lǐng)。
周圍看客倒吸一口涼氣,我倒了足足一瓶止血藥才止住血。
與此同時,晉國公世子薛適從邊疆回來了。
他一擲千金,每日流連在明月坊,只是為了聽我彈一曲琵琶。
我只好每天帶著面紗上臺,第三日時,他走到我面前:“你在明月坊能有什么出息,不如跟我回去,做個妾室也能一輩子榮華富貴?!?/p>
“我聽說你家里有冤屈,我能幫你洗刷冤屈,徹查當年將軍府的實情?!?/p>
就在這個時候,江瑜從二樓跑了下來。
她對著薛適屈膝下拜,說出了跟前世一樣的話。
“我家妹妹是常年混跡于男人堆里,身子早就不干凈了,怎么能回去服侍世子爺呢?”
“我也多次勸過她要保全家里的體面,可她就是不聽。”
“我身后這些男人,都是與小妹做過交易的,他們可以為我作證。”
她跪倒在世子面前:“民女斗膽,請世子為我們家清理門戶,將我這個妹妹浸豬籠,以警示后人!”
我看著那些男人,他們看向我時,都露出意味不明的神情。
而江瑜看向我時,眼中滿滿都是惡毒。
她在賭,賭這一次能借薛適的手殺了我,而我也在賭,賭這一世是我反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