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訂婚宴上,青梅竹馬的未婚夫牽著一個女孩子姍姍來遲。那是一個酷似他白月光的女孩。
他說:「葉瑤迦,我們退婚吧!」「我一生所求只為真愛,你沒資格用婚約束縛我?!?/p>
訂婚宴亦是我倆的生辰宴。我吹滅蠟燭,笑得宛如春花明媚:「好,如你所愿!」
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捛嚓柡臀业牡昧γ貢降紫麓虻没馃?,我是一早就知道的。
可我沒想到,他會把她帶到訂婚宴上公然退婚。在蕭叔叔噴薄的怒火下,
蕭青陽緩緩將手覆在劉韻的小腹上:「這位才是我的未婚妻,她將是我的妻子,
亦是我孩子的媽媽?!贡凰麪恐膭㈨?,臉頰緋紅,含羞帶怯的與蕭青陽對視。
他倆旁若無人的擁吻,絲毫不在意搞砸這場宴會有何不妥。這不光是我和蕭青陽的訂婚宴,
更是我倆的生辰宴。我爺爺和蕭青陽爺爺是戰(zhàn)友,互相扛命那種。
我媽和蕭青陽媽媽同日產(chǎn)子,兩位老爺子當(dāng)即為我們定下婚約。這場訂婚宴意味著,
葉蕭兩家自此商業(yè)聯(lián)盟,而我和蕭青陽能正式接管公司。蕭阿姨的臉上烏云密布,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在我爸媽陰沉著臉即將發(fā)作時,蕭阿姨一個箭步?jīng)_上去,
掰扯著二人十指緊扣的雙手。蕭青陽死活不肯松手,兩人被磕磕巴巴拉到了宴客廳的角落。
蕭阿姨小聲呵斥:「青陽,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蕭青陽挑釁的掃了一眼看戲的我,
桀驁一笑:「媽,韻韻她純真善良又堅強(qiáng),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認(rèn)定了她是我一生摯愛,
葉瑤迦她就是個毒婦,誰娶誰倒霉!」他的話不大不小,在針落可聞的宴客廳擲地有聲。
賓客們開始議論紛紛,許多人向我投來看戲的目光。
他們都想看看我這個葉家千金被拋棄會是何等修羅場。若非這場宴會的主角之一是我,
我當(dāng)真要贊嘆蕭青陽勇氣可嘉??蛇@場宴會,來的不僅有雙方親朋好友,
更有葉蕭兩家商業(yè)上的朋友。他為了羞辱我,可真是孤注一擲了。我努力握緊顫抖的手,
指著劉韻:「怎么,娶我的秘書就是福星高照?」即使我努力控制,聲線依舊顫抖。
但這不妨礙我滿身戾氣。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已經(jīng)在暴怒的邊緣。劉韻作為我的秘書,
更是比誰都清楚惹了我的下場。她條件反射拽緊了蕭青陽,直往他懷里躲。
蕭青陽當(dāng)即臉色不虞,把劉韻扯到身后護(hù)著:「葉瑤迦,我早說過我不愛你,
你這種不懂愛為何物的毒婦就該孤獨終老,即使你今天殺了我,我也不會妥協(xié)!」
他像極了一只在猛虎面前護(hù)著崽的鹿,雙眼濕漉漉的。堂堂七尺男兒,在眾人面前如此模樣,
更顯我的囂張跋扈和狠毒。我一步步走近他們,蕭青陽嚇得直往后退至墻角,
卻仍不忘護(hù)著劉韻?!改愦_定要退婚?」蕭青陽怔楞片刻,忙不迭點頭:「對,死也要退婚!
」我轉(zhuǎn)身走至舞臺中央。在我的示意下,服務(wù)員點燃了蠟燭。
我對著蕭青陽招手:「過來許愿吹蠟燭~」他登時覺得自己被羞辱如小丑,
怒氣沖沖奪過服務(wù)員托盤里的刀,惡狠狠將蛋糕切成兩半。蛋糕上的兩個小人,亦被切開,
涇渭分明。我無視他的怒火,輕輕吹滅我小人邊的蠟燭,笑得宛如春花明媚:「好,
如你所愿!」葉家的賓客都是知情識趣的,分明我被拋棄丟盡了臉面,可他們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
更有甚者,已經(jīng)開始牽橋搭線充當(dāng)媒婆。就如同剛剛那場劍拔弩張的退婚鬧劇與我無關(guān)。
我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冷若冰霜,高不可攀。他們都知道,我曾經(jīng)只對蕭青陽笑靨如花。
蕭家那邊就沒這么和諧了。余光里,蕭青陽被怒發(fā)沖冠的蕭叔叔扇了一巴掌。
巴掌聲清脆如珠落玉盤,蕭家賓客尷尬的恨不得當(dāng)即離場。蕭青陽不是第一次挨打了,
叛逆早就刻在了他骨血里,于今日開出了艷麗的花。在詭譎緊張的氛圍里,
蕭青陽護(hù)著劉韻憤然離去。蕭叔叔當(dāng)場氣得心梗暈倒。宴會終究是被搞砸了,
蕭叔叔被送去了醫(yī)院。而我爸媽在處理完宴會后續(xù),沒像以往去醫(yī)院看望蕭叔叔。
人事把劉韻招進(jìn)公司時,我就知道會出事。我本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可女孩子除了那張臉,
各方面都符合我的要求。沒有哪個秘書能在我手里扛夠一年,他們私底下都稱我活閻王,
喜怒無常,手段狠辣。劉韻在被我一口否決時,
拿著簡歷不顧阻攔沖到我面前質(zhì)問我:「我哪里不夠好?」「麻煩葉總給我一個理由!」
年輕的面龐上,無所畏懼,連生氣都那么朝氣蓬勃。這是第一次,
有人敢在我面前質(zhì)疑我的決定。我欣賞她的勇氣,難得的笑著請保安帶她出去。
她卻拽著我的衣角:「葉總,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沖著她的大無畏和這句似曾相識的話,
我錄用了她。她工作認(rèn)真上進(jìn),我一個眼神她都明白。難得有用得趁手的手下,
當(dāng)蕭青陽和她勾搭上時,我也沒有多管。我以為,自己心腹,不會見識如此短淺?!甘捛嚓?,
你少招惹劉韻,她是我的人!」「她不過是長得像你的白月光,你留不住何青萍,
也留不住劉韻!」我為了劉韻,私底下警告過蕭青陽。「葉瑤迦,只要你不插手,
我又何至于痛失真愛?」「行,這次我不插手,我倒要看看哪個女人瞎了眼看上你!」
蕭青陽贏了。劉韻連孩子都懷上了。
2蕭叔叔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押著蕭青陽來我家賠禮道歉。他本就不服管教,
也就我敢對他以暴制暴。也許是劉韻那大無畏的精神感染了他,此刻見了我,
蕭青陽怨念橫生:「這天下男人是死絕了嗎?為什么非得我娶她?」「我追求一生所愛,
何錯之有?」蕭叔叔的巴掌當(dāng)即劈頭蓋臉落下,蕭阿姨趕緊忙著掏速效救心丸。這鬧劇,
還真是沒完沒了了。我對著蕭叔叔扯了扯嘴角:「蕭叔,算了吧~」
蕭青陽惡狠狠瞪著我:「你又在玩什么陰招?」我依靠在沙發(fā)上,慵懶道:「同你我犯不著,
我不是非你不嫁,而是為了防止你出去禍害別人!」此話一出,蕭叔叔臉色更加難看,
大抵是沒想到我說話這么直白難聽。我上下打量著渾身憔悴不堪的蕭青陽,只覺索然無味。
在我的教育下,他雖不滿我的行徑,卻也知道自己是貴公子,
歷來都是光鮮亮麗的出現(xiàn)在人前。這才幾日不見,他就如此狼狽了??伤麥喨徊恢?/p>
只覺得自己是偉大的純愛戰(zhàn)神。蕭叔叔緩過勁來,弓腰給我道歉:「瑤迦,
青陽他打小就混賬,你只管打就對了,我和你阿姨只認(rèn)你這個兒媳婦,那女孩子和孩子,
我會處理掉!」蕭青陽見他爸連親孫子都不要,當(dāng)即發(fā)了瘋:「既然你那么喜歡她,
那你自個兒娶回家供著!」說完轉(zhuǎn)身就跑,比兔子還快。蕭叔叔的巴掌落了空,
臉紅脖子粗的怒罵:「你個逆子,別想再花勞資一分錢!」蕭青陽跑得更快了。
他不是為五斗米折腰的人。我看著手機(jī)中的調(diào)查資料,笑得淚水止不住。宴會搞砸后,
我就派人去調(diào)查劉韻的全部資料。此刻,她的生平大小事,都在我手機(jī)里。
不知道蕭青陽知道真相后,會不會后悔自己為愛獻(xiàn)身。劉韻,與蕭青陽相識于酒吧。
蕭青陽喝了點酒又孔雀開屏四處撩騷,畏于我的手段,酒吧里沒人敢理他。他發(fā)瘋砸了酒吧,
酒吧老板皆與我相熟,熟稔的趕他出去。是劉韻攔住了酒保趕狗一樣的行為,
還帶蕭青陽去了醫(yī)院包扎。這是在我送蕭青陽的白月光何青萍出國,
又把鬧事的蕭青陽揍得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個月才能下床后,唯一一個敢靠近蕭青陽的女人。
好巧不巧,劉韻那張臉,像極了何青萍。二人如何相識我不感興趣。
我更感興趣的是她的曾用名和昔日尊容。她,原名江韻。臉在韓國大整過,可謂是面目全非,
只為了像何青萍。在入我公司前整的容。她曾是我競爭對手公司的核心科研人員。
如今卻紆尊降貴,來我手下做秘書。有點意思了。江韻那張昔日的臉猝不及防撞入我眼簾。
我笑出了淚花。蕭叔叔以為我是被蕭青陽氣的,頭垂得越低:「瑤迦,叔叔對不起你!
這事兒叔叔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早知這逆子如此混賬,當(dāng)年你也不必救他了!」當(dāng)年,
蕭青陽貪玩落水,是我跳入結(jié)冰的湖水里將他救了起來。救他那日,我正來了初潮。
寒冬臘月的湖水,凍壞了我的身體。醫(yī)生說,我這輩子都難以有孕。之后的每個月,
總有幾日我都痛得生不如死,全靠止痛藥熬過去。蕭叔叔那時候就說了,
以后我倆沒孩子也不打緊,他們蕭家會對我負(fù)責(zé)。我爸媽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接受。
因為那時的我,為了蕭青陽,甘之如飴。兩家世交已久,利益糾纏如藤蔓,
貿(mào)然鬧掰了于公司不利。更何況,圈子里有錢人去國外代孕,也是常事。手機(jī)繼續(xù)向下滑動,
我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劉韻有個青梅竹馬,名為陸偉光。巧的很,陸偉光,
正是曾經(jīng)被蕭青陽逼得跳樓的學(xué)霸。我在蕭青陽的背影消失不見時,
抹掉眼底的淚:「蕭叔叔,蕭青陽他長大了,再也不是打一頓或者斷錢,
就會聽從擺布的人了~」蕭叔叔和蕭阿姨臉色訕訕。蕭阿姨硬著頭皮坐我旁邊,
拉起我的手:「瑤迦,我們蕭家只有你一個兒媳婦,阿姨知道你受委屈了。」「宴會上的事,
我們知道你言不由衷,這事兒,我們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我爸冷眼看了許久,
一錘定音:「老蕭,青陽和瑤迦的婚事,就此作罷了~」「結(jié)親乃兩姓之好,不是結(jié)仇,
我家瑤迦配得上最好的愛!」「而且,我家老爺子說了,這婚事是當(dāng)年戲言,不必當(dāng)真,
他回頭親自去地底下同老戰(zhàn)友解釋?!惯@話無疑狠狠扇了蕭叔叔和蕭阿姨一巴掌。
若非昔日交情和盤綜錯雜的利益關(guān)系,我爸媽指定廢了蕭青陽。
我只是沒想到在國外養(yǎng)病的爺爺,會親口承認(rèn)這婚事是戲言。話已至此,
這事已經(jīng)再無轉(zhuǎn)圜的余地。他們亦沒臉在我家待著,留下一句話灰溜溜走了?!脯庡?,
即使這婚事不成,我們蕭家也會給你交代。」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看著如此卑微的蕭家父母,我莫名心酸。他們是真的把我當(dāng)女兒疼,蕭青陽在他們眼里,
給我端洗腳水都不配??墒撬麄兊膬鹤?,如同基因變異了。蕭青陽的混不吝,與生俱來。
他不求上進(jìn),游戲人間,蕭家公司在他手里,兩個月就能股價大跌。為了給他練手,
蕭叔叔斥資給他開了個小公司,可是他偏偏視金錢如糞土,
所有的藥品研發(fā)都是腦子一熱就拍屁股決定。他永遠(yuǎn)不懂何為市場需求,只活在自己的世界。
疫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他卻開始大肆投資研發(fā)特效藥,最后敗給了全國的小診所。
諸如此類的事情,枚不勝數(shù)。每次都是蕭叔叔拿錢替他擦屁股,才讓報表看起來沒那么難看。
偏偏每次他還要來我面前嘚瑟自己的能力。我懶得打擊他,嗤之以鼻,
他卻給自己臉上貼金:「我要做的事,無人可懂!」3在蕭家父母走后,我去了一趟療養(yǎng)院。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我,親自端了一碗粥,耐心的一勺一勺喂何青萍的媽媽何蓉。
她就像一個三歲孩童,對我無限依戀:「青萍,這個粥好吃,媽媽喜歡~」「青萍,
你這段時間很忙嗎?都瘦了。」說著,她接過我手里的勺子,把蝦仁挑出來喂我:「青萍,
多吃點肉,媽媽吃不了那么多?!刮覝I眼朦朧的張開嘴。何阿姨見我聽話的吃了,
摸著我的頭笑得一臉滿足:「媽的青萍真乖~」這是何蓉在療養(yǎng)院的第十個年頭。
她再也記不起何青萍的模樣,只知道我就是何青萍。即使智障了的她,依舊記得對女兒好。
我叮囑護(hù)士繼續(xù)多加照顧后,擦干淚水離開。我以為劉韻會辭職。沒想到我去公司時,
她依舊在我公司忙前忙后。她無視了同事們對她的指指點點,行事依舊雷厲風(fēng)行,
頗有我的作風(fēng)。最近公司忙著研發(fā)一個新的抗癌藥,她一直在跟進(jìn)。
她若無其事的拿著實驗數(shù)據(jù)進(jìn)辦公室找我:「葉總,這是最新的實驗數(shù)據(jù),有了點進(jìn)展,
您看看有沒有需要改進(jìn)的?」我轉(zhuǎn)動著筆尖,不接她遞過來的文件。她不動聲色的和我對視。
我忍不住笑了:「劉韻,你挺沉得住氣!」她開了口:「葉總,我是您培養(yǎng)出來的人?!?/p>
「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刮衣勓砸汇叮坂鸵宦曅α耍骸改愕故橇嗟们?,
可惜蕭青陽不一定懂?!箘㈨嵡椴蛔越櫭迹骸溉~總這是何意?」「你當(dāng)真愛蕭青陽?
為了他這么個人渣,你不惜得罪我?」劉韻眉頭舒展:「葉總,愛情來得時候,
沒有人擋得住?!埂甘捛嚓査麗畚揖蛪蛄耍螞r,孩子都來了,一切都是天命。
我不信您是無情之人?!寡韵轮猓褪捛嚓?,她是被愛的那個,
她不拒絕孩子爸爸愛慘了她。還不忘給我戴個心善的高帽子。可惜,她錯了,
我的善心死在了十年前。我了然的一笑,劉韻在我面前,已然不復(fù)那日訂婚宴上的嬌羞。
她冷靜的分析著感情利弊,哪有一分墜入愛河的模樣?「葉總,您對我有知遇之恩,
工作上我自是不會懈怠,除非您開除我,我不會主動離開?!埂甘捛嚓査湍芯墴o分,
新時代不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一套了,既然你們不存在婚約關(guān)系,
那他爸不該為此停了他的卡,現(xiàn)在他公司那邊資金鏈斷了,難以為繼......」
我情不自禁為她鼓了鼓掌:「說完了嗎?」劉韻一時摸不透我的想法:「嗯?!埂杆?,
你這是威脅我別開除你,甚至幫你去給蕭青陽求情?」「劉韻,我好像沒有教過你如此求人!
」劉韻頓了頓:「葉總,如您這般的優(yōu)秀女人,何愁找不到更好的男人?為何不肯放手呢,
您知道糾纏不清只會讓蕭青陽更恨您?!箘㈨嵈疑磉厱r間雖不長,
可是關(guān)于我和蕭青陽之間的愛恨情仇了解頗多。她說的都是大實話,可惜我并不愛聽。
我不想同她繞圈子:「這個新項目,你不用跟進(jìn)了,一會兒找人事領(lǐng)工資走人?!?/p>
「以你的本事,定能幫蕭青陽度過危難,這是證明你們真愛的大好時機(jī)?!?/p>
在聽到我要她走人時,劉韻的臉色瞬時煞白,好似我一瞬間抽走了她全部的力氣。
她靠著大班桌,才讓自己站穩(wěn):「葉總,您舍得讓我走?」若非我知道底細(xì),
她這個神情會讓我誤會她鐘情于我,而我是個負(fù)心渣男?!改銥榱岁憘ス鈦砦夜荆?/p>
需要我說破嗎?江韻!」沉靜如水的劉韻在這一刻徹底慌了,
臉色如調(diào)色盤不斷變幻:「你調(diào)查我?」我不置可否:「你眾目睽睽之下?lián)屛椅椿榉颍?/p>
我不該調(diào)查你?」她用力攥緊文件夾,指尖微微顫抖,再不復(fù)剛剛的沉著冷靜,
語氣中帶著哀求:「你既然都知道了,能不趕我走嗎?」「陸偉光的事,
想必你已經(jīng)一清二楚,他......」我回憶著曾經(jīng)那個永遠(yuǎn)坐第一排的學(xué)霸男生。
他明明是從大山走出,卻從不自卑,脊背挺直。我坐在他后排時,常常會想,
這個出身貧寒的男孩,像極了在懸崖裂縫里長出的松柏。劉韻淚流滿面:「瑤迦,
你還記得他的,對不?」「瑤迦,你當(dāng)時,為何不幫他?」
我思緒回籠:「蕭青陽這個人軟硬不吃,就是個混不吝的東西,你覺得我若真幫了陸偉光,
他還有活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劫難要渡,我不是菩薩,渡不了任何人。」
劉韻抱著文件夾,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片刻后,她抬頭整理好情緒,凝視著我:「瑤迦,
你能幫我嗎?」「幫你什么?」是留她在公司繼續(xù)跟進(jìn)抗癌藥,得到試驗品給陸偉光服用?
還是幫她報復(fù)蕭青陽?藥品從研發(fā)到確認(rèn)功效需要漫長的時間,不僅要在無數(shù)白鼠身上試驗,
更要在患者身上試驗,確定藥效后才會生產(chǎn)上市??墒顷憘ス獾墓前┮呀?jīng)晚期擴(kuò)散,
醫(yī)生診斷沒一年好活了。若非當(dāng)年蕭青陽逼得陸偉光跳樓斷了腿,
又將他鎖在學(xué)校雜物室三天三夜,陸偉光那條腿不至于瘸。更不會在骨壞死的同時得了骨癌。
若是劉韻拿我還在研發(fā)階段的試驗品去給陸偉光服用,這種違法的事情,不論最后結(jié)果如何,
都不是我們?nèi)~家能承受的!她這是在把整個葉家往深淵推。又或者,
她亦恨我當(dāng)年的不作為害了陸偉光。劉韻眼神狠戾:「幫我報復(fù)蕭青陽!」她是個聰明人,
知道求我藥,是不可能的。「可是幫你,對我有何好處?」「你吞并了蕭家的產(chǎn)業(yè),
他自會心甘情愿娶你?!刮夜首魉妓鳎骸钢饕獠诲e,可是蕭家對我有愧,
已經(jīng)決定給我控制權(quán),他們不想把祖輩基業(yè)毀在蕭青陽手里。」
劉韻拿出殺手锏:「我會說服他娶你,事成后,我保證如人間蒸發(fā)不存在!」呵呵。
即使最懂我心的秘書,也猜不透我的心。我沉思片刻,笑了:「好!」
劉韻眼里大無畏的光又回來了。她放下文件夾:「葉總,那我這工作是保住了對嗎?」是嗎?
她果然不算蠢。入了局的人,確實不能再輕易離開。我無情道:「不想走人也可以,
但這個項目你沒法跟了?!挂苍S是在我這里得到了承諾,劉韻聰明的沒有得寸進(jìn)尺。
可我知道她不會輕言放棄。臨走前,她猶豫半響拋下一句:「葉總,
你好像沒我想象的那么愛蕭青陽?!?劉韻的動作很快,
沒兩天就拿了一疊厚厚的資料找到我。那是蕭青陽研發(fā)團(tuán)隊的實驗數(shù)據(jù)資料。
當(dāng)初蕭叔叔想斥資給他練手時,給了很多選擇,偏偏蕭青陽選了藥品研發(fā)。
他想另辟蹊徑打敗我,證明自己比我強(qiáng)。我樂見其成。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錢,
蕭青陽這種蠢貨也不會成功??墒撬蓝蛔灾K拇喂创钗业母魅蚊貢?,
就為了不費吹灰之力得到我們?nèi)~家的實驗項目和核心數(shù)據(jù)。我冷眼看著他像個公孔雀,
背著我各種搔首弄姿。他不知道,那些流入他公司的實驗數(shù)據(jù),都是過了我手的。
我只需要略做手腳,沒人能發(fā)現(xiàn)數(shù)據(jù)不對。大把大把的資金,由蕭叔叔投入。
大把大把的資金,由蕭青陽揮霍一空。沒有一項藥品研發(fā)出來。他急了,劉韻剛巧出現(xiàn)了。
劉韻以為我不知道她給了蕭青陽實驗數(shù)據(jù)。她是個聰明人,不肯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或者說,她更相信以蕭青陽對她的愛和自己的實力,
能靠著蕭青陽的公司團(tuán)隊研制出新款抗癌藥。我對著厚厚一疊的數(shù)據(jù),
嗤笑出聲:「就這些垃圾,有什么好看的?」「劉韻你都能看出這些實驗數(shù)據(jù)毫無意義,
何必拿來礙我的眼?」「還是說,這就是你請我?guī)兔Φ恼\意?」
劉韻的嘴唇抿成一條線:「葉總,這些都是蕭青陽盜取咱們公司機(jī)密的證據(jù)??!」
「咱們只要拿這個去告他,準(zhǔn)沒問題!」
呵呵~劉韻這是在我面前耍小聰明呢~「你怎么證明是從咱們公司流露出去的?
還是說你親自給過?」我漫不經(jīng)心的一句話,叫劉韻臉色大變,她強(qiáng)自鎮(zhèn)定:「葉總,
我恨他恨得要死,怎么會幫他!」我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劉韻:「你做沒做過,我比誰都清楚!
」劉韻慌亂著懇求我:「葉總,我只是為了報復(fù)蕭青陽,那些數(shù)據(jù)他們壓根看不懂,
現(xiàn)在資金鏈斷了,一群人都抓耳撓腮呢!」我不想拆穿她,不然就沒意思了。
「你一心想搞垮蕭青陽,又一邊求我去找蕭叔叔求情,不矛盾嗎?」「葉總,
人只有登高跌重,才最痛!」是嗎?那我就助你們一步登天!「求情不是不可以,
但是我要求你假辭職,然后親自主導(dǎo)蕭青陽的實驗團(tuán)隊,沒問題吧?」
劉韻瞬時喜不自勝:「葉總,我明白了!我定不會讓你失望!」
劉韻麻利的在人事那里走了個離職的程序,便迫不及待的跑去同蕭青陽分享喜悅:「青陽,
我......我被葉總辭退了!無論我怎么求情都沒用!」
蕭青陽了然的安撫她:「葉瑤迦這個毒婦,歷來都是無心無情,你不必跟她求情!」
「我公司的研發(fā)團(tuán)隊正好缺人,以你的能力,加入研發(fā)團(tuán)隊正好是一大助力!」「青陽,
這......不是說沒資金了嗎?我去了也沒用啊~」「葉瑤迦這個蠢貨,
真以為我爸媽會不管我,也不想想誰才是親生的!」「韻兒,你信不信,
我爸過不了多久就會求著我重新啟動研發(fā)?」劉韻半真半假的看著蕭青陽。就在這時,
蕭叔叔就給蕭青陽打了電話:「青陽,我聽說劉韻之前一直負(fù)責(zé)瑤迦團(tuán)隊的新項目?」
「爸你什么意思?」「只要她能帶領(lǐng)團(tuán)隊率先研制出抗癌藥,多少錢爸都給你投!」
掛了電話,蕭青陽嘚瑟的跟劉韻顯擺:「看到?jīng)]?葉瑤迦算個屁,我爸終究是我爸~」
「葉瑤迦她一個只會搞研發(fā)的蠢貨,豈會知道商人重利?」劉韻一顆懸著的心放下,
看向蕭青陽的目光滿是仰慕和欽佩。蕭青陽這半輩子,都不曾被人用這種目光看待過,
他極其享受這種感覺?!疙崈海灰阊邪l(fā)出新藥,蕭家太太的位置非你莫屬!」
劉韻笑靨如花。我看著兩個井底之蛙望著狹小的天空幻想藍(lán)圖,笑得更歡。蕭叔叔掛了電話,
長嘆一聲:「瑤迦,你當(dāng)真愿意原諒青陽?」「蕭叔叔,我們兩家早就已經(jīng)不分你我了,
不管青陽娶不娶我,我都沒法看著他陷入困境。」「而且,劉韻她是有大才的,
我為了臉面不好放她在我公司?!埂阜仕涣魍馊颂?,與其讓她去別的公司,
不如賣她一個好去青陽公司。」「萬一她真的當(dāng)先研制出了特效抗癌藥,
蕭叔叔你就不必......」蕭青陽的爸爸患了腸癌,同蕭老爺子一樣。
劉韻有沒有那個本事,我不知道,但是最后的果實,只會是我葉瑤迦的?!脯庡龋?/p>
是青陽他不惜福,他但凡有你一分懂事,蕭叔叔我死也無憾了!」「蕭叔叔,您別這么說,
青陽他沒什么錯,他只是不愛我罷了。」「大家族聯(lián)姻,本就是利益為導(dǎo)向,
他愛不愛我我早就不在乎了,只是蕭叔叔您親手打下的江山,
我恐怕是護(hù)不住了......」早在旁邊泣不成聲的蕭阿姨,
拿出一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瑤迦,這是我和你蕭叔叔最后能為你做的了!」
我看著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上的名字,淚眼婆娑。
要不是我偷偷拿了蕭青陽的頭發(fā)和蕭叔叔做了DNA鑒定,我是真不敢相信,這么好的父母,
為何會生出蕭青陽這個惡魔。我拿起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不斷翻閱。不是我不信蕭父蕭母,
是我想確認(rèn)蕭青陽一個子兒都撈不到?!甘捠迨澹憧上肭宄?,我一旦簽字公認(rèn),
蕭氏藥業(yè)就與蕭家再無瓜葛了!而蕭青陽他......」「瑤迦,
蕭氏藥業(yè)是你爺爺和青陽爺爺?shù)某踔?,若沒你爸媽的科研成果,就沒有蕭家的風(fēng)光?!?/p>
「若將蕭氏藥業(yè)交給青陽,恐怕我和他爺爺死了都不會安寧。」「有你阿姨在,
青陽鬧也沒用?!埂甘前?,瑤迦,我們看著你長大,知道你不會真的不管青陽?!?/p>
「你不愿嫁給青陽,我們不勉強(qiáng)你,但是蕭氏藥業(yè),只有靠你才能活下去,
你也不忍心.......」話已至此,我不接手反倒是對不起人了。
就是不知道蕭青陽知道時,會不會氣得抹脖子。我不禁有些期待起來?!脯庡?,
如今青陽那個小公司,都是我和你蕭阿姨私人注資,同蕭氏藥業(yè)沒半分瓜葛?!?/p>
「你都不忍看他落魄,我這個當(dāng)?shù)木妥詈笠淮螢樗娜涡再I單了,若是不成,
你也不必再插手了?!故捛嚓枺魄颇愕枚嗍?,才能讓最愛你的爸爸媽媽絕望的同我托孤?
蕭叔叔當(dāng)著我的面以私人名義轉(zhuǎn)了兩千萬給蕭青陽的公司,
又立馬約了律師進(jìn)行股權(quán)轉(zhuǎn)讓公證。蕭青陽收到款項時,帶著劉韻好好的去慶賀了一番。
「韻兒,咱倆夫妻聯(lián)手,定能叫葉瑤迦栽個大跟頭!」「可不是只有她葉瑤迦才懂研發(fā)的!」
「干杯!」劉韻盯著殷紅的紅酒,笑得有些勉強(qiáng):「青陽,我懷孕了,我不能喝酒?!?/p>
蕭青陽卻不管不顧:「沒事啊,咱就喝一點,圖個好彩頭!」在蕭青陽的直視下,
劉韻到底喝下了那杯紅酒。5劉韻才懷上不滿3個月,本就胎不穩(wěn)。喝了紅酒,當(dāng)晚見紅了。
當(dāng)她夜里給我打電話求助時,整個人慌亂無助:「葉總,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我不得不換了衣服親自去蕭青陽的別墅接她:「你老公呢?」「他說他今晚有事,回趟家?!?/p>
我瞬間了然。這是拿到了親爹的巨款投資,回去搖頭擺尾當(dāng)大孝子去了。
我沒問劉韻為何找我,開著車送她去了醫(yī)院。她拽著我的手不肯放:「葉總,
我怕......」我略微安撫了她,便等在了候診室外面。當(dāng)醫(yī)生叫劉韻家屬時,
我進(jìn)去了:「你是劉韻家屬?她現(xiàn)在情況不是很好,得住院保胎觀察?!?/p>
「還有她的NT篩查結(jié)果也不太好,我們建議是做個穿刺,要是結(jié)果不好,就終止妊娠?!?/p>
我頓時頭大如斗,蕭青陽真TM會給我惹事!「醫(yī)生,這個事兒建議您和劉韻本人商量,
畢竟是她的孩子......」「行,就是希望等會兒您能安撫安撫孕婦情緒,
本來懷孕了情緒就會比較激動?!埂负??!巩?dāng)劉韻從檢查室出來和醫(yī)生面談后,當(dāng)真崩潰了。
我雷厲風(fēng)行慣了,壓根不會哄人。看著這張酷似何青萍的臉上滿是淚痕,
我莫名心煩:「醫(yī)生說了做檢查,又沒說結(jié)果一定不好,你這么緊張做什么?」說完,
我愣住了。她本就不愛蕭青陽,她這么緊張這孩子干嘛?電光火石之間,我想到了什么。
劉韻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里,未曾發(fā)現(xiàn)我的異樣。我被自己的猜想給驚到了。
若劉韻肚子的孩子是陸偉光的,那可就真是更好玩了呢!不管這個孩子能不能保住,
我都得替她保住!不然后面的戲就不好看了!「醫(yī)生,這事兒您專業(yè),我們聽您的!」當(dāng)晚,
劉韻就住進(jìn)了醫(yī)院。我好心的給蕭青陽發(fā)了條信息:「你心愛的替身住院了,
住院費是我交的?!贡刃畔淼酶斓氖且蝗f塊錢的轉(zhuǎn)賬。我毫不猶豫的收了,
沒人和錢過不去。隨即電話就打過來了:「葉瑤迦,你個毒婦,你對劉韻做了什么?」
「要是我兒子有個好歹,我跟你拼命!」我一言不發(fā)掛了電話。「劉韻,
我已經(jīng)通知蕭青陽了,他一會兒就到。」一聽蕭青陽要過來,
劉韻才從哀傷里緩過神:「他來做什么?」隨即眼里都是怨毒,
又立馬恢復(fù)平靜:「他這么晚還過來干嘛?」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劉韻的孩子,
不是蕭青陽的!第二天,葉家千金再次對蕭家大少爺?shù)男纳先顺鍪值南⒉幻劧摺?/p>
所有人都在私底下罵我歹毒,連孩子都不放過。他們附和著蕭青陽的話:誰娶我誰倒霉!
呵~一群只敢在背地里叫囂的小丑!————我知道蕭青陽不愛劉韻。
可他似乎對這個孩子格外上心。原因無他。在劉韻懷孕以前,那些嘲笑責(zé)罵我的人,
都同情憐憫蕭青陽這輩子不能有后了。他在醫(yī)院里對劉韻鞍前馬后,格外溫柔小意。
一個準(zhǔn)爸爸、好丈夫的形象,就這么躍然于各大媒體。
我卻對著穿刺取樣的胚胎組織鑒定結(jié)果,露出了這幾年來最真摯的笑容。
這個胎必須暫時保住了!劉韻出院的時候,趕巧陸偉光到醫(yī)院拿藥。
我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那個一瘸一拐的男人,笑得格外柔和。因為陸偉光是我特意匿名發(fā)信息引來的!
他們二人擦身而過。陸偉光隨即猛地轉(zhuǎn)身,拉住了劉韻:「何青萍?」「你沒死?」
劉韻旁邊的蕭青陽沒認(rèn)出陸偉光,聽人提起何青萍,當(dāng)即臉色陰沉,
一把將陸偉光推翻在地:「滾!你TM咒誰死呢!」劉韻緊咬著嘴唇,血絲都快從嘴角溢出,
卻不敢上前去攙扶一下陸偉光。我好心的走過去解圍:「蕭青陽,你又在干嘛?」
我擋住了陸偉光探尋的眼神,劉韻趕緊拉著蕭青陽走了。再看下去,保不齊就露餡了。
人總是會對所恨或所愛之人,記憶生動又深刻?,F(xiàn)在不是拆穿的好時機(jī)。
陸偉光試探著叫了聲:「江韻兒?」可是劉韻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我清晰的看到她的手在顫抖?!改阏J(rèn)識剛剛那人?」我的變化太大,
以至于陸偉光壓根沒認(rèn)出我來。但是能認(rèn)識蕭青陽的,他都視如大敵:「關(guān)你P事!」
「是不是覺得她像故人?」「那可是蕭大少爺?shù)奈椿槠迍㈨?,想來你肯定是認(rèn)錯人了。」
我特意加重了「劉韻」二字,陸偉光瞳孔劇烈收縮起來:「你有話直說?!垢斆魅苏f話,
就是省事?!肝揖褪强茨隳茄凵瘢孟窨磁f情人般,還以為你們有什么故事呢~」「畢竟,
蕭青陽曾經(jīng)是我的未婚夫!」「要是你能追回舊情人,我說不得能讓蕭青陽回心轉(zhuǎn)意~」
「就是劉韻肚子里懷了蕭青陽的孩子,有點難辦了~」陸偉光死死的盯著我,
他終于認(rèn)出我來了:「你是葉瑤迦!」隨即他又想到我說的話:「你說劉韻她懷孕了?
幾個月了?」「滿打滿算三個月?」陸偉光的眼底閃過惡毒,握著拐杖的手青筋直暴。
他急急的朝醫(yī)院門口奔去,
可是劉韻和蕭青陽早就沒影了~他折回來找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啊~不過你要是需要幫助,隨時聯(lián)系我!」遞給他一張名片,
我心滿意足的離開。我回去公司便收到消息,前段時日被我開除的核心研發(fā)人員陳銳,
被蕭青陽重金挖了過去。魚兒上鉤,網(wǎng)可以慢慢收緊了。6劉韻和蕭青陽上車后魂不守舍。
我的監(jiān)聽器里安靜了好一陣才傳來聲響:「剛剛那人看著怎么有些眼熟?」
蕭青陽后知后覺的呢喃。隨即車猛的停下來:「我想起來了!」劉韻聲音干巴巴:「青陽,
你在說什么?」「我知道那人是誰了!」「這死人居然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還當(dāng)我面咒何青萍死了!」說罷,蕭青陽就倒著車要回醫(yī)院去。
劉韻緊緊抓著他的胳膊:「青陽,你去哪兒?」「我說過,再見他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