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端午，我照常出車不到一小時就被警察攔下。有人舉報我當(dāng)眾傳播不良視頻。
我不明所以，乘客指著我正在咿咿呀呀的手機說：“這就是證據(jù)！”我看著屏幕里的男女，
平靜地說：“這是我家客廳監(jiān)控，監(jiān)控里的是我老婆和我好兄弟。
”……乘客自覺取消了訂單，丟下兩百元現(xiàn)金，當(dāng)做對我的誤工補償。我拿起兩百塊，
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我的好兄弟江臨城坐在沙發(fā)上，點燃了我從來不被允許在家抽的香煙，
一臉饜足?！澳銣?zhǔn)備什么時候跟他攤牌？”我老婆慢斯條理地整理衣服：“你想多了吧，
我不可能和他離婚的?！眲偛胚€勾起嘴角的男人忽然黑了臉：“什么意思？玩我？
”“我愛晟澤，但是他忙，我找你只是因為你和他長得像?！苯R城一陣惱怒，
被她輕易安撫：“這樣子你不是也很喜歡嗎？”不過兩三招，曾經(jīng)只有我能聽見的聲音，
又一次在車廂里響起。我用了很大力氣才關(guān)掉錄制鍵。我和莫伊瀾的這段感情，
也只能到此為止了。我到家的時候，屋內(nèi)出奇地干凈，空氣中還彌漫著消毒水味。
可能我回家的太早，門口的垃圾袋莫伊瀾還沒來得及清理掉。里頭有幾個她出軌的證據(jù)，
還熱乎著。我想到莫伊瀾正是在半年前患上的潔癖，恍然大悟的笑了。下一瞬，
苦澀就在胸口蔓延開來?；钤趷矍槔锏娜硕际巧底?，根本看不清眼前顯而易見的背叛。
“回家了怎么還站在門口發(fā)呆？”莫伊瀾的關(guān)切將我拉回現(xiàn)實。
我抬頭對上她桃花一般嫣紅的臉，心像是被一雙大手狠狠攥住。見我臉色蒼白，
莫伊瀾的眸子里也裝滿了擔(dān)憂：“臉色為什么這么難看，今天出車很累嗎？
”我躲開她即將碰上我的手。氣氛冷凝，
她神情錯愕：“老公……”寫滿無辜的大眼中緒滿了眼淚，紅彤彤地望著我。曾經(jīng)，
我便是被這雙眼眸打動，瘋狂地愛她?？梢幌氲剑@雙眼看過別人的身體，
也被別人珍愛疼惜過。我胸口悶得都要喘不上氣來。我往后退了兩步，
深吸一口氣：“莫伊瀾，我們……”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她卻好像是獻(xiàn)寶似地將一張B超單放在我的面前，
似乎想要以此來消減我此刻煩躁的情緒：“老公，你不要不開心了好不好？
”“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懷孕了——”第二章我站在原地，臉都僵了。
莫伊瀾不高興地噘了嘴：“我懷孕了，你不高興嗎？”是該高興的。結(jié)婚三年，
我一直期待有一個屬于我們愛情的結(jié)晶。換做從前，我早就將她抱起，高喊：“老婆萬歲！
”可現(xiàn)在，我卻怎么都笑不出來。甚至還想要刻薄地嘲諷上一句：“孩子是我的還是他的？
”莫伊瀾還在看著我，臉上隱約攀上不安。我不想她這么快就看出我的異常，
扯起嘴角說了句：“高興?！毖鄣淄鹑粢惶端浪闫届o。我們都太了解彼此，
她看得出來我并不高興，她的臉色也有些發(fā)白。我裝作沒看見，在她即將開口之前，
找了個借口離開：“今天好累，我想先回房休息了?！瘪R上，她轉(zhuǎn)換成了賢妻模式，
跟在我的身后嘮叨：“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可以養(yǎng)你，你不用那么辛苦，現(xiàn)在好了，
每天都累的連話都不愿意跟我……”“砰！”她的話被我關(guān)在了門外。緊接著，
她委屈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煩你了。”我靠著門板，無力地嘆了一口氣。
床頭甜蜜的婚紗照像極了嘲諷。莫伊瀾很愛我。她從小就認(rèn)定我是她的新郎。我家破產(chǎn)，
她不顧家人的反對，一定要和我結(jié)婚。我不想讓她跟著我受苦，假意將她推遠(yuǎn)。
她寧愿放棄千億家產(chǎn)繼承權(quán)也要跟著我蝸居在出租屋。圈子里的人都說，
哪天她跟著我殉情也不奇怪。但她還是出軌了。我冷靜了下，
覺得我需要好好跟莫伊瀾聊一聊。如果她答應(yīng)和江臨城斷掉，為了孩子，我可以原諒她。
我剛打開門，大門卻突然開了。江臨城進(jìn)了門。我瞳孔猛地一縮。原來他早就已經(jīng)登堂入室。
我下意識躲了起來，將門虛掩成一條縫，像一只偷窺別人幸福的老鼠一樣死死地盯著他們。
一看見江臨城，莫伊瀾的委屈瞬間宣泄了出來。她像一艘船，蕩進(jìn)等待著她的港灣。
從來都冷靜自持的江總，眼底溢滿心疼，小心翼翼地環(huán)抱著莫伊瀾。輕聲問：“發(fā)生什么了？
”莫伊瀾抽泣著：“我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我跟他說我懷孕了，
他居然不高興……我們明明期待這個孩子很久了……”江臨城的臉色陰沉了下去。
眼底迸發(fā)出的恨意像是要將我凌遲。他呼吸加重，恨恨地說：“他不要，我要！
況且你怎么就確定這個孩子是他的？”莫伊瀾從他的懷抱里抬起頭來，怔愣地看向江臨城。
“你……”江臨城深情地看向莫伊瀾：“莫伊瀾，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女人。
”江臨城太過大膽的表白，讓莫伊瀾都瞬間慌了神。她看向江臨城的目光有些閃躲。
我看的出來，莫伊瀾動心了。這一點也不像那個白天會說出一心只有我的她。
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砸下一錘。抓著門把手的手越來越緊。下一秒，我打開門，
徑直走向兩人：“你們在干什么？”第三章莫伊瀾倉惶地鉆出江臨城的懷抱。
江臨城留戀地收回手，挑釁看向我，幾乎就不藏了。莫伊瀾不知道江臨城的小動作，
拿著蹩腳的理由跟我解釋：“臨城來家里找你，我剛剛不小心滑了一跤，他扶了我一下而已，
你千萬別誤會?！贝说?zé)o銀三百兩。我沒回她，直接看向江臨城：“你找我什么事？
”語氣不再像從前那般熱切。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在我遭受重?fù)舻臅r候拉了我一把。如今，
我卻只是引狼入室。江臨城走到我的面前：“找你談項目的事，我們?nèi)?？”“好?/p>
”我點了頭，徑直走在了江臨城的前頭。
身后沒得到我回應(yīng)的莫伊瀾有些慌張地抓了一把江臨城的衣袖。
江臨城輕聲安撫她：“沒關(guān)系，交給我?！蹦翞懙木o張瞬間消散。他們的互動，
我都用余光看見了。我死死攥緊自己的手，指甲都陷進(jìn)了肉里。心底嫉妒地發(fā)了狂。
莫伊瀾心底的天平在悄無聲息地往江臨城的那邊傾斜。我忍著沒發(fā)作，
江臨城跟著我進(jìn)了書房?！芭?！”門被關(guān)上。室內(nèi)瞬間變得死寂?！绊椖砍鍪裁磫栴}了？
”我問他。江臨城冷笑一聲，道：“你知道我不是來找你談這件事的?！蔽肄D(zhuǎn)頭看向他，
像是第一次認(rèn)識他一樣。從前他在我面前收斂起來的狼性，在這一刻全都被釋放了出來。
“你剛剛都看見了，我也不想在你面前裝了。”“趙晟澤，我愛上莫伊瀾了。
”“你如果識相，現(xiàn)在就放她自由。”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雙目猩紅：“她是我老婆！
你這樣做對得起我？你踏馬是我的好兄弟！”江臨城只是嗤笑，
顯然沒有把我們的兄弟情放在眼里。我再沒忍住，一拳打上江臨城的臉。下一秒，
曾在拳擊賽事上獲獎無數(shù)的江臨城毫不客氣地將我反殺。最后，
我像條死狗一樣被他按在地上?！斑€打嗎？”我不服輸?shù)貟暝?。他的手將我的臉?biāo)浪腊醋 ?/p>
地板是冷的。“別白費力氣了。”“你身上有哪一點是比得過我的？
”“讓莫伊瀾跟著你在出租房受苦也就算了，連打架都輸給我。”“你就是個孬種。
”字字句句像尖刀一樣扎在我的心上。他起身，梳理了一下起皺的襯衫。與我對比起來，
他體面的不行?？粗淖孕牛页吨旖?，笑了起來。“莫伊瀾不是我們讓來讓去的物品。
”“江臨城，你就這么自信莫伊瀾會跟我離婚？”江臨城的表情僵在臉上。我站起身來，
挪步到門口，打開門，只叫了一聲：“伊伊……”莫伊瀾循聲趕來，在看見她的那一刻，
我閉上眼往前栽倒。莫伊瀾驚叫一聲，著急向我跑來：“晟澤！”……再醒來，我躺在床上，
身上有股濃重的藥味。江臨城下的死手，我走向門口的那幾步已經(jīng)算是勉強。低頭看去，
莫伊瀾正趴在我的床邊，還攥著我的手。她一下子驚醒。看見我醒了，
噼里啪啦地問我：“老公！還感覺哪里不舒服嗎？頭疼嗎？要是腦震蕩了，我們馬上去醫(yī)院，
不要耽誤時間！”我哭笑不得地回答：“沒有不舒服，不頭疼，不用去醫(yī)院?！彼查g，
她松了一口氣。卻欲言又止。終于她張口：“其實你沒必要這樣的。
”第四章“我對江臨城沒有任何想法，他是你的好朋友，你不用和他一起演戲騙我。
”我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問她：“什么意思……”“江臨城都和我說了，
你因為看見他抱著我吃醋，所以自己打自己，就是想要看看我到底是在乎他還是在乎你！
”莫伊瀾的語氣里藏著責(zé)備。我嘗到嘴里的苦味，低聲問：“你相信他說的？
”她摸著我額頭的腫塊，心疼又無奈道：“我這么愛你，難道你還要懷疑嗎？”“你放心，
這輩子，我賴定你了！”莫伊瀾說著甜甜的情話，字字句句卻如同冰錐一般扎進(jìn)我的心里。
帶來滅頂?shù)臎鲆狻Ｎ议]了眼，只說：“好，那就賴著一輩子吧?！边@么說著，第二天，
我找了中介，重新租了個房子。找律師擬定了離婚協(xié)議書，我選擇凈身出戶，
這些年莫伊瀾跟著我，確實受了苦。只是我還沒有準(zhǔn)備好，
離婚協(xié)議書就已經(jīng)被莫伊瀾給發(fā)現(xiàn)了。我準(zhǔn)備出車的時候，她忽然出現(xiàn)，
舉著離婚協(xié)議顫聲問我：“你要跟我離婚？”我木著一張臉，點頭：“是。
”莫伊瀾瞬間瘋了，抓著我的衣領(lǐng)質(zhì)問：“趙晟澤，你什么意思？我不會答應(yīng)的！
我還懷著你的孩子，你憑什么這樣對我？”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忽然多了起來。
目光譴責(zé)地看著我。我看著莫伊瀾，她眼睛里面的愛意不像作假。是啊，她確實愛我。
但心里還是藏下了別人。我避開她的眼睛，冷冷說：“因為我不愛你了。
”莫伊瀾瞬間僵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向我。她深吸了一口氣，
道：“你盯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蔽疫o手，緩緩轉(zhuǎn)頭與她對視。一字一頓道：“莫伊瀾，
我說我不愛你了，所以我們離婚吧?！薄芭?！”我的臉被莫伊瀾扇歪。
莫伊瀾受傷的往后踉蹌了兩步。“好、好……”“趙晟澤，你真的是好樣的。
”她什么也沒說的跑遠(yuǎn)了。旁邊圍觀的群眾對著我唾罵：“渣男！真不是個東西！
”“這男的肯定是外面有人了，老婆懷孕了都不要了！趕緊去死吧！”我垂著頭，
摸了一把被扇紅的臉，什么也沒說地上了車。中途接了好幾單，因為我的低氣壓，
每一個上車的乘客都不敢說話。我準(zhǔn)備吃中飯，忽然被人迎頭砸了幾拳。
江臨城黑著一張臉：“趙晟澤，誰準(zhǔn)你這么欺負(fù)她了？”我擦了擦唇角的血：“怎么了？
奸夫過來找場子了？”在莫伊瀾面前沒說的狠話，我對著江臨城瞬間都吐了出來。
江臨城臉色更加難看：“你胡說八道什么？”“我胡說？
”我直接點開手機里的監(jiān)控視頻：“一定要在我面前做起來，才算真的？
”“你……都知道了？”說話的不是江臨城，而是跟著江臨城來的莫伊瀾。
她顫著步子走到我面前來， 面色慘白。我只看她一眼。她已經(jīng)懂了。她瞬間紅了眼，
對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晟澤，是我一時糊涂……”她來抓我的手，被我躲開。
她表情僵在臉上，變了又變。最后灰敗了一張臉，簽下了離婚協(xié)議書遞給我，失神地走了。
江臨城狠狠瞪了我一眼，追著莫伊瀾而去。我盯著滿是淚痕和已經(jīng)落定的離婚協(xié)議書，
也悄然掉下了眼淚來。我和莫伊瀾，也就走到這了。晚上，我回家收拾東西離開。
莫伊瀾還沒有回來，應(yīng)該還在江臨城那。我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笑了笑，
提起東西就要走。忽然接到了江臨城的電話。他問：“趙晟澤，一定要這樣做嗎？這樣做，
她就能幸福了？”第五章我站在原地，已經(jīng)變了表情。“你拿什么身份問我這樣的話？
”我嘲諷道：“我的好兄弟？還是搶了我老婆的小三？”那頭沉默了一瞬，
語氣算得上是有點無奈：“別再用這種語氣說話了。”“她不在?！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