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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不見水聲,只能緊緊盯著浴室的隨時可能熄滅的燈光。
我的手指不斷敲擊屏幕,顫抖地打一串串可能的解鎖密碼。
可最終都沒能成功。
我本想繼續(xù)嘗試,而浴室的燈光卻忽然熄滅了。
商扶硯從氤氳水汽中走出,腰上圍著一圈白色浴巾,露出緊致好看的線條。
他朝著我緩步靠近,清冷的臉上帶著捉摸不透的神秘。
商扶硯坐在病床邊上,未干的濕發(fā)蹭在我的頸間,讓我止不住的寒顫。
我用力推開他沉重的身子,并不想重蹈覆轍。
當(dāng)被推開的瞬間,商扶硯的臉上閃過一絲不甘,卻又在看見我身上的病號服時泄了氣。
“瀾瀾,原諒我太心急了。”
他的指尖輕輕撫過我的臉頰,下行至鎖骨處,我忽而顫抖地開口說道:
“扶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p>
“我......想去你們公司法務(wù)部實習(xí)一周。”
聽到這樣新奇的要求,商扶硯眼中不免流露出疑慮。
他抬眼揣摩著我的神色,為了不讓商扶硯看出破綻,我只能裝作認真的模樣。
“瀾瀾,嫁給我你根本不需要工作,何苦實習(xí)呢?”
我不會告訴他。
進法務(wù)部實習(xí)是為了幫助哥哥找到證據(jù),是為了他終有一日身敗名裂。
“這不是我們的婚禮快到了嗎,我總覺得特別緊張,想找點事情做分散注意力?!?/p>
我低垂著眉眼,將頭靠在商扶硯的肩頭蹭了蹭。這糖衣炮彈瞬間讓他敗下陣來。
“好吧,可別讓自己太累了。”
商扶硯未曾懷疑,第二天就給我發(fā)了工牌。
但我也在商氏集團遇見了最不想見到的人——沈青禾。
一反常態(tài)的,對方竟換上了笑臉盈盈的姿態(tài),見到我的出現(xiàn),就連忙上前搭話。
“周小姐,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覺的婚姻比門當(dāng)戶對更講究的,終究是情投意合?!?/p>
“商扶硯親口和我說了他更喜歡你,所以我還是退出比較好?!?/p>
我并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只是隨意地擠出一個假笑。
說什么情投意合,自私的商扶硯從未將任何人放在眼里。
“謝謝,但我們沒這么好?!?/p>
我轉(zhuǎn)身離去,徑直來到了法務(wù)部部長的辦公室內(nèi)。
我雙手一伸,直接提出要查看公司近五年來簽訂的合同。
商氏集團的人自然是知曉我的身份,不敢違背我的請求。
于是我便輕而易舉地,拿到了商扶硯一直在盡力掩蓋的證據(jù)。
“為了研制醫(yī)藥材料不擇手段,商氏集團倒賣人體器官盈利過億......”
我不斷翻看著沉積多年的文件,只覺得汗毛直立,立即用手機拍下了這些文件證據(jù)。
原來,以“造福人類健康”為口號的商氏集團,背后竟然做著這樣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心煩意亂之時,我的助聽器忽然接收到了一陣密集的警報聲,隨后又聞到了濃烈的臭味。
當(dāng)我抬起頭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被一團不知源頭何處的灰白色煙霧包圍。
“著火了,大家快撤離!”
辦公室門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叫聲。
當(dāng)我沖到辦公室門口時,卻意外發(fā)現(xiàn)大門不知何時被人從外面用鑰匙鎖上。
我用盡一切手段想要撞開大門,但門卻紋絲不動。
我匆忙掏出手機求救,可卻發(fā)現(xiàn)此刻根本接收不到信號。
最新的消息通知,留在五分鐘前沈青禾發(fā)來的最后一條短信。
【周小姐,房間鑰匙我拿走了,你下輩子再和商扶硯再續(xù)前緣吧?!?/p>
刺鼻的煙霧一點點鉆進我的鼻腔,我的神智也逐漸變得不清醒,只感覺世界天旋地轉(zhuǎn)。
堆滿紙質(zhì)材料的房間在高溫的炙烤下,頓時成了人間煉獄。
我逃不出,也不可能逃得出。
昏迷之際,我望見大門被一股力道踹開。
是商扶硯的身影在火光中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