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子與廢土,神跡初顯議事廳的空氣凝滯得如同鉛塊,沉重地壓在每一個人的胸口。
高懸的“林”字族徽在燭火映照下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卻透不出一絲暖意。
林陌站在廳堂中央,脊梁挺得筆直,像一桿寧折不彎的標(biāo)槍,
承受著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目光——有漠然,有鄙夷,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幸災(zāi)樂禍。
家主林震岳端坐于上首紫檀木大椅中,面容威嚴(yán),眼神銳利如鷹隼,掃過林陌時,
卻只剩下冰封千里的寒意。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大廳里,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下:“林陌,丹田破碎,靈根盡毀,
已是不折不扣的廢人。留于族中,徒耗資源,更損我林家聲威。經(jīng)族老會決議,即日起,
剝奪其族中一切供給與名分,發(fā)配至黑石荒地,自生自滅!”話音落定,
廳內(nèi)響起幾聲壓抑不住的嗤笑。坐在林震岳下首的堂兄林浩,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
他站起身,用一種刻意拔高的、滿是嘲弄的語調(diào)揚聲附和:“大伯英明!黑石荒地?嘖嘖,
那鬼地方鳥不拉屎,靈氣稀薄得連野草都活不下去,聽說土都是焦黑的,還帶著死氣兒!
正配得上咱們這位‘昔日天才’的身份嘛!廢物,就該待在垃圾堆里,省得杵在這兒,
平白污了大家的眼,給咱們堂堂林家丟盡臉面!”惡毒的話語如同鞭子抽打在空氣里。
幾位族老眼觀鼻,鼻觀心,如同泥塑木雕,對林浩的放肆和刻薄視若無睹,
默認(rèn)便是最好的支持。林陌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甲早已深深掐入掌心,黏膩的溫?zé)釢B出,
又被冰冷的絕望瞬間凍結(jié)。他沒有抬頭去看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臉孔,
只是將目光死死釘在光潔如鏡的黑曜石地板上,倒映著他自己蒼白而緊繃的臉。
憤怒像巖漿在胸腔里奔涌,幾乎要沖破喉嚨噴薄而出;屈辱感則如同跗骨之蛆,
啃噬著他僅存的驕傲。但他死死咬著牙關(guān),牙齦滲出血腥味,
將所有翻騰的情緒都強行壓回眼底深處,凝結(jié)成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一個刻薄臉的老仆端著托盤上前,上面放著一枚灰撲撲、邊緣粗糙的木質(zhì)令牌,
正面用拙劣的刀法刻著一個“林”字,背面則是一個小小的“陌”字。這是放逐的印記,
也是通往死亡之地的鑰匙。林震岳的聲音毫無波瀾:“拿好你的令牌,即刻啟程。
林忠會隨你去,算是家族最后一點仁慈。記住,從今往后,你與林家本宗,再無瓜葛。
”林浩得意洋洋地補充:“忠伯年紀(jì)大了,跟著你去那鬼地方,怕是也熬不了幾天咯!
廢物配老仆,黃泉路上也算有個伴兒,哈哈哈!”刺耳的笑聲在大廳里回蕩。
林陌緩緩抬起手,指尖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顫抖。他握住了那枚冰冷的令牌,
粗糙的木刺扎進(jìn)皮膚,帶來一絲尖銳的痛楚。他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只是對著上首那個冷酷的身影,極其輕微地點了一下頭,動作僵硬得如同生銹的機括。然后,
他攥緊令牌,猛地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朝廳外走去。沉重的腳步聲在死寂的大廳里格外清晰,
每一步都踏碎了過往所有的幻夢與溫情。身后,林浩的譏諷和族人的冷漠,如同無形的毒針,
密密麻麻釘在他挺直的背影上。馬車在崎嶇得如同被巨獸啃噬過的官道上顛簸前行,
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車窗外,繁華的城鎮(zhèn)景象飛速倒退,
最終被越來越荒涼貧瘠的土地取代??諝庾兊脺啙?,
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硫磺和焦糊混合的怪味。老仆林忠坐在對面,布滿皺紋的臉上愁云慘淡,
渾濁的眼里滿是心疼和不忍,時不時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他看著對面閉目養(yǎng)神、臉色蒼白如紙的林陌,嘴唇翕動了幾下,終究沒能說出什么安慰的話。
“少爺…黑石荒地…唉…您…” 忠伯的聲音干澀沙啞。林陌依舊閉著眼,
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仿佛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只有他緊握令牌的手,
指關(guān)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著駭人的青白色,泄露著內(nèi)心翻江倒海般的風(fēng)暴。
被家族無情拋棄的冰冷,林浩刻骨銘心的羞辱,以及對那片傳說中死寂之地的未知恐懼,
交織成一張絕望的巨網(wǎng),將他緊緊纏繞。丹田處空空蕩蕩,
曾經(jīng)奔騰如江河的靈力早已消失無蹤,
只剩下破碎的廢墟帶來的、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廢物”身份的隱痛。復(fù)仇?
在這絕對的廢體和絕境面前,這念頭顯得如此蒼白可笑。不知過了多久,
拉車的駑馬發(fā)出一聲疲憊的嘶鳴,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車夫帶著濃重口音的聲音傳來:“兩位爺,黑石荒地,到了!”林陌猛地睜開眼。那一瞬間,
忠伯仿佛看到他眼底深處有什么東西劇烈地閃動了一下,像瀕死灰燼里爆出的最后一點火星,
隨即又迅速湮滅,恢復(fù)成一潭死水般的沉寂。掀開車簾,
一股帶著濃烈焦糊和腐朽氣息的風(fēng)撲面而來,嗆得人幾乎窒息。眼前的景象,
比林陌預(yù)想中最壞的情況還要糟糕百倍。目之所及,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絕望之土。
大地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焦黑色,布滿了蛛網(wǎng)般縱橫交錯的巨大裂痕,仿佛被天火反復(fù)灼燒過。
龜裂的縫隙深處,隱約可見暗紅色的紋路,散發(fā)著微弱卻令人心悸的熱力。
稀稀拉拉的枯黃雜草,像垂死老人頭上最后的幾根白發(fā),有氣無力地耷拉著,葉片卷曲焦枯,
了無生氣。幾株扭曲猙獰、通體漆黑、如同鬼爪般的荊棘灌木,
是視野里唯一的“高大”植物,散發(fā)著不祥的氣息。空氣干燥得如同砂紙摩擦著喉嚨,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痛感。更致命的是,這里的天地靈氣稀薄得近乎于無!
林陌下意識地嘗試運轉(zhuǎn)記憶中早已破碎的功法,
丹田處傳來的只有一片死寂的虛無和針扎般的刺痛,
比在本家時感應(yīng)到的靈氣還要微弱十倍不止!
這根本就是一片被諸神遺棄、被生機詛咒的死亡絕域!
幾間歪歪斜斜、用粗糙的黑石和著不知名泥巴壘砌的土坯茅屋,
如同風(fēng)燭殘年的乞丐蜷縮在荒原邊緣,屋頂茅草稀疏破爛,墻壁布滿裂縫,
仿佛一陣稍大的風(fēng)就能將它們徹底吹垮。這就是所謂的“領(lǐng)地”?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忠伯看著眼前的景象,老淚縱橫,
踉蹌著幾乎站不穩(wěn):“老天爺啊…這…這哪是人待的地方??!
少爺…我們…我們可怎么辦啊…”林陌沉默地跳下馬車。
雙腳踩在焦黑、堅硬、毫無生氣的土地上,每一步都揚起細(xì)微的黑色粉塵。
他走到最近的一道巨大地裂邊緣,俯身抓起一把土。土壤入手粗糙、沉重、冰冷,
像捏著一把燒焦的骨灰,毫無半點沃土應(yīng)有的蓬松與活力。指縫間流下的黑色沙礫,
帶著一種令人絕望的死寂。他抬起頭,目光緩緩掃過這片被詛咒的封地,焦黑的土地,
龜裂的傷痕,枯死的荒草,搖搖欲墜的茅屋,還有忠伯那張寫滿絕望的老臉…最后,
他的視線停留在手中那枚粗糙冰冷的放逐令牌上。
林家…林浩…自生自滅…一股壓抑了太久太久的暴戾之氣,混合著無邊無際的絕望,
如同沉寂萬載的火山,終于在他胸中轟然爆發(fā)!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舊傷,
鮮血瞬間涌出,順著指縫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上,瞬間被貪婪地吸收,
只留下幾點深褐色的印記?!班馈类馈?極致的憤怒和屈辱堵住了喉嚨,
讓他只能發(fā)出野獸受傷般的低沉嘶吼。手臂上、額角上,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根根暴起,
身體因為情緒的劇烈沖擊而無法抑制地微微顫抖。他死死盯著令牌上那個小小的“陌”字,
仿佛要將它燒穿,眼中燃起的,是足以焚毀一切的刻骨冰焰!夜色,如同濃稠的墨汁,
徹底淹沒了這片名為黑石荒地的絕望囚籠。白日里那股灼人的焦糊味,
在夜晚冰冷的空氣中沉淀下來,變成一種更加沉悶、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
最大的那間茅屋(勉強稱之為“屋”)內(nèi),四處漏風(fēng)。屋頂破洞處漏下幾縷慘淡的星光,
映照著屋內(nèi)簡陋到極致的陳設(shè):一張用粗糙石塊和幾塊爛木板拼湊的“床”,
上面鋪著薄薄一層散發(fā)著霉味的干草。林陌就躺在這冰冷的“床”上,
身上蓋著一件同樣破舊的薄毯。忠伯蜷縮在角落里一堆勉強算是干草的鋪墊上,
疲憊和絕望早已將他拖入昏沉的睡眠,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帶著痛苦意味的鼾聲。
寒風(fēng)如同幽靈的嗚咽,從墻壁的每一個縫隙、屋頂?shù)拿恳粋€破洞鉆進(jìn)來,肆意游走,
帶走本就微乎其微的熱量。冰冷的空氣仿佛帶著細(xì)小的冰針,
刺穿著林陌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膚。身體上的寒冷尚可忍耐,
但內(nèi)心深處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冰冷,卻幾乎要將他徹底吞噬。丹田破碎的劇痛早已麻木,
留下的是永恒的虛無和無力。白日里強壓下的滔天怒火和屈辱,
在寂靜的深夜里反噬得更加兇猛,像無數(shù)毒蛇噬咬著他的靈魂。林浩刻薄的嘴臉,
族人冷漠的眼神,父親(他心中早已不再承認(rèn)那個稱呼)宣判時的冷酷無情,
還有眼前這片象征著徹底毀滅的焦黑廢土…一幕幕畫面在他腦海中瘋狂閃回、撕裂、咆哮!
復(fù)仇?憑什么?憑這具廢掉的身體?憑這連草都不生的死地?絕望如同冰冷的海水,
一寸寸漫過口鼻,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嚨。就在意識被這無邊的黑暗與冰冷徹底淹沒,
最后一剎那——【嗡——】一聲輕微卻無比清晰的、仿佛直接在他靈魂深處響起的電子嗡鳴,
驟然驅(qū)散了所有的混沌!緊接著,一個冰冷、機械、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
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姿態(tài),轟然撞入他的意識核心:【叮!
超級靈植領(lǐng)主系統(tǒng)’核心啟動條件…】【系統(tǒng)綁定中…1%…50%…100%…綁定成功!
】【宿主:林陌。身份確認(rèn)。】【新手引導(dǎo)程序啟動…新手禮包發(fā)放中…請查收。
】林陌的瞳孔在黑暗中驟然收縮到極致!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隨即又瘋狂擂動起來,幾乎要撞破胸腔!發(fā)生了什么?幻聽?走火入魔的征兆?
還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他猛地坐起身,動作之大牽動了身上的薄毯,發(fā)出窸窣的聲響,
角落里的忠伯在睡夢中不安地翻了個身。下一秒,林陌的視野被徹底改變!
一片柔和、散發(fā)著淡淡藍(lán)白色光芒的半透明全息界面,無視了物理空間的阻隔,
清晰地懸浮在他眼前。界面設(shè)計簡潔而充滿未來科技感,
中央是一個緩緩旋轉(zhuǎn)的、由無數(shù)綠色光點構(gòu)成的植物幼苗圖案。
左側(cè)是幾個清晰的圖標(biāo):【任務(wù)】、【倉庫】、【商城】、【領(lǐng)地】、【日志】。此刻,
【任務(wù)】圖標(biāo)正在微微閃爍,而【倉庫】圖標(biāo)上則有一個醒目的紅色“New”標(biāo)記在跳動。
林陌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尖毫無阻礙地穿過了那片光影。這不是幻覺!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劇烈的痛感真實無比。他死死盯著那個旋轉(zhuǎn)的幼苗圖案,
呼吸變得無比急促,冰封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開始重新奔涌,
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近乎灼熱的悸動!系統(tǒng)?靈植領(lǐng)主?新手禮包?
絕境之中…天降神跡?!他強行壓下幾乎要脫口而出的驚呼,意念集中,
帶著一絲顫抖和無比的緊張,觸碰向那閃爍的【任務(wù)】圖標(biāo)。
界面瞬間切換:【主線任務(wù)(新手):開墾荒地】任務(wù)描述:身為未來的靈植領(lǐng)主,
怎能沒有屬于自己的沃土?
請宿主親手開墾出0.1畝(約66.7平方米)合格的可種植土地。
任務(wù)獎勵:劣質(zhì)靈麥種子(速生型)x10,初級土壤改良液(1滴)x1,
劣質(zhì)開荒鋤頭x1。狀態(tài):未接受(0/0.1畝)。開墾土地?
在這焦黑如炭、硬如鐵石的死地?林陌的目光掃過任務(wù)描述,
最后死死定格在【倉庫】圖標(biāo)上那個跳動的“New”標(biāo)記。新手禮包!意念一動,
【倉庫】界面展開。里面孤零零地躺著兩個物品格子。
第一個格子:圖標(biāo)是一小袋粗糙的、泛著微弱土黃色光澤的麥粒。
【物品:劣質(zhì)靈麥種子(速生型)x10】描述:系統(tǒng)出品的基礎(chǔ)作物種子,
蘊含極其微弱的靈力。特性:生長速度極快(對比普通麥種),
對土壤要求極低(但非無要求),生命力頑強。是廢土開荒的不錯選擇(大概吧)。
第二個格子:圖標(biāo)是一個小小的透明水晶瓶,
里面裝著一滴仿佛濃縮了翡翠精華、散發(fā)著柔和綠意的液體。
【物品:初級土壤改良液(1滴)】描述:蘊含基礎(chǔ)生命活化能量的神奇液體,
能有效中和輕度污染,激發(fā)土壤底層微弱的活性物質(zhì),顯著改善小范圍土壤結(jié)構(gòu),
使其初步具備種植普通作物的能力。效果范圍:約1平方米。開墾0.1畝地?
林陌的目光掃過窗外那片在星光下更顯猙獰的焦黑大地,
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近乎瘋狂的弧度。開墾?
用那把系統(tǒng)獎勵的、聽起來就不靠譜的“劣質(zhì)開荒鋤頭”?在這鬼地方挖0.1畝地,
恐怕還沒挖完,他和忠伯就得先累死渴死!不!他等不了!他需要一個證明!
一個在這絕望深淵中,抓住那根名為“希望”的稻草的證明!哪怕只有一絲微光!
他無視了那個需要付出巨大體力勞動的新手任務(wù),意念瞬間鎖定了倉庫中的兩樣物品。
【是否取出‘劣質(zhì)靈麥種子(速生型)x10’?是/否。
】【是否取出‘初級土壤改良液(1滴)’?是/否?!俊笆?!”林陌在心中低吼。
微光一閃,
他的掌心多了十粒比普通麥粒稍大一些、觸感溫潤、散發(fā)著微弱土黃色光暈的種子,
以及一個冰涼剔透、裝著那滴翠綠液體的小水晶瓶。他悄無聲息地翻身下“床”,
赤腳踩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沒有驚醒忠伯。他像一頭在暗夜中潛行的獵豹,
無聲地溜出茅屋,踏入屋外那片被星光勾勒出輪廓的焦黑廢土。寒風(fēng)凜冽,
吹得他單薄的衣衫緊貼身體,但他卻感覺不到絲毫寒冷,胸中仿佛有一團(tuán)火在燃燒。
他選定了茅屋旁一小塊地勢相對平整、但同樣焦黑龜裂的土地。這塊地只有臉盆大小,
看起來比周圍更貧瘠,裂縫中甚至能看到暗紅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礦物結(jié)晶。
他要選最爛的地!他要看看,這所謂的“系統(tǒng)”,究竟能化腐朽為神奇,
還是另一個絕望的玩笑!林陌拔開水晶瓶那微小的塞子。
一股難以形容的、清新到極致、仿佛蘊含著萬物初生時最純粹生命氣息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
甚至短暫地驅(qū)散了周圍的腐朽焦糊味。瓶口對準(zhǔn)那塊最爛土地的中心,
他小心翼翼地傾斜瓶身。那一滴如同活物般的翠綠液體,在瓶口顫巍巍地懸停了剎那,
最終掙脫束縛,滴落下去?!班?。”一聲輕微到幾乎可以忽略的聲響。
液體接觸焦黑土壤的瞬間,異變陡生!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但就在那滴液體落點周圍,
臉盆大小的焦黑區(qū)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
蕩開了一圈肉眼可見的、極其細(xì)微的翠綠色漣漪!漣漪所過之處,
那堅硬如鐵、漆黑如炭的土壤表層,以驚人的速度軟化、變深,從死寂的焦黑,
迅速轉(zhuǎn)化為一種深沉肥沃的、閃爍著健康油光的深褐色!
龜裂的縫隙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撫平、彌合,
土壤顆粒間甚至隱隱透出一種微弱的、充滿生機的濕潤感!一股淡淡的、純凈的泥土芬芳,
取代了刺鼻的焦糊味,悄然彌漫開來。成了!林陌的心臟狂跳起來!他毫不猶豫,
立刻將手中那十粒土黃色的麥種,均勻地撒在這片剛剛被“點化”過的深褐色土壤上。
種子落下,如同石子沉入水底,悄無聲息地沒入松軟的泥土中。
一秒…兩秒…十秒…林陌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那片小小的土地。夜風(fēng)吹拂,
星光流轉(zhuǎn),四周依舊是一片死寂的荒蕪。
就在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開始在他心底滋生時——動了!深褐色的土壤表面,
十點極其細(xì)微、卻無比鮮嫩的翠綠,如同破曉時分刺破夜幕的第一縷晨曦,
猛地頂開了覆蓋的泥土,頑強地探出了頭!那不是普通的嫩芽!
它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伸展、拔高!纖細(xì)的莖稈在星光下顯得晶瑩剔透,充滿韌性。
兩片小小的、飽滿的嫩葉舒展開來,
貪婪地吸收著空氣中那稀薄到近乎于無、卻被某種神秘力量牽引而來的絲絲縷縷靈氣???!
太快了!嫩芽在呼吸間長成翠綠的麥苗,麥苗又以驚人的速度分蘗、抽節(jié)!
莖稈變得粗壯、挺拔,呈現(xiàn)出一種充滿力量的青金色澤。頂端的麥穗雛形迅速膨脹、飽滿!
僅僅一炷香的時間(約五分鐘)!一片不足一平方米的金色奇跡,
在這片被死亡籠罩的焦黑廢土上,悍然誕生!十株麥稈,每一株都超過半人高,
莖稈粗壯如小指,呈現(xiàn)出一種沉甸甸的青金色。頂端那沉甸甸的麥穗,飽滿得不可思議,
每一顆麥粒都如同精心打磨的小小金珠,緊密排列,散發(fā)著柔和而純凈的金黃色澤。
微弱的、卻無比真實的靈氣波動,如同最純凈的山泉,
從每一株麥穗、每一顆麥粒上氤氳開來,匯聚成一片小小的、充滿生機的靈能場域!
清甜的麥香,混合著泥土的芬芳,在這片死亡之地頑強地擴散開,
形成一種令人心醉神迷的強烈對比!金色的麥浪在星光下微微搖曳,沉甸甸的麥穗碰撞,
發(fā)出沙沙的輕響,如同天籟之音,徹底擊碎了這片土地亙古的死寂!“呃…少…少爺?
” 一個帶著濃重睡意和無限驚恐的聲音在茅屋門口響起。
忠伯不知何時被那奇異的麥香和靈氣波動驚醒,他揉著眼睛,佝僂著身體,扶著門框,
難以置信地看著屋外那片在星光下熠熠生輝的金色麥田。他的眼睛瞪得滾圓,
渾濁的老眼幾乎要從眼眶里凸出來!嘴巴張得能塞進(jìn)一個雞蛋,下巴不受控制地哆嗦著。
他踉蹌著向前沖了兩步,枯瘦的手顫抖著伸向那近在咫尺的、飽滿得不像話的麥穗,
指尖觸碰到那冰涼滑潤的麥粒,真實的觸感讓他渾身劇震!“神…神跡!神跡??!
” 忠伯猛地發(fā)出一聲變了調(diào)的嘶喊,膝蓋一軟,
“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冰冷堅硬的黑土地上,布滿皺紋的老臉涕淚橫流,
朝著那片小小的金色麥田,朝著星光下林陌那沉默挺立的背影,激動得語無倫次,
只能反復(fù)地叩頭、嘶喊:“少爺!神跡!真的是神跡!蒼天有眼!蒼天有眼?。∩贍?!
”林陌沒有回頭。他站在那片小小的、散發(fā)著生命靈光的金色麥浪前,
背對著激動跪拜的忠伯,背對著身后那幾間破敗的茅屋,
背對著眼前這片無邊無際的焦黑絕望廢土。夜風(fēng)吹動他額前散落的碎發(fā),露出他深邃的眼眸。
他緩緩抬起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一株沉甸甸的金色麥穗。飽滿的麥粒擠壓著指腹,
帶來一種沉甸甸的、充滿力量的實感。那微弱卻無比純凈的靈氣,如同涓涓細(xì)流,
順著手臂流淌,帶來一種久違的、近乎戰(zhàn)栗的溫暖。星光落在他蒼白的側(cè)臉上,
清晰地映照出他微微勾起的唇角。那不再是絕望的慘笑,也不是憤怒的扭曲,
而是一抹冰冷徹骨、卻又帶著某種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弧度。深潭般的眼底,冰封溶解,
取而代之的是兩點幽深跳躍的火焰,一種沉寂已久、屬于獵食者的鋒芒,正在其中緩緩蘇醒。
他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種金屬般的冷冽質(zhì)感,清晰地穿透了忠伯激動的嗚咽和夜風(fēng)的嗚鳴,
在這片新生的金色與無邊的黑暗交界處響起:“呵,林家?”聲音很輕,
卻仿佛蘊含著千鈞之力,砸在焦黑的土地上。“游戲…”他攥緊了手中飽滿的麥穗,
感受著那澎湃的生命力在掌心躍動?!啊艅倓傞_始。”糧商壓價?
反手靈米糊臉金燦燦的麥浪在焦黑的廢土上搖曳生姿,沉甸甸的麥穗碰撞出沙沙的輕響,
如同這片死亡之地奏響的生命樂章。那微弱卻純凈的靈氣波動,混合著清甜的麥香,
頑強地驅(qū)散著空氣中經(jīng)年不散的腐朽焦糊味,
成為黑石荒地上唯一的、也是最震撼人心的風(fēng)景線。忠伯佝僂著背,
布滿老繭的手無比輕柔地?fù)崦枬M得驚人的麥粒,渾濁的老眼閃爍著近乎虔誠的光芒。
他小心翼翼地用林陌從系統(tǒng)倉庫取出的那把“劣質(zhì)開荒鋤頭”(雖然名字劣質(zhì),
但比凡鐵農(nóng)具強上太多),將十株麥子連根拔起,再不敢有絲毫浪費,將麥穗仔細(xì)捆扎好,
珍而重之地堆放在茅屋角落。做完這一切,他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枯槁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連聲念叨著:“神跡!少爺,這是神跡??!
咱們…咱們有救了!”林陌站在那片被改良過的、深褐色的沃土旁,
眼底深處那兩點幽冷的火焰并未因這小小的豐收而減弱,反而燃燒得更加熾烈。他需要更多!
這點麥子,不過是杯水車薪。他需要力量,需要資源,
需要徹底撕碎林家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屈辱!【叮!
新手任務(wù)‘開墾荒地’完成度:0.01畝(試驗田)。
獎勵發(fā)放:劣質(zhì)靈麥種子(速生型)x10,初級土壤改良液(1滴)x1,
劣質(zhì)開荒鋤頭x1。已存入系統(tǒng)倉庫?!俊径?!
新主線任務(wù)發(fā)布:領(lǐng)地初興】任務(wù)描述:開墾并種植0.5畝合格土地,收獲基礎(chǔ)作物。
真正的領(lǐng)主,需要穩(wěn)固的根基!任務(wù)獎勵:系統(tǒng)積分x50,
白玉靈米(初級)種子x10(解鎖前置),初級靈肥(小袋)x1。狀態(tài):0/0.5畝。
“忠伯,”林陌的聲音打斷了老仆的激動,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這點麥子,不夠。
我們要開墾更多。”“是!是!少爺!老奴有力氣!這就干!
”忠伯立刻抄起那把新得的鋤頭,仿佛握著絕世神兵,
朝著茅屋旁另一塊相對平整的焦黑土地走去。“等等?!绷帜敖凶∷?,意念一動,
倉庫里那滴新得的初級土壤改良液出現(xiàn)在掌心。他如法炮制,
滴在忠伯準(zhǔn)備開墾的那一小塊地上。翠綠漣漪蕩開,焦黑迅速轉(zhuǎn)化為深褐。
“先用這塊改良過的地,種新種子。剩下的荒地…”他看著那柄鋤頭,“我來。
”接下來的日子,成了與這片死亡焦土最原始、最艱苦的搏斗。
林陌揮舞著那把名為“劣質(zhì)”卻異常堅固鋒銳的開荒鋤,
每一次鋤刃鑿在堅硬如鐵的焦黑地面上,都迸濺出幾點火星,震得他虎口發(fā)麻,雙臂酸脹。
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浸透了他本就破舊的衣衫,又在冰冷的荒原寒風(fēng)中迅速變得黏膩冰冷。
丹田破碎帶來的虛弱感如影隨形,每一次發(fā)力都牽扯著那沉寂廢墟的隱痛。但他一聲不吭,
眼神銳利如鷹,動作機械而堅定,每一次揮鋤,都像是在向這片絕地,向遠(yuǎn)方的林家,
發(fā)起無聲的挑戰(zhàn)!改良液有限,他只能先滴在開墾點上,軟化一小塊核心區(qū)域,
再以這點沃土為中心,用蠻力向周圍輻射開墾。效率極其低下。
忠伯則負(fù)責(zé)照料那幾塊用改良液催生出的、不到半分的“核心沃土”,
將林陌交給他的劣質(zhì)靈麥種子播撒下去。系統(tǒng)獎勵的種子生命力頑強得驚人,
在改良過的土地上,雖然生長速度不如第一次用改良液直接催生那么夸張,但也遠(yuǎn)超常理,
幾天功夫便又是一小片喜人的青翠??菰铩⑵v、肌肉撕裂般的酸痛,
還有空氣中無處不在的壓抑死寂,幾乎能將人的意志碾碎。但每當(dāng)林陌直起酸痛的腰,
看到茅屋旁那幾小塊頑強生長、綠意盎然的麥田,看到忠伯臉上越來越多的希望光彩,
丹田處那死寂的廢墟中,仿佛也有一絲微弱卻堅韌的火苗在跳動。那是名為“可能”的火種。
【叮!主線任務(wù)‘領(lǐng)地初興’完成!開墾并種植土地:0.51畝。
收獲劣質(zhì)靈麥(速生型)x100份(系統(tǒng)計量單位)。獎勵發(fā)放:系統(tǒng)積分x50,
白玉靈米(初級)種子x10(已解鎖),初級靈肥(小袋)x1。
】冰冷的機械音在林陌腦海中響起,如同天籟。茅屋旁,半畝多的土地上,
青金色的麥浪在風(fēng)中起伏,雖不如第一次試驗田那般金光璀璨、靈氣逼人,
但沉甸甸的麥穗依舊遠(yuǎn)超凡俗,散發(fā)著令人心安的勃勃生機和淡淡靈氣。
忠伯看著這片小小的“糧倉”,激動得老淚縱橫,連聲道:“成了!少爺!真的成了!
這么多糧食,夠我們吃上好久,還能換錢!換鹽巴!換布匹!”糧食堆積在簡陋的茅棚下,
金燦燦一片,散發(fā)著誘人的麥香。這是希望,也是麻煩的開端。幾日后,一輛破舊的騾車,
伴隨著刺耳的車軸摩擦聲和濃重的牲口氣味,碾過焦黑的土地,停在了茅屋前。
車上跳下來一個中年男人,穿著半新不舊的綢布褂子,身材干瘦,尖嘴猴腮,
一雙細(xì)長的三角眼滴溜溜亂轉(zhuǎn),透著商人特有的精明和市儈。
他便是附近幾個窮鎮(zhèn)子里最有名,也最貪婪的糧商——王扒皮。王扒皮一下車,
目光就死死釘在了茅棚下那堆小山般的金燦燦麥子上。他快步走近,抓起一把麥粒,
放在鼻子下使勁嗅了嗅,又用指甲掐開幾粒,看著飽滿的麥仁和其中蘊含的微弱靈光,
三角眼里貪婪的光芒瞬間暴漲!好東西!絕對是上等貨!在這鳥不拉屎的黑石荒地,
居然真能種出這種品相的麥子?簡直是奇跡!這得賺多少?!狂喜瞬間淹沒了他的理智,
但多年的奸商本能立刻讓他壓下了臉上的興奮,轉(zhuǎn)而換上了一副極其刻薄挑剔的表情。
“嘖嘖嘖…”王扒皮搖著頭,癟著嘴,把手里的麥粒嫌棄地丟回麥堆,
激起一小片金色的塵霧?!傲稚贍斒前??不容易啊,在這鬼地方能折騰出點東西來。
”他拖長了腔調(diào),三角眼斜睨著站在麥堆旁、一身塵土卻脊梁挺直的林陌,
語氣充滿了施舍般的憐憫,“可惜啊,可惜!你這麥子,看著是還行,金燦燦的,
顆粒也飽滿…但是!”他猛地拔高聲音,手指幾乎要戳到林陌臉上:“你這地不行!
黑石荒地!誰不知道?這土里帶著死氣!種出來的東西看著光鮮,內(nèi)里指不定帶著啥晦氣呢!
靈氣?呵,稀薄得跟沒有一樣!也就糊弄糊弄不懂行的!正經(jīng)修士老爺們,
誰會要這種‘死地糧’?吃了不怕?lián)p了道行?”王扒皮唾沫橫飛,
極盡貶低之能事:“也就是我老王,心善!看你們主仆倆在這鬼地方熬著不容易,發(fā)發(fā)善心,
給你們個出路!”他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晃了晃,斬釘截鐵:“市價?別想了!
算你三成!愛賣不賣!過了我這個村,嘿嘿,你這堆‘死氣糧’,就等著爛在棚子里發(fā)霉吧!
”忠伯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王扒皮:“你…你胡說!我們少爺種的麥子好得很!靈氣足著呢!
”“靈氣足?”王扒皮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老東西,你老眼昏花了吧?
就這破地方,能有靈氣?少做夢了!三成,一個子兒都不能多!賣,就趕緊裝車;不賣,
老子掉頭就走,你們就抱著這堆‘金疙瘩’餓死吧!”他抱著胳膊,一副吃定了對方的模樣。
林陌一直沉默著,冷眼看著王扒皮唾沫橫飛的表演。那刻薄的嘴臉,那肆無忌憚的貶低,
像極了林家議事廳里那些冷漠鄙夷的族人。一股冰冷的戾氣在他胸中翻涌,
但他臉上卻平靜無波,只有眼底深處,那兩點寒焰跳躍得更加劇烈。【叮!
遭遇惡意商業(yè)壓榨行為!觸發(fā)支線任務(wù):打響領(lǐng)地農(nóng)產(chǎn)品第一炮!
】【任務(wù)要求:以不低于市價的價格,成功售出至少50份劣質(zhì)靈麥(速生型),
并有效提升領(lǐng)地初級農(nóng)產(chǎn)品知名度。】【任務(wù)獎勵:解鎖‘白玉靈米(初級)’種子x10,
初級靈肥x1袋(標(biāo)準(zhǔn)裝)?!俊揪妫航邮軌赫?yán)重?fù)p害領(lǐng)地聲望與后續(xù)發(fā)展?jié)摿Α?/p>
】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如同火上澆油。壓榨?損害聲望?林陌的嘴角,
極其細(xì)微地向上扯動了一下,一個冰冷到極致的弧度。“三成?”他終于開口,聲音不高,
卻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質(zhì)感,清晰地穿透了王扒皮的聒噪和忠伯的喘息。
王扒皮三角眼一瞇,以為對方要服軟:“對!三成!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林少爺,
趕緊…”“這麥子,我不賣了?!绷帜按驍嗨?,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小事。
“不賣?”王扒皮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尖聲叫了起來,隨即又露出猙獰的冷笑,
“不賣?哈哈哈!好!有骨氣!那你就在這抱著你的‘金麥子’等死吧!我告訴你,
這鬼地方,除了我王扒皮,方圓百里,沒第二個人會來收你這破玩意兒!
你就等著看它們爛掉吧!到時候跪著求我,老子也只出一成!呸!
”他狠狠啐了一口濃痰在焦黑的土地上,轉(zhuǎn)身就要招呼車夫離開,
篤定這沒見過世面的小子很快就會屈服。林陌看都沒看他一眼,
仿佛那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跳梁小丑。他轉(zhuǎn)身,
徑直走向茅屋旁那塊僅剩的、尚未播種的改良過的小塊沃土——那是他預(yù)留的試驗田,
面積不過一平方米左右。忠伯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但還是下意識地跟了過去。
王扒皮走了兩步,見林陌沒反應(yīng),忍不住好奇地回頭瞥了一眼,
正好看到林陌手中憑空多出一個小布袋(從系統(tǒng)倉庫取出)。他嗤笑一聲:“裝神弄鬼!
”林陌蹲下身,解開布袋。十粒種子出現(xiàn)在他掌心。那不是麥種!它們比麥粒稍長,
通體呈現(xiàn)出一種溫潤的、半透明的乳白色,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
表面流淌著肉眼可見的、極其純凈的淡綠色靈光!
一股難以言喻的、清新到極致、仿佛能滌蕩靈魂的草木清香,瞬間彌漫開來,
將之前劣質(zhì)靈麥的香氣和王扒皮帶來的牲口臭氣驅(qū)散得干干凈凈!王扒皮的嗤笑僵在臉上,
三角眼瞬間瞪得溜圓,死死盯著林陌掌心那幾粒散發(fā)著不凡氣息的種子,
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猛地竄上心頭。林陌的動作穩(wěn)定而精準(zhǔn)。他小心翼翼地將十粒白玉般的種子,
均勻地點播在那塊小小的深褐色沃土上。接著,他意念再動,
倉庫里那袋剛剛獎勵的“初級靈肥(小袋)”出現(xiàn)在手中。袋子是普通的粗麻布,
但當(dāng)他解開系繩,一股濃郁精純、蘊含著澎湃生命能量的清新氣息轟然爆發(fā)!
袋子里的肥料并非粉末,而是一種閃爍著點點晶瑩綠芒的、如同翡翠沙礫般的顆粒。
林陌捻起一小撮,極其均勻地撒在剛播下種子的土壤表面。
“故弄玄…”王扒皮的“虛”字還沒出口,異變驟生!“噗!噗!噗!
”十點鮮嫩欲滴、如同翡翠雕琢般的嫩芽,幾乎在肥料顆粒接觸土壤的瞬間,便破土而出!
速度快得帶出了細(xì)微的破空聲!這僅僅是開始!嫩芽以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拔節(jié)、生長!
纖細(xì)的莖稈迅速變得堅韌、挺拔,呈現(xiàn)出一種溫潤如玉的翠綠色,
內(nèi)部仿佛有乳白色的光暈在流動!狹長的葉片舒展開來,葉脈清晰,如同碧玉的紋理,
葉片邊緣甚至閃爍著微弱的毫光!更令人震撼的是,植株頂端,
細(xì)小的穗狀花序以驚人的速度抽發(fā)、膨脹!短短十幾個呼吸間,
十株高度及腰、亭亭玉立、通體散發(fā)著柔和玉潤光澤的“水稻”便已成型!
那沉甸甸、壓彎了稻穗的,不是普通的稻谷,
而是一粒粒飽滿圓潤、大小均勻、通體晶瑩剔透如同頂級白玉雕琢而成的米粒!
濃郁的、沁人心脾的、蘊含著精純草木靈氣的異香,如同實質(zhì)的浪潮,轟然席卷開來!清甜!
純凈!生機勃勃!這股香氣是如此強烈,如此神圣,
以至于茅棚下那堆金燦燦的劣質(zhì)靈麥瞬間黯然失色,仿佛螢火之于皓月!
空氣中殘留的最后一絲焦糊腐朽氣息被徹底凈化,整個茅屋周圍,
仿佛變成了一片小小的洞天福地!王扒皮像被施了定身法,整個人僵在原地,
嘴巴張得能塞進(jìn)一個鴨蛋,眼珠子凸出得幾乎要掉在地上,
直勾勾地盯著那十株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玉光流轉(zhuǎn)、靈氣逼人的稻株,
還有那累累垂下的、如同藝術(shù)品般的白玉稻穗。他臉上的刻薄、貪婪、篤定,
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極致的震撼和一種名為“悔恨”的慘白!“靈…靈米?!
白玉…白玉靈米?!” 他失聲尖叫,聲音因為極度的驚駭和激動而扭曲變調(diào),尖銳刺耳。
身為糧商,他太清楚這東西的價值了!這根本不是凡人能染指的東西!這是真正的仙糧!
一顆的價值,就足以換他滿車的普通糧食!眼前這十株…這十株…“噗通!
”王扒皮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直接跪倒在焦黑堅硬的地面上,
膝蓋撞擊的悶響清晰可聞。他連滾帶爬地?fù)涞搅帜澳_邊,臉上涕淚橫流,
之前的倨傲和刻薄蕩然無存,只剩下極致的諂媚和恐懼:“林少爺!林大爺!祖宗!
小的有眼無珠!小的豬油蒙了心!瞎了這雙狗眼??!”他一邊哭喊,
一邊狠狠地抽著自己的耳光,啪啪作響,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剛才那些話都是放屁!
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小的計較!這靈米…這寶貝靈米…您開價!您隨便開價!
小的…小的傾家蕩產(chǎn)也買!不不不!市價…不!雙倍!三倍!您說多少就是多少!求您了!
賞小的一條活路,賣給我吧!有多少我要多少!”他抱著林陌的褲腿,
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苦苦哀求,哪里還有半分剛才的囂張氣焰。
忠伯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
看著剛才還趾高氣揚的王扒皮此刻如同爛泥般跪地求饒,
再看看少爺面前那十株仙氣飄飄、散發(fā)著神圣光輝的白玉靈米,
一股強烈的自豪感和揚眉吐氣的快感沖得他頭暈?zāi)垦?,差點也跟著跪下去。林陌緩緩轉(zhuǎn)過身。
星光下,他沾著泥土的臉龐輪廓分明,那雙深邃的眼眸平靜無波,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
倒映著王扒皮涕淚橫流的狼狽模樣。他輕輕拂了拂被王扒皮抓過的褲腿,動作優(yōu)雅而冷漠。
“晚了。”兩個字,冰冷如刀,斬斷了王扒皮所有的奢望?!拔疫@白玉靈米,
”林陌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荒原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疏離,
“只賣給識貨的朋友。”他微微偏頭,
對著兀自沉浸在巨大震撼和快感中的忠伯吩咐道:“忠伯,送客。”“是!少爺!
”忠伯猛地一個激靈,挺直了佝僂的腰板,聲音洪亮得像是年輕了二十歲!
他抄起倚在墻邊的鋤頭(雖然沒啥威懾力,但此刻在他手中仿佛神兵),
指著癱軟在地、面如死灰的王扒皮,中氣十足地喝道:“王扒皮!聽見沒?我家少爺讓你滾!
還不快滾!再賴在這兒污了少爺?shù)难?,小心我手里的鋤頭不長眼!”王扒皮如遭雷擊,
整個人癱在地上,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他看著那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的白玉靈米,
又看看林陌那冰冷得不帶一絲人氣的眼神,再看看忠伯那揚眉吐氣的兇狠模樣,
巨大的懊悔如同毒蛇噬咬著他的心臟。他失魂落魄地爬起來,連滾帶爬地沖向自己的騾車,
連車夫都顧不上招呼,自己手忙腳亂地爬上駕駛位,狠狠一鞭子抽在騾子屁股上。
破舊的騾車發(fā)出刺耳的呻吟,歪歪扭扭地沖向來時的焦黑官道,揚起一路黑塵,
狼狽得像一條被打斷了腿的喪家之犬。夜色中,
林陌獨立于那十株散發(fā)著柔和玉光、靈氣氤氳的白玉靈米前。忠伯激動地搓著手,
看著那些如同仙寶般的米粒,語無倫次:“少爺…這…這靈米…咱們…咱們發(fā)了!發(fā)了啊!
”林陌沒有回應(yīng)忠伯的激動。他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一顆飽滿圓潤、觸手溫涼的白玉米粒。
精純的草木靈氣順著指尖流淌,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
甚至隱隱刺激著他丹田處沉寂的廢墟,泛起一絲微不可查的麻癢。他緩緩閉上眼,
感受著這精純的能量在體內(nèi)游走,
那是一種迥異于林家功法、卻更加浩瀚磅礴的生命本源之力。遠(yuǎn)處,
王扒皮那輛破騾車早已消失在黑暗的地平線,但空氣中,
那屬于白玉靈米的、沁人心脾的異香,卻仿佛擁有了生命,并未隨著夜風(fēng)消散,
反而以一種違背常理的方式,絲絲縷縷,裊裊婷婷,穿透了黑石荒地的死寂與黑暗,
朝著更遠(yuǎn)、更廣闊的天地,悄然擴散開去。林陌睜開眼,深邃的目光投向黑暗籠罩的遠(yuǎn)方,
仿佛穿透了無盡虛空。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在白玉靈米柔和光芒的映照下,
顯得格外清晰?!芭笥眩俊彼吐曌哉Z,帶著一絲玩味的嘲諷,“豺狼…怕是已經(jīng)在路上了。
”夜風(fēng)嗚咽,卷起幾片焦黑的枯葉,打著旋兒,落入遠(yuǎn)處更深的黑暗之中。宗門搶糧?
食人花伺候白玉靈米那沁入骨髓的異香,并未被黑石荒地的死寂吞噬,反而如同擁有生命般,
絲絲縷縷,裊裊婷婷,穿透了無形的屏障,朝著更廣闊、更危險的天地彌散開去。短短數(shù)日,
這近乎神跡的仙糧現(xiàn)世的消息,便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
在周邊幾個窮苦小鎮(zhèn)和山野村落間轟然炸開!雖然大多數(shù)凡人只當(dāng)是虛無縹緲的傳說,
但總有嗅覺靈敏的鬣狗,循著那若有若無的“靈氣”蹤跡,
將貪婪的目光投向了這片曾經(jīng)的死亡絕域。茅屋旁,
那半畝多青金色的劣質(zhì)靈麥早已收割完畢,金黃的麥粒堆在茅棚下,散發(fā)著令人心安的氣息。
而那塊不足一平米的“圣地”上,十株白玉靈米依舊亭亭玉立。林陌并未收割它們,
而是將其作為“樣本”和領(lǐng)地核心靈氣節(jié)點保留了下來。在初級靈肥(小袋)的持續(xù)滋養(yǎng)下,
它們通體玉光流轉(zhuǎn),靈氣氤氳不散,如同十盞指引方向的明燈,更是無法抗拒的誘惑之源。
林陌對此心知肚明。財富是蜜糖,更是毒藥。他沒有絲毫懈怠,
將那50點系統(tǒng)積分全部投入了商城?!旧坛恰拷缑媪宅槤M目,
但大多物品閃爍著代表“積分不足”的灰色光芒。他目光銳利地掃過,
最終鎖定在【防衛(wèi)】分類下:【物品:荊棘鐵藤種子(纏繞型)x3】描述:堅韌帶刺,
生長迅速,纏繞力驚人,蘊含微弱麻痹毒素。是基礎(chǔ)的領(lǐng)地防衛(wèi)植物。
價格:系統(tǒng)積分x30?!疚锲罚红`能土壤陷阱(初級)x1】描述:可埋設(shè)于指定位置,
激活后形成小范圍松軟泥沼,并釋放微弱干擾靈波,遲滯敵人行動。一次性消耗品。
價格:系統(tǒng)積分x20?!臼欠翊_認(rèn)購買?】“確認(rèn)!”林陌毫不猶豫。光芒一閃,
三枚漆黑如墨、表面布滿尖銳凸起如同微型狼牙棒的種子,
以及一塊巴掌大小、閃爍著不穩(wěn)定土黃色光芒的晶石,出現(xiàn)在倉庫中。積分瞬間清零。
他將那塊靈能土壤陷阱晶石,小心翼翼地埋設(shè)在了茅屋前通往白玉靈米試驗田的必經(jīng)之路上,
位置隱蔽。又將三枚荊棘鐵藤種子貼身藏好。做完這一切,他拿起那把劣質(zhì)開荒鋤,
繼續(xù)走向荒地深處,沉默而堅定地開墾著新的焦黑土地。
忠伯則負(fù)責(zé)照料著新開墾出的幾小片改良土地,播下新得的劣質(zhì)靈麥種子,
看著青翠的麥苗頑強生長,臉上洋溢著希望的光彩。平靜之下,暗流洶涌。豺狼,
終究還是嗅著味來了。這天晌午,毒辣的日頭炙烤著焦黑的土地,空氣扭曲蒸騰。幾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