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后,關沁遙轉(zhuǎn)身就丟了本該倒在顧時修酒里的藥。
本計劃挾恩圖報讓顧時修娶她的時刻,她卻坦然一笑祝繼父長命百歲。只因上一世,
要挾顧時修娶她失敗后,她依舊纏著他。卻氣得顧時修的白月光負氣出走,死于飛機失事。
顧時修傷心欲絕說不會牽連于關沁遙。卻在盛大的婚禮過后,
將關沁遙拖進地下室銹跡斑斑的狗籠不停電擊拷打。許是上天垂簾,
關沁遙有了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次,她一定成全他們。
——她回復了D國頂尖音樂學府的郵件敲定入學時間。
蘇淺知道后很意外「你要放棄顧時修了?D國路途遙遠,小心你的哥哥被人搶走」
關沁遙嘲諷地彎了彎嘴角,顧時修早都不屬于她了,過去的那些美好,都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我不要他了!」朋友驚訝的聲音似乎要穿透耳膜「遙遙!你終于想通了!
老男人沒什么好的,你來D國,有大把五好青年等著你呢!」關沁遙默默地點了點頭。
為了顧時修,她整整拖了三次入學,盡管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
又盡管為了進入這座學府她歷經(jīng)千辛萬苦。但都沒法和顧時修相比,
她一想到自己見不到顧時修,就心痛得不能自已,只能一次又一次拖延入學通知。
如今到了最后期限,他與鹿寧安有情人終成眷屬,自己又何必賴在他眼前討嫌。
關沁遙愛上了自己的顧時修,圈子里誰人不知。少女的心事不加掩飾,鬧得轟轟烈烈,
但顧時修沒給過她什么回應??蓯劬褪遣煌5匦乃橛謵垡鈴吞K,
關沁遙從顧時修反復無常的表現(xiàn)中,拼湊出了他只是礙于身份的虛假真相。于是上一世,
為了捅破這層窗戶紙,關沁遙主動靠近。卻陰差陽錯,讓顧時修的白月光鹿寧安撞破了一切,
負氣出走,最終尸骨無存。地下室銹跡斑斑的狗籠里。她想道歉,說出一個字就被電擊一次,
她忍著痛求顧時修放過他,她的肚子里有了兩個人的孩子。
換來的確是顧時修厭惡的眼神「孽種!」關沁遙也終于明白,他不愛她,甚至怨她。
他怨她主動,怨她間接害死了鹿寧安。她曾經(jīng)以為顧時修是礙于身分克制對自己的愛,
以為鹿寧安的那些冷嘲熱諷只是因為她愛而不得。卻沒想到愛而不得的是自己,
鹿寧安才是顧時修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再睜眼,她回到了挾恩圖報求嫁的那一天,
這次面對養(yǎng)父顧叔叔的詢問?!高b遙,你有什么愿望,告訴叔叔,都替你滿足!」
關沁遙坦然一笑拉住顧叔叔的手臂「我只希望顧叔叔長命百歲?!?/p>
轉(zhuǎn)頭就將手里的藥丟進了垃圾桶。既然他們兩人早已兩情相悅,那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鹿寧安又一如既往炫耀顧時修的送她的禮物時,關沁遙第一次沒有反駁,
只是擋住了她望向垃圾桶的目光。「你遮遮掩掩做什么?」她美目一豎,
想要推開關沁遙去看。關沁遙去死死攔住「垃圾而已,寧安姐」許是第一次如此叫鹿寧安,
她一愣就笑開了「我警告你,別打你哥哥的主意,他是我的!」關沁遙低眉順眼地應下「嗯,
寧安姐,祝你和顧時修白頭偕老」見她眼神灼灼,鹿寧安嚇了一跳,
圈子里誰不知道關沁遙對顧時修近乎病態(tài)的執(zhí)著。鹿寧安可是吃了不少她的苦頭,
這是頭一回她沒有大吼大叫罵自己癡心妄想。她只覺得關沁遙反常,不知又憋著什么壞,
嘀咕著就走開了。果然沒多久后,不出關沁遙所料,鹿寧安還是沒能控制住好奇心,
撿起了垃圾桶里那個寫著藥的袋子。隔壁顧時修的房間關門聲響起后,隱約傳來壓抑的聲音,
斷斷續(xù)續(xù),一聲高過一聲,最后交織在一起,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關沁遙一夜未眠,
枯坐窗邊,任由窗外清冷的月光灑在身上。她翻看著鹿寧安發(fā)來的消息,那些炫耀的語氣,
那些親昵的稱呼,那些甜蜜的日常,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進她的心里。她這才明白,
原來顧時修的愛可以如此熱烈,如此毫無保留。那些她曾誤解的克制,
都只是因為對象不是她。她擦了擦眼淚,卻覺得是件喜事,
高興自己終于擺脫了上一世的命運。第二章早餐桌上,顧時修攬著鹿寧安,向顧父介紹「爸,
這是寧安,我女朋友?!孤箤幇材樕n白,雙腿微微顫抖,嬌弱地靠在顧時修身上,
像一朵風雨飄搖的小白花。顧父慈愛地望著兩人,轉(zhuǎn)向關沁遙 「遙遙,
以后寧安就是你嫂子了?!龟P沁遙擠出一個甜甜的笑,乖巧地叫了一聲「未來嫂嫂。」
顧時修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抬頭,眼神銳利地盯著她,仿佛要把她看穿。
他太了解關沁遙了,關沁遙如今這副順從的模樣,居然讓他覺得出乎意料。飯后,
鹿寧安的行李送到了。她指著幾個大箱子,頤指氣使地對關沁遙說「去,幫我把行李搬上去。
」關沁遙挑了挑眉,剛想拒絕,鹿寧安卻突然腳下一滑,驚叫一聲摔倒在地。她捂著腳踝,
眼淚汪汪地看向顧時修,控訴道「沁遙,你怎么推我?」顧時修臉色一沉,
對著關沁遙怒斥「沒大沒?。。∫院笫掌鹉隳切}齪心思,別再動歪腦筋!」「你要記得,
鹿寧安以后是你的嫂嫂,我們才是一家人}關沁遙垂下眼眸,掩蓋住眼底的嘲諷,
語氣順從「好的,哥哥?!顾B一句辯解都沒有,這反常的順從讓顧時修感到一絲不適。
以前的關沁遙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貓,她早就不叫自己哥哥了。
總是高聲的連名帶姓地喊他,如今又喊他哥哥反倒讓他渾身難受這時,
樓上傳來鹿寧安的驚呼聲。兩人上樓一看,鹿寧安正站在關沁遙的房間門口,
兩眼放光地盯著屋里滿滿一墻的限量版娃娃?!笗r修,這些娃娃好可愛??!我想要!」
鹿寧安指著那些娃娃,撒嬌道。關沁遙眉頭一皺,這些娃娃都是她多年來一件一件收集的,
每一個都彌足珍貴。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顧時修就搶先說道「喜歡就拿去,
都是些小玩意兒?!孤箤幇驳靡獾啬闷鹨粋€娃娃向他撒嬌,語氣里都是親昵「時修,
你直接送給我,遙遙生氣了怎么辦~」可顧時修連個眼神都沒給關沁遙「寧安,你嫁進來,
所有東西都會是你的,她的東西也都是你的!說到底她不過是我們顧家養(yǎng)著的,
有一天不想要了,這一屋子東西她一個都帶不走!」
關沁遙看著顧時修將自己心愛的娃娃一個個遞給鹿寧安,心中一片冰涼。
她在顧時修眼里就是顧家養(yǎng)著的玩意兒罷了,抬起頭時卻看到鹿寧安脖頸里密密麻麻的紅痕。
見顧時修關心地給她攏住了絲巾,關沁遙自嘲地笑了笑?!改蔷退徒o未來嫂嫂吧?!顾裕?/p>
她當初哪來的底氣覺得顧時修是愛自己的?顧時修的愛是熱烈的,
盡管關沁遙做好了心理準備,依舊是被刺得生疼。
家里的廚房被他為鹿寧安找來的大江南北的廚子塞滿,
他一個在商場殺伐果斷的人卻天天在家陪鹿寧安玩廚子選拔賽。
拍賣會上頂好的首飾和寶石都被擺滿了客廳,那都是自己當初討要過但沒得到的東西。
整個顧家都圍著鹿寧安轉(zhuǎn),就連顧家老太太的壽宴,鹿寧安也是想不去就不去。
依稀記得她十五歲那年,顧老太太的壽宴辦得格外隆重。關沁遙卻心心念念著要出去旅游,
死活不肯去參加那死氣沉沉的宴會。反正那老太太也不喜歡她,去了也只是平白無故受欺負。
但顧時修卻動了大怒,不顧家人的阻攔,就對她大打出手。
最終哭花了臉的關沁遙還是牽著他的手去了壽宴,此后的每一年,她都不曾缺席。這段時間,
關沁遙默默注視著顧時修對鹿寧安的寵愛,就連鹿寧安的耀武耀威她都選擇視而不見。反正,
她也快要走了,何必惹事。去顧老太太宴席的路上,她和顧時修沉默了一路。下車的那一瞬,
冷戰(zhàn)許久的顧時修突然拉住她的手腕「你又在演什么,欲擒故縱的手段?」
第三章還不等關沁遙回答。他就自顧自甩開了手?!赴卜贮c,別鬧事?!?/p>
顧時修冷冰冰地甩出這句話,仿佛多看關沁遙一眼都嫌臟了他的眼。關沁遙深吸一口氣,
努力壓抑住心底翻涌的情緒,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我沒有鬧事,以后也不會了。
我不喜歡你了,顧時修?!诡檿r修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不喜歡我了?
沁遙,你追了我這么多年,現(xiàn)在跟我說不喜歡了?欲擒故縱的把戲,你玩不膩嗎?」
關沁遙愣了一下,心底涌上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她就知道,他不信。
顧時修看著她愣神的模樣,更加認定了她是在演戲,他步步緊逼,語氣愈發(fā)刻薄?!冈趺?,
被我戳穿了心事,裝不下去了?戴著我送的項鏈耳環(huán),后備箱里還放著我送的小提琴,
你告訴我你不喜歡我?關沁遙,你的演技實在拙劣?!龟P沁遙知道,無論她說什么,
他都不會相信?!负?,這些,都還給你?!顾马楁満投h(huán),
放在車頂上拿出那把曾經(jīng)視若珍寶的小提琴,放在地上,抬腳,狠狠地踩了下去。
「咔嚓——」清脆的斷裂聲在寂靜的空氣中格外刺耳。那是顧時修在她十八歲生日時送的,
她曾抱著它訴說過無數(shù)次少女懷春的心事。顧時修看著關沁遙瘋狂的舉動,眉頭緊皺,
一股煩躁的情緒涌上心頭。一下,兩下,三下……關沁遙像是著了魔一樣,
一下又一下地踩著那把曾經(jīng)心愛的小提琴,直到它變成了一堆破碎的木片。她眼眶通紅,
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流?!脯F(xiàn)在,你滿意了嗎?」
關沁遙抬起頭原以為會看到顧時修欣喜的表情。畢竟擺脫她,是他一直以來的希望,
可她看到的確是皺著眉頭,面色復雜的顧時修。「你以為我稀罕你的愛嗎?關沁遙,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顧時修的語氣充滿了不屑,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關沁遙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心底的疼痛?!甘?,你不稀罕,所以,我也不給了?!?/p>
「只要你乖乖的,顧家能養(yǎng)你一輩子」顧時修搞不懂她的脾氣,
但換來的卻是她嘲諷的眼神』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顧時修低咒一聲,
一腳踢在身旁的車胎上?!冈撍赖模 龟P沁遙踏進宴會廳時,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顧叔叔身邊的鹿寧安。不是說不來嗎?這還不是眼巴巴地來了。
顧時修帶著鹿寧安走到顧老太太的面前,語氣溫柔地介紹道「奶奶,這是我的女朋友?!?/p>
顧老太太上下打量著鹿寧安,眼神里充滿了挑剔。
她刻薄的聲音在喧鬧的宴會廳里也清晰可見「這就是你找的女朋友?長得也就一般,
舉止也輕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姑娘?!孤箤幇材樕⑽⒁蛔?,眼眶里隱隱有淚光閃爍。
顧時修看在眼里,心生不悅,他立刻反駁道「奶奶,寧安的穿衣風格是她的自由,
何必這么挑剔?」顧老太太冷哼一聲,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顧時修打斷「奶奶,
今天是您的壽宴,我希望您能開開心心的?!龟P沁遙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心口一陣刺痛。
曾經(jīng),她也像鹿寧安一樣,被顧老太太百般刁難,言語羞辱。她還記得,那一次,
顧老太太當著所有人的面,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是「掃把星」「喪門星」,說她克死了父母,
還說她別想進顧家的門??赡菚r,顧時修從未維護過她,甚至還冷眼旁觀,
任由她被顧老太太的拐杖打進醫(yī)院。她甚至還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安慰自己說,
他不來醫(yī)院看她,是因為他太忙了,他心里還是有她的。她沒有怪他,
甚至還自己把自己哄好,告訴自己他不是不在乎她,只是有難言之隱。直到這一刻,
她才明白,什么身份特殊,什么太忙了,都是自己給她找的借口。他只是不在乎她罷了。
下一秒,顧老太太渾濁的目光落在關沁遙身上,帶著一絲尖銳「沁遙啊,你如今也成年了,
該有自己的生活了。顧家這些年對你的照顧,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關沁遙一向知道顧老太太看不上自己這個所謂的恩人之女,總覺得自己圖謀顧家的什么。
顧叔叔連忙打圓場「媽,沁遙這孩子懂事,您別這么說……」可下一秒,
顧老太太刻薄的聲音就拔高,指責關沁遙別有用心。
一時間宴會上眾人的眼睛都落在了關沁遙身上,
關沁遙攔住了替她說話的顧叔叔「沒事的顧叔叔,你立協(xié)議,我可以脫離顧家」
自己如今馬上就要遠走他鄉(xiāng),脫離顧家也毫無影響。
但顧時修一個跨步攔住轉(zhuǎn)身要走的關沁遙,他皺了皺眉就勸老太太「奶奶,
顧家養(yǎng)她一輩子也不是問題,不然別人還說我們顧家容不下恩人的女兒?!龟P沁遙腳步一頓,
看不懂顧時修的表情,一旁的鹿寧安眼中的嫉恨幾乎要化為刀子落在關沁遙頭上。
顧時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脖子手腕都光禿禿的關沁遙就孤身面對眾人的嘲諷。
他突然覺得倒也不必對她如此苛待,只要她懂事,一切都好說。
第四章鹿寧安得意地瞥了關沁遙一眼,語氣嬌滴滴的「遙遙,我有點渴了,
你能幫我拿杯果汁嗎?謝謝你啦?!龟P沁遙不想多生事端,
在飲品區(qū)拿了一杯橙汁遞給鹿寧安。鹿寧安接過果汁,抿了一口,突然臉色大變,捂住喉嚨,
呼吸急促起來顧時修聞聲趕來,看到鹿寧安痛苦的樣子,心疼不已,
他怒視著關沁遙「你給她喝了什么?你明知道寧安對芒果過敏!」關沁遙一愣,
隨即解釋「我拿的是橙汁,里面沒有芒果?!诡檿r修根本不相信她,語氣嚴厲「橙汁?
誰知道你有沒有在里面動手腳!關沁遙,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
關沁遙看著顧時修眼中的怒火和厭惡,
強壓下心頭的委屈「我犯不上在這么多人面前這樣對她的。哥哥,
難不成我在你眼里就是會拿別人人命開玩笑的人嗎!」
可顧時修看著懷里的鹿寧安早就失了理智,
言辭里都是厭惡「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嗎?你喜歡我,所以你才處處針對寧安!
我早就知道你心術不正,沒想到你竟然惡毒到這種地步!」「你恬不知恥,我們顧家收養(yǎng)你,
你卻愛上我這個顧時修,處處算計?!龟P沁遙徹底愣住了,她沒想到顧時修竟然會這么想她。
那包藥是鹿寧安撿走的,怎么賴在了她的頭上?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
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她,仿佛她是什么十惡不赦的罪人。顧時修不再看她一眼,
小心翼翼地抱起鹿寧安,上了救護車,消失在夜色中。車上,
顧叔叔的語氣帶著一絲責備「沁遙,時修和寧安是真心相愛的,
你又何必橫插一腳呢你也不該喜歡上他。你媽媽在的話,一定會對你很失望的?!?/p>
關沁遙看著顧叔叔,滿心的酸澀,這個看著她長大的和藹長輩,也站在了顧時修那邊。
她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徒勞。明明輕易就能查出結(jié)果的事兒,
所有人卻都認定是她干的,她說什么都沒用。她疲憊地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滑落。
攥緊的手機里是鹿寧安發(fā)來的挑釁「你永遠都比不過我!」果然,離開對她才是最好的選擇。
關沁遙被顧時修關了起來,一日三餐都被送進房間讓她好好反省。直到鹿寧安出院那日,
客廳堆滿了海鮮。關沁遙聞到海水的腥咸直皺鼻子,顧時修卻指著這堆海鮮「遙遙,
你來剝干凈,一個殼都不許剩?!顾肋@是顧時修對她的懲罰,
但依舊不死心地解釋「哥哥,我沒有在果汁里動手腳,真的是橙汁,你可以去查監(jiān)控?!?/p>
但這辯解在此刻顯得如此無力,顧時修不為所動「關沁遙,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
我沒想到你如此會演戲,是不是你下一句就要說是寧安自導自演,就是為了陷害你?」
她知道,在顧時修心里,自己早已被定了罪,任何解釋都是徒勞。他認定是她做的,
就不會相信她關沁遙一言不發(fā)地開始剝,細嫩的指尖很快被鋒利的蟹殼劃破,滲出血珠。
但她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機械地重復著剝殼的動作,整整三個小時沒停下來。
顧時修冷眼看著她,眼里沒有一絲憐惜。他想起鹿寧安痛苦的樣子,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燒。
關沁遙太不懂事了?!钢厘e了嗎?」他問。關沁遙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繼續(xù)剝殼。
「我問你話!」顧時修提高了音量。關沁遙仍舊沉默。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小山般的海鮮逐漸減少,關沁遙的雙手也變得血肉模糊,觸目驚心。終于,
最后一個扇貝也被剝干凈了。關沁遙放下沾滿鮮血的雙手,抬起頭,眼神平靜得可怕。
「我沒有錯?!顾Z氣堅定,沒有一絲退縮。顧時修怒極反笑「好,很好!既然你這么嘴硬,
那就讓你嘗嘗寧安的痛苦!」他吩咐傭人把這些海鮮塞進關沁遙嘴里,
可顧宅誰人不知關沁遙小姐海鮮過敏。「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顧時修怒吼。
傭人們不敢違抗,顫抖著將剝好的海鮮肉送到關沁遙嘴邊。顧時修卻不滿意,自己沖上來,
一把一把將這些臭烘烘的海鮮塞進了關沁遙嘴里。關沁遙知道,顧時修是真的恨她,
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很快,她的臉上開始出現(xiàn)紅色的疹子,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知道,
自己過敏了。顧時修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中卻沒有一絲快意,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他教訓道「關沁遙,這次就先到這,下次再欺負寧安,你信不信我要你的命」
呼吸不暢的關沁遙大口喘著氣,顧時修扭過頭去不想看她的慘狀。可下一秒,她就昏了過去,
頭重重地砸在了椅背上。第五章顧父剛好回來,看到關沁遙癱軟在椅子上,滿臉紅疹,
呼吸困難,沖著顧時修就是一通怒吼「你瘋了!她對海鮮嚴重過敏你不知道嗎?
你怎么能下這么重的手!」顧時修這才慌了,他確實知道關沁遙海鮮過敏很是嚴重,
只是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完全忘了這茬。他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讓她知道鹿寧安的痛苦,
從未想過要她的命。關沁遙被送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顧時修在搶救室焦躁不安,心神不寧,
他一想到關沁遙可能會死,他會永遠都見不到關沁遙,他就心里煩躁。她醒來時,
顧時修正坐在床邊,他皺著眉開口「我不知道你會這么嚴重,只是想讓你也試試寧安的痛苦。
」關沁遙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陌生和疏離。許久,她才開口,
聲音沙啞「鹿寧安呢?她也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嗎?她的過敏反應有我嚴重嗎?
這樣的懲罰夠了吧!」顧時修愣了一下,隨即「她只是輕微過敏,已經(jīng)沒事了。」
關沁遙的語氣平靜得可怕「所以,她沒事,我卻差點死了。這就是區(qū)別,對嗎?」
見她閉上眼睛,不再說話。顧時修只覺得她得寸進尺,自己已經(jīng)和她解釋了,
明明是她為難寧安在先,怎的還得寸進尺了,他遞過去一張卡「你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少去我爸那里鬧事。」關沁遙沒接,反正顧家的東西自己一件都帶不走。
鹿寧安也借口來看她手里提著昂貴的水果籃,臉上滿是得意地笑。「遙遙,我來看你了。
聽說你過敏很嚴重,真是不好意思啊,害你受苦了?!龟P沁遙冷冷地看著她表演,一言不發(fā)。
鹿寧安繼續(xù)說道「我和時修馬上就要去馬爾代夫提前度蜜月了,聽說那里的風景美極了,
我們要去提前慶祝我們的婚禮。」馬爾代夫!關沁遙腦海中突然閃過上一世的,飛機失事,
熊熊烈火……她猛地坐起身,她猛地坐起身,一把抓住鹿寧安的手「不,你們不能去!
不能去馬爾代夫!」鹿寧安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用力甩開她的手「你干什么?
瘋了嗎?」直到鹿寧安走后,關沁遙都沒回過神,
上一世飛機失事后的慘痛經(jīng)歷又一遍遍回蕩在她腦海里。她一定要阻止他們坐飛機!
于是她找到了顧父「「顧叔叔,我決定要出國研學了。走之前想和您還有哥哥一起過個生日。
」顧父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他知道關沁遙對顧時修的心意,
也知道顧時修對她的態(tài)度有多么惡劣。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拍了拍關沁遙的手背「好孩子,
我知道了,我會和時修說的?!箾]過多久就以公司事務為由,
取消了顧時修和鹿寧安的馬爾代夫之行。鹿寧安看向關沁遙的眼神里的恨意幾乎要溢出來了,
就連顧時修也察覺到是她動了手腳。
他看向她的眼里全是失望「你不是收起你那惡心人的心思了嗎,
為何又要阻止我和寧安出去玩」關沁遙也不解釋,只是一口咬死是顧父干的與自己無關,
氣得顧時修也拂袖而去。鹿寧安裝作親熱地邀請關沁遙去參加她的婚禮彩排?!高b遙,
你小提琴拉得那么好,婚禮那天一定要給我演奏一曲??!」她哪里不知鹿寧安憋著壞心思,
但顧時修有壓迫性的眼神下,她還是答應了。站在舞臺中央,指尖輕觸琴弦,
悠揚的琴聲緩緩流淌。然而,就在這時,頭頂?shù)乃敉蝗粍×覔u晃起來,
一陣刺耳的碎裂聲,墜落下來,不偏不倚,砸在鹿寧安頭上?!赴?!」尖叫聲,驚呼聲,
亂作一團。鹿寧安倒在血泊中,生死未卜。顧時修瘋了一樣沖上舞臺,抓住關沁遙的衣領,
咬牙切齒地低吼「是你!是你故意害寧安的,對不對?!」「我沒有……」
關沁遙艱難地呼吸著,拼命搖頭?!改氵€敢狡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嗎?
你就是嫉妒寧安,嫉妒她能嫁給我,所以才要毀了她!」他強迫關沁遙跪下,
一下又一下地磕頭,直到她的額頭鮮血淋漓。顧時修死死盯著哭泣叫喊的的關沁遙,
他記憶里從前的關沁瑤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是什么時候開始,她變了?變得偏執(zhí),瘋狂,
不擇手段。一次又一次的表白,一次又一次的拒絕,難道真的將她逼到了如此地步?混亂中,
沒有人注意到,關沁遙的眼中的難以言喻的悲哀和絕望。她只是不想重蹈覆轍,
也不想顧時修死于空難!第六章醫(yī)院的診斷結(jié)果很快出來 鹿寧安并無大礙,
只是頭部受了輕傷,但腹中胎兒卻沒能保住。得知消息的顧時修暴怒,
猩紅的眼眸像要擇人而噬。他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醫(yī)院,徑直回到家中,
將關沁遙關進了地下室。盡管關沁遙一再地求饒,但他還是充耳不聞。地下室陰冷潮濕,
關沁遙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這里陰森的冷交織著饑餓感上輩子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顧時修的暴怒、電擊的劇痛、虐打的傷痕……每一幕都清晰地刻在她的腦海里恍惚間,
她覺得自己似乎又被關進了狗籠,顧時修冷著臉說她肚子的孩子是賤種。
上一世的記憶、顧時修暴怒的眼神……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wǎng),將她牢牢困住。
精神上的折磨比身體上的痛苦更加難以忍受,她感覺自己快要瘋了終于,她妥協(xié)了。
顧時修來一推門,她就掙扎著站起來,跪倒在他面前「對不起,哥哥,都是我的錯,
是我害了寧安?!诡檿r修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冰冷得像刀子「你承認了?
你終于承認是你蓄意謀害寧安和她腹中的孩子了?」關沁遙低著頭,眼淚無聲地滑落「是,
是我做的。是我嫉妒寧安,嫉妒她能嫁給你,嫉妒她能擁有你的孩子……」
「我是個下賤的東西,我不配待在顧家,我不配做你的妹妹……」關沁遙哽咽著,
將那些羞辱的字眼一一吐出,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刺進她的心臟。既然他認定是她做的,
那承不承認又有什么區(qū)別呢?這番話,也徹底斷了自己對顧時修的最后一絲念想。
顧時修沒有打斷,就這樣聽著她說了下去,直到她像小獸一樣地蜷縮著,他突然有些心疼。
顧時修看著眼前瑟縮成一團的關沁遙,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那年,
關母帶著年幼的關沁遙第一次踏進顧家的大門。小小的關沁遙,怯生生地躲在母親身后,
像一只受驚的小鹿,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局促和不安。顧時修那時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正是頑劣的時候。關沁遙的到來,讓他找到了一個新的「玩具」。他背著父母,
變著法兒地欺負她,搶她的玩具,藏她的衣服,甚至故意在她面前扮鬼臉嚇唬她。而關沁遙,
即使被欺負得眼淚汪汪,也從不大聲哭鬧,只會偷偷躲起來像現(xiàn)在這樣,
將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默默地流淚。第二天,她又會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哥哥」
「哥哥」地討他歡心。他頓時有點心軟了,她都這樣認錯了就不要計較了。彎下腰,
將痛哭流涕的關沁遙摟進懷里?!缚奘裁??學得乖一點。顧家,還是你的家,
我還是你的哥哥?!箍申P沁遙只是一個勁兒地抖,什么都沒說。顧時修見她如此聽話,
想來也不會再影響自己和寧安了,便溫柔地拭去關沁遙臉上的淚痕,「好了,別哭了。
以后別這樣就行,記??!我要和寧安的婚禮上,你要好好演奏歌曲?!?/p>
關沁遙的身體猛地一僵,聲音沙啞「哥哥,我……我不去了吧。我現(xiàn)在的情況不太好,
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诡檿r修有些不耐煩了,他強硬地拉起關沁遙的手「別胡思亂想了,
你必須去!寧安也很想聽你演奏,計劃了好久?!龟P沁遙猛地甩開顧時修的手,
她后退了幾步,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顧時修看著關沁遙近乎崩潰的樣子,
心中閃過一絲猶豫。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放軟了語氣「好吧,既然你這么不愿意,那就算了。
你好好休息,婚禮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沟谄哒率謾C屏幕上,
鹿寧安巧笑嫣然地依偎在顧時修懷里,兩人舉止親昵,儼然一對恩愛夫妻。
鹿寧安還特意對著鏡頭展示了無名指上的鉆戒,炫耀般地晃了晃,刺得關沁遙眼睛生疼。
這幾天,鹿寧安一直住在酒店,顧時修偶爾會過去陪她。怕關沁遙再做出什么「過激」
的事情來。關沁遙自嘲地笑了笑,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心中一片茫然。
顧時修真的是愛極了鹿寧安,竟如此防備這個和他一起長大的妹妹。在他眼里,
她就是會不擇手段會隨意傷害別人的人?;槎Y前一天,顧時修西裝革履,
準備出門去參加朋友組織的脫單宴會 。關沁遙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
「哥哥,新婚快樂?!龟P沁遙將禮物遞給顧時修,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顧時修愣了一下,接過禮物,疑惑地看著她「今天才周五,婚禮是明天?!?/p>
關沁遙故作迷糊地眨了眨眼睛「?。渴菃??我大概是昏了頭了。不過,禮物還是先送給你吧,
祝你和寧安……百年好合?!诡檿r修無奈地搖了搖頭,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小迷糊,
我先走了?!埂嘎飞闲⌒摹!龟P沁遙目送顧時修離開,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落寞。顧時修前腳剛走,關沁遙后腳就拖著行李箱下了樓?!割櫴迨?,
我今天就走了,之前和您說了去國外研學。」顧父有些意外怎么這個時間點走,
但還是接過了她手中的行李箱「那讓司機送你。」
關沁遙擠出一絲笑容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雙手遞到顧父面前,「這些年,
謝謝顧叔叔對我的照顧?!诡櫢缚粗f到面前的銀行卡,眉頭微蹙,輕輕推了回去。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在顧家這么多年,叔叔一直把你當親閨女看待。這卡你收回去,
需要什么直接和叔叔說?!龟P沁遙眼眶微紅,她知道顧父是真心待她好,
一開始媽媽帶著自己嫁進來的時候,顧叔叔就對自己視如己出。后來媽媽為了救顧父死去,
顧叔叔為了收留自己對自己更是好上加好。如果自己沒愛上顧時修,
那他們一定能成為很好的一家人。關沁遙將顧父沒有收下的那張銀行卡,
和顧時修在醫(yī)院給他的那張都放進來顧時修的床頭柜。走到門口,關沁遙頓住腳步,
「顧叔叔,請別告訴時修哥哥我出國的事,就說……就說我去旅游散心了?!癸w機升空,
她收到顧時修的消息,「你想吃蛋糕嗎,宴會上的太多了,寧安說你喜歡,讓我?guī)Ыo你」
關沁遙沒有回復,下一秒一道火光劃破天際。隨即,各大新聞媒體紛紛報道了這起空難事件。
「XX航空公司一架飛往D國的航班失事,機上乘客和機組人員全部遇難。」
第八章顧時修回到家,沒看到關沁遙的身影,心里隱隱有些不安?!赴郑哌b呢?」
顧父正在翻閱報紙,聞言抬頭笑了笑,「那丫頭說去旅游散心了,等你結(jié)婚后就回來?!?/p>
他想了想,也覺得正常,她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別人結(jié)婚呀,畢竟她那么愛他,
只是嘴上說不愛他罷了第二天,顧家大宅張燈結(jié)彩,賓客如云。這場婚禮,奢華至極。廳內(nèi),
香檳玫瑰堆疊成山,馥郁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長長的紅毯鋪就,
兩旁擺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珍稀花卉,每一朵都經(jīng)過精心挑選,嬌艷欲滴。舞臺中央,
樂隊演奏著優(yōu)雅的古典音樂,悠揚的旋律縈繞耳畔。每張餐桌上都擺放著精致的餐具和銀器,
以及來自法國頂級酒莊的紅酒。就連餐巾都繡著新人的名字,
細節(jié)之處彰顯著這場婚禮的奢華與用心。鹿寧安的婚紗是國際頂尖設計師量身定制,
鑲嵌著數(shù)不清的碎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鴿子蛋大小的粉鉆戒指更是閃瞎人眼,
據(jù)說價值連城。舞臺的角落是當初設計讓關沁遙演出的地方,如今她沒來,
倒顯得有點突兀了。賓客們一看這場面,贊嘆聲不絕于耳?!割櫩偤吐剐〗阏媸抢刹排?,
天作之合??!」「顧總對老婆可真好,這婚紗,這鉆戒,嘖嘖,真是大手筆啊!」
「可不是嘛,之前顧總可是把咱們市中心最大的廣告牌都包下來只為表白!」有人補充道,
引來一陣低低的驚呼。顧時修全程緊緊握著鹿寧安的手,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
可心里卻空落落的。沁遙一直沒有回他消息,這讓他有些心煩意亂。鹿寧安挽著他的胳膊,
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柔聲安慰道「時修,沁遙她還是小孩子心性,
你結(jié)婚她心里肯定不舒服,過幾天就好了。等我們蜜月回來,我親自去接她?!?/p>
顧時修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輕拍了拍鹿寧安的手,算是回應?;槎Y進行曲響起,
鹿寧安挽著父親的手,緩緩走向顧時修。她今天格外美麗,
潔白的婚紗襯托出她優(yōu)雅高貴的氣質(zhì),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顧時修本以為,
娶到自己心愛的女人,他會欣喜若狂,可她看著鹿寧安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他的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關沁遙那張清秀的臉龐,和她看著自己落寞和絕望的眼神。
自己要娶別人了,她是不是又在哪里哭呢。他仿佛看到關沁遙站在不遠處,
淚眼婆娑地看著自己,眼神中充滿了悲傷和絕望。「時修,你怎么了?」
鹿寧安注意到顧時修的異樣,輕聲問道?!笡]事?!诡檿r修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只是有點緊張?!孤箤幇矞厝岬嘏牧伺乃氖?,「別緊張,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p>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大喜的日子想什么關沁遙,他連忙收斂心神?!笇幇玻?/p>
是你太美了,我才走神了?!孤箤幇残邼恍?,
牧師照例詢問顧時修是否愿意娶鹿寧安他沒有片刻的猶豫,緊緊握住了鹿寧安的手「我愿意。
」新郎新娘深情擁吻,賓客們紛紛鼓掌起哄。年輕人吹著口哨,笑著鬧著,氣氛熱烈而歡快。
觥籌交錯間,顧時修的好友陸子恒揶揄道「關沁遙那丫頭也真是的,就算和你賭氣,
也不至于連你的婚禮都不來參加吧?這不明擺著讓人誤會嗎?」「誤會什么?」
顧時修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還能誤會什么?當然是誤會她還放不下你唄!」
陸子恒挑了挑眉「也有人說,她是真的放下了,所以才沒來。畢竟,眼不見為凈嘛?!?/p>
「放下?」顧時修低聲重復著這兩個字,
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關沁遙決絕的眼神和語氣「顧時修,我不愛你了?!?/p>
難道她真的不愛自己了?這個荒唐的想法一閃而過,隨即被他甩出了腦海。不可能,
沁遙愛他如命,怎么可能說放下就放下?這肯定是她欲擒故縱的手段,一定是!
顧時修摟住一旁的鹿寧安回應「不管她是欲擒故縱還是什么,我現(xiàn)在娶了寧安,
我們才是一家人?!埂杆f白了,也就是我們顧家養(yǎng)著的一只米蟲」
鹿寧安笑著吻上了顧時修,顧時修也將一切拋之腦后。第九章這時,
一個女孩慌慌張張地跑進婚禮現(xiàn)場,徑直沖向顧時修。她面色蒼白,手里緊緊攥著手機,
屏幕上赫然是突發(fā)新聞【飛往D國的航班失事,機上人員無一幸免】「沁遙她今天也去D國,
你能想想辦法嗎?用顧家的力量,查一下乘客名單……」蘇淺的話還沒說完,
眼淚就奪眶而出。顧時修原本沉浸在新婚的喜悅中,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得愣了一下,
但隨即眉頭緊鎖,不耐煩地打斷蘇淺「蘇淺,你最好搞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
跑來我的婚禮上說這種晦氣話,你安的什么心?」「關沁遙她是去周邊散心,
不會去那么遠的地方的,拿這種事來騙我?她又在玩什么把戲?」
「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想把我從婚禮現(xiàn)場騙走?」蘇淺被推得一個趔趄,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顧時修,你瘋了嗎?這是飛機失事!人命關天的事!沁遙她……」
他把手機狠狠地摔回蘇淺懷里,語氣冰冷刺骨「告訴關沁遙,就算她真死了,
我也不會掉一滴眼淚!」看著蘇淺的那近乎逼真的演技,顧時修覺得自己真是太傻了,
剛剛竟然還覺得關沁遙可能真的放下了他。沒想到,她竟然想出這種法子來破壞他的婚禮!
欲擒故縱,苦肉計,呵,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蘇淺看著顧時修遠去的背影,
氣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顧時修!你一定會后悔的!」顧時修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fā)生。可握著酒杯的手卻不自覺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他借口去洗手間,
躲進隔間,掏出手機撥打關沁遙的號碼。嘟聲漫長而刺耳,
如同一下下敲擊在他緊繃的神經(jīng)上。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最后傳來冰冷的機械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該死!
顧時修煩躁地掛斷電話,狠狠地捶了一下隔板。難道蘇淺說的是真的?
沁遙真的在那架飛機上?不,不可能!她一定是故意玩失蹤,想讓他著急,想讓他后悔!對,
一定是這樣!這個女人慣會使些小手段,這次肯定也一樣!關沁遙那么精明,
怎么可能真的出事?她肯定又在耍什么花招,想博取他的同情,讓他后悔!他深吸一口氣,
努力平復著紊亂的心跳?;槎Y還要繼續(xù),他不能自亂陣腳。鹿寧安還在等著他,
賓客們也都在看著。他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他的異樣,尤其是不能讓關沁遙那個女人得逞!
夜幕降臨,喧囂的婚禮終于落下帷幕。顧時修和鹿寧安回到新房,
奢華的房間里彌漫著曖昧的氣息。鹿寧安換上睡衣,主動依偎進顧時修的懷里,
柔聲喚他「時修~,你怎么心不在焉?」「怎么會?我只是有點累。我只是在想,
我的新娘真美。」顧時修猛摟住鹿寧安,狠狠地吻了下去。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關沁遙,
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鹿寧安身上。鹿寧安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
卻又忍不住沉淪其中。她緊緊抱住顧時修,回應著他?!笗r修,你……是不是還在想關沁遙?
」鹿寧安在他耳邊輕聲問道?!府斎粵]有!」顧時修語氣堅定地否認。鹿寧安不再說話,
只是緊緊地抱著他,任由他予取予求。不知過了多久,鹿寧安沉沉睡去。顧時修卻毫無睡意,
他起身走到窗邊,點燃一支煙。猩紅的煙頭在黑暗中明明滅滅,映照著他復雜的神色。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笌臀也橐幌玛P沁遙的行蹤,今天所有航班的乘客名單,
都要查!」「顧總,今天是您的新婚之夜……」助理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干購U話!
立刻去查!」顧時修不耐煩地打斷他「還有,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掛斷電話,
顧時修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后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第二天清晨,顧時修醒來時,
鹿寧安已經(jīng)起床了。她穿著一條白色的蕾絲睡裙,正在梳妝臺前化妝?!冈绨?,老公?!?/p>
鹿寧安甜甜地笑道?!冈??!诡檿r修淡淡地回應,心里卻想著助理的調(diào)查結(jié)果?!笗r修,
你今天看起來好像有點憔悴?!孤箤幇碴P切地問道「是不是昨天太累了?」「沒事?!?/p>
顧時修敷衍道「公司有點事,我得去一趟?!顾掖蚁词戤?,便離開了新房。剛走到客廳,
就看到助理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割櫩?,這是您要的資料?!?/p>
助理將文件夾遞給顧時修。顧時修接過文件夾,打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肝也檫^了,
關小姐的名字確實在乘客名單上……」「已經(jīng)向警方核實過了,關小姐已被確認死亡?!?/p>
「警方會聯(lián)系家屬去領取部分尸骨,因為幾乎尸骨無存,所以……」顧時修只覺得眼前一黑,
文件夾從手中滑落,摔在地毯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覆豢赡?,這不可能……」「沁遙」
他終于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眼前一黑,暈倒在地。第十章他做了一個夢,
夢里關沁遙穿著潔白的婚紗,站在教堂的盡頭,對他伸出手,笑靨如花?!笗r修,
我來嫁給你了……」他欣喜若狂地跑向她,卻怎么也夠不著她的手。她離他越來越遠,
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一片白光之中?!盖哌b!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他絕望地哭喊著,
從夢中驚醒。他猛地坐起身,渾身冷汗淋漓。鹿寧安坐在床邊,眼眶紅腫,
卻強撐著擠出一個笑容「時修,你醒了?嚇死我了……」「沁遙……」
顧時修喃喃念著這個名字,掙扎著要起身「我要去找她,她不可能……」
鹿寧安眸底閃過一絲陰鷙,轉(zhuǎn)瞬即逝,她握住顧時修的手,柔聲道 「時修,
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飛機失事,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況且警方已經(jīng)……」「閉嘴!」
顧時修猛地甩開她的手,眼神凌厲得像刀鋒「她不會死的,一定不會!一定是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