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開你的臟手,你這個禽獸,畜生?!?/p>
層層疊疊帳幔之內(nèi),女子哭求聲隱隱傳來,她手腳并用往前爬去,企圖逃出這座華麗冰冷的囚籠。
素白的手剛剛伸出帳幔,又被強勢的拉了回去。
大殿之內(nèi),宮女內(nèi)侍早已退下。
床榻之上,男子一只手將女子死死按住,力道蠻橫,另一只手解下束發(fā)的金冠,隨手丟了出去。
‘鏘’一聲,發(fā)冠落在地磚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男子眼里帶著淡淡的血絲,身上還有隱隱血腥味,透過層層帳幔,昏黃的光線下依稀可見他容貌俊美,眼神孤僻癲狂,唇色極淡,看起來更是尊貴至極。
“姜姒,若沒有我,你早被陸家丟棄,不知伺候了多少男子。你表哥謝長青更是早就命喪黃泉,哪用等到現(xiàn)在。
是啊!我是畜生,你不是早就知道嗎!可你又算什么,你覺得自己清高,就不該跟我回來。既然跟我回來,這就是你應(yīng)盡的本分。”
女子面色慘白,卻難掩天姿國色。她淚流滿面,神情絕望,倔強的偏過頭,不去看他。
見她這樣,男子更是生氣,他用手捏著女子的下顎,惡狠狠道。
“謝長青死了,你竟敢用命要挾,我看你真是活膩了。你若死了,你那瘋癲的表姐看來也不用活了。”
許久后,屋內(nèi)終于安靜下來。
女子還是睜著眼,她眼神空洞,似乎是最后一絲希望破滅,看了眼床角繡筐里的剪刀,對準(zhǔn)床上男子胸前……
“不要?!?/p>
姜姒驚呼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淡青色的帳幔,才知道自己又做了那個夢。
她驚慌的掀開帳幔,赤腳下了床,猛灌了幾口涼茶,才終于漸漸平靜下來。
正值盛暑時節(jié),即使到了下午,屋外依舊暑氣蒸騰。
頭頂驕陽似火,曬得石板滾燙,好似能穿透鞋底。
定國公府后院的一座偏院中,一個身著藏青色衣裳的婆子提著食盒匆匆穿過長廊,推開院門后進(jìn)了主屋。
屋內(nèi)中間由一扇黃花梨屏風(fēng)隔開,里頭是一張海棠紋雕花架子床,散發(fā)著淡淡的木香,上面還掛了一副淡青色細(xì)紗帳幔。
一側(cè)則是梳妝臺,擺放著放首飾的木匣子和胭脂水粉。屏風(fēng)外面靠窗是一張長榻,榻上放著小幾。
屋子里面雖陳設(shè)簡單,卻處處透著雅致。
周嬤嬤提著食進(jìn)屋,她本就有些胖,夏日這樣走一遭只覺得渾身不舒坦,臉上汗津津的。
見自家姑娘坐在榻上正出神的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她幾步走過去,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才將面上還浮著碎冰的酸梅湯從盒中取了出來放在小幾上,柔聲細(xì)語的勸著。
“姑娘,怎么這么快就醒了?正好喝口酸梅湯,今日是錢婆子掌勺,她做的酸梅湯酸酸甜甜,不會過于澀口,最是好喝。
奴婢特意央她多放了些冰,現(xiàn)在喝著正好?!?/p>
姜姒轉(zhuǎn)過頭,白皙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嫣紅,額角沁著細(xì)汗,一頭烏發(fā)垂落在肩頭,她低垂著眉,原本嫵媚生輝的眉眼,看著楚楚可憐。
她看了眼小幾上的酸梅湯,又看了眼還在為她擔(dān)憂的嬤嬤,把心里的不安暫時按下。
“嗯!今日暑氣重,有些睡不著。”
周嬤嬤看向墻角,見放置在那里的那盆冰早就化了,心里難免嘆氣。
冰這種金貴的東西,她們一個打秋風(fēng)的親戚能每日有一盆已經(jīng)不錯了,哪能像夫人小姐的房里那樣,每天屋里四角都放著,融了就換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