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猶豫要不要把袖口的荷包拿出來,這是她專門給陸淮繡的。
其實她也明白,陸淮更多的是看上她姨父的身份,可若是讓陸淮對她滿意幾分,婚后生活更加和諧,她愿意做出努力。
姜姒不是蠢笨的性子,只是失去雙親,又靠著姨母生活,她下意識的將自己的好奇、歡喜隱藏幾分。
她鼓起勇氣抬眸,卻發(fā)現(xiàn)陸淮正含笑看著她,頓時頭又垂了下去。
陸淮看起來就是一個讀書人,他略清瘦,肩背筆直,眉眼溫和疏朗,眼神里帶著笑意。
姜姒忍不住想著,若是跟他成婚,他看起來性子不錯,或許兩人婚后會比她想象的圓滿。
兩人之間旖旎的氣氛蔓延開來。
她臉紅的滴血,長在深宅大院,平日也沒見過什么外男,前兩次與陸淮見面,還是雙方長輩都在場。
有婢女將茶水點心奉上,圓圓的臉格外討喜。
姜姒羞澀得手腳都不知往哪里放,不敢抬頭看陸淮,只低頭喝著杯中的茶水。
一旁的婢女忽然出聲。
“姜姑娘,公子,這是夫人命奴婢端過來的,聽說茶水是江南那邊產(chǎn)的云霧茶,茶香冷冽,喝起來不澀,反倒回甘十足。”
婢女的這句話讓姜姒臉上血色褪盡,她不敢置信的盯著那壺茶,茶煙裊裊,透過朦朧的茶霧,姜姒竟辨不清眼前的陸淮是人是鬼。
書中寫過她的結(jié)局,說這位寄養(yǎng)在國公府的表姑娘,看著懦弱無趣,實則城府頗深,在兩家相商婚事時,為了萬無一失,她竟引誘那未來夫君先成了好事。
而她喝的那杯茶,書中說是她往茶里下了藥。
可是天地良心,她下藥做什么,且不說這婚事八字有了一撇,就是為了她自己,她也不能下藥??!
她的倚仗,從來都是她姨母,又不是對面的男人。
姜姒本來不信夢里那話本的心,此時動搖個七七八八。
她心里驚疑不定,想到書中自己的結(jié)局,只感覺胸口如針扎般悶疼,絕望無力感將她緊緊包圍。
若那個結(jié)局是真的,她和姨母一家,只能再活三年。
國公府上下六百余口,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姨母養(yǎng)她近十年,雖不是親母,卻勝似親母。表哥表姐待她也極好,人生在世,哪能沒有牽絆,她自己怕死,更怕對她有恩的親近之人無法善終。
強行壓下恐慌,姜姒對著陸淮甜甜一笑。
“陸公子,聽說旁邊院子可以泛舟,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陸淮看著她的臉,眼中帶著極力掩飾癡迷,在徐州時,他也見過不少美人,可眼前這樣膚色如質(zhì)地淳厚的玉,仿佛能滴下油來,實在沒見過。
光憑這一身皮子,不知能讓多少人為其癡狂。
自從見過姜姒,在他心里,姜姒早就是他的女人,他有自信,姜姒的這樣的家世,能遇到他,不知多欣喜。
他想著,作為男人,對這樣一個女子起幾分難以言說的念頭,再正常不過。
更何況,他們本就談婚論嫁,即使做了出格的事,那也是天經(jīng)地義,畢竟他是個男人,把持不住不算什么大事。
翰林院馬上就要考評,等到成婚還不知要多久,那時考評也早就過了,他必須先一步將姜姒拿下,兩人既成夫妻,姜姒為他美言幾句那便是她應該的。
陸淮不愿意帶她出去,只是笑著跟她說起徐州的風光,到嘴的羔羊,怎么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