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像有魔力,沈朝寧愣愣點頭:“對。”
她沒覺得有什么問題,本來就是這樣的。
可謝硯深為什么要提這個?
她是謝硯深的,謝硯深也是她的,至少在他真正的心上人出現(xiàn)之前……
心口突然有點痛。
沈朝寧想起什么,仰頭在他喉結(jié)上輕吻了一下。
謝硯深眼神瞬間暗下來。
下一秒,他掀起了一陣暴風驟雨。
第二日,謝硯深親自為沈朝寧挑選去東宮要穿的衣裙。
沈朝寧生得實在美,肩腰曲線柔美如春水,哪怕穿最素凈的羅裙,也難掩她的純媚。
謝硯深幫她挑衣服時,沈朝寧還在啃糖葫蘆。
重生后多了段記憶的她,心智其實并未有多大成長,既然謝硯深能為她料理全局,她便又開始犯懶,想被他寵著,不愿多動腦子。
謝硯深挑了許久,最終選中一套顏色十分老氣的衣裳——正是沈朝寧在沈家時穿過的款式。
當年她回沈家時,因生得嫵媚,葉婉芝總嫌她“長得不正經(jīng)”,便刻意讓她穿暗色衣物,試圖壓下她的狐貍精姿態(tài)。
嫁入謝府后,謝硯深對她呵護備至,衣食住行都要親自過問,沈朝寧被慣得脾氣大了,才漸漸換上鮮亮華美的裙衫。
那些老氣的衣裳,自然被壓了箱底。
此刻再見到它們,她不禁皺起眉頭:“要穿這個嗎?”
她愛美,可太子東宮的人多眼雜,穿這個就穿這個吧……
“穿得低調(diào)些好。”謝硯深道。
沈朝寧點點頭。
等到換上那身衣裳,沈朝寧對著鏡子一照,她原本嬌艷的臉蛋平白老了五六歲——丑衣服的“魔力”果然驚人。
馬車上,謝硯深仍反復叮囑她:“有事就找小桃,她必定會幫你。若發(fā)覺不對勁,立刻出聲尋人。東宮再怎么說也是皇家地界,斷不至于草菅人命。”
“哪有那么嚴重?”沈朝寧只覺他太過緊張,“太子就算要為難我,頂多讓我跪一會兒,我應(yīng)付得來。對了,今日我們在外邊吃吧,我想去聚香樓吃剁椒魚頭?!?/p>
想到美食,沈朝寧眼睛都亮了。
雖說她廚藝甚好,但外頭師傅做的總有些獨特風味。
她懶洋洋地靠在謝硯深懷里,尋求他的意見。
“好,等你回來便帶你去?!?/p>
“朝寧,千萬別跟太子頂嘴,記住了嗎?”
謝硯深沉默了一會兒,又忍不住補了一句。
真是嘮叨,明明謝硯深只大她幾歲,偏把她當小孩哄。
沈朝寧心里這樣想,卻還是乖乖點頭,“我保證聽他的話,一見表姐犯渾就躲開,一有動靜就找小桃,絕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
她信誓旦旦,可謝硯深眸中的憂慮仍未消散,他只是輕輕揉了揉她的發(fā)頂,沒再說話。
很快馬車就到了宮門口。
兩人遠遠便看見了盛裝打扮的阮清韻。
阮清韻本就生得仙氣,今日她穿著一襲素白襦裙,僅用一枚玉簪挽發(fā),更顯出塵之姿。
反觀沈朝寧,今日刻意扮得樸素,有些不及她。
沈朝寧倒是不在乎,畢竟她要見的本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明明沈朝寧故意扮丑,可在阮清韻眼中,她這個表妹卻是在“搶風頭”。
即便沈朝寧不施粉黛,可她的唇色仍如點絳,睫毛卷翹如蝶翼,肌膚白得透亮,配上暗色的衣著,反倒去了幾分俗氣,透出幾分未經(jīng)世事的嬌憨靈動。
再想到自己精心描繪的妝容,竟無端添了些矯揉造作之感。
不知不覺中,阮清韻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
她對著沈朝寧道:“表妹怎么才來?”
“勞表姐掛心,路上有些耽擱了?!?/p>
阮清韻笑了笑,看向謝硯深:"妹夫便回去吧,我與沈朝寧一道進宮便是,又不是要做什么旁的事,你不必久候。"
她語氣似是關(guān)懷,卻暗藏鋒芒,分明在暗諷沈朝寧離了相公便過不得日子。
"相公,你記得來接我。"
沈朝寧直接沒搭理表姐,對著謝硯深眨了眨眼——這是她慣來向他撒嬌求助的暗號。
謝硯深將她鬢邊一縷碎發(fā)勾到耳后,眼底盡是溫柔:"我會提前在此處等你。"
兩人這般濃情蜜意的模樣,讓阮清韻臉色不自覺扭曲。
不僅是她,就連一大早便候在宮門口等這對姐妹進宮的君曜野,神情也瞬間沉了下來。
"太子駕到——"
看見太子殿下,幾人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都起來吧。”
君曜野先看了謝硯深一眼,語氣里帶著幾分陰陽怪氣:"謝卿最近倒是清閑,竟有空護送夫人進宮,不知還以為我的東宮是龍?zhí)痘⒀亍?
謝硯深搖頭淡笑:"太子言重了。不過是內(nèi)子被我寵慣了,怕她沒見過世面,驚擾到了殿下,這才親自送過來。也請殿下多多體諒,她性子像孩子,有時說話不中聽,卻無半分壞心思。"
聽了他的話,君曜野心情莫名煩躁——他本該嗤笑這對夫妻的恩愛作態(tài),可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卻怎么也壓不住。
這股火究竟是對誰發(fā)的?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你放心,孤是太子,不是劊子手,不會隨意處置人。謝卿若無事,便早些回去吧。東宮......不是你該常來的地方。"
他眼神有些深沉,刻意暗示謝硯深他"天子近臣"的身份,暗諷他莫要輕易站隊。
謝硯深頷首,又與沈朝寧對了個眼神,見她悄悄眨眼對他示意,讓他放心,他這才向君曜野告辭。
待他一走,君曜野心底的郁氣竟不自覺地稍稍散去幾分。
他先是瞥了眼阮清韻,又以隱晦的目光掃過沈朝寧。
今日她穿得倒有幾分端莊素凈,不知是故意迎合他的喜好,還是有求于他?
君曜野的腦子里不禁浮想聯(lián)翩。
沈朝寧沒有觀察到君曜野的眼神,更是懶得琢磨他的心思。
她只老老實實跟著表姐和太子進了東宮。
眼前雕欄畫棟、金碧輝煌,處處彰顯皇家氣派,可沈朝寧卻莫名覺得憋悶——其實,自打踏入這宮門,心口就像壓了塊石頭,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阮清韻正興致勃勃地觀賞東宮景致,君曜野卻忽然停住腳步。
他目光深邃,盯著沈朝寧問:"你身體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