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學(xué)第一天我就撞破了學(xué)生會長的秘密。月光下他尖牙畢露,
我淡定吐槽:“貴族學(xué)校cosplay都這么卷?”他震驚我能看破吸血鬼偽裝,
冷臉警告:“離我遠點?!焙髞砦艺`闖血族禁地被襲擊,他為我暴露身份。
按規(guī)矩知情人類必須處理,他卻說:“做我的監(jiān)管對象?!泵x監(jiān)視實則保護,
直到狩獵派叛亂者盯上我的特殊血液。他把我鎖在安全屋,自己單挑整個叛軍。
“如果我回不來...”話音未落我割破手指按在他唇上。“少廢話,吸完趕緊去打架。
”夜凜金眸翻涌:“寧雨薇,你比血癮更致命?!?--1圣夜貴族學(xué)院的大廳,
穹頂高得仿佛要刺破云霄,上面繪著繁復(fù)華麗的天頂畫,講述著凡人聽不懂的神話。
冰冷光滑如鏡面的大理石地面,倒映著水晶吊燈億萬點璀璨的光芒,晃得人睜不開眼。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寧雨薇從未聞過的冷冽香氣,像是初冬凍結(jié)的松針混合了某種昂貴的皮革。
這地方與其說是學(xué)校,不如說是一座用金錢和特權(quán)堆砌起來的、令人窒息的冰冷宮殿。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帆布鞋,
又瞄了瞄周圍那些步履輕盈、穿著量身定制精致校服的同學(xué)們,
感覺自己像個誤入天鵝湖的丑小鴨,還是灰撲撲、掉毛的那種。
行李箱的輪子在大理石上發(fā)出輕微卻刺耳的滾動聲,每一聲都敲打在她緊繃的神經(jīng)上。
一個金發(fā)碧眼、宛如櫥窗里昂貴洋娃娃般的女生經(jīng)過,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
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隨即又像什么都沒看見般移開。
寧雨薇默默吸了口氣,挺直了背脊。獎學(xué)金,全額獎學(xué)金。
她捏緊了口袋里那張幾乎被汗水濡濕的通知書,指尖感受著紙張粗糙的質(zhì)地。
這是她唯一能站在這里的通行證,是她拼盡全力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機會。傲慢?輕視?
無所謂。她來這里是讀書的,不是來交朋友的?!靶律鷪蟮秸埻@邊。
”一個沒什么溫度的聲音響起。寧雨薇抬眼,看到一個戴著學(xué)生會臂章的高年級女生,
妝容精致得無可挑剔,眼神卻像掃描儀一樣掃過她全身。寧雨薇拖著箱子跟了上去。
穿過寬闊得能跑馬的回廊,繞過一尊尊沉默而威嚴的大理石雕像,
那些雕像空洞的眼珠似乎都在盯著她這個闖入者。帶路的學(xué)姐腳步很快,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清脆又冰冷。寧雨薇努力跟上,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走廊兩側(cè)巨大的落地窗外吸引。
外面是一片精心打理、美得不真實的庭院,綠茵如毯,點綴著噴泉和潔白的花亭?!暗鹊龋?/p>
學(xué)姐!”寧雨薇叫了一聲,想問問宿舍區(qū)的具體方位。然而那位學(xué)姐仿佛沒聽見,
身影在下一個拐角處一閃,徹底消失了。寧雨薇:“……”很好。
她站在空無一人的華麗回廊里,看著面前分叉的三條路,每一條都長得望不到盡頭,
裝飾風格也大同小異。她拿出手機,屏幕上“無服務(wù)”三個字無情地嘲笑著她。
圣夜學(xué)院建在深山老林,據(jù)說為了某種“純凈的學(xué)習環(huán)境”,信號覆蓋約等于零?!皣K。
”寧雨薇低聲抱怨了一句,把手機塞回口袋。
她只能憑感覺選了一條看起來稍微有人氣點的路——或者說,燈光稍微亮一點的路。
2夜色正以一種溫柔而堅決的姿態(tài),緩緩?fù)淌芍讜冏詈蟮墓饩€。學(xué)院里華燈初上,
將建筑的輪廓勾勒得更加神秘。走廊里的光線逐漸暗淡,空氣里的冷香似乎更濃了。
她拐過一個彎,厚重的雕花木門隔絕了大部分室內(nèi)光線,只有旁邊一扇虛掩著的側(cè)門,
透出外面庭院清冷的月光。一陣若有若無的、低沉的交談聲順著風飄了進來,
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感,不像是學(xué)生閑聊。寧雨薇的腳步頓住了。好奇心,
以及一種對未知路徑本能的警惕,促使她放輕了腳步,
小心翼翼地將那扇沉重的側(cè)門推開一道更寬的縫隙。眼前的景象讓她微微一怔。
并非預(yù)想中偷摸約會的學(xué)生,也不是什么秘密社團。這里是庭院的深處,遠離主建筑的熱鬧,
一片巨大的、古老的櫻花樹在月光下投下濃重的陰影,枝干虬結(jié),仿佛蟄伏的巨獸。
月光穿過稀疏的花枝,在地面灑下斑駁破碎的銀白光影,如同流淌的水銀。
樹下站著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他背對著她,微微仰著頭,像是在汲取月光的精華。
銀白色的發(fā)絲在夜風中輕輕拂動,流淌著月華般清冷的光澤,
與他身上剪裁完美的深色學(xué)生會制服形成強烈的反差。僅僅是背影,
就透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高和凜冽。寧雨薇的呼吸下意識地屏住。
這畫面有種奇異的美感,也帶著一絲……非人的氣息?就在這時,那個身影似乎被驚動了。
他緩緩地、極其優(yōu)雅地轉(zhuǎn)過身。月光恰好清晰地照亮了他的側(cè)臉。寧雨薇的心臟猛地一跳。
那是張無可挑剔的、俊美到近乎鋒利的年輕臉龐。皮膚是常年不見陽光的冷白色,
在月光下更像上等的瓷器。鼻梁高挺,唇線薄而清晰。然而,最吸引寧雨薇目光的,
是他唇邊露出的那一點異樣——兩顆比常人更為尖銳、森白的犬齒,在薄唇微啟間若隱若現(xiàn)。
不是錯覺。寧雨薇眨了眨眼,看得無比清晰。那絕不是人類該有的牙齒形態(tài)。
時間仿佛凝固了。銀發(fā)少年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最上等的金色琥珀,
又像是沉入冰湖深處的熔金,此刻正牢牢地鎖定在她身上。
那目光里沒有被人窺見秘密的慌亂,只有純粹的、冰封般的震驚,
以及一絲難以置信的銳利探究。他顯然完全沒預(yù)料到會有人出現(xiàn)在這里,
更沒預(yù)料到這個人能如此清晰地看到他刻意隱藏的形態(tài)??諝怏E然降至冰點,
沉甸甸地壓下來。庭院里連一絲蟲鳴都沒有,死寂得可怕。寧雨薇的大腦在最初的沖擊后,
飛快地運轉(zhuǎn)起來。
月光、櫻花樹、銀發(fā)、尖牙、過分精致的容貌、還有這身學(xué)生會制服……所有線索瞬間串聯(lián)。
“哇哦?!币宦曒p嘆打破了死寂。寧雨薇非但沒有后退,反而向前踏了一步,
完全走出了側(cè)門的陰影,徹底暴露在月光下。她雙手抱胸,臉上非但沒有恐懼,
反而帶著一種“原來如此”的了然,甚至還有一絲……調(diào)侃?她抬了抬下巴,
目光坦然地迎上那雙冰冷的金眸,聲音在寂靜的庭院里清晰響起,
帶著點戲謔的尾音:“貴族學(xué)校就是不一樣哈?Cosplay都玩得這么沉浸式?
學(xué)長你這牙套挺逼真啊,哪兒定做的?這造型…血族主題?挺敬業(yè)啊,
大晚上還擱這兒排練呢?”她甚至還煞有介事地左右張望了一下,“攝影師呢?藏哪兒了?
”3夜凜,圣夜學(xué)院學(xué)生會會長,純血吸血鬼王族繼承人,此刻那完美無瑕的冰冷面具,
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裂痕。
他見過人類面對他們真容時的各種反應(yīng)——尖叫、暈厥、精神錯亂,
或者直接被認知干擾扭曲成無害的幻覺。但從未有過一個人類,
能如此清晰地看到他刻意顯現(xiàn)的獠牙,更從未有人類會用這種……近乎荒謬的輕松調(diào)侃,
將他致命的秘密定性為“Cosplay排練”!認知干擾對她無效?為什么?
那雙熔金般的眼眸深處,震驚如投入石子的湖面般擴散開,隨即被更深的冰冷和審視覆蓋。
她是誰?她身上有什么特殊?是意外闖入的無知者,還是……某些勢力故意安插進來的棋子?
“你……”夜凜開口,聲音低沉冰冷,像淬了寒冰的金屬刮過石板,
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無形的壓力,試圖碾碎對方輕佻的態(tài)度,“不該在這里。
”他向前逼近一步。并非刻意散發(fā)威壓,但他本身的存在感就如同一座移動的冰山,
瞬間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而危險。月光落在他銀色的發(fā)梢和冷峻的眉眼上,
非人的氣息越發(fā)濃重。寧雨薇感覺呼吸微微一窒,一股無形的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這感覺來得突兀而強烈,讓她本能地繃緊了身體。眼前這個“Cosplay學(xué)長”,
氣場強得有點邪門了。她心里那點輕松戲謔瞬間被警惕取代?!昂伲v點道理好吧學(xué)長?
”寧雨薇強壓下心頭那點莫名的不安,梗著脖子,語氣依舊帶著不服輸?shù)臎_勁,
但身體卻下意識地微微后傾了半步,“迷路又不是我的錯!是你們學(xué)校修得跟迷宮一樣!
再說了,公共區(qū)域還不讓人走了?”她指了指旁邊,“我這就走,行了吧?
您接著排練您的吸血鬼王子,不打擾了?!彼f著就要轉(zhuǎn)身,動作干脆利落,
只想趕緊離開這詭異的地方和這個壓迫感十足的人?!罢咀??!眱蓚€字,比剛才更冷,
像冰錐直接刺入空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寧雨薇腳步頓住,火氣“噌”地就上來了。
她猛地轉(zhuǎn)回身,眉毛高高挑起,聲音也拔高了幾分:“又怎么了?學(xué)長!
這地方是你家開的啊?還是說你們學(xué)生會還兼職管天管地管空氣???
”夜凜沒有理會她的嗆聲。他依舊站在原地,月光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側(cè)臉線條,薄唇緊抿,
那雙金色的眼眸在陰影中銳利如鷹隼,牢牢釘在她身上,
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從外到里徹底剖析一遍。那目光里的探究和冰冷,
遠超她之前遇到的任何審視。幾秒鐘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庭院里風穿過古老櫻樹枝葉的細微沙沙聲。4“名字。”夜凜終于再次開口,
聲音毫無起伏,聽不出任何情緒。“寧雨薇。”她沒好氣地回答,下巴微揚,“新來的,
剛迷路到這里。學(xué)長,您查完戶口了嗎?能放我走了不?我還得去找宿舍呢!
”夜凜的目光在她坦蕩(且?guī)е黠@不耐煩)的臉上停留了最后一秒。沒有偽裝,沒有心虛,
只有純粹的、被冒犯的惱怒和對“中二學(xué)長”的嫌棄。這種反應(yīng)…太純粹了,反而顯得異常。
認知干擾失效絕非偶然。一絲極淡的、難以言喻的異樣氣息,
隨著夜風若有若無地拂過他的鼻尖。很淡,幾乎被庭院里草木的清香覆蓋。
但那氣息……夜凜的喉結(jié)極其輕微地滑動了一下,
一種源自血脈最深處的、被強行壓抑的躁動感,像沉睡的火山被投入了一顆微小的火星,
瞬間灼痛了他的神經(jīng)。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下頜線繃緊如刀鋒?!皩幱贽薄?/p>
”他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像是在齒間碾磨確認,聲音冷得掉冰渣,
“記住我的話:離我遠點。”他不再看她,轉(zhuǎn)身,銀發(fā)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冷冽的弧線,
身影無聲無息地沒入櫻花樹更深的陰影之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只有空氣里殘留的那一絲冰冷非人的氣息,證明剛才的一切并非幻覺。
寧雨薇對著那片空蕩蕩的陰影,狠狠地翻了個白眼。“神經(jīng)??!”她低聲罵了一句,
用力搓了搓剛剛莫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手臂,“還‘離我遠點’?嘁,
真當自己是吸血鬼王子了?戲精!”她甩了甩頭,像是要把那家伙帶來的詭異感覺甩出去,
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這個讓她渾身不舒服的月光庭院。圣夜的校園生活,
就在這種詭異又戲劇性的開場中,正式拉開了帷幕。5圣夜的課程表排得令人窒息。
上午是深奧得如同天書的微觀經(jīng)濟學(xué),教授語速快得像機關(guān)槍,
夾雜著大量寧雨薇聞所未聞的專業(yè)術(shù)語和模型推導(dǎo);下午無縫切換到古典文學(xué)賞析,
要求分析一首晦澀的十四行詩里每一個意象可能映射的十七世紀政治隱喻。
教室里安靜得只剩下教授抑揚頓挫的聲音和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周圍的同學(xué)個個神情專注,仿佛這些知識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呼吸。寧雨薇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是修剪得一絲不茍的草坪和遠處連綿的、植被茂盛的群山輪廓。她強迫自己集中精神,
在筆記本上飛快地記錄著關(guān)鍵點,偶爾抬頭看向黑板,
余光卻總是不由自主地瞥向教室前排那個醒目的位置。夜凜。他坐姿筆挺,
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名劍,沉靜而銳利。銀白色的發(fā)絲在透過巨大落地窗的陽光照射下,
幾乎泛著微芒,與周圍同學(xué)深色的發(fā)色形成鮮明對比。他聽課的神情極其專注,
側(cè)臉線條完美得不真實,金色的眼眸偶爾會掠過一絲思考的微光,但大多數(shù)時候,
都如同凍結(jié)的湖面,深不見底,映不出任何情緒的波瀾。他幾乎不記筆記,只是安靜地聽著,
偶爾在教授提問時,用那低沉、清晰、毫無情緒起伏的聲線給出精準到可怕的答案,
引得教授頻頻點頭。完美得像個假人。寧雨薇在心里吐槽。
她想起昨晚月光下那驚鴻一瞥的尖牙和那句莫名其妙的警告。
果然是個重度中二病晚期患者吧?白天扮演完美學(xué)生會長,晚上偷偷摸摸玩角色扮演?
人格分裂?“雨薇!發(fā)什么呆呢?”旁邊傳來刻意壓低、帶著點興奮的聲音。寧雨薇回過神,
看向她的新同桌兼目前唯一能說上幾句話的“熟人”——蘇曉曉。蘇曉曉家境似乎也很普通,
但性格活潑得像只小麻雀,對學(xué)院里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尤其是八卦。“你看你看!
”蘇曉曉用課本擋著臉,眼睛卻亮晶晶地瞟向前排的夜凜,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是用氣聲,
“夜凜學(xué)長!天吶,他今天看起來還是那么…那么神圣不可侵犯!
你昨天在開學(xué)典禮上看到?jīng)]?他致辭的時候,那氣場,那聲音!據(jù)說他家里背景深不可測,
是歐洲某個古老隱世財閥的唯一繼承人!你看他旁邊,連個敢搭話的人都沒有!
”寧雨薇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夜凜周圍仿佛自帶一個無形的真空地帶。
明明位置不算偏僻,但前后左右的同學(xué)都下意識地與他保持著微妙的距離,
眼神里混合著敬畏和不易察覺的疏離。他就像一座孤島,遺世獨立。“哦。
”寧雨薇興趣缺缺地應(yīng)了一聲,低頭繼續(xù)看自己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公式,“背景再深,
不也得坐這兒聽講?”她更關(guān)心的是微觀經(jīng)濟學(xué)的課后作業(yè),
那堆復(fù)雜的需求曲線圖快把她腦子繞成漿糊了?!澳阍趺匆稽c都不激動啊!
”蘇曉曉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她的胳膊,“那可是夜凜!學(xué)生會會長!
傳說中他一句話就能讓一個家族在圣夜待不下去!而且他成績常年斷層第一,運動萬能,
長得還…還那樣!簡直就是完美的代名詞!就是性格太冷了,據(jù)說從來沒笑過,
對追求者也從來不給任何機會,特別神秘…”“神秘?我看是裝模作樣?!睂幱贽毙÷曕止?,
筆尖用力地在紙上劃著,“昨天我還碰見他呢,大晚上不睡覺在庭院里凹造型,
還警告我離他遠點,神經(jīng)兮兮的?!薄笆裁矗?!”蘇曉曉差點驚呼出聲,連忙捂住嘴,
眼睛瞪得溜圓,“你…你碰到他了?他還跟你說話了?天吶雨薇!你這是什么運氣!
快說說細節(jié)!”寧雨薇被蘇曉曉夸張的反應(yīng)弄得有些無語。“沒什么細節(jié),就迷路撞見了,
他莫名其妙說了句‘離我遠點’,然后走了。估計是覺得我這種‘平民’礙著他眼了吧。
”她聳聳肩,語氣里帶著點自嘲和不以為然?!巴邸每幔 碧K曉曉卻雙手捧心,一臉夢幻,
“‘離我遠點’!多么高冷!多么有范兒!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王之警告’?雨薇,
你被特別關(guān)注了!”寧雨薇:“……”她決定閉嘴,專心對付眼前的經(jīng)濟學(xué)難題。
跟一個腦補過度的花癡少女討論一個疑似中二病的學(xué)長,純屬浪費時間。然而,
蘇曉曉的“預(yù)言”似乎有那么點歪打正著的意味。6接下來的幾天,
寧雨薇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真的“被特別關(guān)注”了。無論她在圖書館哪個角落埋頭苦讀,
總能在書架間隙或者不遠處的自習區(qū),捕捉到那道銀發(fā)的身影。
他有時在安靜地翻閱厚重的古籍,有時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目光似乎落在虛空,
但寧雨薇總有種微妙的感覺——那視線偶爾會不著痕跡地掃過自己所在的方位。
在食堂排隊打飯時,明明人潮擁擠,她端著餐盤轉(zhuǎn)身,一抬眼,
總會看到夜凜恰好從她附近經(jīng)過,周圍的學(xué)生像摩西分海般自動為他讓開一條通道。
他目不斜視,步伐沉穩(wěn),仿佛只是路過,但寧雨薇就是覺得,他經(jīng)過時,
空氣的溫度似乎都會下降幾度。甚至在一次體育課的間隙,她坐在操場邊的長椅上擦汗,
一抬頭,就看到學(xué)生會辦公室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后,一個模糊但熟悉的身影佇立著,
面朝操場的方向。寧雨薇皺緊了眉。一次兩次是巧合,三次四次…這絕對不是她的錯覺!
這家伙在監(jiān)視她?就因為那天晚上撞破了他的“Cosplay”?至于嗎!
一股被冒犯的火氣直沖頭頂。寧雨薇“噌”地站起來,把手里的毛巾往長椅上一摔,
抬腳就朝著行政樓的方向大步走去。管他什么學(xué)生會會長,管他什么背景神秘,
今天非得把話說清楚!圣夜的行政樓內(nèi)部比教學(xué)區(qū)更加安靜肅穆,
深紅色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7寧雨薇帶著一腔怒火,
找到了掛著“學(xué)生會會長”名牌的辦公室門口。厚重的實木門緊閉著。她深吸一口氣,
抬手就要敲門。門內(nèi)卻隱約傳出了壓抑的、極其痛苦的喘息聲,如同瀕死的野獸在喉間撕扯。
緊接著,是某種堅硬物體被狠狠撞擊在墻壁上的悶響,以及玻璃器皿碎裂的刺耳聲音!
寧雨薇的手僵在半空。怎么回事?打架?還是…發(fā)病了?
她立刻聯(lián)想到夜凜那晚在月光下顯得異常蒼白的臉色和他那句莫名其妙的警告。
難道這家伙真有什么隱疾?Cosplay是假的,但身體不好是真的?
怒火瞬間被驚疑取代,還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擔憂。她猶豫了一下,
側(cè)耳貼在冰冷的門板上。里面的動靜似乎平息了一些,只剩下粗重而壓抑的喘息,一聲聲,
沉重得像是要把肺都撕裂開來?!拔?!夜凜!你在里面嗎?”寧雨薇不再猶豫,
用力拍打門板,聲音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急切,“你沒事吧?開門!”門內(nèi)死寂了一瞬。
幾秒鐘后,“咔噠”一聲輕響,門鎖被打開。門被拉開一條縫隙。夜凜站在門后,
身影幾乎完全籠罩在門框的陰影里。他一只手緊緊抓著門框邊緣,
指關(guān)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著可怕的青白色,仿佛要將那堅硬的實木捏碎。
另一只手則死死地抵在胃部的位置,指節(jié)同樣緊繃。他微微低著頭,銀色的發(fā)絲垂落下來,
遮住了大半張臉。但寧雨薇還是看到了。他的臉色比昨晚在月光下還要慘白,
如同蒙了一層死灰。額角布滿了細密的冷汗,沿著緊繃的側(cè)臉線條滑落。
薄唇緊抿成一條毫無血色的直線,微微顫抖著,似乎在用盡全身力氣壓制著什么。
最讓寧雨薇心臟驟停的是他那雙眼睛——平日如同凍結(jié)金珀般的眼眸,
此刻卻翻滾著駭人的猩紅!那紅色如同熔巖在冰層下奔涌,
充滿了暴戾、痛苦和一種近乎非人的、原始的饑餓感!“滾?!币粋€字,
從他齒縫里艱難地擠出來,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和一種瀕臨失控的暴虐。
那雙猩紅的眼睛,透過凌亂的銀發(fā)縫隙,死死地、帶著警告和兇戾地盯住寧雨薇。
那目光里沒有一絲人類的溫度,只有捕食者鎖定獵物時最本能的兇光。
8寧雨薇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了。那不是中二??!
那絕不是人類能有的眼睛!那壓抑的痛苦,那非人的氣息,
還有昨晚月光下清晰無比的尖牙……一個荒謬絕倫、卻在此刻顯得無比真實的念頭,
如同驚雷般在她腦中炸開——吸血鬼!圣夜學(xué)院里,有吸血鬼!
而她眼前這個所謂的學(xué)生會長,夜凜,就是其中之一!他昨晚不是在Cosplay!
他警告她離他遠點,是真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間淹沒了她。她踉蹌著后退了一步,
撞在身后冰冷的墻壁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夜凜似乎用盡了最后一絲理智。
他猛地將門重重摔上!“砰!”巨大的關(guān)門聲在寂靜的走廊里回蕩,
震得寧雨薇耳膜嗡嗡作響。隔絕了門內(nèi)那令人窒息的痛苦喘息和猩紅的目光。
她背靠著冰冷的墻壁,雙腿發(fā)軟,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跳出來。指尖冰冷,
手心卻全是冷汗。剛才那雙猩紅的、充滿獸性的眼睛,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
這個世界……瘋了。9夜色濃稠如墨,沉甸甸地壓在圣夜學(xué)院的上空。
白天喧囂的教學(xué)樓此刻只剩下零星幾點慘白的燈光,勾勒出龐大而沉默的輪廓,
如同蟄伏的巨獸。白天精心打理的花園和庭院,在無月的夜晚失去了色彩,
只剩下深淺不一的、令人不安的灰黑剪影。風穿過古老的松柏和修剪整齊的灌木叢,
發(fā)出嗚咽般的低鳴,卷起枯葉在地上打著旋兒,發(fā)出沙沙的輕響,更添幾分詭譎。
寧雨薇獨自一人走在回西區(qū)宿舍的小徑上。這條路白天走的人就不多,晚上更是僻靜得嚇人。
高大的常青樹在道路兩側(cè)投下濃得化不開的陰影,
路燈的光線被層層疊疊的枝葉切割得支離破碎,在地上投下晃動扭曲的光斑,
像某種不祥的符咒。她下意識地裹緊了薄薄的外套,卻擋不住那股從心底滲出來的寒意。
下午在學(xué)生會辦公室門口看到的那雙猩紅的眼睛,如同烙印般灼燒著她的神經(jīng)。
恐懼的余燼尚未熄滅,一種更強烈的不甘和憤怒卻開始燃燒。憑什么?
憑什么她要像個受驚的兔子一樣縮起來?就因為撞破了那個“非人類”的秘密?
就因為他說了句“滾”?她寧雨薇從小到大,還沒被誰真正嚇倒過!
腳步不知不覺偏離了通往宿舍的主路。她需要一個地方靜一靜,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緒。
白天蘇曉曉好像提過一嘴,西區(qū)靠近古老鐘樓的后面,有一片據(jù)說廢棄很久的小花園,
平時根本沒人去。就那里吧。她拐進一條更狹窄、幾乎被藤蔓覆蓋的小徑。
空氣里的那股冷香似乎更濃了,帶著某種陳腐的花草氣息。腳下鋪路的石板早已碎裂歪斜,
縫隙里頑強地鉆出荒草。四周靜得可怕,連風聲都消失了。
只有她自己踩在碎石和枯葉上的腳步聲,在死寂中顯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刺耳。
她走到一片相對開闊的地方。這里似乎是花園的中心,
中間有一個早已干涸、布滿龜裂的青苔和污垢的噴水池。池子旁邊立著幾尊殘破的石像,
在昏暗的光線下,它們空洞的眼窩和斷裂的肢體顯得猙獰而詭異。10突然!
一陣極其細微的、令人極度不適的聲音從噴水池另一側(cè)的陰影里傳來。像是……吮吸?
伴隨著一種粘稠液體滴落的、令人牙酸的“吧嗒”聲。寧雨薇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下午那雙猩紅眼睛帶來的恐懼感如同潮水般瞬間回涌!
她猛地停住腳步,屏住呼吸,身體僵硬地轉(zhuǎn)向聲音來源的方向。噴水池巨大的陰影邊緣,
一個身影佝僂著趴伏在地上,
正對著地上一個看不清楚的東西……借著遠處一點微弱的光線勉強滲入,
寧雨薇看清了那個“東西”的輪廓——是一個人!穿著圣夜的校服!
以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姿勢癱軟在地,一動不動!而那個趴伏的身影,正埋首在那人的頸側(cè)!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吮吸聲和粘稠滴落聲,正是從那里傳來!“誰?!
”寧雨薇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調(diào),尖利地劃破了死寂。那趴伏的身影猛地一頓,
吮吸聲戛然而止。它緩緩地、極其僵硬地抬起頭,轉(zhuǎn)向?qū)幱贽钡姆较颉?/p>
一張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臉暴露在昏暗的光線下。那張臉屬于一個男生,
寧雨薇甚至覺得有點眼熟,似乎是高年級某個不太起眼的學(xué)生。但此刻,
這張臉上布滿了扭曲的青黑色血管,如同丑陋的蛛網(wǎng)爬滿了他的皮膚!他的眼睛,
是純粹的、渾濁的、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猩紅!
嘴角還殘留著刺目的、尚未干涸的暗紅色液體,正順著下巴滴落。他的嘴唇咧開,
露出沾滿血跡的、同樣森白尖銳的獠牙!那不是人!是怪物!是真正的、正在吸血的怪物!
“呃…嗬…”那怪物喉嚨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低吼,渾濁的血紅眼珠死死鎖定在寧雨薇身上,
里面充滿了最原始的、對新鮮血液的貪婪和瘋狂!它拋下地上那具已經(jīng)毫無生氣的軀體,
四肢著地,以一種扭曲而迅捷的姿態(tài),猛地朝寧雨薇撲了過來!
帶著一股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腥甜血氣!速度太快了!快得超出了人類的極限!
寧雨薇的大腦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懼讓她四肢僵硬,連尖叫都卡在了喉嚨里!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張布滿可怖血管、獠牙畢露的臉在視野中急速放大!死亡的氣息,
冰冷刺骨!11就在那腥臭的氣息幾乎噴到她臉上,
那尖銳的獠牙即將觸及她脆弱的脖頸皮膚時——一道快如鬼魅的銀影,裹挾著刺骨的寒風,
如同憑空出現(xiàn)般,驟然切入她和那怪物之間!“砰!!”一聲沉悶到令人心悸的巨響!
寧雨薇只覺得一股強大的氣浪撲面而來,將她狠狠掀倒在地,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碎石地面上,劇痛讓她眼前發(fā)黑。她甚至沒看清發(fā)生了什么。
等她強忍著眩暈和劇痛抬起頭,看到的景象讓她瞬間忘記了呼吸。夜凜背對著她,
擋在她和那個怪物之間。他依舊穿著那身筆挺的黑色學(xué)生會制服,但此刻,
那身制服卻無風自動,衣擺獵獵作響,周身仿佛縈繞著一層肉眼可見的、冰冷刺骨的寒氣,
將空氣都凍結(jié)出細微的冰晶!而那個襲擊她的怪物,此刻正像破布娃娃一樣,
被夜凜一只手死死地扼住脖頸,高高地提離了地面!怪物瘋狂地掙扎扭動,
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布滿青黑色血管的手臂胡亂地抓撓著,
卻根本無法撼動夜凜那只如同鐵鉗般的手分毫!夜凜微微側(cè)過頭。
月光不知何時刺破了厚重的云層,慘白的光輝恰好照亮了他的側(cè)臉。
寧雨薇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冰冷如霜的皮膚,完美得不似凡人。那雙眼睛,
不再是白天所見的人類琥珀金,也不是下午在門縫里看到的失控猩紅,
而是一種更加深邃、更加威嚴、如同熔化的黃金在冰層下沸騰燃燒的、純粹的鎏金色!
更讓她渾身血液都幾乎凝固的是——他的唇邊,
清晰地探出了兩顆遠比地上那怪物更加尖銳、更加森白、閃爍著致命寒芒的獠牙!沒有掩飾,
沒有幻覺。在清冷的月光下,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吸血鬼!
真正的、強大的、擁有致命獠牙的吸血鬼!12夜凜那雙熔金般的眼眸,
冰冷地掃過手中瘋狂掙扎、發(fā)出非人嘶吼的低級吸血鬼,如同在看一件骯臟的垃圾。然后,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頭,
目光落在了跌坐在地、臉色慘白如紙、渾身抑制不住顫抖的寧雨薇身上。
那目光復(fù)雜到了極點。有被逼暴露身份的慍怒,有對眼前失控局面的冰冷審視,
還有一絲……極其隱晦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無奈。月光無聲地流淌,
將他挺拔的身影拉長,也照亮了地上那具失去生命的軀體脖頸上猙獰的傷口,
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濃重血腥味。死寂。只有那低級吸血鬼徒勞的嘶吼和掙扎聲,
顯得格外刺耳。寧雨薇癱坐在冰冷的碎石地上,背部的疼痛早已麻木,
只剩下徹骨的寒意和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的巨響。
她死死地盯著夜凜月光下那清晰無比的獠牙和他熔金般的非人眼眸,
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恐懼像藤蔓纏繞住心臟,越收越緊。
夜凜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冰錐,刺得她靈魂都在顫抖。隨即,
他像是處理一件亟待解決的麻煩,轉(zhuǎn)回頭,扼住那低級吸血鬼脖頸的五指猛地收緊!“咔!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的脆響在死寂的花園里炸開!
那怪物瘋狂的嘶吼和掙扎瞬間停止。布滿青黑色血管的頭顱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歪向一邊,
渾濁的血紅眼珠暴突出來,徹底失去了所有神采。夜凜像丟棄一件骯臟的垃圾,
隨手將那癱軟的尸體扔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
濃烈的血腥味混雜著一種難以形容的、類似鐵銹和腐爛混合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沖擊著寧雨薇的嗅覺,讓她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夜凜轉(zhuǎn)過身,正面對著她。
月光毫無保留地灑在他身上,銀發(fā)流淌著冷冽的光澤,制服筆挺,襯得他身形更加修長挺拔,
如同降臨在廢墟中的神祇,卻也帶著非人的冷漠。那雙熔金般的眼眸,
此刻清晰地倒映著寧雨薇驚恐萬狀的臉。他一步步走近,皮鞋踏在碎石和枯葉上,
發(fā)出規(guī)律而沉重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寧雨薇緊繃到極致的心弦上。
強大的、非人的壓迫感如同實質(zhì)的海嘯,排山倒海般涌來,讓她幾乎窒息。
寧雨薇手腳并用地向后挪動,碎石硌得手掌生疼,后背的傷口再次傳來尖銳的刺痛,
卻遠不及心頭的恐懼。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只能發(fā)出破碎的氣音。
夜凜在她面前一步之遙站定。居高臨下,陰影完全籠罩了她。
他身上那股獨特的、冰冷的、混合著極淡血腥氣的冷香,此刻帶著致命的壓迫感,
將她牢牢釘在原地。13他微微俯身,熔金的眸子如同最精密的探針,
冰冷地審視著她慘白的臉、驚恐的眼睛,
以及她脖子上剛才被那低級怪物帶起的勁風擦過留下的一道細微紅痕。那紅痕,
在月光下異常刺眼。夜凜的喉結(jié)極其輕微地滾動了一下。
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被強行壓制了無數(shù)次的躁動和渴望,
如同沉睡的火山被投入了滾燙的巖漿,猛地翻騰起來!
遠比下午在辦公室門口那次更加洶涌、更加灼熱!那香甜到令他靈魂都為之震顫的氣息,
正從眼前這個脆弱人類頸間那道微不足道的傷痕里,絲絲縷縷地逸散出來,
瘋狂地撩撥著他緊繃到極限的神經(jīng)。他的瞳孔深處,那熔金般的色澤似乎有一瞬間的翻涌,
變得更加粘稠、更加危險。“看清楚了?”夜凜開口,聲音低沉得如同深淵的回響,
帶著一種非人的冰冷質(zhì)感,每一個字都敲打在寧雨薇脆弱的神經(jīng)上。寧雨薇身體劇烈地一顫,
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能驚恐地看著他。夜凜直起身,
熔金眼眸中的波瀾被強行壓下,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冰冷。他抬起手,并非指向她,
而是指向地上那具被他扭斷脖子的低級吸血鬼尸體,
以及不遠處那具被吸干了血液、死狀凄慘的人類學(xué)生?!笆ヒ箤W(xué)院的‘真實’。
”他的聲音毫無起伏,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guān)的事實,“現(xiàn)在,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
”冰冷的宣判,不帶一絲情感。寧雨薇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想起了夜凜昨晚那句冰冷的警告,
想起了下午辦公室門縫里那雙猩紅的眼睛,
想起了剛才他捏碎同類脖子時那毫不費力的冷酷……處理掉她,對他而言,
恐怕比捏死一只螞蟻更簡單!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
讓她嘶啞地喊出聲:“我…我不會說出去!我發(fā)誓!我什么都沒看見!”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夜凜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在評估她話語的可信度。那熔金般的眼眸深處,
掠過一絲極其復(fù)雜的情緒,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慍怒、冰冷的規(guī)則、一絲被卷入麻煩的煩躁……還有,在那洶涌的血氣誘惑下,
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極其微弱的遲疑。“規(guī)則就是規(guī)則。”他緩緩開口,
聲音依舊冷硬如鐵,“知道秘密的人類,只有兩個選擇?!彼nD了一下,
熔金的瞳孔鎖住寧雨薇絕望的眼睛?!氨幌洃洝蛘?,”他的聲音更冷,
帶著一種非人的殘酷,“像他一樣,被徹底‘處理’掉。”寧雨薇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
她毫不懷疑,下一秒,那雙能輕易捏碎吸血鬼脖子的手,就會同樣冷酷地扼上自己的咽喉!
她猛地閉上眼,身體因極致的恐懼而蜷縮起來,等待著最終的審判降臨。時間仿佛被拉長,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難熬。預(yù)想中的致命一擊并未到來。14死寂中,
只有夜風吹過殘破石像發(fā)出的嗚咽,以及她自己劇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她顫抖著,
極其緩慢地睜開一條眼縫。月光下,夜凜依舊站在她面前,熔金的眼眸如同最寒冷的星辰,
深深地凝視著她。那目光里沒有了之前的絕對殺意,卻翻涌著一種更為復(fù)雜難辨的情緒。
他的唇線抿得死緊,下頜線繃得如同刀鋒。沉默如同沉重的巨石,壓在兩人之間。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秒,也許有一個世紀。夜凜的視線,
最終落在了寧雨薇頸側(cè)那道被風刃擦出的、細微得幾乎看不見的紅痕上。
那香甜到令他靈魂都在渴望的氣息,正是從這里絲絲縷縷地逸散出來。
他眼中最后一絲冰冷的殺意,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冰面,碎裂、消融。
一聲極輕、幾乎微不可聞的嘆息,消散在冰冷的夜風里?!盎蛘?,”夜凜的聲音再次響起,
低沉依舊,卻帶上了一種不容置疑的、仿佛在宣布某種既定事實的奇異力量,
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成為我的‘監(jiān)管對象’?!睂幱贽泵偷靥痤^,
眼中充滿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難以置信。監(jiān)管對象?那是什么?夜凜沒有解釋。他上前一步,
陰影再次將寧雨薇完全籠罩。在她驚恐的目光中,他伸出手,并非扼殺,
而是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道,扣住了她纖細的手腕。那觸感冰冷得不似活物,
如同寒冬的鋼鐵,瞬間刺透了她的皮膚,冰寒徹骨!“跟我走?!泵畹目谖?,
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夜凜不由分說地拉起她。寧雨薇渾身發(fā)軟,幾乎是被他半拖半拽著,
踉蹌地離開了這片彌漫著血腥與死亡的廢棄花園。身后,兩具冰冷的尸體在月光下漸漸模糊,
最終被濃重的黑暗徹底吞噬。15手腕上殘留的冰冷觸感,如同毒蛇盤踞的烙印,
一路滲入骨髓。寧雨薇被夜凜幾乎是拖拽著,
深一腳淺一腳地穿過圣夜學(xué)院迷宮般的回廊和庭院。夜晚的校園死寂得可怕,
只有他們急促的腳步聲在空曠中回蕩,每一步都敲打在她緊繃的神經(jīng)上。最終,
她被推進一扇厚重的橡木門內(nèi)。門在身后無聲合攏,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寧雨薇踉蹌一步才站穩(wěn),驚魂未定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空間。這里顯然不是學(xué)生宿舍,
更像一個極度私人化的書房兼小型起居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室內(nèi)光線昏暗,
僅靠壁爐里跳躍的橘紅色火焰提供有限的光源和暖意。
空氣里彌漫著舊書、羊皮紙和一種極其干凈、近乎冷冽的雪松氣息,
巧妙地覆蓋了夜凜身上殘留的、極淡的血腥氣。書架上塞滿了厚重的、書脊燙金的古籍,
墻壁上掛著幾幅筆觸冷峻、色調(diào)暗沉的古典油畫。房間中央是一張寬大的深色書桌,
上面堆放著文件和一臺看起來極其精密的儀器。整個空間精致、冰冷、秩序井然,
卻又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非時間流逝所能沉淀的古老氣息。夜凜背對著她,站在壁爐前,
身影被火光拉長,投在光滑的地板上,帶著沉重的壓迫感。他似乎在極力平復(fù)著什么,
肩膀的線條繃得極緊,如同拉滿的弓弦?!白??!彼_口,聲音依舊低沉冰冷,
卻少了幾分剛才在花園里的非人質(zhì)感,多了一絲壓抑的疲憊。寧雨薇沒動。
她背靠著冰冷的門板,警惕地、死死地盯著他的背影??謶值某彼陨酝巳?,
一種被愚弄、被卷入巨大危險的荒謬感和憤怒開始翻涌?!氨O(jiān)管對象?什么意思?
”她的聲音因為緊張和憤怒而微微發(fā)顫,“你要把我關(guān)起來?像對待一個犯人?
還是……像那個怪物一樣,把我當成儲備糧?
”最后幾個字帶著明顯的譏諷和孤注一擲的尖銳。夜凜緩緩轉(zhuǎn)過身。
火光映照著他完美的側(cè)臉輪廓,熔金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深潭,情緒莫測。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寧雨薇敏銳地捕捉到他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極其復(fù)雜的情緒——有被冒犯的冷意,
有對她不知天高地厚的譏誚,或許……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被她說中心事的狼狽?
“儲備糧?”夜凜薄唇微啟,重復(fù)了一遍這個極具侮辱性的詞,聲音冷得像冰,“寧雨薇,
你是不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價值?”他向前邁了一步,迫人的壓力再次襲來。
“你剛才看到的那個東西,只是一個失控的、被低級欲望支配的劣等血族。
它們無法克制對血液的貪婪,是血族社會的恥辱和毒瘤。
”他冰冷的視線掃過寧雨薇頸側(cè)那道已經(jīng)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紅痕,
“你的血……確實有些特殊?!彼姓J得極其勉強,
金色的瞳孔深處掠過一絲極力壓制的暗流,“對某些意志薄弱的家伙,就像黑暗中的燈塔,
會吸引它們飛蛾撲火,自取滅亡?!睂幱贽钡男呐K猛地一沉。特殊?她的血?
“而‘守夜人’,”夜凜繼續(xù)道,聲音帶著一種宣判般的冷硬,“是學(xué)院內(nèi)部,
由最強大的幾個古老家族聯(lián)合組成的監(jiān)管者。他們的職責,
就是清除一切威脅學(xué)院平衡的存在——包括失控的血族,也包括……知曉秘密的人類。
”他熔金的眸子鎖住她,“你本該被消除記憶,或者徹底‘處理’掉。
”寧雨薇的臉色瞬間煞白,剛剛升起的憤怒被冰冷的現(xiàn)實再次澆滅。
“那為什么……”她艱難地問?!耙驗槟憧吹搅宋?。”夜凜打斷她,
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我出手救了你,暴露了身份。按照守夜人的規(guī)則,
你由我負責監(jiān)管。你的存在,你的安全,你的……沉默,都將是我的責任?!彼D了頓,
熔金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極其隱晦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的情緒,
“直到我認為風險解除,或者你觸犯了我的底線。”16監(jiān)管。
一個冰冷的、帶著所有權(quán)意味的詞匯。寧雨薇聽懂了。她成了一個燙手山芋,
一個必須由夜凜親自看管的“麻煩”。她的生死,她的自由,某種程度上,
都系于眼前這個非人類的一念之間。一股巨大的屈辱感攫住了她。“所以,
我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成了你的……所有物?連基本的人權(quán)都沒了?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夜凜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斑@是規(guī)則下,
你能活著、保留記憶的唯一選擇?!彼穆曇魶]有任何起伏,“接受,
或者我現(xiàn)在就通知守夜人?!北涞耐{,赤裸裸地擺在面前。寧雨薇攥緊了拳頭,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憤怒和不甘在胸腔里沖撞,
但下午那雙猩紅的眼睛和花園里濃烈的血腥味,如同冰冷的警鐘,
讓她清晰地認識到反抗的代價。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目光銳利地迎上那雙熔金的眼眸:“好。我接受你的‘監(jiān)管’。但條件呢?
總不能真把我關(guān)在這個金絲籠里吧?我還要上課,還要生活!
”夜凜看著她眼中燃燒的不屈火焰,沉默了片刻。那火焰,奇異地,
似乎稍稍驅(qū)散了他眼底的冰冷。“第一,”他開口,聲音依舊冷硬,“關(guān)于你看到的一切,
關(guān)于血族的存在,禁止向任何人類透露半個字。否則,后果你承擔不起。
”寧雨薇點頭:“我不是傻子?!薄暗诙?,”夜凜的視線掃過她的脖頸,“時刻警惕,
遠離任何可疑的地方和人。尤其是夜晚,禁止獨自前往偏僻區(qū)域。你的血……是麻煩的根源。
”他語氣里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第三,”他頓了頓,
熔金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極其復(fù)雜的光芒,“在我認為必要的時候,
你必須無條件服從我的安排和指令。這是為了你的安全,也是為了……掩蓋秘密。
”“無條件服從?”寧雨薇挑眉,本能地抵觸?!霸谏婕澳阈悦兔孛鼙┞兜膯栴}上,
沒有商量的余地?!币箘C的聲音不容置疑。寧雨薇咬著下唇,權(quán)衡著。自由被限制,
但至少活著,保留著記憶和上學(xué)的權(quán)利。她最終點了點頭,帶著不甘的妥協(xié):“成交。
”17名為“監(jiān)管”的牢籠生活,以一種寧雨薇從未預(yù)料到的方式展開了。
夜凜沒有真的把她關(guān)起來。她依然住在西區(qū)那間狹小但干凈的宿舍里,
依然每天背著書包穿梭在圣夜迷宮般的建筑中,上著那些讓她頭疼不已的經(jīng)濟學(xué)和文學(xué)課。
表面上看,她和任何一個普通學(xué)生沒什么兩樣。但無形的枷鎖無處不在。她的課表旁邊,
多了一份夜凜給她的“安全區(qū)域”地圖,
紅色叉號標注了所有偏僻、古老、光線不足的區(qū)域——包括那個奪命的小花園和古鐘樓附近。
”的學(xué)生(都是些氣質(zhì)陰郁、眼神閃爍的家伙)單獨接觸……更讓她如芒在背的是夜凜本人。
他像一道無聲的銀色影子,以一種極其自然卻又無法忽視的方式,出現(xiàn)在她生活的半徑之內(nèi)。
在圖書館,當她為了微觀經(jīng)濟學(xué)的模型推導(dǎo)抓狂時,一抬頭,
總能看到夜凜坐在不遠處的閱讀區(qū),面前攤開一本厚重得能砸死人的古籍,
目光偶爾會從書頁上方抬起,平靜無波地掃過她所在的區(qū)域,
像是在確認一件物品是否安然無恙。在食堂擁擠的人潮里,無論她坐在哪個角落,
夜凜總會“恰好”出現(xiàn)在附近。
有時是和幾個同樣氣質(zhì)不凡、眼神銳利的學(xué)生會成員低聲交談,有時只是獨自用餐。
他從不靠近,甚至很少看她,但他存在本身,就像一道無形的屏障,
讓那些原本可能對她這個“平民獎學(xué)金生”投來探究或輕蔑目光的貴族子弟,
下意識地收斂了氣焰。寧雨薇甚至發(fā)現(xiàn),自從那天之后,連之前對她愛答不理的帶路學(xué)姐,
迎面碰上時都會略顯僵硬地點頭示意。最讓她心煩意亂的是體育課。
當她氣喘吁吁地在跑道上掙扎時,總感覺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背上。一回頭,
學(xué)生會辦公室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后,那個銀發(fā)的身影如同凝固的雕像,面朝著操場的方向。
陽光透過玻璃,將他周身鍍上一層冷冽的光暈,隔絕了所有溫度?!拔?!
你到底要盯到什么時候?”終于有一天,在又一次感受到那如影隨形的視線后,
寧雨薇忍無可忍。趁著自由活動間隙,她徑直沖到行政樓下,對著那扇反光的落地窗喊道。
她知道他能聽見。窗戶后面的人影似乎動了一下。幾秒鐘后,窗戶被無聲地推開一條縫。
夜凜清冷的聲音飄了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我在工作?!薄肮ぷ??
工作內(nèi)容就是監(jiān)視我跑步有沒有偷懶?”寧雨薇氣結(jié)?!拔以谟^察整體秩序。
”夜凜的聲音平板無波,聽不出情緒,“你的位置,恰好在我視野范圍內(nèi)。
”“……”寧雨薇被這毫無破綻、理直氣壯的回答噎得說不出話。
她狠狠瞪了一眼那模糊的人影,氣鼓鼓地轉(zhuǎn)身走了。
18這種無處不在的“監(jiān)護”讓寧雨薇倍感束縛,卻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副作用”。
她開始留意那些曾經(jīng)被她忽略的細節(jié)。比如,某些同學(xué)過分蒼白的皮膚,
在陽光下會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質(zhì)感;比如,
他們偶爾流露出的、遠超人類的速度和敏捷;比如,他們看人時,那看似平靜的目光深處,
有時會掠過一絲極淡的、非人的冰冷評估——就像在看一份食物。
圣夜學(xué)院光鮮亮麗、精英匯聚的表象之下,涌動著她從未想象過的暗流。
夜凜的“監(jiān)管名單”并非空穴來風,那些被標記的名字,
似乎真的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她也開始留意夜凜本身。他并非真的毫無破綻。
在極少數(shù)時候,比如連續(xù)處理完堆積如山的校務(wù)文件后,
他冷白色的皮膚下會透出一種難以掩飾的疲憊感,眼底的熔金色澤會變得有些黯淡,
像蒙塵的黃金。偶爾,當他獨自一人長久地凝視著窗外深沉的夜色時,
那挺拔的背影會流露出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沉重和……孤寂?
那絕非一個位高權(quán)重、掌控一切的王子該有的情緒。更讓她在意的是,
她開始聞到一種極其細微、混雜在他身上冷冽雪松氣息中的味道。
一種……淡淡的、類似鐵銹和某種奇異香料混合的味道,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誘惑力。
每當這股味道飄來,她頸側(cè)的皮膚就會莫名地泛起一陣微弱的、難以言喻的麻癢感。
直覺告訴她,這味道與他下午在辦公室里那痛苦的低吼,
以及他熔金眼眸深處極力壓制的猩紅有關(guān)。19平靜的表象被一則突如其來的消息打破。
蘇曉曉臉色煞白地沖進宿舍,砰地關(guān)上門,背靠著門板直喘粗氣,
眼睛里充滿了真實的恐懼:“雨薇!你聽說了嗎?又…又有人失蹤了!
”寧雨薇的心猛地一沉,放下手中的筆:“誰?怎么回事?”“是…是三年級的林學(xué)長!
就是那個在戲劇社演哈姆雷特,人很好的那個!”蘇曉曉的聲音帶著哭腔,
“昨晚…昨晚排練結(jié)束他說要去圖書館查資料,結(jié)果…結(jié)果就再也沒回宿舍!宿管查了監(jiān)控,
他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是…是靠近東區(qū)老實驗樓的那條小路!那里晚上根本沒人去的!
”東區(qū)老實驗樓!寧雨薇的瞳孔驟然收縮。那份冰冷的“安全地圖”上,東區(qū)老實驗樓周圍,
被夜凜用最刺目的紅叉密集地標注著!旁邊還有一行小字:“近期異?;顒宇l繁,高危!
”這絕不是普通的失蹤!“守夜人那邊怎么說?”寧雨薇下意識地問道?!笆匾谷耍?/p>
”蘇曉曉茫然地看著她,“什么守夜人?學(xué)生會倒是發(fā)了個公告,讓大家注意安全,
晚上不要獨自去偏僻地方…可是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三個了!之前那兩個,
家里都說是轉(zhuǎn)學(xué)…可哪有這樣悄無聲息轉(zhuǎn)學(xué)的?”她的聲音充滿了無助和恐慌。
寧雨薇的心沉到了谷底。守夜人在掩蓋!用“轉(zhuǎn)學(xué)”這種拙劣的借口!而夜凜,
他一定知道內(nèi)情!那些紅叉,那些警告,絕非空穴來風!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
第三個了…那些失蹤的同學(xué),是不是都像花園里那個可憐人一樣,被失控的怪物拖進了黑暗?
“不行…”寧雨薇猛地站起來,眼神變得銳利,“不能這樣下去!”“雨薇?你要干嘛?
”蘇曉曉驚恐地看著她。寧雨薇沒有回答。
一個大膽的、甚至可以說是莽撞的念頭在她心中成型。
她想起了花園里夜凜冷酷捏斷同類脖子的場景,想起了他提到“清除毒瘤”時冰冷的語氣。
他厭惡失控的血族,他維持著學(xué)院的秩序…或許,他需要信息?
需要一雙被“監(jiān)管”著、卻能接觸到普通學(xué)生層面信息的眼睛?她要去見他?,F(xiàn)在。
20寧雨薇幾乎是闖進了學(xué)生會辦公室。夜凜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門口,
看著窗外沉沉的暮色。銀發(fā)在昏暗的光線下流淌著冷冽的光澤,
背影挺拔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耙箘C!”寧雨薇的聲音帶著急切,
打破了室內(nèi)的沉寂。夜凜緩緩轉(zhuǎn)過身。熔金的眼眸落在她身上,
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和慣常的審視?!拔唇?jīng)允許闖入,違反規(guī)定第三條?!彼穆曇舯?。
“規(guī)定?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寧雨薇顧不上他的態(tài)度,快步走到他面前,
直視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金眸,“又有人失蹤了!在東區(qū)老實驗樓附近!林學(xué)長!
這是這個月第三個了!”夜凜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只有一片冰封般的平靜?!拔抑?。學(xué)生會已發(fā)布安全通告?!薄鞍踩ǜ??
”寧雨薇的聲音拔高了,帶著壓抑的憤怒和難以置信,“那只是掩蓋!你知道真相!
那些失蹤的人…是不是被…被那種東西襲擊了?”她艱難地說出“那種東西”,
腦海中閃過花園里布滿青黑血管的恐怖面容。夜凜的眼底瞬間結(jié)起寒冰,
熔金的光芒銳利如刀鋒?!皩幱贽?,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警告的意味十足。
“那誰該過問?守夜人嗎?他們只是在掩蓋真相!”寧雨薇毫不退縮,她上前一步,
目光灼灼,“夜凜,你厭惡那些失控的家伙,對嗎?你想清除他們,
維持你所謂的秩序和平衡,對嗎?”夜凜的目光微微一凝,
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直白地戳破他的立場?!拔译m然被你‘監(jiān)管’,但我還是個活生生的人!
我生活在這個學(xué)校里!我的朋友在害怕!”寧雨薇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但更多的是堅定,“我接觸到的信息,可能比你坐在這個辦公室里得到的更直接!
那些普通學(xué)生之間的流言,他們害怕的地方,他們覺得不對勁的人…這些,或許對你有用?
”她深吸一口氣,拋出了自己的籌碼:“讓我?guī)湍?。我們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