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抱錯的顧家的真千金?;仡櫦易龅牡谝患拢医o親生父母出了道選擇題。
“五百萬打到我卡上,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或者讓顧明珠搬出去,她走,我留。
”1 滾燙的傷痕“賠錢貨!這點事都做不好!”養(yǎng)母的咒罵像淬了毒的針,直直的扎向我。
我蹲在滿是污漬的后巷,手里是冰冷的鋼絲球。
一下下用力搓著滲入水泥地縫隙的棕黑色熱可可漬,心里卻比這水泥地還涼。
圍裙上也是一片狼藉?!澳ゲ涫裁?!還想不想干了?
”她尖利的聲音像鞭子一樣抽在我耳膜上,“蹭臟了圍裙是要賠錢的,你知不知道!
”不是我蹭臟的。是她剛才狠狠推了我一把,我的腰撞在操作臺邊緣,保溫桶應(yīng)聲而倒。
滾燙的熱可可,大部分都潑在了我的小腿上,隔著薄薄的工裝褲,火辣辣的疼。就在這時,
一道略帶遲疑卻不失威嚴的女聲插了進來:“請問,這里是蘇晚星打工的地方嗎?
”養(yǎng)母的咒罵戛然而止,她回頭,臉上瞬間堆起諂媚的笑:“您是?”我沒抬頭,
依舊和地上的污漬較勁。只是那聲音,有點莫名的熟悉,像在哪里聽過。
一只保養(yǎng)得宜的手輕輕搭在了我的胳膊上,帶著微涼的觸感?!昂⒆?,你還好嗎?
”我被迫抬起頭,撞進一雙含著水汽的眼眸。那是一張和我有著七分相似的臉,只是更精致,
也更蒼老。眉眼間的憂愁,像是氤氳了許久的霧。
目光落在我被熱可可浸濕的褲腿上, 聲音瞬間帶了哭腔:“哎喲, 這……這是燙傷了?
”她的手指輕輕碰了碰我的小腿,我疼得一哆嗦。林素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
她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聲音發(fā)飄:“怎么弄的?疼不疼?”養(yǎng)母在一旁察言觀色,
立刻換了副嘴臉,指著我罵道:“是她自己不小心!毛手毛腳的,打翻了東西!
”林素猛地抬頭,眼神銳利如刀:“是你推了她!”剛才她看得分明。
養(yǎng)母被她的氣勢震懾住,囁嚅著不敢反駁。林素不再理她,小心翼翼地想卷起我的褲管,
眼淚已經(jīng)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晚星,我的孩子……媽對不起你……”我看著她,
心里一片荒蕪。終于來了嗎?在我被折磨了十八年之后?!安惶?。”我開口,
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嘲諷。這點疼,算什么呢?
林素卻像是被這兩個字刺痛了,哭得更兇。她要帶我去醫(yī)院。我沒拒絕。也好,讓他們看看,
他們“丟失”的女兒,這些年過的是什么日子。養(yǎng)母想攔,被林素一個冰冷的眼神逼退。
“醫(yī)藥費,誤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林素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我會讓律師聯(lián)系你?!比缓?,她扶著我,一步步走出這條我早已厭倦的后巷。陽光刺眼,
我瞇了瞇眼。命運的齒輪,似乎真的開始轉(zhuǎn)動了。只是,會轉(zhuǎn)向何方呢?我不知道。
2 煙疤之下醫(yī)院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冷冰冰的,一如我此刻的心情。林素,不,
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顧母了,她堅持要給我做全身檢查。換藥的時候,
年輕的護士解開我腿上的臨時包扎,看到那片紅腫的水泡,倒吸一口涼氣。
“幸好送來得及時,不然感染就麻煩了?!鳖櫮刚驹谝慌裕种妇o緊攥著衣角,
眼圈紅得像兔子。當護士小姐姐幫我換上干凈的病號服時,因為動作,
寬大的領(lǐng)口向下滑落了幾分?!把?!”護士短促地驚呼一聲。我下意識地想去拉衣服,
卻晚了一步。顧母的目光像被釘子釘在了我裸露的后頸。那里,
幾個深淺不一的煙頭燙傷疤痕,如同丑陋的烙印,無聲地訴說著我的過往。
空氣瞬間稀薄得讓人窒息。她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神從震驚到難以置信,
最后化為一片洶涌的痛楚。她想伸手碰觸,指尖卻在距離我皮膚一寸的地方劇烈顫抖,
仿佛那不是疤痕,而是燒紅的烙鐵。“這……這是什么?”她的聲音細若游絲,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艱難地擠出來,帶著血腥氣。我平靜地拉好衣領(lǐng),
語氣淡漠得像在說別人的故事:“養(yǎng)父喝醉了酒,拿煙頭燙的。很多年了,習慣了,
也就不覺得疼了?!薄傲晳T了……不覺得疼了……”顧母喃喃重復著,身體猛地一晃,
若不是旁邊的顧父眼疾手快扶住(他不知何時也走近了),她幾乎要癱倒在地。她不再看我,
而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從指縫間瘋狂涌出,砸在地板上,
濺起細小的水花。那壓抑到極致的嗚咽,像一把鈍刀子,在每個人的心上剮。
護士偷偷抹了抹眼角,找了個借口出去了,把空間留給我們。那天晚上,顧父,顧延城,
也正式和我見了面。他是個看起來很沉穩(wěn)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
眉宇間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他看著我,眼神復雜,有震驚,有愧疚,
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親子鑒定報告就擺在床頭柜上,白紙黑字,那么刺眼。
他默默地拿起報告,一頁一頁翻看,然后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根煙。病房里不許抽煙,
但他似乎忘了。煙霧繚繞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一根接一根地抽,
直到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才掐滅了最后一根?!巴硇?,”他轉(zhuǎn)過身,聲音有些沙啞,
“跟我們……回家吧?!被丶??我看著他,又看了看眼睛依舊紅腫的顧母。
這就是我的親生父母。他們看起來很難過,很自責。可這些難過和自責,
能彌補我失去的十八年嗎?能抹去我身上的傷疤嗎?我沒有立刻回答。窗外的夜色,
濃稠如墨。3 蛋糕下的真相出院那天,顧家派了專車來接我。車子駛?cè)胍黄邫n別墅區(qū),
最終在一棟燈火輝煌的獨棟別墅前停下。這就是顧家。我名義上的家。
顧父顧母一左一右地“護”著我下車,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客廳里站滿了人,
除了顧家的傭人,還有幾個陌生的面孔,想必是顧家的親戚。以及,顧明珠。
那個占據(jù)了我人生十八年的女孩,此刻正穿著漂亮的公主裙,手里捧著一大束鮮艷的玫瑰,
笑意盈盈地向我走來?!懊妹?,歡迎回家?!彼穆曇籼鸬冒l(fā)膩,
眼神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和……敵意?我沒接她的話,也沒接她的花。
目光掃過客廳中央那個擺放著三層精致水果蛋糕的餐車。那是為我準備的歡迎宴,
可笑又諷刺。“蘇晚星?!蔽依淅溟_口,糾正她的稱呼。在養(yǎng)父母家,我一直用這個名字。
顧明珠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如常:“姐姐……以前是姐姐疏忽了,
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币患胰??我看著她那張和我母親有幾分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臉。
心底的怒火和壓抑了十八年的委屈,在這一刻,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我猛地抬手,
不是去接花,而是當著所有人的面,一把撕開了我小腿上剛剛愈合不久、依舊猙獰的紗布!
“啊——”有女眷發(fā)出了抽氣聲。新生的嫩肉和尚未完全褪去的疤痕,
丑陋地暴露在明亮的燈光下。我沒理會眾人的反應(yīng),目光像淬了冰的箭,直直射向顧明珠。
然后,
那天燙傷我的是同一種顏色——毫不猶豫地潑在了顧明珠潔白的公主裙下擺和光潔的地板上!
“你!”顧明珠尖叫起來,花容失色?!笆四昵?,是誰在醫(yī)院里,
故意調(diào)換了我和你的身份牌?”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客廳,
“現(xiàn)在跟我裝什么姐妹情深?”顧母臉色煞白,想上前來拉我:“晚星,
別這樣……”我沒看她。下一秒,我走到餐車旁,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
狠狠一抬手——“嘩啦——”三層高的水果蛋糕,連帶著上面的奶油和水果,
被我整個掀翻在地!奶油糊了顧明珠一臉,她尖叫著后退,狼狽不堪??蛷d里一片死寂。
只有顧明川,我那個據(jù)說脾氣火爆的二哥,忍不住怒吼出聲:“你這個野丫頭!
簡直不可理喻!”野丫頭?我冷笑。沒錯,我就是個野丫頭。
一個被他們遺棄了十八年的野丫頭。現(xiàn)在,我回來了。回來討債了。
4 決裂的協(xié)議顧明珠被飛濺的蛋糕叉劃傷了手背,一道細細的血痕,
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她舉著手,
汪汪地撲到顧母懷里:“媽……好疼……她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顧母手忙腳亂地安慰她,
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失望和痛心。顧父的臉色鐵青,嘴唇緊抿,顯然氣得不輕。
顧家亂成一團。有勸解的,有指責的,有嘆息的。我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央,像個局外人,
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皦蛄?!”我厲聲喝道。喧鬧聲漸漸平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從隨身的包里,摸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
用力拍在顧父面前的茶幾上。“這是斷絕關(guān)系協(xié)議?!蔽业穆曇舯?,不帶一絲情感。
“顧先生,顧太太,五百萬,打到我卡上。從此以后,我和顧家,橋歸橋,路歸路,
兩不相欠?!薄澳阏f什么?!”顧父猛地抬頭,眼神銳利得像要穿透我?!拔艺f,
”我一字一頓,“我要錢,不要你們所謂的親情?!鳖櫭髦樵陬櫮笐牙锟薜酶鼉戳耍骸鞍郑?/p>
媽,她怎么可以這樣……我們是一家人啊……”“閉嘴!”我厭惡地瞪了她一眼,
“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一家人?”顧明川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的鼻子罵道:“蘇晚星!
你別太過分!爸媽好心接你回來,你就是這么回報他們的?果然是沒教養(yǎng)的野丫頭!
”“教養(yǎng)?”我嗤笑一聲,“我的教養(yǎng),在十八年前你們弄丟我的時候,就一起丟了。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nèi)魏我粋€人,轉(zhuǎn)身就走?!巴硇牵 鳖櫮缚藓爸胱飞蟻??!白屗?!
”顧父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我頭也不回地拉開別墅沉重的大門,摔門而出。
巨大的關(guān)門聲,像是一記耳光,狠狠扇在顧家所有人的臉上。走到門口,
我似乎聽見身后傳來顧明川更加憤怒的咆哮。還有大哥顧明遠,那個從始至終沉默的男人,
低低地喚了一聲:“妹妹……”帶著一絲欲言又止的復雜情緒。妹妹?真是諷刺。
夜風吹在臉上,帶著涼意。我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背脊。離開顧家,我并不后悔。只是,
五百萬,他們會給嗎?如果不給,我又該怎么辦?我漫無目的地走著,
直到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拔??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帶痞氣卻又熟悉的聲音:“喂,蘇晚星,往后看。
”我下意識地回頭。不遠處的路燈下,一道頎長的身影斜倚在一輛酷炫的改裝機車旁。
昏黃的燈光勾勒出他利落的短發(fā)和桀驁不馴的眉眼。是他,周硯舟。
5 機車上的救贖周硯舟,我的……青梅竹馬?如果一起在泥潭里打滾也算青梅竹馬的話。
他家和我養(yǎng)父母家,曾是隔著一條巷子的鄰居。此刻,他朝我揚了揚下巴,
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吧宪嚒!彼院喴赓W。我沒有猶豫,走了過去。
他從車座下摸出一個頭盔,扔給我。黑色的頭盔,
上面用白色顏料手繪著幾顆歪歪扭扭的星星。是我高中時,無意中說過喜歡的圖案。沒想到,
他還記得。我戴上頭盔,跨上機車后座。引擎發(fā)出低沉的轟鳴,下一秒,
我們就沖入了夜色之中。風灌進頭盔,吹亂了我的頭發(fā),也吹散了我心頭的一些郁結(jié)。
“去哪兒?”我問?!盎啬隳莻€狗窩?!彼敛豢蜌?。我租住的出租屋,確實算不上好地方。
一路無話。機車在一家二十四小時藥店門口停下。周硯舟下了車,徑直走了進去。很快,
他提著一個小藥袋出來,里面是燙傷膏和一些消炎藥。藥店老板是個胖乎乎的中年阿姨,
探出頭,熟稔地跟他打招呼:“喲,阿舟,又幫那丫頭買藥???這次又是哪兒傷了?
”那丫頭,指的自然是我。高中時,我沒少被養(yǎng)父打,每次都是周硯舟偷偷給我買藥,
送我去小診所。周硯舟沒回答,只是把藥塞進我懷里,重新發(fā)動了機車。
回到我那間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他熟門熟路地從床底下翻出醫(yī)藥箱?!把澴用摿?。
”他命令道,語氣不容置喙。我有些窘迫,但還是聽話地褪下了工裝褲。
小腿上的燙傷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觸目驚心。周硯舟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罵了句臟話。他擰開燙傷膏,用棉簽蘸了,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我的傷處。他的動作很輕,
很嫻熟,帶著一種與他外表不符的溫柔。“我高中就跟你說過,”他一邊涂藥,一邊低聲說,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以后誰再讓你哭,我讓他哭得更慘?!蹦菚r候,
我養(yǎng)父又一次喝醉了打我,是他翻墻進來,用一根棒球棍把養(yǎng)父揍得鼻青臉腫。
也是從那以后,養(yǎng)父看我的眼神里,才多了幾分忌憚。我低頭看著他專注的側(cè)臉,
燈光在他濃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心里某個地方,悄悄地軟了一下。
“顧家的人找到我了?!蔽艺f。他涂藥的手頓了頓,抬眸看我:“所以,
剛才那是……離家出走?”“不算,”我搖搖頭,“是決裂。
我找他們要500萬”“五百萬?”他挑眉?!班拧!彼麤]再多問,
只是仔仔細細地幫我處理好傷口,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臨走前,
他把一串鑰匙扔在桌上:“這是隔壁的鑰匙,我租下來了。有事叫我?!蔽铱粗谴€匙,
心里五味雜陳。這個看起來玩世不恭的少年,似乎總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出現(xiàn),
給我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卻又無比珍貴的溫暖?!爸艹幹?,”我叫住他。他回頭,挑眉看我。
“謝謝你?!彼托σ宦暎瑪[擺手,轉(zhuǎn)身下樓。聽著他機車遠去的轟鳴聲,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至少,在這個冰冷的世界里,我不是完全孤單一人。
6 高燒中的真相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小腿的燙傷依舊火辣辣地疼,但比起昨天,
已經(jīng)好了很多。正準備起床找點東西吃,敲門聲響了。我以為是周硯舟,沒想到打開門,
看到的卻是顧明遠。我名義上的大哥。他穿著白大褂,里面是淺藍色的襯衫,
戴著金絲邊眼鏡,斯文儒雅,和他那個脾氣火爆的弟弟顧明川截然不同。
他手上提著一個保溫桶,還有一些水果。“晚星?!彼_口,聲音溫和,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我靠在門框上,沒讓他進來的意思:“有事?”顧明遠似乎有些尷尬,
他舉了舉手里的保溫桶:“媽讓我給你送些吃的過來。你的腿……好些了嗎?”“死不了。
”我語氣不善。他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摸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遞給我:“這個你拿著。
密碼是你生日的后六位。我知道這彌補不了什么,但這是你……該有的?!蔽铱粗菑埧ǎ?/p>
是顧氏銀行最高級別的無限黑卡?!傲慊ㄥX?”我接過來,捏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