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蜷縮在夜市最偏僻的角落,帆布攤前歪歪扭扭擺著幾雙做工粗糙的盜版球鞋。
這些球鞋鞋面褶皺不平,膠水痕跡清晰可見,塑料材質(zhì)的鞋面在路燈昏黃的光暈下,
折射出廉價的光澤,仿佛給這些贗品鍍上了一層虛假的金粉。他百無聊賴地?fù)钢讣祝?/p>
原本干凈的指甲縫里早已塞滿了污垢,時不時警惕地瞥向街道入口,
那模樣活像一只受驚的老鼠,只要稍有風(fēng)吹草動,便準(zhǔn)備拔腿就跑。突然,
城管的喇叭聲如同一記炸雷,刺破了夜市的嘈雜。“占道經(jīng)營,立即撤離!
” 那冰冷的機械女聲在秦峰聽來,像極了懸在頭頂?shù)倪_(dá)摩克利斯之劍,
每一個字都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他猛地站起身,慌亂中踢翻了腳邊的馬扎,
馬扎倒地發(fā)出 “哐當(dāng)” 一聲巨響。帆布攤在他顫抖的手中劇烈晃動,
盜版球鞋在布單里相互碰撞,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狽。
他顧不上收拾散落的零錢,鐵盒翻倒在地,硬幣叮叮當(dāng)當(dāng)滾落在地,混入油膩的污水中,
濺起一個個小小的泥點。月光像一條蜿蜒的銀蛇,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狹長的影子。
秦峰抱著帆布包拼命奔跑,汗水浸透了他那件洗得發(fā)白的 T 恤,后背黏糊糊的難受,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卻不似往常城管的皮鞋聲那般清脆,
而是沉重的、充滿壓迫感的悶響,每一聲都仿佛踏在他的心臟上。他心臟狂跳,
感覺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蹦出來,猛地回頭,只見三個戴墨鏡的彪形大漢正窮追不舍,
領(lǐng)頭的疤臉男晃著借條,惡狠狠地喊道:“秦峰,欠的三萬塊今兒該清了吧?
” 秦峰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淌,他這才想起自己為了進(jìn)貨周轉(zhuǎn),
在地下錢莊借的那筆高利貸早已逾期,如今利滾利,那數(shù)字早已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被逼到死胡同盡頭時,秦峰后背緊貼著斑駁的磚墻。墻皮大片剝落,露出暗青色磚石,
透著絲絲涼意,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疤臉男步步緊逼,
身上散發(fā)的煙酒味和汗臭味混合在一起,讓秦峰作嘔,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他伸手去搶秦峰背上的舊帆布包,那包里裝著他剩下的全部家當(dāng),
也是他東山再起的唯一希望,里面除了幾雙沒賣出去的盜版球鞋,還有他生活的全部寄托。
秦峰下意識抬腿踹向?qū)Ψ叫「梗D(zhuǎn)身就往墻上撞。剎那間,脖子上的祖?zhèn)饔衽寰G光驟亮,
光芒刺眼得讓他睜不開眼,耳邊是呼嘯的風(fēng)聲,像被卷入滾筒洗衣機,天旋地轉(zhuǎn)間,
他失去了知覺。再睜眼時,秦峰只覺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腦袋仿佛要炸開一般。
腳下是坑洼的泥地,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泥土從腳趾縫里擠出來,冰涼而又濕滑。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鐵銹與血腥氣,令人作嘔,他忍不住干嘔起來,
喉嚨被這刺鼻的氣味刺激得生疼。幾個穿鐵甲的士兵舉著長矛沖過,
其中一人胸口插著支羽箭,鮮血浸透了麻布內(nèi)襯,順著鎧甲縫隙不斷滴落,
在泥地上暈開一朵朵暗紅色的花,那畫面觸目驚心。秦峰愣在原地,看著那士兵踉蹌著倒下,
嘴里還喃喃自語:“這劇組道具做得真逼真,血袋噴得夠勁兒?!?他蹲下身想扶士兵,
指尖剛觸到溫?zé)岬难?,那粘稠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顫,這才意識到事情似乎沒那么簡單,
這溫?zé)岬难?,這真實的觸感,都在告訴他,這不是拍戲,不是夢境。就在這時,
兩個蒙黑布的人從斷墻后沖出,腰間佩著寒光四射的長劍,
劍刃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冽的光,仿佛隨時要取人性命?!芭膽蚰??
群演老師走位挺專業(yè)啊。” 秦峰強裝鎮(zhèn)定,聲音卻止不住地顫抖,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他掏出手機想拍照,卻發(fā)現(xiàn)手機屏幕漆黑一片,毫無反應(yīng),
就像他此刻混亂而又迷茫的內(nèi)心。還沒等他多想,黑衣人已經(jīng)揮劍劈來。寒光一閃,
秦峰慌忙打滾躲開,后背重重撞上石柱,疼得他眼前直冒金星,齜牙咧嘴地倒吸冷氣,
感覺后背的骨頭都要碎了。眼睜睜看著其中一個黑衣人被斜刺里飛來的長劍刺穿咽喉,
鮮血噴涌而出,濺在一旁的碎石上,那場景血腥而又恐怖。那劍上還掛著銀色的穗子,
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詭異而又凄美。握劍的是個穿緋紅戰(zhàn)甲的女子,長發(fā)束在腦后,
眉心間一點朱砂痣,為她增添了幾分英氣,只是左臂鎧甲裂開道口子,鮮血正不斷滲出,
在紅色戰(zhàn)甲上暈染出更深的顏色,那傷口觸目驚心。女子踢開黑衣人的尸體,
目光掃到縮在墻角的秦峰。秦峰下意識摸了把黑衣人脖頸,脈搏早已停止,
指尖沾的血溫?zé)嵴吵?,這殘酷的現(xiàn)實讓他驚恐萬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芭P槽!
來真的?” 秦峰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往地上一躺,屏住呼吸裝死人,大氣都不敢出,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他生怕被女子發(fā)現(xiàn)。女子走近用靴尖戳了戳他的腰,
秦峰強忍著不敢動彈,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疼得他幾乎要叫出聲,掌心早已被掐出了血痕。
見他不動,女子便轉(zhuǎn)身去查看倒地的士兵。就在他偷偷抬眼時,
那本該斷氣的黑衣人突然抬手,一枚袖箭 “嗖” 地射向女子后心。秦峰驚得喊出聲,
那聲音里充滿了恐懼與擔(dān)憂。卻見女子猛地轉(zhuǎn)身,袖箭擦著她肩胛飛過,釘進(jìn)身后的土墻。
但她動作頓了頓,鮮血瞬間染紅了半邊甲胄,踉蹌幾步倒向秦峰?!拔?!你沒事吧?
” 秦峰下意識抱住她,觸手是冰冷的鐵甲和滾燙的血,女子的體溫透過鎧甲傳遞過來,
讓他真切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就像風(fēng)中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女子嘴唇翕動,
想說什么卻咳出一口血沫,染紅了秦峰的衣襟。他慌亂中想扯背包里的創(chuàng)可貼,
卻突然感覺玉佩發(fā)燙,眼前綠光一閃,
懷里的女子竟變成了墻角的磚塊 —— 他又回到了現(xiàn)代的死胡同?!案闶裁垂??
” 秦峰拍了拍墻,觸手冰涼粗糙,墻皮簌簌落下,掉在他的頭發(fā)上、肩膀上。
他試探著將左手伸上墻,綠光再次亮起,掌心觸到的是古代的泥地,那熟悉的觸感,
帶著血腥氣的味道,讓他確定剛剛的一切都不是幻覺?!坝衽?.. 這墻... 穿越?
” 他捏了捏脖子上的玉佩,那是爺爺臨終前塞給他的,說是什么 “秦家祖?zhèn)鳌保?/p>
他一直以為是地攤貨,此刻卻意識到這玉佩可能隱藏著驚天秘密。心跳如擂鼓,
秦峰深吸口氣,整個人穿墻而過。剛落地,金屬碰撞的聲音便如雷貫耳,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谋薪粨袈曉诳諘绲膽?zhàn)場上格外刺耳,震得他耳膜生疼。秦峰貓腰躲在斷墻后,
磚石上還殘留著未干的血跡,散發(fā)著刺鼻的腥味,那味道鉆進(jìn)他的鼻子里,讓他一陣惡心。
他看見先前的緋紅甲女子正被四個黑衣人圍攻。她左臂受傷使不出力,
每一次揮劍都顯得無比吃力,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在沾滿鮮血的鎧甲上,
暈開一朵朵深色的花。她的動作越來越遲緩,每一劍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秦峰急得團團轉(zhuǎn),摸遍口袋只找到半塊巧克力和打火機。“喂!看這邊!
” 他點燃打火機對著黑衣人晃,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醒目,
卻也讓他暴露在危險之中,仿佛一只在黑暗中閃爍的螢火蟲,吸引著無數(shù)的飛蛾。
趁他們分神的瞬間,抓起地上的石塊砸過去。石塊沒砸中,卻驚得一匹戰(zhàn)馬嘶鳴起來,
揚起前蹄,將旁邊的黑衣人撞得一個趔趄。女子趁機一劍刺穿為首黑衣人的喉嚨,
鮮血噴涌而出,濺在她的戰(zhàn)甲上,如同綻放的紅梅。剩下三人見狀不妙,虛晃一招便想逃跑。
她卻從腰間抽出匕首擲出,正中最后一人后心,動作干凈利落,盡顯颯爽英姿。
“多謝... 壯士援手?!?女子走到秦峰面前,摘下頭盔擦汗,露出張英氣逼人的臉,
只是臉色蒼白得厲害,嘴唇也毫無血色,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就像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朵。
秦峰這才看清她肩胛的傷口,箭頭還嵌在肉里,血已經(jīng)浸透了內(nèi)襯,
傷口周圍的皮膚泛著詭異的青紫色,讓人觸目驚心。“你這傷得趕緊處理,有碘伏嗎?
繃帶也行啊。” 他手忙腳亂地翻背包,只找到包濕巾,
心里暗暗懊惱自己平時怎么不多準(zhǔn)備些藥品,要是能多帶點藥,也許就能幫她減輕一些痛苦。
女子卻笑了,笑容虛弱卻帶著一絲倔強:“壯士說笑了,此地乃戰(zhàn)場,何來碘伏?
” 她撕下裙擺的布條想包扎,卻因失血過多眼前一黑。秦峰趕緊扶住她,觸手滾燙得嚇人,
女子的身體在他懷中微微顫抖,像是風(fēng)中的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不行,得找地方療傷。
” 他環(huán)顧四周,看見不遠(yuǎn)處有個山洞口,洞口陰森黑暗,仿佛隱藏著未知的危險,
里面不時傳來陣陣陰森的風(fēng)聲。但他顧不了那么多,半扶半抱地拖她過去。剛進(jìn)洞,
玉佩又開始發(fā)燙,綠光中兩人竟回到了現(xiàn)代的老城區(qū)?!坝只貋砹??
” 秦峰看著熟悉的磚瓦房,哭笑不得。房間里堆滿了雜物,散發(fā)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灰塵在陽光的照射下飛舞。他把女子放在破沙發(fā)上,沙發(fā)墊已經(jīng)凹陷下去,露出里面的彈簧,
坐上去硌得人難受。翻出家里的醫(yī)藥箱 —— 云南白藥、棉簽、紗布倒是齊全。“忍著點,
這藥有點疼?!?他用白酒給鑷子消毒,白酒刺鼻的氣味彌漫在狹小的房間里。
小心翼翼地拔出箭頭,每一下動作都像是在撥動女子的神經(jīng),女子疼得咬緊嘴唇,
額角滲出冷汗,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卻硬是沒哼一聲,這份堅韌讓秦峰心生敬佩。
包扎好傷口,女子才自我介紹叫李荷,是鎮(zhèn)守邳城的守將之女。
秦峰正想吹噓自己的 “穿越異能”,突然聽見屋外傳來腳步聲。幾個士兵舉著火把沖進(jìn)來,
火光照亮了整個房間,搖曳的光影在墻上投下詭異的影子,仿佛無數(shù)張扭曲的臉。
領(lǐng)頭的虬髯將軍怒吼:“好啊!李荷,你竟與陌生男子在此私會!”“魏將軍,休要胡言!
” 李荷想解釋,卻被魏將軍打斷:“此人來歷不明,定是曹軍奸細(xì)!拿下!
” 秦峰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士兵按在地上捆了個結(jié)實,繩子深深勒進(jìn)他的皮膚,
疼得他直咧嘴,感覺皮膚都要被勒破了。地牢里寒氣刺骨,霉味和腐臭味混合在一起,
令人作嘔,他忍不住干嘔起來。他被吊在房梁上,腳下是冰冷的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