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成話音剛落,聲控?zé)糁饌€亮起,巨大而空蕩蕩的客廳映入眼簾。
整個房間都是現(xiàn)代極簡風(fēng),玄關(guān)一個現(xiàn)代花環(huán)鏡,鄭成看了一眼。
巨大屏幕的電視,響起音樂的掃地機器人,白色的奇怪造型茶幾,鄭成都一一掃過。
這個鏡子是一個變相的八卦鏡,門背后一個卡通造型門貼,客廳的垃圾箱,配合屋里的其他電器或者家具,組成了一個隱藏的風(fēng)水局。
一個還沒啟動的借運陣?
鄭成脫了鞋,換了雙拖鞋,把自己往沙發(fā)上一扔,癱在上面。
“piu”,一條短信提示音響起。
“成,有件事和你說?!?/p>
拿出手機,一看,心里罵爹。
天,居然忘記了原身最重要的一件事,他那個女朋友和他還在戀愛進(jìn)行時!
不知道多少萬年來都“牡丹”的岳晚晴,現(xiàn)在頂著一個男人身體,要和一個女人談戀愛!
想到簡介的家庭幸福,突然一個頭兩個大。
他拿出手機,開始噼里啪啦編輯信息,寫完,又刪除,然后重新編輯。
還沒等他發(fā)出去,又一條信息又來了。
“我懷孕了,已經(jīng)五周?!?/p>
鄭成看著新消息,心里居然莫名舒了口氣。
他正想問問對方情況,對方發(fā)來了第三條信息。
“逗你玩的,嚇到了吧?!?/p>
轉(zhuǎn)轉(zhuǎn)脖子,鄭成看向正在播放廣告的電視機,心里瘋狂琢磨,下一步該如何辦。
他拿起車鑰匙,匆忙又離開屋子,乘坐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
按照記憶中的位置,順利取車,驅(qū)車前往市中心。
來到一棟普通民宅樓下,鄭成使了個手訣,一個金色的透明罩子覆蓋了整輛車,這才撥通電話。
“菲菲,現(xiàn)在拿上身份證和銀行卡,下樓?!?/p>
于菲菲,原身的女友,兩人大專同學(xué),女生自小父母離異,長得漂亮,和鄭成算是一見鐘情,剛?cè)雽W(xué)就在一起了,至今也幾年了。
鄭成原身,有點渣渣屬性,他最近在考慮和于菲菲談分手的事,這次回管幕鎮(zhèn)就是為了躲避于菲菲的連環(huán)扣。
“渣啊?!睊鞌嚯娫挘嵆傻吐暳R道。
現(xiàn)在,除非于菲菲自己堅持,否則,他可得把她保護好了。
片刻,于菲菲就下樓了,眼睛紅腫。
她擠出笑,“怎么喊我?guī)矸葑C和卡?”
鄭成看著眼前年輕的小姑娘,心下一嘆。
“孩子我很想要?!?/p>
于菲菲猛地抬頭,“你,我……”
“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我沒想逃避,只是這兩天我和爺爺要出去辦件事?!?/p>
等于菲菲在副駕駛坐好,系好安全帶后,他才一腳油門,把車開到高鐵站。
“菲菲,去南城,什么都別帶,信我,快則一周,慢則兩周,我會來找你?!?/p>
于菲菲一臉怔忡,她皺著眉頭,看著鄭成,“你要不愿意要,我——”
“菲菲,如果你不想要的話,我絕對尊重你的意見,但如果是問我,我想要。”
在心里和于菲菲抱歉一聲,又罵了原身一通。
“讓你懷孕,是我對不起你,但我希望你給我一個負(fù)責(zé)的機會?!?/p>
回答鄭成的,是于菲菲的哭聲,由隱隱啜泣,到嚎啕大哭。
她想過鄭成會和她分手,還以為會失去自己的男友和未成型的孩子。
沒多久,高鐵站到了。
盯著高鐵站上空看了一會兒,鄭成才轉(zhuǎn)頭牽著于菲菲的手,往高鐵站走去。
“菲菲,去南城,我很嚴(yán)肅認(rèn)真,你這次聽我的,最多最多一個月,我就來找你?!?/p>
邊說,鄭成把自己另一卡上的所有資金都轉(zhuǎn)到于菲菲的銀行卡上。
“產(chǎn)檢之類的也在那邊找好的醫(yī)院做,住賓館吧,缺什么隨便買,等我來找你了,咱們再看房?!编嵆杀Я艘幌掠诜品疲靶盼?,就這段時間。”
于菲菲看著自己賬戶上的金額,嘴張得老大。
這個數(shù)目,是她想都沒想過的,都可以在一般的城市買一套房了。
鄭成看好了票,給于菲菲買了最近的一個班次,就把她送到車站里,“菲菲,我過陣子就來找你,我會盡快。你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委屈自己?!?/p>
“鄭成,你要去做什么事?我心慌。”于菲菲抓著鄭成的手,越想越害怕。
鄭成搖頭,“我和爺爺有點事,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還等著和你和孩子團聚呢,等我?!?/p>
于菲菲乖巧地點頭,才依依不舍地告別。
鄭成看著前往候車廳的于菲菲,轉(zhuǎn)身離開。
就這一會兒,他就從原身的記憶庫里翻到一件事。
鄭成的生日被改過,他的真正生日應(yīng)該是極陰之時,是厲鬼最滿意的附身容器。
如果,厲鬼和替身關(guān)聯(lián)過多,長期糾纏,那么替身在某種程度上,到了某個時候,就順理成章淪為厲鬼真正的替身。
鄭成推測,他可能是出生沒多久,鄭言就被厲鬼附身了。
這些年來,因為原身確實天資不高,這厲鬼,就只是一個勁兒地哄這個“孫子”,得到原身的依賴和信任,以便之后就能替而代之。
所謂的孫子,就是他下一個名正言順存于人世的契機。
鄭成開著車,接近個人公寓后,手指微動,金光消失。
神色如常回到公寓,電梯頂那只吊死鬼一路看著他。
剛進(jìn)房門,花環(huán)鏡這個八卦鏡反面,照出的就是鬼身。
整個屋子里,眾多陰氣物品,如同一雙雙眼睛,監(jiān)視著鄭成。
【快,得快!】鄭成閉上眼,躺在沙發(fā)上,一臉的頹廢模樣。
渾渾噩噩地睡到第二天中午,鄭言的電話來了。
司機老張把車開到了公寓樓下。
“成兒,下樓,我?guī)阆热コ燥垼砩先ソ觽€生意?!?/p>
鄭成把昨天買的那袋子空白黃紙拿出來,隨身帶在身邊。
“爺爺,走吧,我餓慘了。”上了車,鄭成半撒嬌地對著鄭言道。
“怎么回事,一臉頹廢?有什么事和爺爺說?!编嵮躁P(guān)心地說道。
如果不是那縫合的脖頸線還露出腐爛的肉塊,那鄭言大師這話,倒是真的像是個慈祥的爺爺。
“我再想想,哎,爺爺,哎……我先想想,等明天再和你說。”鄭成唉聲嘆氣,一副想說不敢說的樣子。
鄭言那猩紅的眼睛眸光閃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