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商角徵羽亂了！全亂了！”他試圖演奏的，

是我憑著記憶哼出來的、一段極其簡單卻節(jié)奏強勁的旋律，

來自兩千年后的某首搖滾歌曲片段。

那段強烈的、重復的鼓點節(jié)奏（用瑟模仿的）和完全打破傳統(tǒng)五音框架的音符組合，

對他而言無異于魔音灌耳。旁邊，幾位平日高高在上、神秘莫測的巫師，此刻更是狼狽不堪。

他們被要求脫掉沉重的祭服，換上相對輕便，但依舊華麗的服飾，

跟著一個我臨時找來的、據(jù)說身體特別柔韌的舞姬學習“動感舞步”?！疤?！對！扭胯！

不是讓你跳大神！是讓你動起來！有節(jié)奏感！眼神！眼神要魅惑！不對！是熱情！

要感染觀眾！”我像個最苛刻的導演，在旁邊指手畫腳，唾沫橫飛。其中一個年長的巫師，

大概是覺得這動作太過羞恥，動作僵硬的像塊木頭，臉漲得通紅，額頭青筋直跳。

“屈……屈大人！”他終于忍不住，帶著哭腔喊了出來，“此等……此等舞姿，有辱斯文！

褻瀆神靈?。　薄吧耢`？”我眉毛一挑，叉著腰，“神靈也要吃飯！也要看熱鬧！

你跳得死氣沉沉，神靈看了都想打瞌睡，還怎么保佑我們大楚風調(diào)雨順、財源滾滾？重來！

動作幅度大點！想象下面坐著的不是神靈，是等著給你打賞的……呃，信眾！熱情的信眾！

”角落里，真正的屈原裹著一件厚實的舊袍子，蜷縮在一張矮凳上。他臉色依舊蒼白，

眼神空洞地望著眼前這如同開了鍋的鬧劇現(xiàn)場。

仆役們包壞粽子散落的米粒和棗泥沾到了他袍子的下擺，他也毫無所覺。

樂師走調(diào)的“搖滾”瑟音，巫師們笨拙扭動的肢體，

還有我如同市井商販般的大呼小叫……這一切都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噩夢，

將他殘存的世界觀沖擊得搖搖欲墜。他偶爾抬起眼，目光掃過那些被塞進香囊的艾草菖蒲，

掠過那些被包進粽子的蜜棗和醬肉，眼神復雜得難以形容。那里面有根深蒂固的抵觸，

有被冒犯的憤怒，但最深處，似乎還藏著一絲極其微弱、連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認的好奇。

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