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我死的那日,京城下了十年不遇的暴雨。雨水沖刷著青石板上的血跡,
混合著我身下不斷涌出的溫?zé)嵋后w,在骯臟的巷子里匯成一條粉紅色的小溪。
我蜷縮在醉仙樓后巷的泥濘里,腹中絞痛如刀絞,卻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了。"姐姐,
你以為攀上三皇子就能翻身?"一雙金絲繡鞋出現(xiàn)在我模糊的視線里,
毫不留情地碾過我枯瘦的手指。我聽見自己指骨碎裂的聲音,卻連一聲痛呼都發(fā)不出來。
云婉柔俯下身,她身上穿著本該屬于我的錦繡華服,發(fā)間簪著我娘留給我的那支碧玉簪。
她用繡著金線的帕子掩著鼻子,聲音里帶著甜膩的笑意:"可惜啊,
他明日就要娶我為正妃了。"我瞪大眼睛,喉間涌上一股腥甜。
那個曾在我耳邊承諾要帶我離開這個泥淖的男人,原來也是騙局的一部分。
"為...什么..."我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指甲深深摳進(jìn)泥地里。
"要怪就怪你那個死鬼娘親,非要占著正室之位不放。"云婉柔用鞋尖踢了踢我隆起的腹部,
"這孩子生下來也是個賤種,不如早點送他去投胎。"雨幕中,
我看到她身后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我的繼母柳氏,正溫柔地為她撐起一柄油紙傘。
那傘面上繪著并蒂蓮,是我娘生前最愛的花樣。"動作快些,老爺?shù)乃幮Э爝^了。
"柳氏的聲音還是那么溫柔似水,就像她每次給我下毒時一樣。云婉柔撇撇嘴,
從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我認(rèn)得,那是我及笄時父親所贈。"姐姐放心,
父親很快就會去地下陪你們母女了。"匕首刺入胸膛的瞬間,
我聽到自己發(fā)出厲鬼般的詛咒:"若有來世,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姑娘?姑娘醒醒。
"我猛地睜開眼,入目的是熟悉的藕荷色床帳。貼身丫鬟青霜擔(dān)憂的臉出現(xiàn)在視線里,
手里還捧著我的及笄禮服。"您做噩夢了嗎?今日可是您的大日子,夫人一早就派人來催了。
"我怔怔地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雙手,指甲圓潤干凈,沒有一絲傷痕。抬頭看向銅鏡,
里面映出的是十六歲的容顏,明眸皓齒,尚未經(jīng)歷那些摧折。重生了。我死死掐住掌心,
尖銳的疼痛讓我確信這不是夢境。上天竟真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回到五年前,
我及笄禮這天——一切悲劇的開始。"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我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剛過卯時三刻。"青霜遞來一杯溫水,"姑娘臉色很差,要不要請個大夫?"我搖頭,
接過茶杯時故意失手打碎。在青霜驚呼蹲下收拾時,我迅速從枕下摸出一根銀簪,
在茶水中一蘸——簪尖立刻泛起詭異的青黑色。果然,和前世一樣,
柳氏已經(jīng)在我晨起的第一杯茶里下了藥。這種藥不會致命,只會讓人在及笄禮上精神恍惚,
方便她們下一步計劃。"青霜,"我聽見自己冷靜到可怕的聲音,
"去把我妝奩最底層那個鎏金盒子取來。"那里藏著我娘留給我的遺物,
一支淬了毒的鳳頭釵。前世我直到死都沒敢用它,這一世,它將成為我的第一件武器。
青霜很快捧著盒子回來。我摩挲著盒蓋上精致的蓮花紋,想起娘親臨終前說的話:"昭月,
這盒子里的東西能保命,也能要命。慎用之。"打開盒子,
鳳頭釵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釵尖處隱約可見一絲暗紅,
那是南疆特有的"朱顏淚",沾血封喉。"姑娘,這釵..."青霜倒吸一口冷氣。
"很美是不是?"我微笑著將釵插入發(fā)髻,"正配今日的禮服。"及笄禮在云府正廳舉行。
當(dāng)我穿著月華裙緩步而入時,滿座賓客的贊嘆聲中,我清晰捕捉到柳氏母女壓抑的嫉恨。
云婉柔穿著與我同色的衣裙,卻因氣質(zhì)遜色顯得像個拙劣的仿品。"昭月今日真像她母親。
"父親罕見地露出懷念之色。我注意到他眼下青黑,顯然又為朝務(wù)熬了通宵。
柳氏聞言臉色一僵,隨即笑著遞來一杯茶:"先潤潤喉吧,待會兒還要行大禮呢。
"我盯著茶杯邊緣那抹不自然的反光,前世就是這杯加了料的茶,
讓我在眾目睽睽之下癲狂出丑,成為全京城笑柄。父親震怒之下將我禁足,
為后續(xù)的"私通馬夫"事件埋下伏筆。"多謝母親。"我佯裝要飲,突然手一抖,
整杯茶潑在云婉柔裙擺上。"啊!"她尖叫跳起,茶水在紗裙上暈開一片暗紅。賓客們嘩然,
這顏色...分明是摻了朱砂的瘋藥!我故作驚慌:"妹妹沒事吧?這茶..."話未說完,
柳氏急忙打斷:"柔兒毛手毛腳,驚擾各位了。"她狠掐云婉柔的手,硬是把人拽了下去。
禮樂適時響起,我垂眸掩去冷笑。這才剛開始呢,我親愛的繼母。正賓是禮部尚書夫人,
她為我梳發(fā)加笄時,我注意到觀禮席角落有道銳利的目光。借著低頭行禮的姿勢,
我瞥見一個玄衣男子——三皇子蕭景珩。他本該在三個月后的春宴才與我初見,
但我等不及了。前世他接近我是別有用心,這一世,我要主動將他拉入局中。及笄禮過半,
最關(guān)鍵的簪釵環(huán)節(jié)時,云婉柔果然按捺不住了。她捧著錦盒盈盈上前:"姐姐,
這是我親手打的簪子..."盒中金簪華美非常,卻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藍(lán)光。
前世這支浸了毒的金簪讓我頭皮潰爛半月有余,不得不剪去滿頭青絲。"妹妹有心了。
"我接過錦盒突然轉(zhuǎn)向觀禮席,"只是這般貴重的禮,該先請三殿下過目才是。"滿座俱靜。
誰也沒想到我會突然點名角落里的皇子。蕭景珩顯然也沒料到,
他銳利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片刻,才緩步上前。當(dāng)他指尖即將觸到金簪時,
云婉柔突然撲上來搶奪:"殿下小心!"混亂中金簪劃過她手背,幾乎瞬間就浮現(xiàn)一道黑線。
蕭景珩眼神驟冷,一把扣住她手腕:"簪上有毒。"滿堂嘩然。父親臉色鐵青,
柳氏面如死灰。我捂著嘴"驚慌"后退,袖中鳳頭釵卻已悄然抵住柳氏后心。"母親,
"我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輕語,"您猜這支釵上的毒,比妹妹的如何?"柳氏渾身發(fā)抖,
終于明白——獵物與獵人的位置,從今天起徹底調(diào)換了。太醫(yī)匆匆趕來時,
云婉柔已經(jīng)口吐白沫。我冷眼旁觀這場鬧劇,忽然感到一道視線。
抬頭正對上蕭景珩探究的目光,他薄唇微動,無聲地說了兩個字:"有趣。"我知道,
這盤棋局上,終于多了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第二章:夜會羅剎及笄禮的鬧劇最終以云婉柔被抬回后院告終。太醫(yī)說是"誤觸毒草",
父親雖心有疑慮,但在柳氏的眼淚攻勢下,也只能作罷。我站在閨房的窗前,
看著暮色一點點吞噬云府的屋檐。青霜輕手輕腳地進(jìn)來,手里捧著一個食盒。"姑娘,
您一天沒吃東西了。""放下吧。"我頭也不回地說,"你去告訴夫人,我受了驚嚇,
想靜靜。"待青霜走后,我立刻反鎖房門,從袖中抖出那支金簪。
簪尖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藍(lán),我小心地用銀針刮下一點粉末,
滴上娘親留下的試毒水——瞬間變成猩紅。"斷腸散..."我冷笑。這毒不會立刻致命,
但會讓人皮膚潰爛,生不如死。前世我頂著潰爛的頭皮被鎖在柴房時,
云婉柔就是這樣站在窗外嬌笑:"姐姐現(xiàn)在的模樣,連最低賤的馬夫都不會多看一眼呢。
"窗外傳來打更聲,三更天了。我換上夜行衣,將鳳頭釵別在腰間。白天那場戲只是開始,
今夜才是真正的復(fù)仇序幕。云府西墻有棵老槐樹,是我小時候偷偷溜出去的秘密通道。
當(dāng)我輕盈地落在墻外小巷時,卻對上一雙寒星般的眼睛。"云小姐深夜出游,好雅興。
"蕭景珩一襲墨色錦袍倚在墻邊,月光給他輪廓鍍上一層銀邊。我心頭一跳,
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殿下不也在別人家墻根下聽墻角?
"我故意將"聽墻角"三個字咬得極重。他低笑一聲,突然逼近。
我聞到他身上清冷的松木香,混合著一絲血腥氣。"白日利用本王,晚上又撞破本王行蹤。
"他冰涼的指尖擦過我耳垂,"云小姐,你說本王該拿你怎么辦?
"我腰間的鳳頭釵已經(jīng)抵住他腹部:"殿下若想合作,就該坦誠相待。跟蹤一個弱女子,
可不是君子所為。""弱女子?"他挑眉看我抵著他的兇器,"云小姐對自己的認(rèn)知,
似乎有些偏差。"夜風(fēng)卷起落葉,在我們之間打著旋兒。最終他后退半步,
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三日后,戶部侍郎李崇會在醉仙樓密會太子的人。
你父親最近在查的軍餉虧空案,關(guān)鍵證據(jù)就在那里。"我心頭一震。
前世父親就是因為這個案子被構(gòu)陷通敵,最后死在詔獄。但蕭景珩為何要幫我?"條件?
""我要李崇懷里那份名單。"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作為交換,
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關(guān)于你母親的秘密。"我呼吸一滯。娘親去世時我才十歲,
一直懷疑死因蹊蹺。"成交。"他轉(zhuǎn)身欲走,我又叫住他:"殿下為何選中我?
"月光下他的側(cè)臉如同刀刻:"因為全京城只有你,敢在及笄禮上當(dāng)著百官的面算計皇族。
"他頓了頓,"還有,你腰間那支釵,是我母妃的舊物。"我愣在原地,等回過神時,
他的身影已融入夜色。摸了摸鳳頭釵,
釵頭上那朵小小的梅花確實不似中原樣式...醉仙樓。我扮作賣唱女潛入時,
二樓雅間已經(jīng)酒過三巡。李崇肥碩的身軀擠在太師椅里,懷里摟著個衣衫不整的歌姬。
對面坐著個戴斗笠的男子,正是太子府上的幕僚。"...賬冊已經(jīng)處理干凈了。
"李崇噴著酒氣,"就是云老頭那邊...""太傅大人最近不是忙著給女兒議親么?
"幕僚陰笑,"聽說及笄禮上出了丑事..."我強忍惡心,抱著琵琶靠近。
正要趁機翻找李崇脫下的外袍,突然被人從后捂住嘴拖進(jìn)隔壁空房。"找死嗎?
"蕭景珩將我壓在墻上,聲音壓得極低,"太子的人帶著'影衛(wèi)',專殺探子。
"我這才注意到他右臂有道新傷,血已經(jīng)浸透半邊袖子。難怪剛才聞到血腥味。"名單呢?
""還沒得手。"我掙開他,"但你的人再不來,李崇就要走了。
"他忽然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誰說我要名單了?"話音未落,樓下突然傳來尖叫。
我們探頭一看,李崇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斗笠男子正驚慌地檢查酒杯。"你下毒?
"我震驚地看向蕭景珩。"不。"他盯著混亂的人群,"有人搶先了。"趁亂我溜進(jìn)雅間,
從李崇懷里摸出一封信。剛?cè)M(jìn)袖口,突然寒光一閃——那斗笠男子竟去而復(fù)返,
手中短劍直刺我面門!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枚柳葉鏢釘入他手腕。蕭景珩從梁上躍下,
一劍封喉。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走!"他拉著我沖出醉仙樓時,整個酒樓已經(jīng)亂作一團(tuán)。
我們鉆進(jìn)一條暗巷,他突然將我按在墻上。"信。"我交出那封信,他匆匆掃了一眼,
臉色驟變:"果然是他...""誰?"他沒回答,
反而問我:"你知道'朱顏淚'的配方嗎?"我心頭一跳。娘親留下的毒經(jīng)上記載,
"朱顏淚"是南疆秘毒,中者七日內(nèi)容顏盡毀而亡。但最后一頁記載配方的部分被人撕去了。
"不全知道。怎么了?""李崇中的就是改良過的'朱顏淚'。"他眼神陰鷙,
"和你繼母今天用的,同出一源。"我如墜冰窟。難道娘親的死,和太子一黨有關(guān)?
回府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蕭景珩最后那句話:"三日后子時,城南亂葬崗。
帶你母親的毒經(jīng)來。"青霜在角門焦急地等我。剛換好寢衣,
柳氏就帶著人氣勢洶洶地闖進(jìn)來。"跪下!"她一巴掌扇在我臉上,"說!你今晚去哪了?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故作驚慌:"女兒一直在房里啊...是不是妹妹又出事了?
""還裝!"柳氏厲喝,"有人看見你從醉仙樓..."她突然噤聲,似乎意識到說漏嘴了。
我眼底閃過一絲冷笑。果然,她和太子一黨有聯(lián)系。醉仙樓的事發(fā)生不到一個時辰,
消息就傳到了她耳朵里。"母親在說什么?女兒聽不懂。"我泫然欲泣,
"是不是妹妹中毒的事讓母親憂心過度了?"提到云婉柔,柳氏臉色更難看了。
太醫(yī)說那毒雖不致命,但會留疤。對靠臉吃飯的云婉柔來說,這比死還難受。"給我搜!
"柳氏一揮手,"尤其是妝奩底層那個鎏金盒子!"我冷眼看她們翻箱倒柜。
那本毒經(jīng)早就被我藏在了誰也想不到的地方——娘親的靈位夾層里。
一無所獲的柳氏最終憤憤離去。我吹滅蠟燭,在黑暗中摩挲著鳳頭釵。
蕭景珩說他母妃也有這樣一支釵...難道娘親和他母妃認(rèn)識?窗外忽然傳來石子敲擊聲。
我推開窗,一只箭"嗖"地釘在窗欞上,箭上綁著張字條:"令堂非病逝。明晚三更,
靈前見分曉。"字跡凌厲如刀,是蕭景珩的手筆。我攥緊字條,看向娘親靈位的方向。
前世我到死都不知道的真相,這一世,終于要浮出水面了嗎?
第三章:靈前真相三更的梆子聲剛過,我披衣起身,從床底暗格取出那本殘缺的毒經(jīng)。
指尖撫過被撕去的最后一頁,邊緣處還殘留著一點暗褐色——是血跡。
娘親的靈位供奉在云府最西邊的小佛堂。自從她去世,這里就鮮少有人來。推開門時,
積年的檀香混著霉味撲面而來。月光透過窗欞,在靈位前灑下一片慘白。"娘,
女兒來看您了。"我輕聲道,指尖擦過靈位上"先妣云門柳氏"幾個字。
柳氏...繼母也姓柳,這是巧合嗎?靈位后的墻壁傳來細(xì)微的"咔嗒"聲。我警覺轉(zhuǎn)身,
只見一道黑影從梁上翻下,落地?zé)o聲。蕭景珩今夜換了身夜行衣,面上戴著半張銀色面具,
露出線條凌厲的下頜。他手中握著一塊玉佩,上面刻著與我鳳頭釵相同的梅花紋樣。
"你母親本名不叫柳如絮。"他開門見山,"她是南疆最后一位圣女,阿依諾。
"我心頭劇震:"胡說!我娘是柳州柳家的嫡女,有族譜為證!
""柳州柳家七年前一場大火,全族盡歿。"蕭景珩冷笑,"你繼母自稱是幸存者,
可有人證?"我握緊鳳頭釵。確實,柳氏嫁進(jìn)來時只帶了幾箱所謂"嫁妝",
從不見她與娘家往來。"你母妃為何有我娘的釵?"蕭景珩的眼神突然變得復(fù)雜。
他取下面具,月光下我看見他左側(cè)眉骨到太陽穴有一道猙獰的舊疤。"十年前南疆叛亂,
我母妃奉命前去和親?;爻掏局性庥龇鼡?,是你母親救了她。"他指著那道疤,
"這一箭本該射穿太陽穴。"他從懷中取出一幅畫像。展開的瞬間,
我呼吸停滯——畫上的女子穿著異族服飾,卻有著與我如出一轍的眉眼。
"你母親不僅是圣女,還是南疆最厲害的毒師。她改良的'朱顏淚'本是治病良藥,
卻被太子一黨用來清除異己。"我顫抖著接過畫像,背面寫著一行小字:"諾姊惠存。
景珩周歲留念。""你...你與我娘...""她是我母妃的結(jié)拜姐妹。
"蕭景珩的聲音罕見地帶上情緒,"我六歲那年,她來京城探望我們,卻再也沒能回去。
"我猛地想起什么,沖到靈位前用力一推——底部竟彈出個暗格!
里面靜靜躺著一封泛黃的信和半塊青銅令牌。信上是娘親的筆跡:"昭月親啟:若見此信,
娘已遭不測。柳氏非吾族妹,乃太子派來取'朱顏淚'配方之人。令牌可號令南疆舊部,
慎用之。母留。"令牌上刻著奇異的花紋,入手冰涼。
我忽然想起醉仙樓里李崇的死狀——七竅流血卻面容安詳,正是改良版"朱顏淚"的特征。
"太子要配方做什么?"蕭景珩的眼神變得鋒利:"十年前南疆叛亂就是太子一手策劃。
他需要一種查不出死因的毒藥,清除知情者。"窗外突然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音。
蕭景珩瞬間吹滅蠟燭,將我拉到身后。一支弩箭破窗而入,釘在靈位上!"走!
"他攬住我的腰從側(cè)窗躍出。我們剛落地,原先站的位置就被三支火箭射中,
佛堂瞬間燃起大火。"去后山!"我拉著他鉆進(jìn)假山后的密道。這是小時候娘親帶我挖的,
連父親都不知道。密道狹窄潮濕,我們不得不貼得很近。蕭景珩的呼吸噴在我耳畔,
帶著淡淡的藥香。"你受傷了?"我小聲問。"舊傷。"他簡短回答,手卻緊握著劍柄。
密道盡頭是后山的廢棄獵屋。剛推開門,一把匕首就抵住了我的喉嚨!"小姐?
"青霜驚愕地放下匕首,"真的是您!
我看見佛堂著火..."我這才注意到她身后站著個魁梧男子,
臉上有道疤——是府里的馬夫趙大。前世就是他被柳氏收買,誣陷與我私通。"你怎么在這?
"我警惕地將手按在鳳頭釵上。青霜急道:"奴婢看見夫人帶著黑衣人往佛堂去,
就想著來找您...趙大哥是來幫忙的!"趙大憨厚地點頭:"小姐放心,俺雖然粗人,
但知道好歹。先夫人對俺有恩..."蕭景珩突然將我拉到身后:"有人來了。
"遠(yuǎn)處火把連成一條火龍,正往后山移動。柳氏尖利的聲音隱約傳來:"活要見人,
死要見尸!""分頭走。"蕭景珩塞給我一塊玉牌,"拿著這個去城南胭脂鋪找徐掌柜,
他會保護(hù)你。""那你呢?"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去會會太子派來的'影衛(wèi)'。
"我還想說什么,他卻突然俯身,在我眉心落下一個冰涼的吻:"記住,
你母親死于'七日笑',解藥在令牌里。"說罷他縱身躍入夜色,很快遠(yuǎn)處就傳來打斗聲。
青霜拉著我從另一條小路下山,趙大斷后。跑到半山腰時,我猛地停住腳步:"不對!
柳氏怎么知道我們在佛堂?"青霜臉色煞白:"小姐是懷疑...""趙大有問題。
"我咬牙道,"他剛才說'先夫人對俺有恩',可我娘最厭惡他嗜酒打馬。
"我們剛轉(zhuǎn)向另一條岔路,就聽見趙大的獰笑:"小賤人還挺聰明!
"他帶著五個黑衣人堵住去路,火把照亮他猙獰的臉:"夫人說了,抓活的賞百金!
"我將青霜往旁邊一推,抽出鳳頭釵。第一個沖上來的黑衣人被釵尖劃破手臂,
瞬間倒地抽搐。但剩下的人一擁而上,很快將我按倒在地。"小姐!"青霜尖叫著撲上來,
被趙大一腳踹開。"別傷她..."我掙扎著,袖中的令牌卻掉了出來。趙大撿起令牌,
突然臉色大變:"這是...南疆..."話音未落,一支羽箭穿透他的喉嚨!
緊接著箭如雨下,五個黑衣人瞬間斃命。一個穿著異族服飾的女子從樹梢躍下,
單膝跪在我面前:"屬下來遲,請少主恕罪。
"我震驚地看著她:"你是...""阿依諾圣女舊部,赤練。"她恭敬地遞還令牌,
"見此令如見圣女。"遠(yuǎn)處又傳來腳步聲,赤練立刻擋在我身前。但來的是蕭景珩,
他衣袍染血,手中提著個滴血的布袋。"太子派來的十二影衛(wèi),一個不剩。
"他將布袋扔在趙大尸體旁,看向赤練,"你是赤部的人?
"赤練警惕地舉起彎刀:"銀面閻羅?"我急忙擋在兩人中間:"都是自己人。
"轉(zhuǎn)向蕭景珩,"你受傷了?"他左肩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卻渾不在意:"皮肉傷。
倒是你..."突然伸手擦去我臉上的血跡,"第一次殺人?"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發(fā)抖。
前世我連雞都不敢殺,今夜卻親手結(jié)果了一條人命。"習(xí)慣就好。"他輕描淡寫地說,
仿佛在談?wù)撎鞖狻3嗑殭z查了令牌,突然驚道:"少主,解藥被動過了!"我心頭一緊,
急忙擰開令牌暗格——里面本該有三顆解藥,現(xiàn)在只剩兩顆。
娘親信上說"七日笑"無藥可解,除非..."誰中過這種毒?"我厲聲問。
赤練與蕭景珩對視一眼,同時開口:"你娘/我母妃。"夜風(fēng)突然變得刺骨。我攥緊令牌,
一個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如果娘親不是被毒死的,而是為救人自愿服毒..."回城。
"蕭景珩打斷我的思緒,"太子很快會發(fā)現(xiàn)影衛(wèi)全軍覆沒,我們必須搶先一步。
"赤練吹了聲口哨,林中又走出十幾個異族裝扮的武士。
她恭敬地對我說:"南疆舊部三百人,隨時聽候少主調(diào)遣。"我看著這群突然出現(xiàn)的幫手,
又看看蕭景珩沉靜的側(cè)臉。
娘親的死、太子的陰謀、南疆的舊部...一切線索漸漸串聯(lián)成網(wǎng)。"先去胭脂鋪。
"我收起令牌,"柳氏欠我的債,該連本帶利還了。"下山時,蕭景珩突然問我:"怕嗎?
"我望向遠(yuǎn)處燃燒的佛堂,那里供奉著娘親的靈位:"比起死過一次的人,活著的才該害怕。
"他低笑一聲,染血的手指與我十指相扣:"記住這句話。等見到太子,你會需要的。
"第四章:胭脂藏秘城南胭脂鋪門面不大,招牌上的金漆已經(jīng)斑駁脫落。我按蕭景珩所說,
在第三下敲門時刻意停頓,再連敲兩下。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
一只渾濁的眼睛打量著我和身后的赤練。"徐掌柜,我來取預(yù)定的'朱砂淚'。
"我亮出蕭景珩給的玉牌。門立刻大開。一個佝僂老者將我們讓進(jìn)內(nèi)室,
隨即跪地行禮:"老奴參見殿下...咦?"他抬頭看清我的臉,突然渾身顫抖,
"圣...圣女?"赤練上前一步:"這是圣女之女,昭月少主。"徐掌柜老淚縱橫,
竟要行大禮。我連忙扶住他:"掌柜不必如此。
""老奴等了十年啊..."他抹著眼淚引我們進(jìn)入里間,轉(zhuǎn)動博古架上的瓷瓶,
地面立刻露出一個暗道,"殿下已在下面等候。"暗道盡頭是間寬敞的石室,
四壁擺滿藥材與典籍。蕭景珩赤著上身坐在石床上,一個醫(yī)女正在為他包扎肩傷。燭光下,
他后背大片的灼傷疤痕觸目驚心。"來了?"他頭也不抬,"赤練,去門口守著。
"赤練看向我,見我點頭才退下。醫(yī)女包扎完畢也離開了,石室里只剩我們兩人。"脫衣服。
"他突然說。我下意識按住衣領(lǐng):"什么?""你手臂在流血。"他指了指我右袖,
果然有血跡滲出。方才混亂中竟沒察覺被劃傷了。我背過身去解開外裳,傷口不深但很長。
蕭景珩拿著藥膏走近,指尖沾著冰涼的藥膏劃過我手臂,激起一陣戰(zhàn)栗。"疼嗎?
""比起前世萬蟻噬心的痛,這算什么。"我苦笑,
"你背上的傷...""十年前東宮那場大火。"他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別人的事,
"太子想燒死我和母妃,可惜我們命硬。"我心頭一顫。十年前,
正是娘親最后一次來京城的時間。"我娘救了你們?
"他手上動作一頓:"那晚闖進(jìn)火場的蒙面女子,果然是你母親。"藥膏抹到手腕處,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腕,"這是什么?"我腕內(nèi)側(cè)有一粒朱砂痣,從小就有。
蕭景珩的眼神突然變得極為復(fù)雜。"怎么了?""南疆圣女血脈的標(biāo)志。"他聲音沙啞,
"每一代圣女繼承人都會在相同位置有這枚痣。
"我猛然想起赤練看到我耳后朱砂痣時的震驚。難道...石室外突然傳來打斗聲!
蕭景珩瞬間拔劍將我護(hù)在身后。門被撞開,赤練押著一個黑衣人進(jìn)來。"少主,抓到個探子!
"黑衣人被按跪在地上,面巾已被扯下——竟是柳氏身邊的周嬤嬤!"小姐饒命!
"她磕頭如搗蒜,"老奴是奉夫人之命跟蹤青霜姑娘...""青霜?"我心頭一緊,
"她人在哪?""被、被夫人關(guān)在地牢..."周嬤嬤眼神閃爍,
"夫人說要用她引出小姐..."我抄起桌上的剪刀抵住她喉嚨:"地牢在哪?
""在...在夫人臥房下的暗室..."周嬤嬤突然詭異一笑,"但小姐現(xiàn)在回去,
恐怕只能見到尸體了..."剪刀毫不猶豫刺入她咽喉。鮮血噴涌而出時,
我竟然感覺不到絲毫恐懼,只有冰冷的憤怒。"我要回云府。
"蕭景珩扣住我的手腕:"這是陷阱。""那也要闖。"我甩開他,"青霜是為我受難。
"他沉默片刻,突然從墻上取下一套銀色軟甲:"穿上這個。"又遞給我一把精致的匕首,
"淬了'朱顏淚',見血封喉。"赤練帶著兩名南疆武士跟上來:"屬下隨少主同去。
""不。"我搖頭,"你們?nèi)フ倚煺乒裾f的那本毒典,我要知道'七日笑'的全部信息。
"蕭景珩戴上面具:"我陪你去。"夜色如墨。我們沿著暗道潛入云府后院,這里靜得可怕。
柳氏臥房的燈還亮著,窗紙上映出兩個人影——一個是柳氏,
另一個...竟是太子府的幕僚!"...東西到手了嗎?"幕僚的聲音隱約傳來。
"那賤種還沒回來。"柳氏咬牙切齒,"不過抓到她丫鬟,
不怕她不上鉤..."我握緊匕首就要沖進(jìn)去,蕭景珩卻拉住我,指了指房頂。
我們輕巧地翻上屋檐,揭開一片瓦——屋內(nèi)情形一覽無余。
柳氏正將一杯茶遞給被綁在椅子上的青霜。小姑娘滿臉是血,卻倔強地閉著嘴。"喝下去!
"柳氏捏住她下巴,"告訴你主子把令牌交出來,
否則..."幕僚不耐煩地踱步:"殿下已經(jīng)等不及了。南疆那邊...""急什么?
"柳氏冷笑,"那令牌只有圣女血脈能用。等抓到那小賤人,放干她的血一樣能開啟秘境。
"我渾身發(fā)冷。秘境?什么秘境?蕭景珩在我手心寫下三個字:"長生藥"。
傳說南疆有處秘境藏著長生不老藥,原來太子打的是這個主意!
青霜突然吐了柳氏一臉血水:"呸!我家小姐一定會把你們千刀萬剮!"柳氏暴怒,
抄起剪刀就要刺向青霜眼睛!我再也忍不住,一腳踹開屋頂瓦片,縱身躍下!"住手!
"柳氏大驚失色:"你...你怎么..."我一刀割斷青霜的繩子,
將她護(hù)在身后:"沒想到我還活著?"幕僚見勢不妙想溜,
卻被從窗外翻入的蕭景珩一劍穿心!柳氏見狀尖叫起來:"來人??!有刺客!"奇怪的是,
府中侍衛(wèi)像聾了一般毫無反應(yīng)。蕭景珩甩去劍上血珠:"別費力氣了,
你的人已經(jīng)處理干凈了。"柳氏面如死灰,突然撲向梳妝臺——那里有個暗格!
我搶先一步踢開她,從暗格里摸出一個小瓷瓶和半本賬簿。瓷瓶上貼著"朱顏淚"的標(biāo)簽,
賬簿則記錄著與太子的金銀往來。最令人震驚的是,里面還夾著一封信,
是柳氏寫給某人的:"諾姊已服下'七日笑',令牌下落仍不明。柔兒系太子骨血,
望君善待..."我如遭雷擊。云婉柔...竟是太子的女兒?!"原來如此。
"蕭景珩冷笑,"難怪太子不惜血本也要找到令牌,是為了親生女兒啊。
"柳氏突然狂笑起來:"現(xiàn)在知道已經(jīng)晚了!柔兒早帶著另半塊令牌進(jìn)宮了。
等太子開啟秘境,你們..."她的話戛然而止——我的匕首已經(jīng)刺入她心口。"這一刀,
為我娘。"我轉(zhuǎn)動匕首,"這一下,為青霜。"柳氏瞪大眼睛倒下時,
臉上還凝固著不可置信的表情?;蛟S到死她都不明白,前世那個任人宰割的云昭月,
為何變得如此狠辣。青霜虛弱地拉住我:"小姐...趙大他...""我知道。
"我輕拍她的手,"你先隨赤練去治傷,這里交給我。"蕭景珩正在翻看那半本賬簿,
突然臉色大變:"不好!太子要在明日宮宴上對皇上動手!"我湊過去看,
賬簿最后一頁寫著:"重陽宴,'春風(fēng)度'。""'春風(fēng)度'是什么?
""一種無色無味的毒,混在酒里會讓人在歡愉中猝死。"蕭景珩攥緊賬簿,
"明日正是重陽宮宴!"遠(yuǎn)處傳來更鼓聲,已經(jīng)四更天了。我們必須在明日宮宴前阻止太子,
但云婉柔帶著半塊令牌進(jìn)宮,意味著太子可能已經(jīng)..."還有一個辦法。
"蕭景珩突然看向我,"你母親留下的令牌可以感應(yīng)到另一塊。
如果我們能潛入東宮...""不必潛入了。"我舉起從柳氏脖子上扯下的玉佩,
"云婉柔的生辰八字在這。太子最信命理,一定會將它放在身邊。
"蕭景珩眼中閃過贊許:"你扮作宮女隨我入宮。但記住,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輕舉妄動。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我們已經(jīng)換上準(zhǔn)備好的衣裳。蕭景珩一身親王禮服,
我則扮作他的貼身侍女。馬車駛向皇宮時,我忍不住問:"你早知道柳氏是太子的人?
""猜到了一半。"他摩挲著玉佩,"但我沒想到云婉柔是太子女兒。
這下很多事就說得通了。"比如前世為何三皇子會突然求娶云婉柔,
又為何在婚后冷落她——那根本是一場報復(fù)。宮門近在眼前。
蕭景珩突然握住我的手:"進(jìn)去后跟緊我。若情況有變,立刻用令牌感應(yīng)另半塊位置,
不必管我。"我反握住他冰涼的手指:"你母妃中的'七日笑',
是不是需要圣女血脈的血才能解?
"他瞳孔微縮:"你怎么...""令牌暗格里少了一顆解藥。"我輕聲道,
"我娘用她的血救了你母妃,對嗎?"晨光中,他的眼神柔軟了一瞬:"所以我欠你一條命。
"宮門緩緩開啟,我們相握的手也各自松開。最危險的戰(zhàn)場到了,而這場復(fù)仇,才剛剛開始。
第五章:宮宴殺機重陽宮宴設(shè)在紫宸殿,還未到午時,殿前廣場已停滿各府馬車。
我低眉順眼地跟在蕭景珩身后,
手中托盤盛著"進(jìn)貢"給皇上的靈芝——下面藏著那半塊令牌。"抬頭。"蕭景珩突然低語,
"看殿門右側(cè)。"我借著整理托盤的動作抬眼望去。殿門處,云婉柔一身粉色宮裝,
正與太子低聲交談。她腕間戴著的紅繩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藥繩。"蕭景珩解釋,
"浸過'春風(fēng)度'的,碰過的人三日內(nèi)必死。"我心頭一凜。
前世父親就是暴斃于重陽節(jié)后第三日,太醫(yī)說是急癥,
原來..."三殿下到——"唱名聲中,蕭景珩挺直腰背,
瞬間變成那個玩世不恭的閑散皇子。他搖著折扇大步向前,我緊隨其后。"兒臣參見父皇。
"他行了個懶洋洋的禮,"這是兒臣從終南山求來的千年靈芝,祝父皇福壽綿長。
"老皇帝坐在龍椅上,面色灰暗,眼袋浮腫。他隨意擺擺手,示意內(nèi)侍接過托盤。
就在這瞬間,我腕間的令牌突然發(fā)燙!"嗯?"老皇帝突然睜大眼,
"這宮女..."我暗叫不好。難道被認(rèn)出來了?卻見他只是盯著我腕間——衣袖滑落,
露出了那粒朱砂痣。"阿諾..."老皇帝竟顫巍巍站起來,"是你嗎?"全場嘩然。
太子臉色驟變,云婉柔更是驚得打翻了茶盞。蕭景珩反應(yīng)極快,
一把將我拉到身后:"父皇認(rèn)錯了,這是兒臣新收的婢女。"老皇帝恍若未聞,
直勾勾盯著我:"你腕上的痣...和阿諾一模一樣..."阿諾?我娘的小名?
我震驚地看向蕭景珩,他卻同樣一臉錯愕。太子突然上前:"父皇怕是累了。
這婢女手腕光潔,哪有什么痣?"說著狠狠瞪了我一眼。我這才發(fā)現(xiàn),方才令牌發(fā)燙時,
朱砂痣竟消失了!老皇帝揉揉眼,果然一臉困惑:"奇怪,明明...""父皇。
"蕭景珩趁機轉(zhuǎn)移話題,"聽說今日有南疆進(jìn)貢的歌舞?"老皇帝這才被引開注意力。
我退到角落,悄悄查看手腕——朱砂痣不是消失,而是變成了淡金色,
形狀也變成了一朵小小的梅花。"這是圣女印記。"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轉(zhuǎn)頭,
是個白發(fā)老宮女,"認(rèn)主后才會顯現(xiàn)真形。""什么真形?"老宮女卻不再多言,
塞給我一張字條就匆匆離去。我展開一看:"宴后御花園,梅林見?!?徐掌柜?
他怎么進(jìn)宮了?宴會正式開始,歌舞升平中暗流涌動。我注意到太子頻頻向云婉柔使眼色,
而她則不斷靠近皇帝席位。更奇怪的是,蕭景珩不知何時離席了。
"獻(xiàn)酒——"隨著這聲唱喝,云婉柔捧著金杯盈盈上前:"臣女恭祝陛下萬壽無疆。
"老皇帝剛要接過,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厲喝:"酒中有毒!"蕭景珩帶著一隊禁軍沖入大殿,
劍尖直指太子:"皇兄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父皇!"太子拍案而起:"血口噴人!
""是嗎?"蕭景珩一揮手,禁軍押上一個瑟瑟發(fā)抖的太監(jiān),"說說吧,你往酒里加了什么?
"太監(jiān)癱軟在地:"是...是太子殿下讓奴才加的'春風(fēng)度'..."滿殿嘩然。
太子臉色鐵青,突然一把拉過云婉柔:"柔兒,把令牌拿出來!
"云婉柔慌忙從懷中掏出半塊令牌。太子奪過令牌高舉:"朕乃天命所歸!禁軍聽令,
拿下這群亂臣賊子!"他竟然自稱"朕"!更詭異的是,那半塊令牌真的泛出紅光,
殿中大半禁軍眼神頓時變得呆滯,齊刷刷轉(zhuǎn)向皇帝!"血煞令..."老皇帝慘笑,
"你果然找到了這個邪物..."混亂中,太子拉著云婉柔退向殿后。我顧不得許多,
掏出懷中令牌追了上去。說也奇怪,兩塊令牌靠近時,云婉柔那塊突然暗淡下來!
"怎么回事?"太子厲聲質(zhì)問。
云婉柔驚恐地看著我手中的令牌:"它...它不聽話了..."我福至心靈,
突然高喊:"云婉柔根本不是圣女血脈!她的令牌是假的!""胡說!
"太子一巴掌扇在云婉柔臉上,"你不是說滴血認(rèn)主了嗎?"云婉柔嘴角流血,
哭道:"女兒確實滴了血,可..."我冷笑:"因為真正的圣女血脈在這兒。
"說著劃破手指,血滴在令牌上——瞬間金光大盛,殿中所有被控制的禁軍都清醒過來!
太子面如死灰,突然掐住云婉柔脖子:"賤人!你敢騙我?
""父親...饒命..."云婉柔雙腳離地,臉色發(fā)紫。我本該痛快地看著她斃命,
卻鬼使神差地擲出匕首,正中太子手腕!他吃痛松手,云婉柔跌落在地,驚魂未定地望向我。
"別誤會。"我冷聲道,"我只是想親手殺你而已。"蕭景珩帶人趕來時,
太子已經(jīng)逃往御花園。老皇帝受了驚嚇,被扶去偏殿休息。我簡單說明情況,
蕭景珩立刻下令封鎖宮門。"云婉柔交給你。"他看了眼縮在角落的女子,"我去追太子。
"我拽起云婉柔的頭發(fā):"走吧,妹妹。我們姐妹...好好敘敘舊。"御花園假山后,
云婉柔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我慢條斯理地把玩著染血的匕首,問她:"柳氏說你是太子親生,
真的嗎?"她拼命點頭:"娘說...說她是太子府上的歌姬,
因為懷了我才被派到云府...""所以你們處心積慮害我,就為了那塊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