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睜開眼時，額頭上全是冷汗。"公主，您醒了？"春桃撩開床幔，手里端著銅盆，
"奴婢正想叫您呢，今日皇后娘娘設了賞花宴..."我盯著自己纖細的手指，
指甲上鮮紅的蔻丹完好無損。"今日是幾日了？"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永安十二年三月十七。"春桃一臉擔憂，"公主可是夢魘了？"我猛地攥緊了錦被。
我重生了！回到了選駙馬大典前三天！前世我挑選了家世顯赫的鎮(zhèn)北侯世子謝云衡馬為駙馬，
表面風光無限，實則十年冷宮。謝云衡心里裝著他的白月光表妹林若雨，
娶我不過是奉旨行事。直到死前，我都記得他看林若雨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而對我，
永遠是那聲疏離的"公主殿下"。"春桃，拿筆墨來。"我掀開被子下床，雙腿還有些發(fā)軟。
春桃手忙腳亂地鋪開宣紙："公主是要作畫還是練字？""寫名單。"我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
"把候選駙馬的名冊拿來。"前世我只重門第，挑了家世最高的謝云衡。這一世，
我要好好看看這些人。翻開名冊，謝云衡的名字赫然在首位。我的指尖在那個名字上頓了頓，
然后毫不猶豫地翻了過去。"去把小德子叫來。"我對殿外的小宮女說，"悄悄的，
別驚動任何人。"小德子是我的心腹太監(jiān)，前世為幫我爭寵被謝云衡找了個由頭發(fā)配邊疆。
這一世，我要用他的機靈勁兒辦件大事。小德子弓著腰進來時，
我正在研究名冊上另一個名字——蘇沐，江南才子，出身寒門。前世他好像也在候選之列，
但我根本沒正眼瞧過。"殿下有何吩咐？"小德子行了禮。
我合上名冊："去查查謝世子和他那位表妹林若雨。
"小德子眼皮一跳："這...""我要證據。"我壓低聲音，"書信、信物、目擊證人，
越多越好。""奴才明白了。"小德子眼中精光一閃。剛打發(fā)走小德子，
母后身邊的崔嬤嬤就來傳話了："公主，娘娘請您過去用早膳。
"我心頭一緊——前世母后就是在這天開始游說我選謝云衡的。"告訴母后我馬上就去。
"我笑著應下，轉身卻攥緊了拳頭。瓊林苑里，一群才子正在賞花吟詩。我故意繞道經過，
遠遠就聽見一片阿諛奉承之聲。"這牡丹雍容華貴，
恰似皇后娘娘母儀天下之姿...""非也非也，依在下看，
更似永安公主風華絕代..."我撇了撇嘴，正要離開，
忽然聽見一個清朗的聲音："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諸位在此吟風弄月，
可知城外災民連樹皮都啃光了？"人群霎時安靜。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青衫書生站在角落，
手中握著一卷書，眉目如畫卻帶著幾分凜然之氣。"蘇沐，你莫要掃興！"有人呵斥道，
"今日皇后設宴，你說這些做什么？"蘇沐？我心頭一動，這不正是名冊上那個寒門才子嗎？
"正因為皇后設宴，才更該有人替百姓說句話。"蘇沐不卑不亢，"諸位若要參劾，
盡管去便是。"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前世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候選駙馬里還有這等人物？
"公主，皇后娘娘等著呢。"春桃小聲提醒。我這才回過神來，
卻看見蘇沐朝我這邊望了一眼。我慌忙轉身，耳根不知為何有些發(fā)熱。母后的鳳儀宮里，
早膳已經擺好。"云瑾來了？快坐。"母后笑著招手，"嘗嘗這新進貢的龍眼，甜得很。
"我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禮，心里卻繃著一根弦。"三日后就是選駙馬大典了。
"母后果然提起了這事，"你可有中意的人選？
"我捏著筷子的手指微微發(fā)白："兒臣...還未想好。""鎮(zhèn)北侯世子謝云衡就不錯。
"母后夾了塊糕點放在我碗里，"家世顯赫，一表人才..."我胃里一陣翻騰。
前世母后也是這么說的，一字不差。"兒臣想多看看..."我小聲說。
母后笑了笑："傻孩子，這有什么好看的？謝家門第高貴，與你最是相配。
"我低頭扒拉著碗里的食物，味同嚼蠟。"對了，今日賞花宴你也露個面。
"母后擦了擦嘴角，"那些才子們可都盼著一睹公主芳容呢。"我乖巧地點頭，
心里卻有了主意。回到寢宮，我立刻喚來春桃："去打聽打聽，
那個叫蘇沐的才子住在哪個館舍？"春桃瞪大眼睛："公主？""快去。
"我塞給她一錠銀子，"別讓人知道。"春桃走后，我坐在窗前發(fā)呆。前世我循規(guī)蹈矩，
結果落得那般下場。這一世，我要自己選一次。哪怕選錯了，也認了。傍晚時分，
小德子回來了，袖子里揣著一疊紙。"公主神機妙算。"他壓低聲音，
"謝世子果然與林家小姐有私情。"我接過那疊紙，
是幾封情詩和一張當鋪票據——謝云衡當了御賜玉佩給林若雨買首飾。"還有更絕的。
"小德子神秘兮兮地說，"謝世子每月初五都會去城西的靜心庵...""靜心庵？
"我皺眉，"那不是...""正是林小姐帶發(fā)修行的住處。"小德子擠擠眼，
"奴才買通了庵里的小尼姑，說每次謝世子去，林小姐都會'犯頭疼'，
要獨自在禪房'靜修'..."我冷笑一聲。前世我直到大婚半年后才發(fā)現(xiàn)這些，
現(xiàn)在卻提前握住了把柄。"做得干凈些，別打草驚蛇。"我賞了小德子一錠銀子，
"繼續(xù)盯著。"春桃也帶回了消息：蘇沐住在翰林院旁的清風館，為人低調，
卻因直言敢諫得罪了不少人。"聽說他昨日還參了戶部侍郎一本，
說賑災銀兩被克扣..."春桃小聲道，"公主打聽他做什么？"我笑而不答，
心里卻有了計較。次日清晨，我命人在御花園擺了詩會，邀請所有候選駙馬。
"公主怎么突然有這雅興？"春桃一邊為我梳妝一邊問。"挑駙馬總要考考才華。
"我對著銅鏡抿了抿胭脂，"去，把我那套天水碧的裙子拿來。"詩會開始，
才子們爭先恐后地獻詩。謝云衡也來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謝世子可有佳作？
"我故意點名。謝云衡一愣，隨即敷衍道："公主天姿國色，在下...一時詞窮。
"我心中冷笑。前世我以為他是緊張，現(xiàn)在才明白是根本懶得應付我。"蘇公子呢？
"我轉向角落里的青衫書生，"聽聞你詩才敏捷。"蘇沐抬頭看了我一眼，
那目光清亮得讓我心頭一顫。"微臣斗膽，請公主命題。
"我想了想："就以...重生為題如何？"蘇沐略一沉吟，朗聲誦道："十年一覺黃粱夢，
醒后方知身是空。若得蒼天重借膽，敢教日月?lián)Q新容。"我手中的團扇"啪"地掉在地上。
這詩...簡直像在說我的經歷！"好詩！"我強自鎮(zhèn)定，"蘇公子果然...不同凡響。
"謝云衡在一旁撇了撇嘴，小聲對旁邊人說："嘩眾取寵。"我假裝沒聽見，
卻在心里記了一筆。詩會結束后，我留下蘇沐單獨說話。"蘇公子那首詩...很有深意。
"我試探道。蘇沐微微一笑："公主過獎。不過是些淺見罷了。""你相信人死后能重來嗎？
"我忽然問。蘇沐詫異地看了我一眼，隨即認真道："若真有重來，當以余生補前憾。
"我心頭一震。這不正是我的心聲嗎？"明日...我要在選駙馬大典上做件事。
"我鬼使神差地說，"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蘇沐目光清澈："公主隨心而行便是。
天下之大，總有人懂您。"我鼻子一酸，差點落淚。前世十年，
謝云衡從未對我說過這樣的話。"謝謝你。"我輕聲說，"明日...希望你能在場。
"蘇沐鄭重地行了一禮："微臣定當赴約。"回到寢宮，我輾轉難眠。
明日我將當眾揭發(fā)謝云衡。然后呢？我真的要選蘇沐嗎？一個寒門出身的才子？但轉念一想，
前世我選了門當戶對的，結果如何？窗外月光如水，我下定決心：這一世，
我要為自己活一次。第二章太極殿前的廣場上，文武百官分列兩側，候選駙馬們站在中央，
個個屏息凝神。我站在高階之上，能清晰地看見謝云衡額角滲出的冷汗。
他穿著那件熟悉的靛藍色錦袍——前世選駙馬時他也是這身打扮。"謝云衡。"我開口，
聲音比想象中更加平穩(wěn)，"你可認得此物？"小德子捧著一個錦盒走到謝云衡面前，
盒中躺著那枚當掉的御賜玉佩。謝云衡臉色瞬間慘白，他父親鎮(zhèn)北侯一個箭步上前："公主，
此物怎會在您手中？""侯爺不如問問令郎。"我轉向父皇，"兒臣查明，
謝世子每月初五都會去靜心庵私會表妹林若雨，這枚御賜玉佩被他當了給林小姐買首飾。
"朝堂上一片嘩然。謝云衡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父皇接過小德子遞上的證據，
越看臉色越沉："謝愛卿，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鎮(zhèn)北侯撲通跪下："陛下明鑒！
犬子年幼無知...""二十有三還年幼？"我冷笑，"還是說，謝家本就存了欺君之心？
"欺君之罪，可是要滿門抄斬的。謝云衡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前世我被他這副溫潤如玉的假象蒙騙，現(xiàn)在才看清那皮囊下的狠毒。"兒臣不愿奪人所愛。
"我向父皇行禮，"請父皇收回成命。"父皇沉吟片刻："云瑾所言有理。
謝云衡心有所屬卻來參選駙馬，實屬欺君。念在謝家世代忠良，免去死罪，
但謝云衡永不錄用！"謝云衡癱軟在地，被侍衛(wèi)拖了下去。經過我身邊時，
他壓低聲音道："周云瑾，你等著。
"我回以微笑："謝世子還是先想想怎么向林小姐解釋吧。"大典草草結束。我環(huán)顧四周，
卻沒找到那個青衫身影——蘇沐竟然不在場！"春桃，去查查蘇沐為何沒來。"我低聲吩咐。
回到寢宮，我卸下繁重的頭飾，長長舒了口氣。第一步計劃成功了，但接下來該怎么辦？
春桃匆匆回來："公主，不好了！蘇公子被派去城外賑災，途中遭遇山匪，現(xiàn)在下落不明！
"我手中的玉梳"啪"地掉在地上："什么時候的事？""就在今早，
是戶部下的緊急調令..."戶部？那不正是謝家姻親掌管的部門嗎？"備馬。"我站起身，
"我要出宮。""公主！這不合規(guī)矩...""規(guī)矩？"我冷笑，
"謝家都敢對朝廷命官下手了，還講什么規(guī)矩？"換上便裝，我只帶了小德子和兩名侍衛(wèi)，
悄悄從偏門出了宮。城外官道上塵土飛揚。我們沿著賑災隊伍的路線一路尋找，
卻只看到幾輛被掀翻的糧車。"分頭找！"我吩咐道，"日落前在此匯合。
"我獨自策馬往山林方向去，心中越發(fā)焦急。若因我連累蘇沐遇害，我永遠不能原諒自己。
"公主是在找我嗎？"一個清朗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猛地回頭，
只見蘇沐好端端地站在一棵樹下，青衫上沾了些塵土，但神色如常。"你...沒事？
"我聲音發(fā)顫，差點從馬上栽下來。蘇沐上前扶住馬韁："微臣無礙。
那伙山匪似乎是沖著糧車來的，我見勢不妙就帶著幾個災民躲進了山林。
"我這才注意到他身后還跟著幾個衣衫襤褸的百姓。"賑災糧被搶了？"我皺眉。
蘇沐點頭："不過我已將部分糧食藏在了山洞里，足夠這些災民撐幾日。
"我心頭一熱——他第一時間想到的竟是災民。"你知道是誰指使的嗎？"我壓低聲音。
蘇沐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山匪口中提到了'謝大人的賞錢'。"果然！謝家報復來得真快。
"先回城再說。"我示意他上馬，"你騎我的馬，我..."話未說完，
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小德子慌張地跑來："公主，不好了！謝家的人帶著官兵往這邊來了！
"蘇沐臉色一變："公主快走！若被發(fā)現(xiàn)您私自出宮...""那你怎么辦？
""我自有辦法。"他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卷竹簡塞給我，
"這是我查到的謝家貪墨賑災銀的證據，公主收好。"我急中生智："把你的外袍脫下來！
"蘇沐一愣，但還是迅速脫下青衫。我讓他換上侍衛(wèi)的衣服，又用泥土抹花了他的臉。
謝家的人馬轉眼就到了跟前，為首的正是謝云衡的堂兄謝云峰。
"這位大人可曾見過一個青衫書生？"謝云峰盯著我問。
我故作鎮(zhèn)定："方才確實看見有人往東邊去了，穿著青色衣服。"謝云峰將信將疑，
目光掃過我們一行人，在蘇沐身上停留片刻。蘇沐低著頭，一副畏縮模樣。"追！
"謝云峰一揮手，帶著人馬向東奔去。等他們走遠，
我才長舒一口氣："好險..."回宮路上，我翻看蘇沐給的竹簡，越看越心驚。
謝家不僅貪墨賑災銀，還暗中克扣軍餉，數額之大令人咋舌。"這些證據足夠謝家喝一壺了。
"我冷笑道，"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蘇沐不解："為何？""謝家樹大根深，
僅憑這些還扳不倒他們。"我低聲道，"我要等一個更好的時機。
"蘇沐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公主與從前大不相同了。"我心頭一跳："哦？哪里不同？
""從前的永安公主，不會冒險救一個寒門書生，更不會關心賑災銀的去向。"我笑而不答。
他哪里知道，這副軀殼里裝的是個重生而來的靈魂。回宮后，
我立刻派人去查謝家與戶部的勾當，同時讓父皇身邊的李公公"偶然"發(fā)現(xiàn)那些證據。果然，
次日早朝，父皇大發(fā)雷霆，當庭革了戶部侍郎的職。雖然沒有直接牽連謝家，
但已讓他們元氣大傷。三日期限轉眼就到。我站在御花園里，看著池中游魚，心中糾結。
選蘇沐嗎？可他是寒門出身，父皇母后能同意嗎？正躊躇間，春桃慌慌張張跑來："公主，
不好了！有人告發(fā)蘇公子科舉舞弊，現(xiàn)在翰林院正在查呢！
"我手中的魚食撒了一地："什么時候的事？""就今早！是蘇公子的同鄉(xiāng)李明遠舉報的，
說三年前的鄉(xiāng)試蘇沐買通了考官..."我冷笑連連。李明遠？不就是謝云衡的表弟嗎？
這報復手段可真夠下作的。"去查查李明遠最近見過什么人。"我吩咐道，"另外，備轎，
我要去翰林院。"第三章翰林院外，我命轎夫停下，換上了春桃準備的宮女服飾。"公主，
這太冒險了..."春桃急得直搓手。"我自有分寸。"我壓低帷帽，"你在外面守著。
"悄悄溜進翰林院后，我聽見東廂傳來激烈的爭吵聲。"蘇沐，你還有何話說？
"一個尖細的聲音道，"這分明是你的筆跡！"我透過窗縫看去，
只見一個瘦高男子正抖著一張紙，趾高氣揚地對著蘇沐。想必就是那個李明遠。
蘇沐神色平靜："李兄既然認定是我所為，那便按程序查辦就是。""你！
"李明遠被這態(tài)度激怒了，"別以為有公主青睞就了不起！告訴你，
謝家已經..."他突然噤聲，似乎意識到說漏了嘴。我心頭火起，正想推門而入，
卻聽見身后一聲輕咳。"這位...姑娘，有何貴干？"回頭一看，
是翰林院掌院學士張大人。我急忙福了福身："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
來取《女則》的修訂稿。"張學士將信將疑，但還是帶我去了藏書閣。我趁機問道："大人，
外面為何爭吵？""唉，蘇沐被人舉報科舉舞弊。"張學士搖頭，"那孩子我了解，
斷不會做這種事。""那舉報者...""李明遠？"張學士冷笑，"此人心術不正，
前日還有人看見他從謝府出來呢。"果然如此！謝家這是要斷我后路啊。
取了《女則》作掩護，我匆匆離開翰林院。剛出門，卻看見蘇沐獨自一人站在街角，
背影蕭索。我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過去。"蘇公子。"蘇沐轉身，見是我，
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公主？您怎么...""噓——"我示意他小聲，"我偷溜出來的。
"蘇沐四下看了看，低聲道："此處不安全，公主請隨我來。"他帶我穿過幾條小巷，
來到一家不起眼的書肆。書肆老板見他來了，熟稔地點頭，領我們上了二樓雅間。
"這是...""學生常來的地方。"蘇沐為我斟了杯茶，"公主不該冒險。
""我聽說你被舉報了。"我直奔主題，"是謝家指使的吧？
"蘇沐苦笑："李明遠是我同鄉(xiāng)，三年前鄉(xiāng)試他名落孫山，而我中了舉人。如今他攀上謝家，
自然要報復。""有辦法自證清白嗎？""當年的考卷都在禮部存檔。"蘇沐沉吟，
"只是...""只是什么？""需要有權勢的人去調閱。"蘇沐看著我，
"而我現(xiàn)在得罪了謝家，沒人敢?guī)臀疫@個忙。"我抿了口茶："這個忙，我?guī)土恕?/p>
"蘇沐一怔："公主？""不過在此之前..."我放下茶杯，"我想看看真正的市井生活。
"蘇沐眨了眨眼，隨即會意："公主想微服私訪？""叫周姑娘。"我笑道，
"今日我不是公主，只是個出來買書的宮女。"蘇沐猶豫片刻，終于點頭："好，
我?guī)е芄媚锕涔洹?出了書肆，蘇沐帶我穿過熙攘的街市。
這里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新鮮有趣——吆喝的小販，噴香的食攤，
琳瑯滿目的雜貨鋪..."嘗嘗這個。"蘇沐買了個糖人遞給我，"京城最有名的張記糖人。
"我咬了一口，甜香滿溢："比宮里的點心好吃多了！"路過一個賣首飾的攤子時，
一支木簪吸引了我的注意。簪頭雕著朵簡單的梅花，樸實無華卻別有韻味。"喜歡？
"蘇沐問。我點點頭，他已經掏錢買了下來。"這...""就當謝禮。
"蘇沐將木簪遞給我，"雖然配不上周姑娘的身份...""我很喜歡。"我接過木簪，
直接插在發(fā)髻上，"比那些金玉之物更合我意。"蘇沐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但很快被街角的騷動打斷。"滾開！老不死的！
"一個衙役模樣的男子正踢翻一個老者的菜攤，"交不起攤位費就別擺攤！
"老者跪地哀求："官爺行行好，小老兒的孫子病著，
就指望這點菜錢..."我看不下去了，正要上前，蘇沐卻拉住我："我來。
"他大步走過去："這位官爺，老者欠多少銀子？我替他付。"衙役斜眼打量蘇沐："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