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軒內(nèi),檀香裊裊,窗外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jìn)來,映在甄嬛略顯蒼白的臉上。
她斜倚在軟榻上,手中握著一卷書,卻似乎無心翻閱。她雖抱病,但是宮中形勢也是略知一二。
“嬛兒,這兩日身子可好些了?賢貴人已經(jīng)大好了,你這都養(yǎng)了一個月了,怎么還是這般虛弱?”沈眉莊坐在一旁,眉頭微蹙,語氣中滿是關(guān)切。
安陵容也輕聲附和道:“是啊,菀姐姐怎么還是這般憔悴?可是太醫(yī)不盡心?”
甄嬛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疲憊,語氣卻依舊溫和:“哪有,是我自己身子不爭氣。溫太醫(yī)照顧得很是盡心,皇后娘娘也常來探望,倒是我拖累了大家?!?/p>
沈眉莊嘆了口氣,輕輕握住甄嬛的手:“你呀,總是這般要強(qiáng)?!?/p>
“賢貴人身子好了,皇上怕是又要多去她那兒了。”沈眉莊語氣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
甄嬛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語氣中帶著幾分調(diào)侃:“眉姐姐這是吃醋了?皇上心思難測,沒有賢貴人,也會有別的貴人、常在。倒是你,該多為自己想想。”
沈眉莊搖了搖頭,神色間帶著幾分無奈:“皇上的心思,我們哪能揣測得透?我倒希望他能來看看你?!?/p>
安陵容聽到這里,忍不住插話道:“賢貴人與妹妹同住一宮,她為人倒是和善,對妹妹也頗為照拂。”
甄嬛抬眼看了看安陵容,眼中閃過一絲深意,隨即笑道:“是呀,賢貴人確實不錯,倒是個可交之人?!?/p>
她頓了頓,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頭對安陵容道:“對了,上次聽你說宮里人手不夠,你也沒帶自己的婢女入宮,做起事來難免捉襟見肘。”
說罷,甄嬛輕輕喚了一聲:“菊青?!?/p>
一名宮女應(yīng)聲而入,恭敬地站在一旁。甄嬛指了指她,對安陵容道:“這是內(nèi)務(wù)府分給我的宮女,我身邊有浣碧和流朱,人手足夠。你便帶她回去用吧。”
安陵容連忙推辭:“這怎么好意思?菀姐姐身邊的人,我怎么好奪愛?”
甄嬛?jǐn)[了擺手,語氣溫和卻不容拒絕:“你我姐妹,何必客氣?她在我這兒也是閑著,倒不如去你那兒幫忙?!?/p>
安陵容見狀,只得點頭謝過,帶著菊青離開了。
傍晚時分,延禧宮內(nèi),孟云落正坐在窗邊,手中拿著話本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
沒有手機(jī)、電視,宮里的日子實在無聊得緊。
她心里暗自嘀咕:“這系統(tǒng)什么時候能賣點現(xiàn)代的東西給我解解悶?zāi)???/p>
正想著,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道略帶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響起:“喲,你還有心思在這兒看書呢?”
孟云落抬頭一看,竟是夏冬春?她今日穿著一身淺綠色的宮裝,頭上簪著幾支金釵,臉上帶著幾分得意,眼神中卻透著一絲古怪。
孟云落挑了挑眉,心中暗自警惕,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道:“我為什么沒心情?不管怎么說,我還侍過寢呢?!?/p>
夏冬春聞言,竟沒有像往常一樣跳腳,反而輕笑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誰稀罕呢?別說我沒提醒你,富察貴人可是抱上了皇后的大腿?!?/p>
“這延禧宮可還沒有主位,你要是被她走在了前面,可有好果子吃了?!?/p>
孟云落心中一動,抬眼仔細(xì)打量著夏冬春。她今日的言行舉止與往常大不相同,少了那份張揚(yáng)跋扈,反倒多了幾分沉穩(wěn)。
孟云落不禁疑惑:“你的腦子是二次發(fā)育了嗎?”
夏冬春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臉色一沉:“你這話什么意思?”
孟云落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調(diào)侃:“沒什么,只是覺得你今日格外聰明?!?/p>
夏冬春冷哼一聲,猛地站起身:“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反正我話說到了,隨便你?!闭f罷,她轉(zhuǎn)身便走,腳步匆匆,仿佛生怕多留一刻。
孟云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她今日為何來提醒我?這也不像是夏冬春的作風(fēng)?。俊?/p>
正想著,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瑛桃氣呼呼地走了進(jìn)來,一邊給孟云落捶腿,一邊憤憤道:“小主,富察貴人真是太過分了!”
“您病的這幾日她可算是侍了幾回寢,仗著自己有寵,什么事都讓我們屋里的人去做,還動輒打罵。她不過是個貴人,憑什么這般囂張?!”
青柏也附和道:“她怕是已經(jīng)覺得自己是延禧宮的主位了?!?/p>
孟云落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神色淡然:“無妨,秋后的螞蚱而已?!?/p>
就在這時,江玉樹匆匆走了進(jìn)來,低聲道:“小主,事情已經(jīng)辦妥,皇上稍后就會往這邊來了。”
孟云落放下茶杯,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嘴角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就開始唱戲吧?!?/p>
江玉樹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不多時,外頭便傳來一陣喧鬧聲,富察貴人尖利的聲音響起:“好大的膽子!你們竟敢偷本宮的東西!一個都不許動!”
孟云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緩步走了出去。
等她到了富察貴人的屋前,安陵容和夏冬春也已經(jīng)到了。夏冬春站在角落里,神色復(fù)雜地看著這一切。
屋內(nèi),富察貴人端坐在主位上,地上跪著幾個奴才,其中一個小太監(jiān)正是孟云落宮里的小元子。
富察貴人指著小元子,厲聲道:“你這小太監(jiān),竟敢偷本宮的翡翠!賢貴人,你就是這么教導(dǎo)下人的嗎?”
孟云落走上前,神色平靜,語氣溫和:“富察貴人,這是怎么了?”
富察貴人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譏諷:“怎么了?你這小太監(jiān)偷了本宮的翡翠!你還想包庇他不成?”
孟云落轉(zhuǎn)頭看向小元子,輕聲問道:“你可拿了富察貴人的翡翠?”
小元子連連搖頭,聲音中帶著哭腔:“小主,奴才沒拿!奴才幫富察貴人做事已經(jīng)是小心翼翼,哪里還敢偷什么東西啊!”
富察貴人身邊的掌事太監(jiān)小衛(wèi)子立刻反駁道:“胡說八道!奴才親眼看見他把翡翠偷走了!”
小元子急忙磕頭:“貴人,奴才與小衛(wèi)子曾經(jīng)有過節(jié),他是故意陷害奴才!奴才不敢??!”
富察貴人冷笑一聲,揮了揮手:“下賤坯子,不打你是不會招的!小衛(wèi)子,給我打!看他嘴硬到什么時候!”
小衛(wèi)子聞言,立刻上前,拽著小元子的領(lǐng)子,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小元子吃痛,卻不敢反抗,只能咬牙忍著。
孟云落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厲聲喝道:“住手!你我都是貴人,你怎么可以隨意打罵處置我宮中的人?既然我們各執(zhí)一詞,不如找皇后來主持公道。”
富察貴人嗤笑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這點小事,怎么好叨擾皇后娘娘?貴人也分高低貴賤,一個不受寵的貴人,和一個上三旗的貴人,那是可以相提并論的嗎?”
她頓了頓,語氣越發(fā)囂張:“所以,這延禧宮我自然是說得算的!給我打!”
“朕怎么不知道,這延禧宮是富察貴人說得算的?!币坏赖统炼?yán)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屋內(nèi)眾人聞言,皆是一驚,紛紛跪下行禮:“皇上萬安?!?/p>
胤禛緩步走了進(jìn)來,目光冷峻地掃過眾人,最后落在富察貴人身上,語氣中帶著幾分寒意:“這延禧宮真熱鬧啊,只是路過便聽到里面雞飛狗跳。怎么回事?”
富察貴人連忙解釋道:“回皇上,嬪妾只是在懲治手腳不干凈的奴才,賢貴人有包庇之嫌,所以略有些爭執(zhí)?!?/p>
胤禛點了點頭,轉(zhuǎn)頭看向孟云落:“你說?!?/p>
孟云落抬起頭,眼中含著淚光,卻倔強(qiáng)地不讓淚水落下,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委屈:“回皇上,嬪妾宮中的人一向安分守己,絕不會做出偷盜之事。富察貴人無憑無據(jù),便要對嬪妾的人動用私刑,嬪妾實在不忍,才出言阻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