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鐘樓傳來銹蝕的鐘聲，第七聲還未消散，我懷里的青銅羅盤突然發(fā)燙，指針瘋狂旋轉(zhuǎn)后，

停在一個扭曲的符號上——那符號像是漢字“我”，卻又在筆畫間長出荊棘般的倒刺。

“客人，要解夢嗎？”沙啞的女聲從頭頂傳來。穿黑袍的女人倒掛在騎樓飛檐，

灰白長發(fā)垂落如瀑布，她用骨節(jié)突出的手指點了點我懷中發(fā)燙的羅盤，“這城里的鐘，

每響一聲就少一塊零件。等鐘擺停了，所有倒影都會變成實體?！蔽覄傄_口，

街角傳來瓷器碎裂聲。穿校服的少女蜷縮在滿地青花瓷碎片中，

手腕處滲出的液體泛著墨色光澤。她垂落的發(fā)絲間，露出半張蒼白的側(cè)臉——那輪廓，

分明與我母親年輕時的照片重疊?！皠e碰那些碎片?！蔽覜_過去時，

黑袍女人的警告晚了一步。少女指尖劃過瓷片，所有碎片突然懸浮而起，

在空中拼湊出模糊的字跡：“7月15日，第38次。”“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聲音在發(fā)抖。少女突然抬頭，琥珀色瞳孔映出我的倒影，卻詭異地裂開蛛網(wǎng)狀紋路。

“你問它啊?！彼┛┬χ赶蚍e水，整條街道的水面同時浮現(xiàn)出我的臉，

每個倒影都在重復(fù)相同的動作——撕碎一張泛黃的紙。黑袍女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

銹劍的涼意貼上我的掌心：“答案不在過去，在傷口里?！彼龑Ρ踩M我手里，

自己卻退入陰影，“刺下去，或者等鐘擺碾碎你?！碑?dāng)短劍劃破積水的剎那，

所有倒影發(fā)出尖嘯。而在翻涌的漣漪深處，我看見另一個“我”。那人穿著筆挺西裝，

無名指戴著陌生的戒指，正隔著破碎的鏡面，將撕碎的紙片一點點拼回完整的形狀。

銹劍沒入水面的瞬間，刺骨寒意順著指尖爬進骨髓。倒影中那個西裝革履的“我”突然伸手，

穿過水波扣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你以為躲在這里就能逃避選擇？

”街道劇烈震顫，青花瓷碎片如利刃盤旋。

黑袍女人的笑聲混著鐘樓崩塌的轟鳴傳來：“該走了，碎片獵人——你的下一站在等你。

”話音未落，無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