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黃皮子討封被我抓了現(xiàn)行我蹲在柜臺后面啃雞架,忽聞貨架傳來簌簌聲。
扒著泡面箱子往外一瞅,只見個毛烘烘的玩意兒正用前爪扒拉果凍殼。好家伙,
拱得比我二舅家那只癩皮狗還歡實?!更S三!」我抄起掃炕笤帚就站起來,
「再偷喝ad鈣奶,信不信我給你尾巴拴二踢腳?」那團黃毛猛地轉(zhuǎn)身,倆黑豆眼滴溜溜轉(zhuǎn),
前爪還抱著半瓶沒開封的旺仔牛奶。沒錯,這就是我店里的「常駐嘉賓」,
自稱黃三的黃鼠狼精。據(jù)他說修行了百八十年,再過仨月就能「討封」成仙,
偏偏賴在我這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小賣部不走?!噶嶙咏?,瞧你說的,」他用爪子抹了把嘴,
竟開口說起人話,「我這是幫你試吃呢!昨兒那批果凍有股塑料味,耗子都不樂意啃?!?/p>
我甩了甩笤帚上的雞毛:「放你娘的羅圈屁!上周你把王大爺賒的豆瓣醬叼走半罐,
咋不說幫人試咸淡?」黃三蹭地竄上貨架,
尾巴掃得薯片袋子嘩嘩響:「那不是看他腦血栓犯了,吃不了重口嘛!再說了——」
他忽然壓低聲音,耳朵抖了抖,「今晚有白仙過境,你最好把后窗那盆仙人掌挪走?!?/p>
我翻了個白眼——白仙是刺猬精,出了名的小心眼,去年我在窗臺上曬豆角干,
被她扎走半袋子,至今沒還。「愛挪不挪,」我啃完雞架舔手指,
「反正她要是敢扎我的旺仔牛奶箱,我就把她刺全薅下來縫鞋墊?!裹S三忽然跳下貨架,
爪子扒著我的褲腿:「玲子姐,跟你商量個事兒唄?!埂赶劝炎ψ幽瞄_,」
我踢了他屁股一腳,「上回你掉毛,我褲衩上粘了半宿毛?!顾樣樛碎_半步,
尾巴卷成個問號:「今晚月頭,我想在你這柜臺后頭「打坐」。」「打你大爺,」
我抄起記賬本拍他腦殼,「上回你在這兒放臭屁,熏跑仨買煙的老爺們!」
「這回保證不崩屁!」他舉起倆前爪發(fā)誓,「等我討封成了,給你求個「生意興隆符」,
保準你小賣部日進斗金!」我正想懟他,忽聞門口傳來「吱呀」聲。抬頭一看,
是隔壁汽修廠的趙鐵柱,油乎乎的工裝褲兜里揣著盒紅塔山?!复罅?,」
他掏出皺巴巴的十塊錢,「來包磨砂猴?!刮覄傄脽?,黃三忽然竄上柜臺,
尾巴啪地掃過趙鐵柱手背:「兄弟,換個牌子唄,磨砂猴勁太大,傷肺?!?/p>
趙鐵柱瞪大眼:「你這黃鼠狼咋成精了?」「廢話,」我拍了黃三腦袋一下,
「不然能在這兒看店?」黃三趁機扒拉趙鐵柱的褲兜:「聽哥一句勸,試試軟玉溪,
對前列腺好?!埂笣L犢子!」我拎著笤帚追他到冰柜后頭,「再胡說八道,
信不信我把你塞進烤腸機里絞成肉餡?」趙鐵柱看著我們笑出褶子:「大玲,
你這店比動物園還熱鬧?!刮业闪它S三一眼,把煙扔給他:「別聽這犢子扯犢子,
快滾回去修車!」夜幕降臨時,黃三果然蜷在柜臺后頭不動彈了。我翹著腳嗑瓜子,
看他渾身毛發(fā)根根豎立,跟個炸毛的雞似的。墻上的掛鐘敲了十二下,他忽然睜開眼,
倆爪子沖我比劃出奇怪的手勢?!父缮赌啬??」我扔過去顆花生,「跟我姥姥跳廣場舞呢?」
「噓——」他豎起耳朵,「來了。」話音未落,窗外傳來「簌簌」的響動。
我扒著玻璃往外瞅,只見月光下蹲著個灰撲撲的影子,背上的尖刺泛著冷光——正是白仙。
「王大玲,」她的聲音像砂紙磨玻璃,「你窗臺上的仙人掌,擋了我的路?!刮覄傄_口,
黃三忽然竄到窗前,尾巴掃得玻璃嘩嘩響:「白大姐,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地界兒就她一家小賣部,你扎壞了她家貨,以后上哪兒買蜂蜜?」
白仙的刺猛地豎起來:「我與她說話,輪得到你個沒成仙的東西插嘴?」
我抄起門后的鐵鍬就往外走:「少跟我扯犢子!去年你扎走我三斤豆角干,今兒要么還回來,
要么給我當三天保安!」白仙往后退了半步,尖刺蹭著墻根發(fā)出刺耳的響。
黃三趁機跳出窗外,不知從哪兒叼來塊蜂蜜蛋糕:「白大姐,嘗嘗?玲子姐新買的進口貨?!?/p>
白仙的鼻子動了動,總算放下架子:「下不為例?!拐f完叼起蛋糕,刺溜一下鉆進綠化帶里。
我踢了黃三屁股一腳:「挺會來事兒?。俊顾α怂ξ舶蜕系牟菪迹骸改鞘?,
也不看看我跟誰混?!刮彝粗葑训拿l(fā),想起三個月前他被野狗追得渾身是血,
縮在我店門口直哆嗦的模樣。那時我扔給他半塊剩饅頭,他舔著爪子說:「大姐,
以后你這兒就是我的仙府了?!埂感辛?,」我踢了踢他的爪子,「趕緊打坐吧,
再磨蹭天亮了。」他蜷回柜臺后頭,忽然又探出腦袋:「玲子姐,等我成了仙...」
「成了仙就滾蛋?」我嗑著瓜子笑。「成了仙...」他聲音忽然低下去,
「就給你當一輩子保安,省得你這虎了吧唧的,讓人欺負?!刮覜]接話,
低頭看他毛發(fā)在月光下泛著暖黃的光,像團燒不起來的小火苗。
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夜風吹過玻璃門,風鈴發(fā)出細碎的響,遠處汽修廠的燈還亮著,
趙鐵柱在門口啃包子,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有些緣分啊,大概比黃皮子討封還離譜。
比如我王大玲,堂堂大專畢業(yè)賣貨郎,竟跟個黃鼠狼成了搭檔。但管他呢,這破小賣部里,
有辣條有汽水,有會說話的黃皮子,還有隨時來蹭蜂蜜的刺猬精,
比我那坐辦公室的閨蜜活得熱鬧多了?!更S三,」我扔給他顆奶糖,「等你成了仙,
能給我變個自動掃碼機不?」他叼著糖笑出牙花子:「玲子姐,
你咋不說要個會做飯的田螺姑娘?」「滾犢子,」我抄起笤帚假裝要打,
「田螺姑娘哪有你好使?至少你能幫我抓老鼠?!顾鋈蛔鄙碜?,倆爪子合十:「玲子姐,
要不你等會兒沖我喊句話?」「喊啥?」「就喊...」他耳朵抖了抖,「黃三,
你這仙風道骨的模樣,必成大器!」我差點笑噴:「滾!討封還得靠彩虹屁?」「咋不是?」
他理直氣壯,「人類不都說「點贊之交」嘛!」我搖頭嘆氣,站起身沖窗外大喊:「黃三!
你肯定能成仙!但要是敢忘了我這小賣部,我就去天上告御狀,說你偷喝ad鈣奶!」
他渾身毛發(fā)抖了抖,忽然沖我拱了拱手。月光穿過他的爪子,在地上投下個毛茸茸的影子。
我摸出手機給趙鐵柱發(fā)消息:「明天來店門口放串鞭炮,慶祝黃三成仙?!?/p>
趙鐵柱秒回:「瘋了?」我看著柜臺后的黃三,他正閉著眼念念有詞,
尾巴尖偶爾掃過我的拖鞋?!笡]瘋,」我打字,「就是覺得,有些日子啊,
就得跟個黃皮子似的,活得熱鬧點才有意思?!?/p>
第二章 灰仙劫道與蛇仙的辣條交易我剛把鞭炮紙撿完,貨架突然嘩啦一聲倒塌,
幾十只老鼠竄出來,比春運火車站的人流還密集。最前頭那只大耗子頭頂雞毛,
后爪踩著個破酒瓶蓋,活像戴皇冠的土財主。不用問,肯定是灰仙老大灰八。「黃三!」
他用爪子拍著瓶蓋,聲音跟漏風的茶壺似的,「識相的把仙緣交出來,不然老子啃斷你尾巴!
」黃三縮在我腳邊直哆嗦,卻還嘴硬:「灰老八,你去年偷我藏的葵花籽時,咋不說仙緣?」
「少廢話!」灰八一甩尾巴,身后老鼠們齊刷刷齜牙,「再不交,我們啃爛這娘們的泡面箱!
」我抄起鐵鍬往地上一剁,鐵銹碴子崩得老鼠們直往后退:「敢動我一箱老壇酸菜,
我把你們?nèi)舆M炸串鍋!黃三,這貨啥來頭?」「他娘的,」黃三蹭著我褲腿罵,
「前年在廢品站偷喝機油喝傻了,非說討封能治腦殘!」灰八氣得直轉(zhuǎn)圈:「給我上!
先啃她鞋!」老鼠群剛往前涌,我鐵鍬一橫,拍死只敢咬我鞋帶的小耗子。當然是假拍,
我還不至于跟畜生置氣。但這招挺管用,鼠群頓時炸了窩,灰八連滾帶爬往后退,
皇冠上的雞毛都掉了?!噶嶙咏?!」黃三忽然拽我褲腿,「柳仙!」我抬頭望去,
只見冰柜頂上盤著條花斑蛇,信子吐得跟掃碼槍似的。這是柳七,隔三差五來換辣條的蛇仙,
去年幫我抓過鉆進灶臺的野雞?!噶蠼?,」我把鐵鍬往地上一戳,「來串辣條不?」
柳七吐了吐信子,蛇眼在灰八身上打轉(zhuǎn):「灰八,你祖輩見了我都得繞道,
如今敢在我地盤撒野?」灰八的鼠須抖得跟篩糠似的:「七...七奶奶,
我不知道您在這兒...」「知道了又怎樣?」柳七盤成個圈,蛇鱗蹭得冰柜嗡嗡響,
「王大玲是我罩的,黃三討封也是我允的?!刮也铧c笑出聲。上周這蛇還跟我搶香辣豆皮呢,
這會兒倒成我靠山了?!改?..那仙緣...」灰八還不死心?!高@樣吧,」
我摸出包衛(wèi)龍辣條晃了晃,「你幫我把后倉的鼠洞堵上,這包辣條歸你,咋樣?」
灰八的小眼睛頓時亮了:「再加包親嘴燒!」「成交!」我把辣條扔過去,「黃三,
給灰老板指路?!裹S三磨磨蹭蹭站起來,尾巴掃過灰八腦袋:「走啦,灰腦殘,
記得堵完洞幫我舔舔柜臺底下的奶糖渣?!够野藲夤墓牡氐鹬睏l帶隊走了,
柳七忽然滑到我肩頭,信子差點舔到我耳垂:「王大玲,我要蛻皮了?!埂概?,」
我往旁邊躲了躲,「恭喜啊,啥時候蛻?」「就今晚,」她的蛇鱗蹭著我脖子,
「用你冰柜后頭的塑料布就行,完事兒給我十包大辣片?!埂赴税?,」我討價還價,
「剩兩包我留著哄趙鐵柱?!沽咄铝送滦抛樱骸赋山弧5袀€事兒得提醒你……」
她忽然看向黃三,「這小子討封后要去長白山,你最好別攔著?!刮倚睦锟┼庖幌拢?/p>
轉(zhuǎn)頭看黃三,他正用爪子扒拉地上的瓜子皮,耳朵卻往后撇得老長?!戈P我屁事,」
我踢了踢他屁股,「愛去哪兒去哪兒,省得天天偷喝我飲料?!裹S三猛地抬頭,
黑豆眼里閃過一絲水光,卻又立刻低下頭去:「玲子姐,我...」「打??!」
我抄起記賬本拍他腦袋,「先幫柳大姐鋪塑料布去,完事兒給你加包QQ糖?!购蟀胍梗?/p>
柳七在冰柜后頭蛻皮,黃三蹲在旁邊當護法,我坐在柜臺前啃雞架。墻上的掛鐘敲了三下,
他忽然蹭到我腳邊,爪子往我手里塞了個東西?!干叮俊刮医柚謾C光一看,
是顆沾滿土的奶糖。「以前藏的,」他聲音悶悶的,「給你留著?!刮覄冮_糖紙塞進嘴里,
甜得發(fā)齁,分明放了很久。「黃三,」我踢了踢他的爪子,「長白山冷不冷?」他沒說話,
尾巴卷住我的腳踝,像條毛茸茸的圍巾。遠處傳來火車轟鳴,趙鐵柱的汽修廠還亮著燈,
有人在門口唱《東北人都是活雷鋒》,跑調(diào)跑得跟黃鼠狼叫似的。柳七蛻皮的動靜突然變大,
黃三猛地站起來,爪子在我褲腿上抓出幾道印子:「玲子姐,等我成了仙...」
「成了仙就給我變自動掃碼機,」我打斷他,「知道了,快滾吧,別讓柳大姐等急了?!?/p>
他盯著我看了很久,忽然轉(zhuǎn)身竄出玻璃門,消失在月光里。
我低頭看見他留在柜臺上的破紙條,上面用口水寫著「等我」倆字,
歪歪扭扭的像被踩過的辣條包裝。柳七盤著新蛻的蛇皮爬出來,
信子在紙條上嗅了嗅:「他走了?」「嗯,」我把紙條塞進褲兜,「去當他的仙了?!?/p>
「你不留?」「留啥?」我摸出包辣條扔給她,「仙有仙的路,我有我的小賣部。
再說了...」我晃了晃手里的奶糖紙,「這犢子要是敢不回來,
我就把他偷喝ad鈣奶的事兒寫成段子,發(fā)網(wǎng)上讓他當網(wǎng)紅!」柳七吐了吐信子,忽然笑了。
雖然蛇不會笑,但我感覺她在笑?!竿醮罅?,」她盤上貨架,
「你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類都有意思?!埂改鞘?,」我翹著腳嗑瓜子,
「不然能跟你們五仙混一塊兒?」晨光爬上貨架時,灰八帶著鼠群回來復命,
后爪還沾著水泥。我扔給他們兩包親嘴燒,轉(zhuǎn)頭看見黃三常蹲的柜臺角落,落了根金黃的毛。
「玲子姐!」趙鐵柱頂著倆黑眼圈進門,「聽說黃三成仙了?」「成個屁,」我把煙扔給他,
「就是個偷喝飲料的黃皮子?!顾麚狭藫项^:「那以后誰幫你抓老鼠?」
我摸出黃三留的奶糖,放進嘴里咬得咯吱響:「怕啥?咱這兒可是五仙罩著的小賣部。
再說了...」我晃了晃柳七新蛻的蛇皮,「以后柳大姐常駐冰柜,老鼠敢來,
直接下鍋燉了!」趙鐵柱看著我手里的蛇皮,咽了咽口水:「大玲,
你這店...比馬戲團還刺激。」我望著玻璃門外的晨光,
想起黃三消失前那團毛茸茸的影子。有些離別啊,就跟辣條包裝似的,撕開時辣眼睛,
過后卻留著甜味。管他呢,這破小賣部里,有蛇皮有鼠洞,有會蛻皮的柳仙,
還有隨時來蹭吃的灰八,照樣熱鬧得跟過年似的?!岗w鐵柱,」我扔給他包辣條,
「去后院幫我把仙人掌挪到門口,白仙那老刺猬說不定一會兒來買蜂蜜?!埂傅绵?!」
他扛著鐵鍬出去,陽光把他的影子投在玻璃上,跟柳七的蛇皮疊在一起,
像幅亂七八糟的油畫。我低頭看黃三留的紙條,忽然笑了。仙不仙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小賣部里,永遠有辣條和故事,等著下一個推門進來的活物。
不管是兩條腿的,還是四條腿的。
第三章 狐仙的衛(wèi)生巾與趙鐵柱的防仙鐵欄后半夜的小賣部靜得跟墳圈子似的,
我正趴在柜臺上打盹,忽聞玻璃門「吱呀」響。抬頭一看,
只見個穿粉裙子的姑娘扒著門框往里瞅,睫毛跟兩把小扇子似的,
嘴唇涂得比趙鐵柱的汽修工具箱還紅?!该米樱刮胰嘀劬Υ蚬?,「想買點啥?」
她扭著腰進來,一股香水味差點把我嗆背過氣。這味兒咋這么眼熟?臥槽,
這不是隔壁美妝店老板娘偷賣的「斬男香」嘛!「姐姐,」她開口帶股港臺腔,
「人家...人家想買那個...」「痛快點,」我抄起記賬本,「辣條?衛(wèi)生巾?
還是杜蕾斯?」她臉刷地紅了,湊近半步壓低聲音:「白仙是我表姐,
我...我來借衛(wèi)生巾!」得,又是五仙的親戚。我轉(zhuǎn)身從貨架扒拉出包七度空間,
扔給她時瞥見她指甲上的水鉆。好家伙,比我二舅媽跳廣場舞戴的假寶石還閃?!钢x姐姐!」
她撕開包裝往短裙里塞,「我叫胡小媚,剛從青丘來,姐姐這兒有...有明星周邊嗎?」
我挑眉:「啥周邊?」「就那個...」她眼睛亮晶晶的,
「演《霸道總裁愛上我》的那個哥哥,叫啥...趙鐵柱?」「噗——」
我差點把唾沫噴她臉上,「妹子,那叫趙鐵柱的是我鄰居,
演霸道總裁的叫趙鐵柱的在鐵嶺養(yǎng)豬呢!」胡小媚失望地耷拉下耳朵,
忽然瞥見貨架上的旺仔牛奶:「那有旺仔同款牛奶嗎?我想給愛豆打call!」「有,」
我扔給她一箱,「掃碼付款,別想賒賬。」她掏出個雕花小鏡子,對著鏡頭比心:「寶貝們,
今天在人類小賣部發(fā)現(xiàn)寶藏啦!這個牛奶超好喝,愛死么么噠~」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用尾巴尖劃拉手機屏幕。敢情狐仙也玩直播?正熱鬧著,門突然被推開,
趙鐵柱扛著袋水泥進來,工裝褲上還沾著機油。胡小媚「嗷」一嗓子竄上貨架,
尾巴掃得泡面箱子嘩嘩響?!复罅?,」趙鐵柱抹了把汗,「你說的防鼠鐵欄焊好了,
我給你送來...」他話沒說完,眼睛直勾勾盯著貨架上的胡小媚。確切地說,
盯著她身后蓬松的狐貍尾巴??諝馔蝗话察o得能聽見螞蟻爬。我嘆了口氣,
抄起包辣條塞給胡小媚:「妹子,先去后倉直播,我跟趙鐵柱嘮嘮?!?/p>
胡小媚抱著旺仔牛奶竄走了,趙鐵柱轉(zhuǎn)頭看我,喉結(jié)動了動:「大玲,
你這店...到底賣啥的?」「賣啥的你都看見了,」我踢了踢腳邊的水泥袋,「咋,怕了?
」他忽然蹲下來,用滿是油污的手撥拉我褲腿:「上回被老鼠咬的傷口還疼不?」
我愣了愣——這小子居然記得?「早好了,」我甩開他的手,「說正事兒,你打算咋整?」
趙鐵柱撓了撓頭,從兜里摸出個鐵哨子:「昨晚焊鐵欄時順便做的,吹一下能召來三條野狗。
」我挑眉:「不打算報警?」「報啥警,」他把鐵哨子塞進我手里,
「你這兒比動物園好玩多了。再說了...」他耳尖有點紅,「黃三不在,
總得有人幫你扛鐵鍬?!刮彝秃鹾醯哪?,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幫我通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