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前,軍區(qū)陸遠洲辦公室。
“頭兒,事情都辦好了?!眴塘㈥P(guān)上了辦公室的門,對陸遠洲說道,“高政委在跟秦連長談話,處理結(jié)果是,將秦放調(diào)離吉省邊境,駐守802果界?!?/p>
“嗯。”陸遠洲沒抬頭,這個處理結(jié)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哎,都說娶妻娶賢,這個秦放真是被他媳婦害慘了!802那邊聽說沒通水電,一年300天下雪,冬天零下50多度,撒尿都得拎根棍子?!眴塘㈦S口嘟囔了一句。
“話多!”陸遠洲白了喬立一眼。
喬立突然想到,陸遠洲家的媳婦,也不算個“賢”,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氣。
“頭兒,蘇司令又給你發(fā)電報了,讓咱們考慮盡早回京。這次京市的人聯(lián)絡(luò)秦放的媳婦劉鳳嬌,陷害沈同志,最后的目標(biāo)也是你啊。要不是你及時察覺,上報組織,后果不堪設(shè)想?!?/p>
喬立從來不跟沈念念叫嫂子,因為他打心眼里,不認可這個嫂子。
“回京的事情,我會跟蘇司令說的。你最近有沒有事?來我家吃飯?”
陸遠洲突然向喬立發(fā)出邀請。
“去你家?不去不去!”喬立把頭搖成撥浪鼓。
他對沈念念的印象并不好,以前不得不去陸遠洲家時,兩人見面,也像仇人一般,互相不搭理。
“周末中午過來,買點肉和菜?!?/p>
陸遠洲無視喬立的拒絕,他有自己的打算,他想用旁觀者的角度,看一下沈念念對待別人,是不是也有了改變。
“給我下軍令啊!”
喬立不滿地嘟囔著。
軍屬大院這邊,劉鳳嬌灰頭土臉地被秦放拽回了家,聽秦放說要他們被調(diào)去最偏遠802果界時,劉鳳嬌的哭喊聲,響徹了整個軍屬院。
坐在小廣場的婦女們,誰也不說話,都支起耳朵,聽秦家傳出來的叫罵聲,劉鳳嬌哭喊道:
“我要是不這么干,憑你那窩囊樣!我什么時候能回京市?”
接著是秦放低聲的怒吼:
“都是你干的好事!耍小聰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沒有被開除,已經(jīng)是組織上網(wǎng)開一面了!”
“姓秦的,你這個窩囊廢!我要跟你離婚!”
“離就離,你這個喪門星!”
接下來,就是兩人關(guān)于離婚不離婚的爭吵。
沈念念也坐在了聽八卦的婦女中間,聽著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她好像明白了點什么。
正在此時,敲鑼打鼓的聲音打斷了沈念念的思緒。
遠遠地能看到四五個穿著軍裝的人,向這邊走過來。
走近了才看到,最前面的是程連軍副團長還有他的媳婦狄春花。
這個陣仗,把那些要回家給男人做午飯的婦女又都吸引回來了。
都想看看,這是要干什么。
只見狄春花的臉上帶著笑,手里捧著一朵大紅花向沈念念走過來。
“沈念念同志,請你接受我們夫妻倆的感謝!你昨天不顧危險,跳下河救了我閨女,我今天把這件事上報了部隊組織,你是我家珍珍的救命恩人,更是值得全軍學(xué)習(xí)的好榜樣!”程副團長激動地說完這些話后。
狄春花趕緊上前,把那朵紅紙扎的大紅花,遞到了沈念念跟前。
“哎呀,這是干什么……”沈念念有點不好意思,她沒想到,程副團長夫妻,還弄了這么個儀式。
“昨天晚上我們就應(yīng)該上門感謝你和陸營長,但是,昨晚珍珍一直在發(fā)燒,我們把她送到城里的軍區(qū)醫(yī)院了,今天上午才趕回來?!钡掖夯ú缓靡馑嫉亟忉尩?,“對了,我們特意寫了一封感謝信,現(xiàn)在就貼到公示板上!這也是咱們部隊領(lǐng)導(dǎo)的指示,讓大家都向你學(xué)習(xí)!”
狄春花說完,就張羅著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一封大紅的感謝信貼在了剛才那封道歉信邊上。
兩封信,都是關(guān)于沈念念的,一封洗白,一封贊揚。
她今天算是邊境軍區(qū)的流量明星了。
“沈獸她真跳河救人了???我早上聽人說,還不信呢!”
“這個陸營長家的,怎么突然間轉(zhuǎn)了性子啊?”
“管她呢,總之是做了件好事!”
“咱們真不能用老眼光看人??!”
“……”
在眾婦女的議論聲中,狄春花拉著沈念念激動地流眼淚。
原主以前跟狄春花沒有什么交集,人家是副團長的媳婦,原主欺軟怕硬也沒靠過前。
而且狄春花是軍區(qū)文工團的副團長,長相出眾,氣質(zhì)非凡,跟軍屬院的其它婦女也很少往來。
所以,原主以前干的壞事,狄春花知之甚少,沒帶任何標(biāo)簽和濾鏡時,她看沈念念就只是閨女的救命恩人。
只有感激。
宋春麗聽到動靜也過來了。
雖然今天的道歉信上,她把責(zé)任都推給了劉鳳嬌,但是心里仍然堵著一口氣。
看到公示欄上紅色的感謝信,她更覺得扎眼。
“沈念念同志啊,沒想到你還能干見義勇為的事情,我作為咱們軍屬院的婦女主任,向你提出口頭表揚。”
宋春麗拿資作派地說道。
“那我要謝謝宋主任了,您只口頭表揚嗎?是不是應(yīng)該來點兒實際的?”沈念念挑眉一笑,沖宋春麗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單純表情。
“那好哇,今天就給你一個機會,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講兩句吧,說說你救人的經(jīng)過和感受,也讓我們大家向你學(xué)習(xí)?。 ?/p>
宋春麗說完這話,露出了狡黠的笑。
她知道沈念念是西北農(nóng)村來的,初中都沒畢業(yè),平日里做事野蠻,說話更是粗俗,三言兩語就說臟話,動手打人。
讓她在這種場合,這么多人的時候,站出來講話,簡直就是讓她當(dāng)眾出丑。
“哼,碰巧救了人又能怎么樣,我就要讓大家都看清,你不過就個連屁都放不出來半個的,鄉(xiāng)野村婦。”宋春麗這樣想著,眼神中更是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不遠處,部隊午休的男人都三三兩兩地回家吃飯了,他們也聚在了公示欄邊上,停下來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
“大家靜一靜?。≡蹅兟犐蚰钅钔?,給大家講兩句?。 彼未蝴惓吨ぷ雍傲艘宦?,周圍地人都安靜下來,盯著沈念念看。
“快去呀!沈念念同志?!彼未蝴惒粦押靡獾卮叽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