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里的鏡子反射出我疲憊的臉。三十八歲的林峰，建筑公司項目經理，月入兩萬，
有房有車有老婆。按理說，這樣的人生配置已經算得上小康中產了?？墒墙裉煜挛?，
當我提前結束出差回到家時，看到的一幕讓我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樓下停著一輛陌生的奧迪A6，車牌號我記得很清楚：魯A88888。
這不是什么普通的車牌，能用得起這種號碼的人，非富即貴。我沒有直接上樓，
而是在樓下的便利店買了包煙，站在窗口觀察著。二十分鐘后，
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從我家單元樓里走出來。四十多歲，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金邊眼鏡，
看起來像個成功人士。他上了那輛奧迪，熟練地發(fā)動車子離開。我掐滅煙頭，心臟砰砰直跳。
上樓的時候，我故意把腳步放得很重，還在門外咳嗽了幾聲。"老婆，我回來了。
""這么早？不是說要明天才回來嗎？"秦雅的聲音從臥室傳來，聽起來有些慌亂。
"項目提前結束了。"我換了拖鞋，走向臥室。秦雅正在整理床鋪，她的臉有些紅，
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吹轿疫M來，她勉強笑了笑："你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想給你個驚喜。"我坐在床邊，聞到了一股陌生的男士香水味。
空氣中還彌漫著什么說不清的味道，讓我的胃一陣翻涌。"你怎么了？臉色不太好。
"秦雅走過來，想要摸我的額頭。我躲開了她的手："可能是路上太累了，我先洗個澡。
"浴室里，熱水沖刷著我的身體，但沖不走心里的懷疑和憤怒。結婚八年，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模范夫妻。秦雅是銀行的客戶經理，長得漂亮，工作能力強，在外人眼里，
我們是讓人羨慕的一對。但今天的發(fā)現，讓我開始質疑一切。那輛奧迪，那個男人，
還有秦雅慌亂的表情，都在告訴我一個可怕的事實。我的妻子，可能背叛了我。洗完澡出來，
秦雅已經在廚房忙活晚飯了。她穿著我最喜歡的那件白色連衣裙，在灶臺前忙碌的樣子，
和平時沒有任何區(qū)別。"今天有客人來嗎？"我裝作隨意地問。"沒有啊，
我下午一直在家看電視。"她頭也不回地說。撒謊。她在撒謊。我看到餐桌上擺著兩個杯子，
而且其中一個還有口紅印。秦雅今天并沒有化妝，那個口紅印顯然不是她的。"老公，
你真的沒事吧？怎么一直盯著我看？"秦雅轉過身，眼神中有一絲不自然。"沒事，
就是想你了。"我強迫自己笑了笑。晚飯的時候，我們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秦雅說起銀行的工作，說起最近接待的幾個大客戶，說得很詳細，
仿佛要證明自己真的在正常工作。但我注意到，她的手機一直放在餐桌上，屏幕朝下。
平時她習慣屏幕朝上，這樣方便看消息。飯后，我主動提出洗碗。"不用了，我來吧。
"秦雅搶過我手里的碗筷。"你累了一天了，讓我來。"我堅持著。最終，
她還是讓我洗碗了。在廚房里，我聽到客廳傳來手機振動的聲音，然后是秦雅壓低的說話聲。
"不行，他回來了...明天再說...嗯，我知道。"我的手顫抖著，差點把碗摔到地上。
2第二天早上，秦雅比平時起得早。我裝睡，透過半閉的眼睛觀察著她。
她輕手輕腳地從衣柜里挑選衣服，選了很久，最后選了一件我從沒見過的黑色職業(yè)套裝。
這件衣服什么時候買的？"老公，我去上班了。"她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這么早？
"我睜開眼睛。"今天有個重要客戶要接待。"她的眼神有些閃躲。我起床后，
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垃圾桶。在臥室的垃圾桶里，我發(fā)現了一個避孕套的包裝盒。
這個發(fā)現讓我如遭雷擊。我們結婚這么多年，從來不用這東西。秦雅一直在吃避孕藥，
說是為了調理內分泌。那這個包裝盒是哪來的？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私家偵探的電話。
這是我朋友老張推薦的，說是很專業(yè)，收費也合理。"喂，您好，這里是誠信調查。
""我想調查我妻子是否出軌。"我說得很直接。"先生，請問您有什么具體的懷疑嗎？
"我把昨天的發(fā)現告訴了對方，包括那輛奧迪，包括避孕套包裝盒。
"我們可以安排人跟蹤調查，一般情況下，一周左右就能有結果。費用是五千塊，
如果需要拍攝照片和視頻證據，另外加兩千。""好，我要最詳細的調查。"掛掉電話，
我坐在沙發(fā)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八年的婚姻，八年的信任，就這樣被撕碎了。
中午的時候，我沒有回家吃飯，而是去了秦雅工作的銀行。我在對面的咖啡廳坐下，
點了杯咖啡，透過玻璃窗觀察著銀行的出入口。十二點半，秦雅從銀行里走出來。
但她沒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朝相反的方向去了。我立刻起身跟上。她走得很快，
時不時回頭看看，像是在確認有沒有人跟蹤。最后，她在一家高檔西餐廳停下了腳步。
透過餐廳的落地窗，我看到了昨天那個穿灰色西裝的男人。他已經在等她了，
桌上擺著紅酒和鮮花?？吹角匮胚M來，男人立刻站起來，紳士地為她拉開椅子。
秦雅臉上的笑容，是我很久沒有見過的那種甜蜜。他們聊得很投機，
男人不時地握住秦雅的手，秦雅沒有拒絕，甚至還主動傾身過去，讓男人親吻她的臉頰。
我的心像被刀子割一樣痛。這個男人是誰？他們到底什么關系？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掏出手機，偷偷拍下了幾張照片。午飯結束后，他們一起走出餐廳。男人開著那輛奧迪，
秦雅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我打車跟在后面。車子最后停在了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
看著他們手牽著手走進酒店大堂，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出租車司機問我："師傅，
到了嗎？""到了。"我下了車，站在酒店門口，看著那扇旋轉門，半天沒有動彈。
我該沖進去嗎？該當場抓奸嗎？可是我怕，我怕看到更讓我心碎的場面。最終，
我還是轉身離開了。回到公司，我一個下午都心神不寧。同事們跟我說話，我都答非所問。
下班的時候，秦雅發(fā)來微信："今天要加班，晚飯你自己解決哦。"加班？我苦笑了一聲。
她確實在"加班"，只是不是在銀行。3私家偵探的動作很快。三天后，
他就給我發(fā)來了一份詳細的調查報告。那個男人叫陳志強，四十二歲，離異，
開了一家建材公司，身家過千萬。他和秦雅認識已經半年了，是在一次銀行的客戶酒會上。
陳志強當時正在辦理一筆五百萬的貸款，秦雅是他的客戶經理。
報告里還有大量的照片：他們在高檔餐廳吃飯，在酒店開房，在商場購物，在公園散步。
最刺眼的是一張照片：陳志強給秦雅戴項鏈，秦雅踮起腳尖吻他。他們看起來是真心相愛的，
不是簡單的金錢交易或者一夜情。這讓我更加痛苦。如果只是圖錢或者一時沖動，
我或許還能原諒。但真心相愛，那就意味著我在她心里已經沒有位置了。報告的最后一頁，
寫著他們的計劃：陳志強已經為秦雅在海南買了一套房子，房產證上寫的是秦雅的名字。
他們計劃年底一起去海南定居。也就是說，秦雅準備和我離婚，然后和陳志強重新開始。
我把報告看了三遍，每一遍都像是在心上割肉。晚上，秦雅回到家，
還是那副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老公，今天怎么樣？"她坐在我身邊，
很自然地靠在我肩膀上。"挺好的。"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我們好久沒有一起看電影了，明天周末，我們去看場電影吧？""好啊。
"她興奮地翻出手機，開始查電影排期?？粗J真的樣子，
我恍惚覺得她還是那個我深愛的妻子，我們還是那對恩愛的夫妻。但現實是殘酷的。
我知道她在演戲，就像我也在演戲一樣。"有部愛情片不錯，評分很高。"她指著手機屏幕。
"愛情片？"我苦笑，"我們這個年紀，還看愛情片？""愛情不分年齡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有光。是的，愛情不分年齡。她現在就在經歷一場新的愛情，
只是對象不是我。"秦雅。"我突然叫她的名字。"嗯？""如果有一天，
我們的感情出了問題，你會怎么辦？"她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怎么突然問這個？
""就是假設，假設我們有一天不愛了，或者其中一個人愛上了別人。"她沉默了很久，
然后說："感情的事情，誰說得準呢？但我覺得，既然選擇了在一起，就應該互相負責。
"負責？她現在這樣，算是負責嗎？"如果真的遇到了那種情況，我希望我們能坦誠地面對，
而不是欺騙和背叛。"我盯著她的眼睛。她避開了我的目光："不會的，
我們不會遇到那種情況的。"當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聽著身邊秦雅均勻的呼吸聲，
我想了很多。我想到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她還是個剛畢業(yè)的小姑娘，青澀單純，
笑起來像朵花。我想到我們的婚禮，她穿著潔白的婚紗，說要和我白頭偕老。
我想到這些年來，我們一起奮斗，一起買房買車，一起規(guī)劃未來?，F在這一切，
都變成了泡沫。4周末的電影院里，秦雅挽著我的胳膊，就像熱戀中的情侶。
電影是一部法國愛情片，講的是一個女人在丈夫和情人之間的選擇。
看到女主角最終選擇離開丈夫，和情人私奔的時候，我感覺到秦雅的手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這個女人太自私了。"她在我耳邊小聲說。"為什么這么說？""為了自己的感情，
傷害了那么多人。""可是她不愛她丈夫了，繼續(xù)在一起不是更殘酷嗎？"秦雅看了我一眼，
沒有回答。電影結束后，我們在商場里逛街。路過珠寶店的時候，秦雅停下了腳步。
"這條項鏈好漂亮。"她指著櫥窗里的一條鉆石項鏈。我仔細看了看，這條項鏈的款式，
和私家偵探拍到的那條一模一樣。"喜歡嗎？我買給你。"我說。"不用了，太貴了。
"她搖搖頭。"沒事，老婆喜歡就買。"我拉著她走進店里。
銷售員熱情地介紹："先生太太真有眼光，這是我們店里的鎮(zhèn)店之寶，八萬八千八，
寓意發(fā)發(fā)發(fā)。"八萬八。這個價格，對于我們家的收入來說，確實有些奢侈。
但我還是毫不猶豫地刷了卡。銷售員為秦雅戴上項鏈的時候，她照著鏡子，
臉上的表情很復雜。"好看嗎？"我問。"好看，謝謝老公。"她抱住我，
在我臉上親了一口。但我知道，她心里想的是另一個男人。晚上回到家，
秦雅一直戴著那條項鏈，一邊照鏡子，一邊撫摸著鉆石吊墜。"老公，
你今天怎么突然這么大方？""想對你好一點。"我說的是真話。明知道她背叛了我，
但我還是舍不得。八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林峰。
"她突然很鄭重地叫我的名字。"嗯？""這些年，辛苦你了。"她的眼圈紅了。
這句話讓我心里一緊。這是要和我攤牌了嗎？"說什么傻話，我們是夫妻。"她點點頭，
然后走進了臥室。半夜的時候，我被手機鈴聲吵醒。秦雅已經起來了，在客廳里接電話。
"什么？住院了？嚴重嗎？"她的聲音很著急。我豎起耳朵聽著。"好，我馬上過來。
"她掛掉電話，躡手躡腳地回到臥室。"怎么了？"我裝作剛醒的樣子。"我媽突然生病了，
我要去醫(yī)院。"她一邊說一邊穿衣服。"我陪你去。""不用了，你明天還要上班，
我自己去就行。""阿姨的身體一向很好，怎么突然生病了？""可能是老毛病犯了。
"她說得很匆忙，"我先走了，你繼續(xù)睡。"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我心里冷笑。
她媽媽根本沒有生病。昨天下午我還見過她媽媽，在樓下散步，身體好得很。
這個拙劣的借口，只能騙騙三歲小孩。我起身走到窗前，看到樓下停著那輛熟悉的奧迪。
陳志強親自來接她了。5我開始變得敏感和多疑。秦雅的每一個電話，每一次外出，
每一個微笑，我都會仔細觀察和分析。
我發(fā)現了更多的證據：她的化妝包里多了幾支昂貴的口紅，都是我沒見過的色號。
她開始注重身材管理，每天晚上都會做瑜伽，說是要保持好身材。她的內衣越來越性感，
都是蕾絲和絲綢的，而且我從來沒有見她穿過。她的手機設置了指紋鎖，以前從來不鎖屏的。
她開始經常加班，一周至少有三天晚上不回家吃飯。最明顯的是，她對我越來越冷淡。
以前她很粘人，喜歡和我膩在一起?，F在她總是找各種借口避免親密接觸。"老公，
我有點累，先睡了。"這句話成了她的口頭禪。我試著重新燃起我們的激情。我給她買花，
給她做飯，主動約她約會，陪她看她喜歡的電視劇。但她的反應越來越冷淡。
"不用這么麻煩，外賣就行。""我不太想出去，在家待著挺好。""這個電視劇太幼稚了，
我想看新聞。"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雖然還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但感覺像是兩個陌生人。有一天晚上，我終于忍不住了。"秦雅，我們談談吧。
"她正在敷面膜，聽到我的話，動作停頓了一下："談什么？""談談我們的感情。
""感情怎么了？""你覺得我們現在還像夫妻嗎？"她摘下面膜，
看著我："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多久沒有好好聊天了？多久沒有一起做點什么了？
你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加班，我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工作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婚姻出了問題？"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說："林峰，
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要不你去看看心理醫(yī)生？"看心理醫(yī)生？她居然說我有心理問題？
"我沒有心理問題，我只是覺得我們需要坦誠地面對現狀。""什么現狀？我覺得挺好的啊。
""好？"我苦笑，"我們連最基本的溝通都沒有，你覺得這叫好？
""夫妻之間不需要天天膩在一起，給彼此一些空間，這樣更健康。"空間？
她確實需要空間，和陳志強的空間。"秦雅，如果你真的不愛我了，或者愛上了別人，
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她的臉色瞬間變了："你胡說什么？我什么時候說不愛你了？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我們之間會變成現在這樣？""哪樣？我們很正常啊。
"她還在死不承認。我深吸一口氣："那我問你，昨天晚上你真的是去看你媽了嗎？
"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當然，不然我去哪里？""你媽媽根本沒有生病，
我昨天下午還見過她。""你、你跟蹤我？"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沒有跟蹤你，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什么真相？你疑神疑鬼的，像個神經病。"她開始發(fā)脾氣了，
這通常是她心虛的表現。"秦雅，我們結婚八年了，我了解你。你在撒謊。""我沒有撒謊！
"她聲音提高了，"林峰，你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要懷疑我？""因為我愛你，所以我在乎。
"聽到這句話，她愣住了，眼圈紅了。我們就這樣對視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悲傷。
最后，她先敗下陣來。"我累了，我要睡了。"她轉身走向臥室。"秦雅。"我叫住她。
她沒有回頭："還有什么事？""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想離開，請?zhí)崆案嬖V我。
不要讓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繼續(xù)當一個傻子。"她的背影停頓了一下，
然后消失在臥室門后。6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氣氛變得很奇怪。秦雅對我更加客氣了，
客氣得像對待一個陌生人。"早飯我做好了，你記得吃。""你的襯衫洗好了，掛在陽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