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修復室的白熾燈光下,蘇瑾的指尖正在一幅宋代絹本上輕輕拂過。
絹本邊緣已經(jīng)脆化,墨跡暈染,她戴著白手套,用最細的毛筆蘸著特制修復液,
一點一點地填補破損處。"小蘇,這批是剛從水災現(xiàn)場搶救出來的,
聽說有明代兵部密函......"同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蘇瑾猛地抬頭,后頸一陣刺痛。
她已經(jīng)連續(xù)工作了十六個小時,但聽到"明代兵部密函"幾個字,
眼睛里立刻燃起專注的火光。這是她博士論文的研究方向——古代軍事文書與情報傳遞。
暴雨如注。運輸古籍的卡車在高速公路上打滑時,蘇瑾正小心翼翼地抱著那個檀木匣子。
匣子里是已經(jīng)部分浸水的密函,記載著明代邊關駐軍布防圖。在卡車翻滾的瞬間,
她本能地用身體護住了匣子。劇痛。黑暗。然后是刺眼的白光。"四姑娘?
四姑娘醒醒......"蘇瑾感到有人在拍打她的臉頰。她想要抬手擋開,
卻發(fā)現(xiàn)手臂重若千鈞。喉嚨里像是塞了一把燒紅的炭,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看來藥效到了。"一個尖細的女聲冷笑道。"夫人說了,這丫頭今日必須死。
老爺快從邊關回來了,要是讓他知道嫡女被養(yǎng)成這樣......""王嬤嬤,
她、她好像還在喘氣......"另一個怯懦的聲音說。"怕什么?再灌一碗苦杏仁湯!
"苦澀的液體強行灌入喉嚨,蘇瑾本能地掙扎。她猛然睜眼,
看到一個滿臉橫肉的老婦正掐著她的下巴,手里端著青瓷碗。旁邊的綠衣丫鬟嚇得倒退兩步。
這不是醫(yī)院。雕花木床、繡花帳幔、銅鏡妝臺......她的大腦瞬間清醒,
不屬于她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大雍朝振威將軍蘇鎮(zhèn)北嫡女蘇玉昭,年十六。母親早逝,
繼母蕭氏表面慈愛實則捧殺,縱容她囂張跋扈,致使?jié)M京城皆知蘇家嫡女蠻橫無理。
三日前原主誤食有毒糕點,已經(jīng)奄奄一息......"居然還能醒?"王嬤嬤面露兇光,
"小賤人倒是命硬!"蘇瑾——現(xiàn)在應該叫蘇玉昭了——感到左手腕內(nèi)側(cè)突然發(fā)燙。
那里有一個形如展翅飛鳥的紅色胎記。
她的視野驟然變化:看到王嬤嬤三小時后在柴房與一個穿絳紫色裙子的婦人交談,
婦人遞給王嬤嬤一袋銀子......預知畫面消失,蘇玉昭渾身冷汗。
她來不及思考這詭異的能力從何而來,生存本能已經(jīng)促使她行動。
"王嬤嬤......"她虛弱地開口,聲音嘶啞,"蕭夫人給你多少銀子讓你殺我?
雙倍......不,三倍,我給你。"老婦的手明顯抖了一下,碗里的藥汁灑在錦被上,
立刻腐蝕出幾個黑洞。"四姑娘燒糊涂了。"王嬤嬤強裝鎮(zhèn)定,
"老奴只是來送藥......""巳時三刻,柴房,五十兩白銀。"蘇玉昭每說一個字,
喉嚨都像刀割般疼痛,"蕭夫人會給你五十兩,
讓你處理后事后離開京城......但你知道的太多,她不會讓你活著到滄州。
"王嬤嬤面色驟變,手中的碗"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你怎么會......"蘇玉昭強撐起身子,腕間胎記再次發(fā)燙。
這次她看到那怯懦的丫鬟袖中藏著一把匕首——是蕭夫人安插的另一枚棋子。"青桃。
"她突然轉(zhuǎn)向綠衣丫鬟,"你袖中的匕首,是準備等我死后制造自盡的假象吧?
"丫鬟臉色刷白,踉蹌著退到墻邊,袖中果然滑出一把閃著寒光的短匕。
兩個仆人像見鬼一樣瞪著床上本該垂死的少女。蘇玉昭知道自己的機會只有這一次,
她必須利用這突如其來的預知能力震懾她們。"我可以死。"她強忍眩暈,
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但蕭夫人有沒有告訴你們,我外祖父家傳的'血咒'?
最后一個見我死去的人,會七竅流血而亡......王嬤嬤,
你昨晚是不是已經(jīng)開始流鼻血了?"這完全是虛張聲勢,
但王嬤嬤的確用手帕擦了擦鼻子——這是蘇玉昭從原主記憶中得知的,
老婦人有嚴重的鼻衄癥。"妖、妖女!"王嬤嬤驚恐萬分,"你對你娘也下了咒,
所以她......"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蘇玉昭眼中寒光一閃,
原來母親的死也與蕭氏有關!"滾出去。"她冷冷道,"告訴蕭夫人,我若死了,
明日她梳頭時就會在鏡中看見我娘的臉。"兩個仆人落荒而逃。蘇玉昭終于支撐不住,
倒在床上大口喘息。她知道自己暫時唬住了她們,但危機遠未解除。蕭夫人不會放過她,
必須盡快恢復體力和理清處境。她環(huán)顧這間閨房。按照原主記憶,這里應有母親留下的物品。
床頭懸掛的香囊已經(jīng)陳舊褪色,是母親親手所繡。蘇玉昭掙扎著取下香囊,
里面除了干枯的花瓣,還有一把小巧的黃銅鑰匙。
"書房......暗格......"原主零碎的記憶浮現(xiàn)。母親臨終前似乎交代過什么,
但當時原主只有八歲,記憶模糊。窗外雨聲漸歇。蘇玉昭咬破舌尖保持清醒,
扶著家具一步步挪向書房。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毒素仍在體內(nèi)肆虐。
她必須找到解毒方法,否則遲早會毒發(fā)身亡。將軍府的書房寬敞卻凌亂,顯然很少有人整理。
按照記憶,她跪在書架前,摸索第三層最右邊一本《女誡》的后面。
指尖觸到一塊略微凸起的木板,用力按下,暗格無聲滑開。暗格里有一個錦盒和幾封信。
錦盒里是半枚虎符——能調(diào)動蘇家軍的信物。信件已經(jīng)泛黃,
最上面一封只有四個字:"勿信蕭氏",字跡猙獰,像是用血寫就。蘇玉昭的手微微發(fā)抖。
這具身體的母親,究竟知道了什么秘密?她突然聽到腳步聲靠近,慌忙將東西藏入袖中。
轉(zhuǎn)頭看見一個穿絳紫色襦裙的美婦人站在門口,三十出頭,面容姣好,
眉間一顆朱砂痣更添幾分嫵媚。"昭兒怎么起來了?"蕭夫人聲音溫柔如蜜,
"你病得這么重,應該好好休息......"蘇玉昭瞬間明白了什么叫口蜜腹劍。
這個笑得慈愛的女人,剛剛還派仆人來毒殺她。原主記憶中,蕭夫人總是這樣,
表面溺愛實則放縱,鼓勵她奢侈浪費、刁蠻任性,
甚至暗中唆使她頂撞祖母、欺辱庶妹......"多謝母親關心。"蘇玉昭垂下眼簾,
掩飾眼中的冷意,"女兒做了個噩夢,夢見娘親......想來書房找本書靜靜心。
"蕭夫人眼中閃過一絲警覺,但很快又恢復慈愛:"你這孩子,身子虛還亂跑。來人,
送四姑娘回房,再請?zhí)t(yī)來看看。"兩個粗使婆子上前攙扶。蘇玉昭知道這是變相軟禁,
但她現(xiàn)在體力不支,只能順從。臨走時,她注意到蕭夫人目光掃過書架,
在暗格位置多停留了一秒?;氐酱采希K玉昭假裝昏睡,實則思考對策。
她腕間的胎記又開始發(fā)燙,這次預知畫面是:明日蕭夫人會派人在她的藥里下慢性毒藥,
讓她"纏綿病榻"而亡。三次預知用完,她感到一陣眩暈,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這能力需要消耗氣血,不能濫用。但至少她知道了敵人的下一步行動。黃昏時分,
一個面生的丫鬟送來藥湯。蘇玉昭假裝喝下,實則趁其不備倒進了床邊的花盆里。丫鬟走后,
她掙扎著起來,從妝奩中取出一根銀簪——這是原主及笄時祖母送的,簪頭可以旋開,
里面藏著解毒丹。服下解毒丹,她翻出母親的信件仔細閱讀。
其中一封提到"天機監(jiān)"和"兵部密檔",另一封則警告不要相信三皇子謝玦。
最令人心驚的是半枚虎符——按理說應該由父親蘇鎮(zhèn)北隨身攜帶,為何母親這里藏有半枚?
窗外傳來打更聲。蘇玉昭吹滅蠟燭,在黑暗中籌劃。明天蕭夫人發(fā)現(xiàn)毒藥無效,
必定會采取更激烈的手段。她必須先發(fā)制人。次日清晨,蘇玉昭換上素色衣裙,
主動去向祖母請安。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踏出閨房,也是第一次見到蘇府其他人。
壽安堂里檀香繚繞。蘇老夫人六十多歲,面容嚴肅,手中一串佛珠轉(zhuǎn)個不停。
看見蘇玉昭進來,明顯露出詫異之色。"孫女給祖母請安。"蘇玉昭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
聲音虛弱但清晰,"孫女前日夢到母親......她說孫女不孝,讓祖母操心,特來請罪。
"老夫人手中的佛珠停了一瞬。這個向來刁蠻任性的孫女,何時這般知禮了?"起來吧。
"老夫人淡淡道,"聽說你病了?""回祖母,只是小恙。"蘇玉昭垂首,
"孫女從前不懂事,今后定當謹守閨訓,不給蘇家丟臉。
"她眼角余光瞥見坐在一旁的蕭夫人表情僵硬。這番做派完全打敗了原主往日的形象,
蕭夫人肯定始料未及。"姐姐這話說的,好像從前故意給家里抹黑似的。
"一個穿粉色襦裙的少女掩嘴輕笑,這是庶妹蘇蓉,蕭夫人的親生女,
"上個月你還把御史大夫家的千金推下荷花池呢。"蘇玉昭心中冷笑。那次明明是蘇蓉推人,
卻栽贓給她。原主記憶里,這種冤枉不計其數(shù)。"妹妹記錯了。"她輕咳兩聲,
"那日我根本不在場,是妹妹和張家小姐起了爭執(zhí)。不過妹妹年紀小,記不清也是常理。
"蘇蓉瞪大眼睛,沒想到一向暴躁的嫡姐竟會平靜反駁,還顛倒黑白。"你胡說!
明明是你......""夠了!"老夫人佛珠重重拍在桌上,"昭兒病著還知道來請安,
蓉兒你卻在這里搬弄是非?蕭氏,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蕭夫人連忙起身告罪,
眼中卻閃過一絲陰鷙。蘇玉昭知道,自己這步棋走對了。老夫人雖然嚴厲,但最重家族聲譽。
原主被養(yǎng)得刁蠻無理,一直是老夫人的心病。如今她主動改過,正好迎合老夫人心意。
離開壽安堂時,蕭夫人"關切"地挽住蘇玉昭的手臂:"昭兒身子還沒好,母親送你回去。
"一進閨房,蕭夫人立刻變臉:"你玩什么把戲?
"蘇玉昭不慌不忙地倒了兩杯茶:"母親請用茶。"她故意選了蕭夫人面前的杯子,
"這茶里我放了點東西,就像母親昨日在我藥里放的那樣。"蕭夫人手一抖,茶杯落地。
"你......""我知道母親不是真心想毒死我。"蘇玉昭直視對方,
"只是父親即將回京,怕他發(fā)現(xiàn)您這些年是如何'教養(yǎng)'我的,對吧?
"蕭夫人面色陰晴不定。蘇玉昭繼續(xù)道:"我們可以做個交易。我配合您演好嫡女角色,
您給我真正的解藥。父親回來后,我自請去家廟休養(yǎng),絕不礙您的眼。
"她當然不會真的離開,但現(xiàn)在必須爭取時間恢復體力、調(diào)查真相。蕭夫人沉思片刻,
忽然笑了:"好孩子,你誤會母親了。既然你懂事了不少,
明日賞花宴就帶你和蓉兒一起去吧。"蘇玉昭腕間胎記突然發(fā)燙——能力恢復了。
她看到賞花宴上,自己會被設計"私會男子",身敗名裂。這招夠狠,但蕭夫人不知道,
她已經(jīng)提前預知了陷阱。"多謝母親。"蘇玉昭微笑,"女兒一定好好表現(xiàn)。
"待蕭夫人走后,她立刻喚來院子里唯一沒被收買的粗使丫頭——一個又聾又啞的少女青竹。
通過簡單手勢和書寫,她讓青竹去尋幾種草藥。原主記憶中,青竹雖殘疾卻認得字,
常被派去藥房取藥。夜深人靜時,蘇玉昭用草藥熬制了解毒湯?,F(xiàn)代作為古籍修復師,
她研究過不少中醫(yī)典籍,加上原主記憶里的一些醫(yī)藥知識,勉強配出了解毒方子。
喝下苦澀的湯藥,她取出暗格中的半枚虎符研究?;⒎撞靠讨毿∥淖郑?持此符者,
可調(diào)黑鷹衛(wèi)"。黑鷹衛(wèi)是什么?父親知道這半枚虎符的存在嗎?窗外月光如水。
蘇玉昭摸著手腕上的胎記,心中漸漸有了計劃。明日賞花宴,將是她的第一個反擊戰(zhàn)場。
她不知道的是,京城另一端,靖王府的書房里,
一個戴玄鐵面具的男子正在查看密報:"蘇鎮(zhèn)北嫡女突染怪病,性情大變?
有意思......"我望著銅鏡中這張陌生的臉——柳葉眉,含情目,左眼下一點淚痣。
蘇玉昭的容貌比現(xiàn)代的我更精致,卻透著久病的蒼白。"姑娘,該梳妝了。
"銀朱捧著鎏金掐絲妝奩站在身后,眼里藏著幾分不耐。這丫頭是蕭夫人派來的,
原主記憶里她沒少偷拿首飾。"今日賞花宴,用那套紅寶石頭面。"我指尖劃過妝臺,
故意停在最貴重的首飾匣上。果然看見銀朱眼底閃過貪婪。左手腕的鳳凰胎記突然發(fā)燙,
眼前閃過碎片般的畫面:銀朱鬼祟地將一張紙條塞給廚房的劉嬤嬤。預知能力又發(fā)動了。
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這三日來我已摸清規(guī)律——這能力每日最多觸發(fā)三次,
每次不過五六息時間,且消耗氣血。"姑娘臉色不好,可要請府醫(yī)?"銀朱假意關心,
手里卻麻利地取出那套價值連城的紅寶石首飾。"無妨。"我撫著胎記暗忖,
蕭夫人果然要在賞花宴上動手。原主記憶中,這場宴會邀請了半個京城的貴女,
包括幾位皇子。我忽然輕笑:"對了,把我那件月白暗紋羅裙取來。
""可那件太素..."銀朱急道,"夫人特意準備了胭脂紅的...""姐姐穿紅,
妹妹穿白,不知道的還以為二姑娘在守孝呢。"我漫不經(jīng)心地理著衣袖,
"還是說...你覺得我不配穿紅?"銀朱臉色煞白,撲通跪下:"奴婢不敢!
"我冷眼看著她發(fā)抖的樣子。原主被養(yǎng)成囂張跋扈的性子,倒是方便我現(xiàn)在借題發(fā)揮。
待銀朱戰(zhàn)戰(zhàn)兢兢去取衣裳,我迅速翻出她藏在枕下的紙條。"未時三刻,假山后。
"落款是個"周"字。腦海中立刻跳出相關信息:周明禮,兵部侍郎之子,與原主有過婚約,
因原主聲名狼藉被周家退親。好一招"私通"陷阱!我將紙條原樣放回,
從暗格取出一個小瓷瓶。
這是昨日我按現(xiàn)代化學知識配制的瀉藥——感謝大學選修的化學專業(yè)。"姑娘,三姑娘來了。
"門外傳來通報。我挑眉。蘇蓉,蕭夫人的親生女兒,慣會在人前裝柔弱。果然,
進來的是個穿著鵝黃襦裙的少女,杏眼瓊鼻,活脫脫一朵小白蓮。"姐姐今日氣色真好。
"蘇蓉親熱地挽住我胳膊,"母親讓我來瞧瞧姐姐可需要幫忙。
"我聞到她袖口的幽蘭香里混著一絲苦杏仁味——氰化物!
在現(xiàn)代醫(yī)院輪值時我接觸過中毒病例。這丫頭居然想直接毒死我?"妹妹客氣了。
"我借轉(zhuǎn)身倒茶的動作避開接觸,悄悄將瀉藥粉末彈進她腰間香囊,
"聽說今日安寧郡主也來,妹妹可要好好表現(xiàn)。"蘇蓉眼中閃過嫉恨。安寧郡主愛慕三皇子,
而三皇子曾夸過蘇蓉的詩才。待她離開,我立刻喚來昨日剛救下的啞婢青竹。
這丫頭被蕭夫人毒啞,卻寫得一手好字。我用木炭在紙上寫道:"盯緊三姑娘,
特別注意她的香囊。"青竹用力點頭,眼中燃著恨意。我后來才知道,
她一家都是被蕭氏害死的。賞花宴設在府中芙蓉園。初夏時節(jié),十八種名貴芙蓉競相綻放,
蕭夫人為顯賢名,特意開放給京中貴女觀賞。"昭姐兒來得正好。"蕭夫人一襲絳紫衣裙,
笑得慈愛,"周夫人剛問起你呢。"我瞥見她身后那位珠光寶氣的婦人——周明禮的母親,
當初退親時罵原主"蕩婦"的就是她。"勞夫人掛念。"我盈盈一拜,腕間胎記突然灼熱。
新預知畫面閃現(xiàn):周明禮在假山后焦急踱步,
懷里揣著原主的貼身玉佩——不知蕭氏何時偷去的。
我故意提高聲音:"聽聞周公子今日也來了?"周夫人臉色驟變。男女不同席,
她兒子出現(xiàn)在女眷宴會上可是大忌。蕭夫人忙打圓場:"昭姐兒看錯了,
周公子在前院與你父親...""父親戍邊未歸。"我天真地眨眼,"難道提前回來了?
"眾人嘩然。將軍行蹤涉及朝廷機密,蕭夫人這話要是傳出去..."瞧我糊涂的。
"蕭夫人強笑,"是周大人在前院..."我裝作頭暈扶額:"許是日頭太毒,
女兒想去涼亭歇歇。"轉(zhuǎn)身時我注意到蘇蓉悄悄離席。
青竹在廊柱后對我比了個手勢——魚上鉤了。涼亭里,我佯裝小憩,實則觀察全場。
未時二刻,蘇蓉的貼身丫鬟匆匆離場。半刻鐘后,西北角傳來驚呼。"有人落水了!
"我慢條斯理地搖著團扇往聲源處走。池塘邊已圍滿人,落湯雞似的蘇蓉正被撈上來,
而她腰間香囊散開,瀉藥粉染黃了一池春水。更精彩的是,周明禮竟也在現(xiàn)場,
手里還攥著蘇蓉的絹帕!"怎么回事?"蕭夫人臉色鐵青地趕來。
"女兒見姐姐離席太久..."蘇蓉哭得梨花帶雨,
"誰知路過假山時頭暈目眩..."眾人目光聚焦在周明禮身上。
他慌忙解釋:"在下聽聞呼救...""周公子怎會在內(nèi)院?"我驚呼,
"莫不是..."話未說完,蘇蓉突然臉色發(fā)青,捂著肚子哀嚎起來。瀉藥發(fā)作了。
場面一片混亂。周夫人尖叫著要兒子離開,蕭夫人手忙腳亂地指揮救人,
而蘇蓉...據(jù)說那天換了五套衣裙?;胤亢螅嘀窦拥乇葎澲?。
原來蘇蓉本想引我去假山,卻因香囊被掉包而自己中了招。至于周明禮,
是被蘇蓉丫鬟故意引去的——蕭夫人本打算一石二鳥,既毀我清白,又讓女兒攀上周家。
"做得好。"我獎勵青竹一盒蜜餞,這丫頭才十四歲,卻機靈得可怕。正要歇下,
銀朱慌張跑來:"姑娘,老夫人突發(fā)急?。?壽安堂亂作一團。老夫人面色灰白地躺在床上,
府醫(yī)診脈后連連搖頭:"邪風入腦,怕是..."蕭夫人捏著帕子抹淚,眼底卻閃著精光。
我一眼看出老夫人癥狀像極了現(xiàn)代的中風,但嘴唇發(fā)紫又暗示中毒。"讓孫女試試。
"我上前按住老夫人合谷穴,暗中搭脈——脈象弦滑,舌苔黃膩,是肝陽上亢兼痰熱內(nèi)閉。
府醫(yī)冷笑:"姑娘家懂什么醫(yī)術(shù)?""外祖父是太醫(yī),留下過幾個方子。"我信口胡謅,
實則快速回憶現(xiàn)代中醫(yī)課程,"先針刺十宣放血。"見無人動手,我直接拔下發(fā)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