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著阮知夏一笑百媚的模樣,我險些沒站穩(wěn)——
怎么會是她……
那個前世焚琴自刎,讓裴瑾舟恨我到死的女人!
作為狀元郎兼督軍,所有人紛紛下跪迎接。
只有我站在原地,死死盯著這兩個人。
“小姐!”
司景翊低聲喚我,想要把我拉下來。
裴瑾舟卻毫不在意的上前,一雙桃花眼微瞇:
“別來無恙,靜笙?!?/p>
我咬緊了牙。
他卻好整以暇俯身:“放心,你爹娘那邊我關照過了,一時半會不會有事?!?/p>
所有線索在我心中一閃,我睜大眼睛看著他:
“是你!”
前世今生在京城唯一的變數(shù),便只有他!
“為什么!”
我呼吸在顫抖。
裴瑾舟一笑,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
“當然是想讓你回到我身邊啊?!?/p>
“啪!”
一巴掌猝不及防打在他臉上。
所有人冷汗瞬間滑下。
毆打監(jiān)軍,其罪不在??!
“督軍大人!”
司景翊迅速擋在我身前。
可裴瑾舟只是輕輕摸了摸臉,沖我一勾唇:
“無妨。”
阮知夏很快被接下車仗。
原本擋在我身前的司景翊在與她對視的瞬間,瞬身肉眼可見的一僵。
他殺伐果斷那么久,從未有什么可以讓他愣神。
今日,我見到了。
我是一個人回去的。
到了房間,卻看到裴瑾舟的小童已經(jīng)在等我了。
“秦小姐,督軍大人想告訴您,司將軍心不在你,哪怕是為了您的爹娘,也請跟我家主人回去吧。
“只要您愿意,和離的圣旨即日便可下達?!?/p>
我直接讓人轟了出去。
可小童還是硬塞給我一張紙條。
里面裴瑾舟的筆跡十分熟悉:
【前世之事,后悔終生】
紙條被我燒成灰燼。
手下來報,說司景翊已經(jīng)打算出征剿匪。
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叮囑一大堆。
反正他成功后,我的和離書就會交給他。
屆時他根本不必讓心上人和我一起做什么平妻。
我也和他再也沒有關系了。
可我沒想到,阮知夏居然主動來找我。
“姐姐好手段,讓兩個男人圍著你轉?!?/p>
我眼皮都懶得抬:“很快就是圍著你轉了。”
可她一把將我的脖子掐住,朝著火爐的方向按:
“可是我接受不了我的男人還有別的女人。
“你猜,如果我在這里把你殺了……”
我睜大眼睛:“你敢!”
“我當然不會這么蠢了?!?/p>
她從袖子里扔出一個瓶子,落到火爐,瞬間燃起沖天火焰。
屋子也頓時被點燃。
“你猜,他們趕到,會覺得是你是被奪了男人惱羞成怒呢?還是我剛得了圣上賜婚便要自盡呢?這可是你的房間?!?/p>
門外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靜笙!是靜笙的屋子!”
“??!哥哥!”
阮知夏突然將我一推,我的后腦勺撞到桌角,頓時血流如注。
模模糊糊的,我看到裴瑾舟的身影。
他毫不猶豫的越過我,抱起了阮知夏。
可下一刻,我卻看到司景翊一把將人撞開,奪過阮知夏,頭也不回的轉身沖了出去。
兩個男人,沒有一個人看我一眼……
阮知夏縮在司景翊懷里。
還不忘朝我的方向投來一個諷刺的冷笑。
等阮知夏被救出去,司景翊依然緊緊抱著她不放。
阮知夏自己都沒想到,臉上不自覺多了一抹紅暈:
“相公……可以放我下來了……”
司景翊身體一僵:“你是……”
他迅速擦掉她臉上的黑灰,呼吸一滯:
“怎么是你!”
……
我戴著兜帽走在回家的路上。
那次火災,我是勉強從窗子翻出去的。
和離書被我扔在了草叢中。
與裝著結發(fā)的荷包一起,被盡數(shù)丟棄。
司景翊,我看錯了,我認。
哪怕他得了軍功,我也不能寄希望于他幫我了。
爹娘,我親自去救。
哪怕九死一生,哪怕遍體鱗傷,有死而已。
不必將一顆心與希望寄于他人之手。
守關將士看了我的假文牒,將我放了過去。
我翻身上馬,正要前行,忽聞身后馬蹄聲陣陣:
“攔住她!”
我猛地回頭。
司景翊雙目發(fā)紅,手中緊緊攥著一份和離書與一枚荷包,正瘋了一樣踏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