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第四響，仿佛某種失控的心跳。
市集中部，原本靜止的攤主緩緩抬頭，一雙雙死寂的“眼睛”望向來往的挑戰(zhàn)者。那目光里，沒有情緒，只有吞噬。
——【攤主覺醒進程：25%】
【當前階段已開放“雙向交易”機制】
【若挑戰(zhàn)者拒絕三次交易邀請，攤主將視為敵意行為】
【攤主擁有“主動交易權(quán)”，可在一定范圍內(nèi)強行提出交易】
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之前還能選擇“是否靠近”的攤主們，此刻竟主動邁出腳步，緩慢地走向人群，圍堵逐漸成形。
—
“哥哥?！倍÷?tug 董逐的衣角，小臉仰著，眼睛圓圓的，“我覺得它們好像餓了?！?/p>
她指著一位攤主。
那攤主原本端坐攤位，此刻卻像散步一樣，朝一名來自赫蘭共和國的挑戰(zhàn)者走去，張開雙臂，語調(diào)古怪：
“以你的‘秘密’……換我的‘安全’吧？”
“我、我沒有秘密！”赫蘭選手慌張退后。
攤主卻扭頭看向空中：“說謊?！?/p>
【系統(tǒng)判定：言語與真實狀態(tài)不符】
【強制觸發(fā)交易】
【攤主設(shè)定“代價”：一次生命體驗】
【目標將體驗攤主過往死亡體驗1分鐘】
下一秒，赫蘭挑戰(zhàn)者痛苦地跪倒，渾身抽搐，口中喊著：“火……全是火……誰在燒我？！??！”
一分鐘后，他癱倒在地，頭發(fā)全白。
——雖然沒死，但他再也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董葵躲在哥哥身后，小腦袋靠著他后背，小聲嘀咕：“這些攤主一點都不講道理。我要是它們領(lǐng)導(dǎo)，早被開除了?！?/p>
她聲音奶里奶氣，可神情卻一本正經(jīng)，活像個小大人。
“還有……哥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副本越來越像在逼我們‘吐出’什么。”
“說出心里話?！倍瘘c頭，面色沉沉，“攤主要的不只是物品，更多是‘人性’。”
“那怎么辦？”
“你先別出聲?！彼肿o住妹妹肩膀，冷眼看著前方。
不遠處，北陸自由州的一對雙胞胎姐妹正在和攤主對峙。
“我們是雙人任務(wù)，必須保留彼此記憶！”姐姐怒吼。
攤主卻淡淡開口：“那就用‘未來’換‘當下’?！?/p>
她們最終被迫接受：失去三天后的全部記憶，換取一張副本地圖碎片。
這一瞬，地圖在她們腦海短暫浮現(xiàn)——然后消失。
而現(xiàn)實世界，觀眾席轟動了。
—
【直播間·國際頻道】
【誰說小國全是炮灰？那對雙胞胎挺猛！】
【有細節(jié)，她們是用未來記憶換現(xiàn)在情報，相當于‘時間分期付款’】
【我要為她們投票，至少比那幾個只會哭的五大國背景強多了】
—
【直播間·東曜頻道】
董葵鏡頭給到時，全球觀眾再次爆炸：
【她怎么又在偷偷畫畫？】
【小姑娘太有意思了，我截下來當壁紙了】
【等等，她畫的……是攤主的樣子？？】
畫紙上，是一個披著斗篷、張著大嘴的攤主人形頭像，旁邊畫了只被咬的橡皮鴨。
下方注釋——【咬人妖怪，不許欺負人類?！?/p>
“哥哥，”她用削好的小鉛筆一邊涂色，一邊奶聲奶氣地說，“要是我能把它們畫下來，是不是就能記住誰是壞的？”
董逐沉默了兩秒，然后揉揉她頭發(fā)。
“是個好主意?！?/p>
“那我也要畫哥哥，哥哥是最靠譜的防騙指南！”
—
此時，塔維斯特聯(lián)盟的一位老年選手引起了注意。
他用自己一只眼睛，換來一把被稱為“靜默鑰匙”的物品——據(jù)說能打開市集中一處隱藏區(qū)域。
“他說他‘看透’了攤主的行為邏輯?！?/p>
“真有這么簡單？”
鏡頭切換——他在使用鑰匙時失敗，整個人被反噬。
——【系統(tǒng)提示：行為推理不完整，懲罰執(zhí)行】
他的身體當場裂成無數(shù)紙片，飛散在攤主之間，被接納、吞噬。
全球嘩然。
【他賭輸了?！?/p>
【副本不是考記憶，而是逼你不斷懷疑、又不斷信任。】
—
董逐這邊，他已帶妹妹走入市集內(nèi)環(huán)區(qū)。
這里攤主密度更高，有些甚至開始“呼吸”，臉部浮現(xiàn)出極其模糊的人類表情。
一個攤主發(fā)出沉沉低語：
“你們……終于來了?！?/p>
【目標攤主觸發(fā)專屬支線任務(wù)】
【任務(wù)名稱：對價游戲】
【內(nèi)容：對換一項你愿意失去的能力，換一段‘偽記憶’】
董葵偷偷看了哥哥一眼，小手藏在身后，輕輕舉起。
“我……我可以用‘撒嬌’能力換！”她小聲說。
“沒有那種東西！”董逐輕輕一彈她腦門，“你撒嬌是天生的，怎么能亂換？”
“哦……”她嘟起嘴，小臉寫滿不情愿，卻又努力扮出一本正經(jīng)樣子，“那我就留著撒嬌，下次用在更重要的地方?！?/p>
系統(tǒng)靜默一瞬，居然給她打出一行提示：
【當前挑戰(zhàn)者：董葵】
【擬定代價：“延遲成長意識”——有效】
【獲得獎勵：記憶碎片×1】
那是一段關(guān)于市集本源的短片影像——
攤主最初源于一種“交易宗教”的殘余意志，渴求的是“人與人之間最難舍棄的價值”。
—
市集中，一片輕微騷動。
董逐皺眉。
“葵，準備了。”
“嗯！”她把畫紙收進小袋子，眼神一亮，“哥哥我準備好了，我們下一場交易，是不是要開始了？”
“是?！?/p>
他目光向遠處一名披著銀色斗篷的攤主望去，那里有一行字逐漸浮現(xiàn)：
【下一階段提示：偽裝攤主即將出現(xiàn)】
——真正的試煉，終于拉開第二幕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