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別人家的系統(tǒng)是金手指，我家的系統(tǒng)是催命符！我叫林妙妙，
一個被甲方爸爸蹂躪了十二個小時、靈魂即將出竅的社畜。
電腦屏幕幽幽的光映著我堪比國寶的黑眼圈，鍵盤上敲下的不是代碼，
是我生命的倒計時——甲方那句“再優(yōu)化一下”如同魔咒，榨干了我最后一絲陽氣。
“優(yōu)化…優(yōu)化你個頭啊…”我癱在人體工學(xué)椅里（一點也沒覺得工學(xué)在哪），
眼神空洞地盯著天花板，“再優(yōu)化下去，
我就要被優(yōu)化進(jìn)火葬場了…”眼皮沉重得像墜了鉛塊，意識開始模糊。
就在我即將投入周公懷抱的瞬間——“叮！檢測到強烈生存欲（及怨念）波動！
靈魂波長匹配度99.999%！
‘功德無量PLUS’系統(tǒng)綁定中…10%…50%…100%！綁定成功！
恭喜宿主林妙妙，
您已被選中成為維護(hù)宇宙正能量和諧、積攢無量功德、拯救失足靈魂的…天選打工人！
”一個歡快到近乎聒噪的電子音，毫無預(yù)兆地在我腦子里炸開！
像一百個廣場舞大媽的藍(lán)牙音箱同時開到了最大音量，還自帶劣質(zhì)KTV混響效果！
我一個激靈，差點從椅子上彈射起飛，心臟砰砰狂跳，睡意瞬間灰飛煙滅。“誰？！
誰在說話？！”我驚恐地環(huán)顧四周，空蕩蕩的辦公室，只有我電腦風(fēng)扇在茍延殘喘地哀鳴。
“幻聽了？加班加出精神病了？”“親親宿主，不是幻聽哦！”那個電子音再次響起，
語氣活像某寶客服，“我是您最忠實可靠的伙伴，‘功德無量’系統(tǒng)！代號：小P！
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并肩作戰(zhàn)、共創(chuàng)功德奇跡的好搭檔啦！開不開心？意不意外？”開心？
意外？我特么是驚嚇過度好嗎！“搭檔？誰要跟你搭檔！解綁！立刻！馬上！
”我捂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感覺腦子要炸了，“什么功德無量？我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呢！
我就是一個卑微社畜，只想按時下班回家躺尸！宇宙正能量和諧關(guān)我屁事！”“哎呀，
親親宿主不要這么暴躁嘛！”小P的聲音依舊歡脫，帶著一種欠扁的樂觀，
“綁定是雙向選擇也是命中注定！解綁是不可能解綁的啦，除非…”“除非什么？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俺撬拗鞴Φ轮颠_(dá)到999999+，
成功晉升‘宇宙級大善人’！或者…”小P頓了一下，電子音陡然變得陰森，
背景音效還配上了“滋滋”的電流聲和“砰”的爆炸擬聲，“任務(wù)失敗，原地爆炸，
物理性解綁哦~親親選一個？”我：“……” 選你個大頭鬼！這有得選嗎？！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原地爆炸？物理性解綁？這哪是金手指系統(tǒng)？
這分明是綁了個定時炸彈在身上！還是AI智能語音版！“你…你這是強買強賣！
是非法拘禁！我要投訴！”我氣得聲音都在抖?！坝H親，
投訴通道尚未開通呢~”小P瞬間切換回歡快模式，“與其抱怨，
不如讓我們來看看新手大禮包…哦不，新手任務(wù)吧！完成它，您就能獲得寶貴的啟動積分，
開啟我們的功德（保命）之旅啦！”我認(rèn)命地閉上眼，感覺人生一片灰暗。行吧，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務(wù)是什么？扶老奶奶過馬路？給希望工程捐五塊錢？“叮！
新手任務(wù)發(fā)布：【感化初體驗】！”小P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發(fā)布特等獎般的激昂，
“任務(wù)目標(biāo)：感化本市著名企業(yè)家、商界新貴——顧燼先生！引導(dǎo)他向善，在24小時內(nèi)，
主動為城市流浪貓救助站捐款人民幣100元整！”“任務(wù)成功獎勵：功德積分+10！
新手大禮包（內(nèi)含‘社?？谙闾恰黄?！”“任務(wù)失敗懲罰：宿主林妙妙，
立即物理性抹殺！倒計時開始：23小時59分58秒…”顧…燼？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血液都涼了半截。顧燼？！那個顧燼？！
關(guān)于他的傳聞像走馬燈一樣在我腦子里瘋狂閃現(xiàn)：——眼神如刀，被他盯上三秒，
夏天能省空調(diào)費！——手段狠戾，商場對手輕則破產(chǎn)重則失蹤！——背景成謎，
疑似與好幾樁至今未破的離奇案件有關(guān)！坊間人稱“活閻王”、“人形自走制冷機”！
讓我去感化他？讓他給貓捐款？還主動？！“小P?。?！”我內(nèi)心在咆哮，
聲音卻因為恐懼而發(fā)顫，“你確定你沒中病毒？！沒被黑客入侵？！你讓我去感化顧燼？！
那個眼神能殺人的顧燼？！那個傳說中家里鋪的不是地毯是敵人頭骨的顧燼？！
他像會擼貓的人嗎？！他像會捐錢的人嗎？！他像…好人嗎？！”“親親，
不要被表象迷惑哦！”小P的語氣充滿謎之自信，“系統(tǒng)掃描顯示，
目標(biāo)顧燼的潛在功德值高達(dá)999999+！是萬中無一的超級潛力股！
只是暫時被世俗的塵?！溃蛘哒f，被他自己散發(fā)的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氣給掩蓋了！
宿主，您就是那束驅(qū)散黑暗、照亮他心中善念的…呃…手電筒！”神特么手電筒！
我這手電筒怕是剛舉起來就被他一巴掌拍碎了吧！“他功德值高？我看是業(yè)障值高吧！
”我欲哭無淚，“小P，咱們打個商量，換個目標(biāo)行不行？樓下保安王大爺行不行？
他天天喂流浪貓！感化他我分分鐘搞定！實在不行感化我老板也行！
讓他少讓我們加點班也算功德無量！”“目標(biāo)鎖定，不可更改哦親！
”小P無情地打破我的幻想，
“倒計時：23小時55分03秒…友情提示：顧燼先生的行蹤已為您標(biāo)記。
他十分鐘后將離開公司，這是您今天最后的機會！加油，宿主！我看好你喲~啾咪！
”我眼前一黑，差點當(dāng)場去世?？春梦?？看看我原地爆炸的煙花夠不夠絢爛是吧？
電腦屏幕上，一個刺眼的紅色倒計時懸浮著，旁邊還貼心地彈出一個地圖坐標(biāo)，
一個閃爍的光點正從頂層辦公室向地下車庫移動。
23小時54分22秒…我看著那冰冷的數(shù)字，又看看窗外沉沉的夜色和瓢潑大雨。
雨水瘋狂地敲打著玻璃，像是在為我奏響一曲凄涼的送葬進(jìn)行曲。感化顧燼？
讓他捐100塊給貓？這難度，堪比讓蚊子同意無償獻(xiàn)血！讓甲方爸爸一次性通過方案！
讓我的錢包在月底依舊保持豐滿！一股悲壯感油然而生。社畜的命也是命！
為了不變成夜空中最亮的煙花（雖然可能只有一瞬間），拼了！我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
抓起桌上那把我用來防身的雨傘，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的決絕，沖向電梯。電梯數(shù)字一路向下，我的心也跟著一路沉到谷底。
腦子里飛快地構(gòu)思著“作戰(zhàn)計劃”：計劃 A：捧著貓碗蹲他車庫出口，聲淚俱下：“顧總！
行行好吧！小貓咪三天沒吃飯了！”（可行性：一顆星，
預(yù)計結(jié)局：被保安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架走）計劃 B：匿名寄去一箱貓罐頭，
附卡片：“關(guān)愛貓咪，從您開始！”（可行性：兩顆星，
預(yù)計結(jié)局：被他助理當(dāng)成可疑包裹報警）計劃C：直接堵人！豁出去了！
指著他的鼻子：“顧燼！做點好事積德吧！不然…不然你小心禿頭！”（可行性：沒有星，
預(yù)計結(jié)局：可能等不到爆炸，當(dāng)場就被他物理超度了…）“?！?電梯到達(dá)地下車庫。
冰冷的空氣混雜著汽油味撲面而來。我攥緊了傘柄，手心里全是汗。按照地圖標(biāo)記，
躡手躡腳地摸向顧燼專屬車位方向。心臟在胸腔里擂鼓，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倒數(shù)我的生命。
遠(yuǎn)遠(yuǎn)地，一輛線條冷硬、漆黑锃亮的頂級豪車安靜地停在那里，如同蟄伏的猛獸。車旁，
站著一個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幾乎融入昏暗的光線里。他背對著我，
似乎在聽助理低聲匯報著什么。僅僅是一個背影，
就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和…寒意。車庫慘白的燈光落在他身上，
勾勒出冷硬的輪廓。就是他！顧燼！我躲在承重柱后面，感覺呼吸都快停止了。
腦子里一片空白，什么Plan ABC全都成了漿糊。
只剩下小P那個歡（欠）快（揍）的倒計時在無情地滴答作響。
23小時52分18秒…怎么辦？現(xiàn)在沖出去？說什么？做什么？
就在我天人交戰(zhàn)、腿肚子直哆嗦的時候，顧燼似乎結(jié)束了談話。
助理恭敬地為他拉開了后座車門。他要走了！最后的機會！腎上腺素瞬間飆升！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我腦子一抽，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或許是Plan DEFG的雛形在絕望中誕生——我猛地從柱子后面沖了出去！“顧總！
等等?。?！”我揮舞著手臂，像個英勇就義的戰(zhàn)士（或者說像個攔路打劫的憨憨），
直直地朝著那輛豪車和那個散發(fā)著寒氣的背影沖了過去！雨傘在我手里像個滑稽的道具，
雨水瞬間打濕了我的頭發(fā)和肩膀，狼狽不堪。顧燼的腳步頓住了。他緩緩地，
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身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車庫昏暗的光線下，我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英俊得近乎凌厲的五官，如同精雕細(xì)琢的冰塑。薄唇緊抿，下頜線繃得冷硬。
而那雙眼睛…我的呼吸驟然停止。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深邃，冰冷，
銳利得像淬了寒冰的刀鋒。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平靜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和…困惑？
掃了過來。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刺靈魂深處。僅僅是被他這樣看著，
我就感覺周圍的溫度驟降了十度！一股無形的壓力讓我?guī)缀醮贿^氣，雙腿發(fā)軟，
差點當(dāng)場給他跪下。完了！芭比Q了！物理超度要提前了！我張著嘴，
剛才腦子里那些“聲淚俱下”、“慷慨陳詞”的臺詞全被凍在了喉嚨里，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只能像個傻子一樣，渾身濕透，舉著傘，傻愣愣地站在離他幾步遠(yuǎn)的地方，
接受著那足以凍死企鵝的目光洗禮。顧燼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似乎對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形象全無的“攔路者”感到一絲費解。他薄唇微啟，
冰冷的聲線在空曠的車庫里清晰地響起，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碰瓷？
”2 碰瓷未遂后，我決定給他下點猛藥…“碰瓷？”顧燼這兩個字，
像兩顆裹著冰碴子的子彈，“砰”“砰”砸在我腦門上，砸得我眼冒金星，魂飛天外。
地下車庫慘白的燈光下，他那張英俊得能直接送去拍冰川時代紀(jì)錄片的臉上，
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帶著一種純粹的、看路邊擋道石頭的漠然，
落在我這個渾身濕透、舉著雨傘、造型堪比落湯雞成精的“石頭”身上?？諝饽塘恕?/p>
只剩下我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蹦迪的“咚咚”聲，
）的倒計時：“滴答…滴答…23小時51分07秒…”“我…我…” 喉嚨像是被凍住了，
我“我”了半天，愣是擠不出下一個字。大腦CPU在恐懼和求生欲的雙重?zé)葡聫氐族礄C。
Plan A？Plan B？Plan C？全特么死機了！
現(xiàn)在只剩下Plan D：原地裝死。就在我考慮要不要兩眼一翻直接躺平，
看能不能觸發(fā)這位活閻王最后一點人道主義關(guān)懷（比如幫我叫個120）時，
一直安靜如雞的系統(tǒng)小P突然在我腦子里炸開了鍋：“警告！警告！目標(biāo)對象顧燼，
情緒波動檢測：極度不耐煩！危險系數(shù)上升！宿主生命體征：心率180，腎上腺素爆表！
綜合評估：宿主即將觸發(fā)BE結(jié)局——‘被當(dāng)成垃圾清理掉’！請立刻！馬上！
采取行動挽回局面！倒計時：23小時50分59秒…”挽回？怎么挽回？！
我特么現(xiàn)在連呼吸都怕聲音太大吵到他老人家被滅口！也許是求生欲激發(fā)了我的潛能，
也許是大腦在高壓下產(chǎn)生了奇妙的化學(xué)反應(yīng)…電光火石之間，
一個荒謬絕倫、堪稱史詩級作死的Plan E，如同黑夜里的閃電，
“咔嚓”一聲劈開了我的混沌！“顧…顧總！” 我猛地一鞠躬，幅度之大差點把腰閃了，
雨傘“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濺起的水花成功沾濕了顧燼锃亮的手工皮鞋尖。“對不起！
打擾您了！我…我不是碰瓷的！我是…我是您的仰慕者！”空氣更安靜了。
我能感覺到顧燼身后那位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精英助理，眼鏡片都驚得反了一下光。
顧燼本人…好吧，他好像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只是那雙冰刀似的眼睛，
似乎在我身上多停留了0.1秒，里面的困惑好像…加深了那么一丟丟？“仰慕者？
” 顧燼的聲音毫無起伏，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仰慕到在雨夜的地下車庫，
以這種…造型，攔我的車？”“呃…這個…” 我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或者說垂死掙扎），
“這是…行為藝術(shù)！對！表達(dá)我對您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敬仰之情！
順便…順便提醒您關(guān)注一下城市流浪貓的生存困境！” 我豁出去了，
閉著眼睛吼出核心訴求，“它們真的很可憐！三天！不，三輩子都吃不上飯了！
顧總您行行好，捐個一百塊給它們買點貓糧吧！積德行善，功德無量?。 痹捯袈湎?，死寂。
我甚至能聽到雨水順著我頭發(fā)滴落在地上的“啪嗒”聲。完了，芭比Q的二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