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總裁文里的女主是不是都有點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動不動就被迫簽個戀愛合約,
然后假戲真做愛上霸總,最后還能HE?每次刷到這種文,我都地鐵老人看手機臉。拜托,
現(xiàn)實中要是有個神經(jīng)病總裁甩給我一份《戀愛關(guān)系確認(rèn)及履行合約》,條款密密麻麻三百頁,
還附帶一本《乙方行為規(guī)范細(xì)則》,我只會當(dāng)場撥打精神病院電話,
或者立刻打開反詐APP。真的,我發(fā)誓。直到那天下午,我,林見鹿,
一個為了下季度房租正在瘋狂加班的社畜,被一個西裝革履、表情像剛參加完追悼會的助理,
“請”進了公司頂樓那間據(jù)說連部門總監(jiān)進去都要打哆嗦的總裁辦公室。
空氣里彌漫著金錢的味道——或者說,是昂貴香水和消毒水混合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匍匐在腳下的景色,陽光刺眼。辦公桌后面坐著的男人,
就是我們公司那位傳說中的人物,江臨川。名字聽著挺文藝,像言情小說標(biāo)配,但組合起來,
配上他那張冷得能當(dāng)冰箱制冷劑的臉,愣是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熟人滾蛋”的煞氣。
他抬眼看向我,眼神銳利得像手術(shù)刀,在我身上來回掃描,仿佛在評估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我后背瞬間一層冷汗。腦子里飛速旋轉(zhuǎn):我負(fù)責(zé)的項目出紕漏了?上周遲到打卡被他知道了?
還是茶水間摸魚吐槽他龜毛被監(jiān)控拍到了?“林見鹿?”他的聲音低沉,沒什么起伏,
但每個字都砸得我心驚肉跳?!笆牵??!蔽遗ψ屄曇袈犉饋砥椒€(wěn),
心里默念“扣工資可以,辭退不行”。他沒說話,
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面前那份厚厚的、裝訂精美的文件。旁邊的助理,那位追悼會先生,
立刻上前一步,雙手將一份一模一樣的文件遞到我面前,
臉上帶著一種混合了同情和公式化的微笑:“林小姐,請過目。”我疑惑地接過來,
低頭一看。封面上幾個加粗黑體大字,
金狗眼——《戀愛關(guān)系確認(rèn)及履行合約》甲方:江臨川乙方:林見鹿我:“……”那一瞬間,
我懷疑自己加班加出幻覺了,或者誤入了什么整蠱節(jié)目現(xiàn)場。我甚至下意識地抬頭四處張望,
想找找隱藏攝像頭在哪兒。“江總…這…什么意思?”我捏著那份重如千鈞的文件,
指尖冰涼,聲音有點抖。不是激動,是氣的,外加荒謬絕頂。江臨川身體微微后仰,
靠在價值不菲的真皮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姿態(tài)是絕對的掌控者。他看著我,
像是在宣布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商業(yè)決策。“字面意思?!彼院喴赓W,
“我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女朋友,為期三個月。你,很合適?!焙线m?我合適什么?
合適當(dāng)冤大頭嗎?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想把這疊紙拍他臉上的沖動,
盡量保持一個卑微社畜最后的理智:“江總,您是不是…找錯人了?我跟您…幾乎沒說過話。
” 除了在電梯里遠遠見過幾面,他氣場太強,我都是縮在角落當(dāng)鵪鶉的份。“沒有錯。
”他斬釘截鐵,“我看過你的資料。背景簡單,社會關(guān)系清晰,情緒穩(wěn)定,
在公司表現(xiàn)…尚可。最重要的是,”他頓了頓,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緊緊鎖住我,
“你對我不感興趣?!惫??我懵了。這算什么理由?因為我對他沒非分之想,
所以被選中當(dāng)合約女友?這邏輯堪比火星撞地球!“江總,恕我直言,”我硬著頭皮,
試圖講道理,“我對您確實沒有超出員工對老板的敬仰之情。
但這不代表我愿意簽這種…這種…”我斟酌了一下用詞,還是覺得“神經(jīng)病合約”比較貼切,
但我不敢說,“這種私人性質(zhì)的協(xié)議。這嚴(yán)重超出了我的工作范圍,也…很不合理。
”“合理?”江臨川似乎覺得這個詞很有趣,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快得像是錯覺,
“林見鹿,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事都講‘合理’。
一個不會對我產(chǎn)生麻煩情感、能嚴(yán)格履行條款、并且在我需要時能立刻出現(xiàn)的‘合作伙伴’。
而你,是目前最符合條件的人選?!彼眢w前傾,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簽了它,
未來三個月,你的月薪翻三倍。合約期滿,額外支付你相當(dāng)于一年年薪的‘合作酬勞’。
同時,我會讓人力資源部調(diào)整你的崗位和職級,合約結(jié)束后生效。
”月薪翻三倍…一年年薪的酬勞…升職加薪…金錢的數(shù)字像煙花一樣在我腦子里炸開。
我那岌岌可危的房租,我那想換掉用了五年的舊電腦的愿望,
我媽念叨了好久的帶她出去旅游的承諾…這些沉甸甸的現(xiàn)實,
瞬間壓過了那份合約帶來的荒謬感和屈辱感。我承認(rèn),我心動了。俗氣地,猛烈地心動了。
江臨川精準(zhǔn)地捕捉到了我眼底的動搖。他像最老練的獵人,
拋出了最后一個誘餌:“合約期間,你只需要在特定場合配合我,扮演好‘女友’角色,
遵守條款里的行為規(guī)范。其余時間,你的生活和工作,一切如常。我絕不會干涉,
更不會對你提出任何超出合約范圍的要求。這是承諾?!彼D了頓,補充道:“當(dāng)然,
你有權(quán)拒絕。但拒絕的后果,是失去這個項目組的工作。公司最近在精簡人員,你的合同,
下個月到期?!鼻缣炫Z!這哪里是選擇題?這分明是通牒!要么簽下這份賣身契,
拿錢升職;要么卷鋪蓋滾蛋,在就業(yè)寒冬里喝西北風(fēng)。我看著他那張英俊卻冷酷如冰雕的臉,
終于明白為什么公司里私下都叫他“玉面閻羅”。他不僅有錢有勢,
還擅長精準(zhǔn)打擊別人的軟肋。我捏著那份合約,紙張邊緣硌得掌心生疼。
腦子里兩個小人在瘋狂打架。一個在尖叫:尊嚴(yán)呢!節(jié)操呢!
怎么能為了錢出賣靈魂(雖然是假的)!另一個在咆哮:房租呢!飯錢呢!失業(yè)的恐懼呢!
尊嚴(yán)能當(dāng)飯吃嗎?節(jié)操能付首付嗎?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辦公室安靜得能聽到我自己的心跳聲,擂鼓一樣。最終,社畜的求生欲和貧窮的焦慮感,
以壓倒性的優(yōu)勢戰(zhàn)勝了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我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響起:“江總…合約細(xì)則,
我能仔細(xì)看看嗎?”江臨川眼中閃過一絲意料之中的微光,幾不可察地點點頭:“當(dāng)然。
給你半小時。陳助理會解答你的疑問。”那位追悼會臉的陳助理立刻上前,
臉上那公式化的笑容似乎真誠了一點點:“林小姐,這邊請?!苯酉聛淼陌胄r,
是我人生中最魔幻現(xiàn)實主義的時間。我坐在總裁辦公室隔壁的小會議室里,
像研究天書一樣研究那份《戀愛關(guān)系確認(rèn)及履行合約》。
)有權(quán)在需要時(如家族聚會、商業(yè)晚宴、特定社交場合)要求乙方(我)以女友身份出席,
乙方必須無條件配合,穿著打扮需符合甲方要求(費用甲方承擔(dān))。
乙方需在公開場合對甲方表現(xiàn)出“適度的親密與傾慕”(具體程度由甲方現(xiàn)場判斷),
包括但不限于挽手、微笑注視、適當(dāng)回應(yīng)甲方的親密舉動(如攬肩)。
乙方不得在合約期間與任何異性發(fā)展超出正常社交范圍的親密關(guān)系(定義權(quán)歸甲方)。
乙方需嚴(yán)格遵守《行為規(guī)范細(xì)則》,
包括但不限于:在甲方家人面前保持溫順乖巧;在媒體面前謹(jǐn)言慎行,
場合透露合約真實性質(zhì);不得利用甲方名義謀取私利…甲方承諾:除合約規(guī)定的必要互動外,
尊重乙方個人空間及隱私;支付乙方豐厚報酬;合約期滿后,雙方關(guān)系自動解除,
甲方不得以任何理由糾纏。陳助理像個沒有感情的AI,一條條給我解釋,
重點強調(diào)違約的巨額賠償金——那數(shù)字讓我眼前一黑,
把我那點剛萌芽的“陽奉陰違”小心思徹底掐滅??赐曜詈笠粭l,我靠在椅背上,長長地,
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感覺靈魂都被這份合同榨干了?!傲中〗?,您考慮得如何?
”陳助理適時問道。我抬起頭,透過會議室的門縫,仿佛能看到外面那個掌控一切的男人。
這確實是一筆交易,一場明碼標(biāo)價的表演。三個月,演一場戲,
換來實打?qū)嵉睦婧吐殬I(yè)保障。聽起來,似乎…不虧?至于尊嚴(yán)?呵,在生存面前,
它暫時被我用保鮮膜包好,塞進了冰箱最底層。我拿起筆,那支沉甸甸的萬寶龍簽字筆,
在乙方簽名處,一筆一劃,簽下了我的名字:林見鹿。字跡有點抖,但清晰無比。從此,我,
林見鹿,光榮地成為了總裁江臨川的“合約女友”。簽完字,走出那間壓抑的辦公室,
我感覺腳下像踩了棉花。陳助理跟在我身邊,遞給我一張黑色的卡片和一張打印好的日程表。
“林小姐,這是您的‘工作卡’,在合約期間,
您憑此卡可以自由出入江總的私人住所、公司頂層以及指定場所。
所有配合江總出席活動的服裝、造型費用,用此卡支付。另外,
這是未來一周需要您配合的行程安排,請務(wù)必提前做好準(zhǔn)備。
”我看著那張冰冷的金屬卡片和密密麻麻的日程表,上面赫然寫著“周五晚,
江家老宅家宴”,頓時覺得手里捏了個燙手山芋?!瓣愔?,”我艱難地開口,
“這…也太快了吧?而且,去江總家?” 想象一下面對他那些非富即貴的家人,
我就頭皮發(fā)麻。陳助理推了推金絲眼鏡,語氣毫無波瀾:“江總希望盡快進入狀態(tài),
讓‘關(guān)系’顯得真實可信。江老夫人一直關(guān)心江總的個人問題,這次家宴是臨時安排的,
正好需要您出場。請放心,我會提前將注意事項和江家主要成員的信息發(fā)給您。
記住《行為規(guī)范細(xì)則》第一條:少說話,多微笑,一切聽從江總指示。”得,
工具人準(zhǔn)則第一條:聽話?;氐轿夷菙D了六個工位的開放式辦公區(qū),感覺像從異世界歸來。
同事們依舊在埋頭苦干,鍵盤聲噼里啪啦。沒人知道,就在剛才,
他們身邊這個為項目PPT焦頭爛額的普通同事,搖身一變成了總裁的“女朋友”。
這種割裂感讓我坐立難安。尤其當(dāng)隔壁工位的八卦小天后趙小雅湊過來,
神秘兮兮地問:“鹿鹿,剛才陳特助找你干嘛?是不是頂樓那位?”她擠眉弄眼,
“聽說他超帥的,就是太冷了,生人勿近??煺f說!”我心臟猛地一跳,
趕緊端起水杯掩飾:“沒…沒什么,就是問了下項目的一個數(shù)據(jù),可能報告里有點小問題。
” 撒謊的感覺讓我臉頰發(fā)燙。“哦…”趙小雅明顯不信,
但看我一臉“別問了再問我就要死了”的表情,撇撇嘴轉(zhuǎn)了回去。接下來的幾天,
我過得像個雙重間諜。白天是勤勤懇懇、夾著尾巴做人的小職員林見鹿,努力完成本職工作,
生怕被挑出錯處丟了飯碗(雖然現(xiàn)在好像暫時安全了)。下班后,
則要化身“合約女友林見鹿”,在陳助理發(fā)來的信息轟炸下,
惡補豪門禮儀、江家成員圖譜(堪比小型家族企業(yè)架構(gòu)圖),
我與臨川的甜蜜初遇”(統(tǒng)一編造的版本:在一個慈善畫展上因?qū)ν环嬕娊庀嗤Y(jié)緣,
多么清新脫俗不做作?。?。江臨川本人,自簽約那日后,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沒有電話,
沒有信息,更沒有傳說中的“強制愛”戲碼。這讓我稍微松了口氣,看來他確實如合約所說,
只會在“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這份平靜,在周五下午被打破。我剛關(guān)掉電腦準(zhǔn)備溜,
陳助理幽靈般出現(xiàn)在我工位旁,聲音不高不低,卻足以讓周圍幾個同事豎起耳朵:“林小姐,
江總在車庫等您。家宴時間快到了,需要先去造型?!编?!
我能感覺到幾道探究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趙小雅的眼睛瞪得像銅鈴。我頭皮一炸,
強作鎮(zhèn)定,擠出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微笑:“好的,麻煩陳助理了。” 抓起包,
在同事們無聲的注目禮中,同手同腳地跟著陳助理走向?qū)S秒娞?。地下車庫?/p>
那輛線條冷硬的黑色賓利像一頭蟄伏的巨獸。車窗降下一半,露出江臨川冷峻的側(cè)臉。
他今天穿了件剪裁極佳的深灰色羊絨衫,外面是同色系的大衣,
少了幾分平日西裝革履的凌厲,多了絲慵懶貴氣,但眼神依舊疏離。我拉開車門坐進去,
狹窄的空間里頓時充斥著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和冷冽的氣息,還有無形的低氣壓?!敖偂?/p>
”我規(guī)規(guī)矩矩打招呼,屁股只敢挨著一點點座椅邊緣。他淡淡“嗯”了一聲,
視線甚至沒從手中的平板電腦上移開,仿佛我只是一個順路搭車的陌生人?!跋热ァ粕选?/p>
”“云裳”是本市頂級私人造型工作室,只接待會員。
我被幾個笑容甜美但眼神犀利的造型師團團圍住,像個洋娃娃一樣被擺弄。試衣,改衣,
化妝,做頭發(fā)…全程高效而沉默。江臨川就坐在VIP室的沙發(fā)里,雙腿交疊,
專注地看著平板上的文件,偶爾抬眼瞥一下進度,目光沒有任何溫度,
純粹是在檢查一件即將出場的道具是否合格。
當(dāng)我終于被打造成一個“溫婉端莊、宜室宜家”的“合格女友”形象,
穿著一條我平時看一眼價格標(biāo)簽都會心梗的米白色羊絨連衣裙站在他面前時,他才放下平板,
站起身。他比我高出一個頭還多,走近時帶來的壓迫感讓我下意識想后退。
他深邃的目光在我臉上、身上緩緩掃過,像是在進行最后的驗收。
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能穿透妝容和衣服,看到我內(nèi)里的緊張和僵硬?!邦^發(fā),”他忽然開口,
聲音沒什么起伏,“放下來一縷?!迸赃叺脑煨蛶熈⒖绦念I(lǐng)神會,
小心翼翼地將我耳邊一絲不茍的盤發(fā)挑松一縷,柔順地垂在頰邊。
江臨川這才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似乎終于滿意了。“記住我說過的話。少說,多看,微笑。
挽著我?!彼疑斐霰蹚?。我看著那只骨節(jié)分明、腕上戴著價值一套房的手表的手臂,
深吸一口氣,努力催眠自己:這是工作,這是三倍工資,這是年終獎…然后,
視死如歸地把手穿進了他的臂彎。肌膚相觸的瞬間,我像被電流擊中,渾身一僵。
他的手臂結(jié)實有力,隔著衣物也能感受到肌肉的線條和溫?zé)岬捏w溫。這太…太親密了!
完全超出了我二十五年人生里和異性接觸的安全距離!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僵硬,
側(cè)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或者是不耐煩?
我立刻擠出一個自認(rèn)為最“溫順乖巧”的笑容,手指卻緊張地蜷縮起來,
隔著布料都能感覺自己的冰涼。他不再看我,邁步朝外走去。我不得不跟上他的步伐,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每一步都像踩在我脆弱的心臟上。
去江家老宅的路上,車廂里一片死寂。只有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的細(xì)微聲響。
我像個木偶一樣僵坐在他旁邊,手臂還保持著挽著他的姿勢,一動不敢動,
生怕打破了這詭異的平靜。鼻尖縈繞的全是他身上那股清冷的雪松味,混著淡淡的皮革氣息,
無孔不入。江家老宅不在市中心,而是在一片依山傍水的頂級別墅區(qū)。車子駛?cè)氲窕ㄨF門,
穿過精心打理、即使在冬日也綠意盎然的花園,
停在一棟燈火通明、融合了現(xiàn)代與古典風(fēng)格的大宅前。門口已經(jīng)停了幾輛豪車。
司機拉開車門,江臨川率先下車,然后回身,非常自然地朝我伸出手。我愣了一下,
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紳士風(fēng)度”的表演環(huán)節(jié)。趕緊把手放進他掌心。他的手很大,干燥溫?zé)幔?/p>
完全包裹住我冰涼的手指,力道適中地將我扶下車。站穩(wěn)后,他卻沒有松開,
而是極其自然地改為十指相扣的姿勢。我的呼吸瞬間停滯了!手指在他溫?zé)岬恼菩睦铮?/p>
僵硬得像五根冰棍。這…這也太超過了吧!合約細(xì)則里沒說還要十指相扣?。?/p>
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抗拒,手指微微收緊,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側(cè)頭在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氣息拂過耳廓:“做戲,做全套。別露怯。
”那聲音低沉,帶著命令的口吻,像冰錐扎進耳朵。我瞬間清醒,對,這是工作!演戲!
我強迫自己放松手指,甚至微微朝他靠攏了一點,臉上努力維持著“含羞帶怯”的微笑,
心里卻在瘋狂吐槽:資本家!剝削!連手都要物盡其用!他對我這細(xì)微的調(diào)整似乎還算滿意,
牽著我,步履沉穩(wěn)地走向燈火輝煌的大門。門開了。暖融的光線和喧鬧的人聲瞬間涌了出來。
一個保養(yǎng)得宜、穿著香奈兒套裝、氣質(zhì)雍容的老太太立刻迎了上來,笑容滿面,
眼神卻像探照燈一樣精準(zhǔn)地落在我身上,重點掃過我和江臨川緊緊交握的手?!芭R川回來啦!
這位就是…鹿鹿吧?哎呀,總算盼到你把女朋友帶回來了!
” 江老夫人熱情地拉住我的另一只手,上下打量,笑容慈祥,
但眼底的審視卻讓我如芒在背?!澳棠蹋@是林見鹿?!苯R川的聲音難得地帶了一絲溫度,
介紹道,同時緊了緊握著我的手,像是在給我傳遞力量(也可能是警告)?!奥孤?,叫奶奶。
”“奶奶好?!蔽亿s緊乖巧地叫人,聲音甜得我自己都起雞皮疙瘩,
臉上是練習(xí)了無數(shù)遍的、恰到好處的羞澀笑容。“好好好!真是個標(biāo)致的好孩子!
”江老夫人顯然很滿意我的“乖巧”和兒子孫子的“親密”,拉著我的手就往里走,
“快進來,外面冷!一家人就等你們開飯了!”踏入大廳,我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豪門”。
寬敞得能打羽毛球的客廳,低調(diào)奢華的裝潢,價值連城的藝術(shù)品隨意點綴。
沙發(fā)上坐著好幾個人,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江臨川的父親,江宏遠,氣場沉穩(wěn),
不怒自威,只是對我點了點頭,說了聲“來了”,目光銳利如鷹。
他旁邊坐著一位氣質(zhì)溫婉的中年美婦,是江臨川的繼母,周婉儀,她笑容溫婉得體,
說著“歡迎小林”,眼神卻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疏離和探究。還有兩個年輕男女。
男的眉眼和江臨川有幾分相似,但氣質(zhì)輕浮許多,是江臨川同父異母的弟弟江臨楓,
他翹著二郎腿,看我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玩味和一絲輕佻。女的叫江臨月,是妹妹,
打扮精致得像洋娃娃,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好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哥,眼光不錯??!
”江臨楓率先開口,語調(diào)拖長,帶著戲謔,“嫂子真漂亮!怎么追到手的?
給我們傳授傳授經(jīng)驗唄?”他刻意加重了“嫂子”兩個字。
江臨川摟在我腰間的手(什么時候摟上來的?!)微微收緊,
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闭Z氣冷得能凍死人。江臨楓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不敢再調(diào)侃。江臨月則湊過來,聲音嬌滴滴的:“林姐姐你好,我是臨月。
你這條裙子真好看,是Dior今年的早春款吧?我前幾天在雜志上看到呢!”“謝謝,
臨月妹妹也很漂亮?!蔽冶3种⑿Γ睦锬兄x陳助理的魔鬼訓(xùn)練,
至少品牌名字沒記錯。一頓飯吃得我如坐針氈。長長的歐式餐桌,精美的瓷器,
繁瑣的用餐禮儀。我時刻謹(jǐn)記“少說話,多微笑”的準(zhǔn)則,
江臨川給我夾什么我就吃什么(雖然那些精致的法餐分量少得可憐),別人問話就簡短回答,
回答不上來或者不想答的,就羞澀地看向江臨川。
江臨川則完美演繹了一個“體貼周到、偶爾霸道”的男友角色。
他會細(xì)心地幫我布菜(雖然動作略顯僵硬),在我被江臨月追問得有點招架不住時,
淡淡一句“食不言”就替我解了圍,在江臨楓試圖灌我酒時,直接拿過我的杯子一飲而盡,
冷聲道:“她不會喝。”這些舉動在旁人看來,無疑是寵溺和占有欲的表現(xiàn)。
江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連江宏遠嚴(yán)肅的臉上都緩和了幾分。只有周婉儀和江臨楓的眼神,
偶爾閃過一絲復(fù)雜。席間,周婉儀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起:“小林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父母身體都還好吧?”來了!查戶口!我心里警鈴大作。按照陳助理給的“標(biāo)準(zhǔn)答案”,
我露出一個略帶靦腆但幸福的笑容:“謝謝阿姨關(guān)心。我父母都是普通教師,在老家工作,
身體挺好的。他們一直教育我要獨立自強。”“哦,教師啊,挺好的,書香門第。
”周婉儀笑了笑,沒再追問,但那眼神里的意味,分明寫著“門不當(dāng)戶不對”。
江臨楓嗤笑一聲,聲音不大不?。骸案纾氵@回口味挺獨特???清粥小菜?
”江臨川放下刀叉,金屬與瓷器碰撞發(fā)出清脆的一聲響。整個餐桌瞬間安靜下來。
他抬眼看向江臨楓,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拔业氖?,輪不到你置喙。
管好你自己的風(fēng)流債,別讓娛記再拍到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丟江家的臉?!彼穆曇舨桓?,
卻字字如冰錐,帶著絕對的威壓。江臨楓的臉?biāo)查g漲紅,想反駁又不敢,
只能狠狠瞪了我一眼,低頭猛戳盤子里的食物。一頓飯在暗流涌動中結(jié)束。
飯后移步客廳喝茶,話題不可避免地轉(zhuǎn)向了公司業(yè)務(wù)和即將到來的一個重大商業(yè)地產(chǎn)競標(biāo)。
江宏遠和江臨川低聲交談著,氣氛嚴(yán)肅。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坐在江臨川身邊,
扮演一個安靜的花瓶,只在他茶杯空了時,
下意識地拿起旁邊的茶壺給他續(xù)上(這是在家給我爸倒茶養(yǎng)成的習(xí)慣)。續(xù)茶的動作很自然,
我甚至沒多想。但當(dāng)我放下茶壺,抬頭對上江臨川看過來的目光時,心里咯噔一下。糟了!
是不是僭越了?合約細(xì)則里好像沒說這個!他會不會覺得我太沒規(guī)矩?他的眼神很深,
帶著一絲探究和…驚訝?但轉(zhuǎn)瞬即逝,快得像是錯覺。他只是極輕地對我點了下頭,
然后繼續(xù)和父親談話。這個小插曲似乎沒人注意。只有坐在對面的周婉儀,
端著茶杯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好不容易熬到告辭,
我感覺后背都汗?jié)窳?。江老夫人拉著我的手依依不舍:“鹿鹿啊,以后常來?/p>
臨川這孩子工作狂,你多管管他!早點定下來,奶奶等著抱重孫呢!”“奶奶,您放心,
我會照顧好臨川的?!蔽壹t著臉(這次是真有點臊),說著自己都覺得牙酸的臺詞。
江臨川適時地攬住我的肩(又來了?。?,對家人道別:“奶奶,爸,周姨,我們先走了。
鹿鹿明天還有工作?!弊M車?yán)铮艚^了江家的一切,我才像被抽掉了骨頭一樣癱在座椅上,
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感覺演完了一場耗盡心力的年度大戲。車廂里再次陷入沉默。
我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江臨川。他閉著眼,靠在椅背上,眉頭微蹙,似乎也有些疲憊,
周身那股迫人的冷氣消散了不少,側(cè)臉在窗外流動的光影里顯得有些…柔和?
“今晚…”我猶豫著開口,想問問他對我的表現(xiàn)評價如何,畢竟這關(guān)系到我的“績效獎金”。
“還行?!彼劬Χ紱]睜,淡淡吐出兩個字。還行?就這?我今晚可是拿出了畢生演技,
在刀尖上跳舞!就換來一句“還行”?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無聲的怨念,他終于睜開眼,
側(cè)頭看向我?;璋档墓饩€下,他的眼神有些深邃難辨?!安璧沟貌诲e。
”他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我一愣。倒茶?哦,是飯桌上那個小動作。“習(xí)慣…習(xí)慣了。
”我有點尷尬。他沒再說話,重新閉上眼。但我似乎看到他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彎了一下,
快得像幻覺。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在回我出租屋的路上??斓叫^(qū)時,
他忽然開口:“下周有個慈善拍賣晚宴,需要你出席。具體時間地點,陳助理會通知你。
”“……好的,江總?!?我認(rèn)命地應(yīng)下??磥磉@“合約女友”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日子,我過上了精分的雙面人生。白天,
我是格子間里勤勤懇懇、偶爾被趙小雅旁敲側(cè)擊八卦的林見鹿。晚上和周末,則要隨時待命,
成為“總裁女友林見鹿”。陳助理成了我的專屬“經(jīng)紀(jì)人”,行程安排精確到分鐘。
我需要出席的活動五花八門:高級餐廳的商務(wù)晚餐(扮演一個安靜的花瓶,
在對方老總夫人夸我“有福氣”時羞澀微笑);藝術(shù)展開幕式(在江臨川和藝術(shù)家交談時,
適時地點頭表示欣賞);甚至還有一次是陪他去私人馬場,
看他騎馬(我穿著借來的昂貴騎裝,坐在遮陽傘下喝果汁,
努力忽略江臨楓那家伙投來的不懷好意的目光)。每一次出場,都像一場精心設(shè)計的表演。
江臨川是絕對的主角兼導(dǎo)演,而我,是那個必須嚴(yán)格按照劇本走位的龍?zhí)住?/p>
他需要我“溫順”,我便低眉順眼;需要我“傾慕”,
來時努力讓眼神帶上點光(雖然大部分時間是對著那張帥臉發(fā)愁怎么演);需要我“親密”,
我便挽住他的手臂,或者在他偶爾(非常偶爾)攬住我腰時,僵硬地配合。
他始終保持著那份疏離和掌控感。私下里,除了必要的指令(“明天下午五點,車庫等我。
”“周三晚宴,穿藍色?!保?,幾乎不與我多說一句話。我們的關(guān)系,純粹而冰冷,
就是甲方和乙方。但奇怪的是,在這種高強度的“表演”中,
我竟然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一些…非典型霸總特質(zhì)。比如,他確實如合約所說,尊重我的私人空間。
除了“工作”時間,絕不打擾。我的手機安靜得像塊磚,從未收到過他的私人信息或電話。
比如,他付錢非常爽快。我的工資卡在簽約后第二個月就收到了翻倍的金額,看著那串?dāng)?shù)字,
我內(nèi)心的怨念能稍微平息那么一丟丟。再比如,他其實…很討厭某些應(yīng)酬場合。
有一次在一個冗長的商務(wù)酒會上,我看到他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背對著喧囂的人群,
極其快速地捏了捏眉心,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倦和疲憊。那一刻,
他看起來不像高高在上的總裁,倒像個被工作壓得喘不過氣的…普通人?還有一次,
是在一個慈善拍賣晚宴上。那晚我穿著一條露背的晚禮服,雖然外面罩著披肩,
但會場冷氣很足,我又坐在靠近風(fēng)口的位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搓了搓手臂。
當(dāng)時江臨川正側(cè)頭和旁邊一位大佬說話。我的小動作似乎被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
他沒有任何停頓地繼續(xù)著談話,但放在膝上的手卻悄然伸了過來,
將他搭在旁邊椅背上的、帶著他體溫的西裝外套,極其自然地拿起,
然后……蓋在了我的腿上。動作流暢得仿佛演練過千百遍,甚至沒有中斷他和旁人的對話。
腿上突如其來的溫暖和重量讓我渾身一僵。那件純手工定制的昂貴西裝,
帶著他身上特有的雪松冷香和溫?zé)岬捏w溫,瞬間驅(qū)散了寒意。
我愕然地看著他線條冷硬的側(cè)臉。他依舊專注地與人交談,
仿佛剛才那個體貼的動作不是他做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極其復(fù)雜。是演的?
還是…一點點下意識的紳士風(fēng)度?我分不清。但那份真實的暖意,
和他覆蓋在我腿上的、帶著力量感的衣物重量,卻讓我心里某個角落,莫名地松動了一下。
好像…這個冷冰冰的甲方,也不是完全沒有人性?當(dāng)然,這點微弱的“好感”苗頭,
很快就被他接下來的行為掐滅了。晚宴結(jié)束,送我回出租屋的路上。
車子停在我那老破小小區(qū)門口,與周圍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我正要解安全帶下車,
他卻忽然開口,聲音在寂靜的車廂里顯得格外清晰:“搬出來?!蔽乙汇叮骸笆裁??
”他轉(zhuǎn)過頭看我,路燈的光線透過車窗,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織的陰影,
眼神是不容置疑的命令:“這個小區(qū)安保太差,環(huán)境混亂。明天讓陳助理幫你找一套公寓,
搬過去。費用我出?!庇质沁@種不容置喙的安排!連我住哪里都要管?
一股無名火蹭地竄了上來。合約里可沒規(guī)定我必須住哪里!“江總,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硬氣,“謝謝您的好意。
但我住在這里習(xí)慣了,而且房租便宜,離公司也不算太遠。安保…我自己會注意的。
” 開玩笑,搬去他安排的公寓?那豈不是更像個被圈養(yǎng)的金絲雀?合約期滿我還得搬出來,
多麻煩!他似乎沒料到我會拒絕,眉頭瞬間蹙起,眼神冷了下來:“林見鹿,
這是為了你的安全,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被媒體拍到我的‘女友’住在這樣的地方,對江氏的形象沒有好處。”又是形象!
又是控制!“江總,”我深吸一口氣,迎上他冷冽的目光,“合約里明確寫了,除必要場合,
您尊重我的個人生活和隱私。我住在哪里,是我個人隱私的一部分。我認(rèn)為這里的安全問題,
我自己可以負(fù)責(zé)。至于媒體,我相信以陳助理的能力,不會讓不該出現(xiàn)的照片流出去。
如果僅僅因為我的住址就損害了江氏的形象,那這形象未免也太脆弱了。”我豁出去了。
大不了扣錢!但住哪里是我的底線!車廂內(nèi)的氣壓瞬間降到冰點。
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出的寒意,比車窗外的冷風(fēng)更刺骨。他盯著我,
眼神銳利得像要把我刺穿,下頜線繃得緊緊的。我們就這樣無聲地對峙著。時間仿佛凝固了。
幾秒鐘后,就在我以為他要發(fā)怒或者直接讓陳助理明天來幫我“搬家”時,
他卻忽然移開了視線,看向窗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再開口時,
聲音帶著一種極力壓抑后的平靜,甚至有一絲…疲憊?“隨你?!?只有兩個字。然后,
他不再看我,只冷冷地對司機說:“開車?!避囎雍敛华q豫地啟動,駛離。
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寒冷的夜風(fēng)中,看著那輛黑色賓利的尾燈迅速消失在街角,
心情像坐了一趟過山車。贏了?好像也沒贏。他最后那句“隨你”和那個疲憊的眼神,
莫名地讓我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好像…我做了什么過分的事?但轉(zhuǎn)念一想,
我又理直氣壯起來:本來就是!簽了合約難道連人身自由都要賣給他嗎?
我只是在捍衛(wèi)我的合理權(quán)利!我裹緊了他留在我腿上的那件西裝外套(下車時忘了還,
他也沒要),上面殘留的雪松氣息混合著夜的涼意鉆入鼻腔。這件價值不菲的外套,
此刻像是一個矛盾的象征——他偶爾流露的、不知真假的“體貼”,
和他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控制欲。這個甲方,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日子在精分和與資本家的斗智斗勇中滑過。
我和江臨川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默契:在“工作場合”,我盡職盡責(zé)地扮演溫順女友,
他則維持著體貼(偶爾)男友的人設(shè);私下里,我們界限分明,除了公事公辦的必要溝通,
幾乎零交流。轉(zhuǎn)眼,合約期過去了一大半。我對扮演“江臨川女友”這件事,
從最初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到現(xiàn)在的…麻木且熟練。甚至能在他需要我“深情凝望”時,
精準(zhǔn)地控制眼神的焦距和溫度(秘訣是:想象他是一堆行走的人民幣)。
我以為這種詭異的平衡會持續(xù)到合約結(jié)束。直到那天,一個名字的出現(xiàn),
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意想不到的漣漪。
那是在江氏旗下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開業(yè)慶典酒會上。
我穿著江臨川指定的、一條剪裁利落的黑色小禮服裙,挽著他的手臂,
臉上掛著職業(yè)化的微笑,游刃有余地穿梭在衣香鬢影之中,扮演著合格的花瓶?!敖?,
恭喜恭喜!酒店設(shè)計真是太棒了!”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端著酒杯過來寒暄,
目光在我身上轉(zhuǎn)了一圈,“這位就是林小姐吧?真是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薄巴蹩傔^獎。
”江臨川微微頷首,公式化地回應(yīng)。我則配合地露出羞澀笑容。就在這時,
宴會廳入口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人群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般投向門口。
我也下意識地望過去。只見一個穿著香檳金色魚尾長裙的女人,在眾人矚目下款款走來。
她身材高挑窈窕,栗色的長卷發(fā)慵懶地披在肩頭,妝容精致得無可挑剔,
整個人仿佛自帶柔光濾鏡,散發(fā)著一種成熟嫵媚、又帶著點疏離感的氣質(zhì)。她的美,
是那種極具侵略性和存在感的,瞬間奪走了全場的光彩。我明顯感覺到,身邊江臨川的身體,
瞬間繃緊了。像一張驟然拉滿的弓。他握著我的手,力道猛地加大,捏得我指骨生疼。
我差點痛呼出聲,驚愕地看向他。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那個走來的女人身上,
臉上的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復(fù)雜。震驚、難以置信、一絲慌亂,
還有…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沉痛的東西?他周身那股掌控一切的冰冷氣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失態(tài)和緊繃?!疤K…晚意?”他幾乎是喃喃出聲,聲音低啞,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蘇晚意?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進我的腦海!
陳助理給我的那份厚厚的“江氏相關(guān)人物關(guān)系及注意事項”里,排在“絕對禁忌”第一頁的,
就是這個名字!蘇晚意。江臨川的初戀女友,大學(xué)時期的白月光,傳說中的“唯一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