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地向東流去。河岸邊，幾個浣衣的婦人正低聲議論著什么，不時朝河面指指點點。

"聽說了嗎？昨兒個夜里，有人看見河里漂著個白衣女子！""莫不是水鬼索命？

這春雨連綿的，最容易出這等怪事。""噓——小聲些！我男人說，

今早確實從下游撈上來個姑娘，還有氣兒呢，被送到城東的醫(yī)館去了。"......城東，

"幻真齋"畫坊。沈墨站在畫案前，手中畫筆懸在半空，遲遲未能落下。窗外雨聲淅瀝，

他的目光卻穿透雨幕，望向遠處模糊的山影。案上鋪展的宣紙上，一個女子的輪廓若隱若現(xiàn)，

卻始終缺了眉眼——他畫了三年，始終無法完成這幅畫。"公子，藥熬好了。

"老仆福伯端著藥碗進來，見他又在畫那幅畫，不由得嘆了口氣。沈墨放下筆，

接過藥碗一飲而盡?？酀乃幹^喉嚨，卻壓不住心頭那股莫名的焦躁。

三年前那場大火后，他便落下了這心悸的毛病，記憶也缺失了一塊，

只記得夢中總有個女子喚他"阿墨"，卻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臉。"福伯，今日可有生意？

"沈墨揉了揉太陽穴，問道。"雨大，沒什么客人。"福伯收拾著藥碗，

"不過聽說城東濟世堂收了個落水女子，怪可憐的，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沈墨聞言，

心頭莫名一跳。他放下藥碗，拿起掛在墻上的油紙傘："我去看看。"濟世堂內(nèi)，藥香濃郁。

老大夫見沈墨進來，連忙拱手："沈畫師怎么來了？可是身體不適？

""聽說您這兒收了個落水姑娘？"沈墨收起油紙傘，水珠順著傘骨滴落在地。

老大夫點點頭，引他來到后堂。簡陋的木床上，一個白衣女子安靜地躺著，面色蒼白如紙，

唯有唇上一點血色。她的頭發(fā)半干，散在枕上如潑墨般黑亮。

沈墨的心猛地一顫——這女子的輪廓，竟與他畫中人有七分相似！"今早漁夫在下游發(fā)現(xiàn)的，

撈上來時已經(jīng)沒氣了，硬是給救活了。"老大夫低聲道，"醒來后什么都不記得，

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沈墨走近床邊，女子似乎感應(yīng)到什么，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