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磷光。突然，堂屋角落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醉醺醺的趙叔打翻了酒碗，

瓷片濺在媽媽腳邊。眾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空氣瞬間凝固。趙叔漲紅著臉嘟囔著道歉，

踉蹌著要去撿碎片，卻在觸到媽媽的目光時猛地僵住——她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歪斜的笑容像裂開的傷疤，漆黑的瞳孔里翻涌著令人戰(zhàn)栗的瘋狂。"都看什么？

"爸爸的吼聲打破死寂。他拍了拍哥哥的肩膀，渾濁的酒氣噴在眾人臉上，"接著喝！

今晚不醉不歸！"觥籌交錯的聲音重新響起，但每個人的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

仿佛稍大聲些就會觸怒某種禁忌。我借口添飯溜出屋子，卻在廚房門口撞見媽媽。

她正對著水缸梳頭，斷齒的木梳卡在打結(jié)的發(fā)絲里，每扯動一下，就帶下幾縷灰白的頭發(fā)。

"別以為能靠你哥翻身。"她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生銹的鐵門，

"你們都是...怪物。"我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涼的磚墻。月光從窗欞漏進(jìn)來，

在她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紋路，恍惚間，我仿佛看見她脖頸處蜿蜒的疤痕——那是三年前，

她發(fā)瘋用碎碗片自殘留下的。"媽，為什么..."我的聲音發(fā)顫。"哐當(dāng)！

"木梳狠狠砸在水缸上，水花濺在我腳踝，驚得我?guī)缀跫饨?。媽媽轉(zhuǎn)身時鐵鏈嘩啦作響，

她歪斜著逼近，腐壞的氣息噴在我臉上："去問你爸...問他把我鎖在羊圈那夜，

都干了什么！"遠(yuǎn)處傳來哥哥的笑聲，混著酒杯相碰的脆響。媽媽突然安靜下來，

歪頭盯著院外的月光，眼神變得空洞渙散，仿佛方才的瘋狂從未存在。我攥著衣角后退，

卻在轉(zhuǎn)身時踢翻了墻角的陶罐——那里面裝著的，分明是半罐泛著草綠色的液體，

和農(nóng)藥鋪里的百草枯顏色一模一樣。3 災(zāi)禍降臨陶罐碎裂的聲響驚醒了沉睡的夜梟，

刺耳的啼叫劃破天際。我盯著腳邊那灘草綠色的液體，喉嚨發(fā)緊，

雙腿像灌了鉛似的無法挪動。媽媽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在黑暗中，

只留下鐵鏈拖過地面的窸窣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宴會的喧鬧仍...